妃常難逑 第五章 宴飲前夕

作者 ︰

溪雲雪惡狠狠地瞪著羽月夜,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哪里都有你的影兒。」還真是狗皮膏藥,走到哪里粘到哪里。

羽月夜仿佛沒有听到溪雲雪所說的,淡淡地笑著,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用玉骨扇搔著脖子,問道「溪雲雪,堂堂杭城將軍府四小姐,為何昨夜會出現青樓?還搖身一遍成為花魁?」

他抬眸,身子前傾,湊到溪雲雪耳邊,輕輕對她耳垂吹了口氣,曖昧地說,「還,哼哼,還和本公子共度一夜春宵。」

溪雲雪血氣上涌,臉刷地一下變的通紅,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她抬手指著羽月夜,氣急敗壞地說,「你……你……」

羽月夜用扇子挪開溪雲雪指著他的手指,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柔聲說,「嘖嘖,真是想不到,溪四小姐的味道,還真是美味。西夏醉鳳樓最好的姑娘,都不及你半分銷魂。」

說完,羽月夜瞟了一眼溪雲雪,見溪雲雪好似掉進了染缸,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紫,心情不禁大好。被溪雲雪一口一句罵做「婬賊」的氣,也解了大半。

正當他自鳴得意之時,溪雲雪拿起桌上的茶杯,「嘩」地一下,將杯里的茶水,悉數潑在了羽月夜的臉上。

羽月夜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兩片茶葉掛在眉梢,茶水「嘀嗒」地順著臉頰往下落,嘴邊還沾著茶葉屑子。

這個女人,居然敢往他的臉上破茶水,他剛剛是不是對她太溫柔了些,沒有嘗到苦頭,反而變本加厲了?

羽月夜用手將臉上的水擦掉,剛剛還晶亮帶著溫柔的笑意的眸子,剎那間,變得冷若冰霜,他打量著溪雲雪,手指節握地「啪啪」直響。

瞧著羽月夜的臉色瞬即變得陰沉可怖,溪雲雪面露怯色,不禁打了個寒戰,往後連退了兩步。

她可是嘗過他的陰狠手段的,這個人看似風流儒雅,實則陰險月復黑。離他越遠越好……

「你,你,你別過來……」溪雲雪用手護著自己的脖子,神色驚慌。要是他在去掐她脖子,沁心又不在,她小命非丟了不可。

羽月夜看到溪雲雪一副小兔見到惡狼,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由一愣。

她,在怕他?她不是挺伶牙俐齒嗎,每次看到他,都好像要吃他肉喝他血,一副恨極了的樣子。

羽月夜每向她跨進一步,溪雲雪便急忙後退一步,直到「 」地一下,溪雲雪跌坐在椅子上。羽月夜用手扶住椅子的扶手,將她圈在椅子中,陰沉地說,「你可知我是誰?」

溪雲雪盯著他的雙眼,疑惑地搖頭。

他是誰,干她何事?她現在只關心,自己怎麼能逃出他的魔爪。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嫁給我,我便將你去醉鳳樓的事情,隱瞞下來。若不然……以溪將軍愛惜名聲的性格,我想你,哼,估計也活不了多久……「羽月夜嘴角蕩起一抹邪笑,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語氣里卻充滿了威脅。

嫁給他?當她是傻子啊?真嫁給他,以他的個性,還不是日日凌辱她?天天虐待她?她雖不聰明,但絕對不是傻子。

「記住,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夫君,你,溪雲雪,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羽月夜盯著溪雲雪的雙眼,宣布著她是他的專屬物品般地警告她。

羽月夜的話音剛落,不僅將他自己嚇了一跳,也將溪雲雪嚇了一跳。

「嘶」溪雲雪吸了口冷氣,頓時覺得背後一陣陰冷吹過,雞皮疙瘩「唰唰」地掉了一地。

這個人好霸道,一如昨晚的霸道。

想到這兒,溪雲雪的臉「騰」地一下燒得通紅。

羽月夜突然覺得尷尬,站直了身子,「唰」地打開玉骨扇,聲音清冷地對鳳歌說,「我們走……」

溪雲雪愣坐在椅子上,看著羽月夜他們走遠,雙眼無焦距地看著對面的椅子,打了個冷顫。

將軍府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總有一天她會死在他手里的,不是被他殺死,肯定是被他害死……

溪雲雪失魂落魄地回到梅雪園,快步走到閨房,看到沁心坐在桌前繡著一條藕色的帕子,便走過去,將她手中的帕子奪下,焦急地說,「快,趕緊收拾幾件衣服,我們晚上趕緊離開將軍府。」

