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黃花 第三十一章 沉默是金

作者 ︰

蘭掙扎了很久還是給風打了個電話,說一點私心沒有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希望風有個心理準備。

電話那頭風異常平靜,蘭感覺不出他的情緒,風和蘭閑扯了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走出屋,是夜漆黑無邊際,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自己終歸要面對的事實,自己不在焱身邊的這幾年,自己錯過的時光中還參雜進來了別人。風開始有種無力感,他知道冰在焱心中的地位,他並不知道自己那些青蔥歲月和最近的相處能在焱心中佔有多重的位置。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還有漫長的歲月,只要焱在自己身邊終歸心中只會有自己的,他無比的了解焱,那個有精神潔癖的姑娘自己都無法忍受朝秦暮楚的煎熬。他感到痛苦,然而此刻他知道焱更加的痛苦,她一定在回憶和現實里掙扎著,她是個念舊的人,到底該怎麼辦,風一宿未眠,最後決定如果焱不提自己就當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風就接到焱的電話,風有些難過卻並不驚訝。看來焱是很重視冰的。也許比自己想像的要重視的多。

風去車站接了焱,車站人來人往的很擁擠,但是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焱,焱提著個黑色的箱子,穿著一襲正紅的風衣,在落葉飄零的秋季就仿佛是一團火焰,她兩只眼楮都有著明顯的黑眼圈,顯然是沒有睡好。但是風總覺得此時的焱有著一種特別的光彩,難道是是因為冰回來了嗎?風的心中一陣淒涼。

焱也看到了風,她有些驚訝,風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而憔悴,頭發也沒有梳理過一樣,焱心里咯 了一下,很久很久風都是在人前風度翩翩的樣子,她似乎忘記了他曾經也是這樣一個害怕孤獨的孩子,孤僻的讓人心疼。難道蘭真的告訴他了?焱思忖著。

「路上累嗎?」。風已經走了過來接過了焱手上的行李。

「不累。」焱回答道,抬頭望了一眼風,風的眼神柔和而寵溺,看不出一絲的不快。焱有些疑惑了,難道蘭沒有告訴冰,在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焱忽然間覺得自己很混賬,到底有什麼自己不敢面對的呢,既然想要告訴風,為何不親自說呢,這樣拐彎抹角的。焱突然很恨自己,覺得自己既懦弱又自以為清高。自己是要離開風嗎?就因為冰的一句話嗎?焱感覺到很煎熬。

風看焱陷入了沉思,既心痛又心疼,這個傻孩子還是愛著冰吧,可是她從來都害怕違背自己的承諾。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她一條出路呢?此時此刻風的心情是相當復雜的,一方面從心里希望焱可以真正快樂起來,另一方面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月兌。可是冰又真的能給焱帶來幸福嗎?焱曾經醉酒哭泣的樣子又浮現在了眼前。就在這一瞬間風完全想明白了,在這個時候自己那點悲傷只不過是心中一口氣順不過來,他想起曾經沒有焱在的那些生活,總覺得那些歲月少了點什麼,他不能再錯過眼前這個女孩兒了,哪怕是帶著一點點的勉強。他決定只要焱不提自己就永遠當作不知道。

焱陪在風身邊靜靜的走著,心中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到底自己希望怎樣呢?其實結果她心里無比的清楚,她想和冰在一起,要不然此時此刻她也不會站在這里,可是和風之間的一切真的一句散了就可以一筆勾銷嗎?心中竟也生出些許的不舍和無盡的愧疚。焱覺得自己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個可怕的死循環。

手機短信音想起,焱看了一下是冰發來的消息。她的心一顫,是的,自己還是愛著冰的。

風看到焱看完短信輕輕閉上了眼楮,心一沉,焱到底還是沒有準備沉默下去。

「你覺得我們在一起開心嗎?」。焱問。

「開心啊。」風笑著掩藏著自己的心事。

「要是我覺得不開心呢?」焱接著問。

「那我就努力讓你開心起來。」風堅定的回答。

「你不想看看誰給我發的短信嗎?」。焱望著風,風第一次感到焱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不想。」風也定定的注視著她。

「為什麼?」焱的聲音開始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是誰都無所謂,是誰都無法改變什麼,我何苦給自己心里添堵呢?」冰說完輕輕摟住了焱。焱有些抗拒想要掙月兌,卻最終沒有動。風輕輕舒了一口氣。他感覺焱哭了,可是他不敢看。

一滴滴的眼淚流了出來,焱就這麼靜靜的哭泣著,她知道風心如明鏡,她也知道自己真的沒有理由去傷害這個男孩子。他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刻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拋卻了自己所有的驕傲。給予了自己太陽一樣的溫暖和陽光一樣的自由。自己有什麼理由棄他而去呢?她想起曾經那個為自己削鉛筆的少年,他們還有著那些青梅竹馬的美好回憶?然而冰的存在就像一根刺刺的焱的心生疼。冰到底好在哪里?自己要這麼念念不忘,其實焱一點也不明白,可是此刻她覺得自己痛的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知道自己已經決定怎麼辦。

冰的短信說準備放棄讀研,留下來工作,焱覺得自己一定要阻止冰,她知道冰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真的為自己做這樣的犧牲,他一輩子都不會真正開心起來的。而且自己對于風還是有感情的,更是有責任。就如網上流行的一個段子說,中國十三億人民都不能解散一個十三人的足球隊,一個的反對怎麼就可以解散兩個人的隊伍呢?她沒有回復冰,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她不能生硬的回絕冰,因為她還是不想看到這個少年難過,也許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風是真的舒了一口氣,這晚上他睡得很香甜,他知道焱是那種決絕的人,今天不說就是沒準備離開他。其實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驕傲什麼的真的都