沁心被溪雲雪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傻傻地,她盯著溪雲雪,良久沒有反應過來。

溪雲雪看到沁心呆楞的樣子,心中一急,聲音便升高了幾分,她蹙著眉又重復了一邊,「快啊,趕緊收拾幾件衣服……「

沁心被溪雲雪這一吼,一下回過了神,她立即站起來,打開櫥櫃,手忙腳亂地往包袱里放衣服。

溪雲雪走到梳妝台,將值錢的首飾全都翻了出來,挑了幾件成色比較好的包在包袱里。

待她們收拾妥當,溪雲雪突然想起了娘親。

如果她今晚逃跑,明天宴會上肯定被發現,若娘親還留在府里,爹和那個「婬賊」肯定不會放過她。自從穿越到古代,娘親待她不薄,她不能丟下她不管。

溪雲雪站起來,匆匆往外走。

溪雲雪一邊走,一邊想著要怎麼勸她娘吳氏與她一起逃跑。

待走到吳氏門前,溪雲雪深吸一口氣,臉上一掃慌張的神情,臉上掛著淡定自如的笑,「娘,你在房里嗎?」。

「在,雪兒進來吧。」吳氏歡喜地應著。

溪雲雪推門,看到吳氏倚在床上,做著女工,便坐在她身邊,心中羅列著要說的話。

「雪兒來找娘,有什麼事情嗎?」。吳氏放下手中的繡活,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溪雲雪下定了決心,她低著頭,絞著帕子,小心翼翼地說,「娘,我,我將爹的計劃搞砸了。我沒能…沒能和封少欽……「

吳氏揪著心,听著溪雲雪的話,當她說到「她沒能和封少欽怎麼」時,她猝的松了一口氣。

世上有那個親娘,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當作棋子,做浸豬籠的事情。沒能做成就好,她還是清白的姑娘家……

吳氏拍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雪兒好,娘才高興……」

「可是,娘,計劃不成功,我們就要會廢園,爹會讓人餓死我們的……」溪雲雪著急地說。她眼珠轉了轉,出著主意,「不如,我們今夜,逃跑吧?等出了將軍府,我們尋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我們自由自在的生活,沒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我和沁心來養活娘。」

吳氏低頭沉思了半響,等到相通後,用瘦骨粼粼的手,撫模溪雲雪的頭,滿眼的慈愛,「若雪兒決定了,那便按雪兒說的做吧。」

溪雲雪幫吳氏收拾了幾件衣物,將首飾銀兩放入包袱,便攙扶著吳氏往她的閨房去,剛走到門口,吳氏想起了什麼,她對溪雲雪說,「對了,快扶我到床邊……」

溪雲雪疑惑地看著吳氏,點頭,扶著吳氏走到床邊,吳氏指著距雕花床有兩磚距離的地方說,「雪兒,將這塊磚揭開。」

溪雲雪狐疑地看了吳氏一眼,蹲在地上,從頭上摘下一只簪子,用簪子撬開了那塊磚,當她將磚揭開,她目光驚異地看著那里,伸手便將埋在里面的長寬高約有十公分的盒子拿了出來,遞給吳氏。

吳氏接過,將上面的土掃淨,打開盒子,里面是厚厚一打銀票,大概有十二張,每張都是一千兩。

溪雲雪看著這堆銀票,不停地吞口水。

天啊,這得是多少銀子啊,一萬兩千兩,沒想到,娘親還是個地主婆。

吳氏看到溪雲雪一副見財眼開的樣子,笑著說,「這是你外祖母偷偷給娘的嫁妝,現在你也長大了,娘就將它給你了,等我們出了府,你估計會用得上它。「

溪雲雪頷首,若有了這些銀票,出府以後,就可以尋一個院子,再開個酒樓或者茶樓營生。

她將盒子放在包袱里,扶著吳氏,朝她的閨房走去。

夜深人靜,一輪圓月掛在天邊,不知從哪里飄來的一朵陰雲遮住了月亮的半邊臉。

「  」,一陣極輕地的敲門響起,羽月夜站在窗旁,看著寂靜的夜空,幽聲道,「進來吧。」

鳳歌一身玄色夜行衣推門走進羽月夜的房間,走到他面前,便跪下,恭敬道,「參見主上。」

羽月夜背對著鳳歌,看著那輪圓月一點一點被陰雲遮住,問道,「查的怎麼樣了?」

「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溪承啟的書房並沒有那個東西,也沒有通敵信件。」鳳歌沉靜地回答,眼楮盯著地上,像是在想著什麼。

「嗯……」羽月夜發著單音,讓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還有一件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鳳歌不確定要不要告訴羽月夜自己剛剛路過梅雪園時看到的。

「說……」羽月夜挑了挑眉,冷冷道。

「剛剛屬下路過梅雪園時,看到有三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從里面出來,他們肩上背著包袱。屬下悄悄跟蹤他們,發現他們往將軍府後門走去。」鳳歌簡單扼要地說著重點。

他不知道,這三個人會不會就是主上說的細作。

「梅雪園住著誰?」羽月夜擰著眉問。

「應該是溪雲雪和吳氏。」鳳歌想了想,並不敢肯定,但他依稀記得,听到下人提過梅雪園,還有溪雲雪和吳氏。

羽月夜听到溪雲雪三個字,不由一愣,而後嘴角噙著淡淡地笑。

怎麼就一天,她,仿佛住在了他心里多少年?

「行了,你下去吧……」羽月夜聲音里帶著一股愉悅。

待鳳歌離開,羽月夜從腰間拿出短笛,迎著清幽月光,吹奏著一曲《鳳求凰》。

鳳歌站在門外,听到房內傳來的笛音,不禁微笑著搖頭。

主上,是多少年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了,他對人總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自從遇見了溪雲雪,主上好像又回到了幼年那個細膩溫柔的樣子了,只是主上他還沒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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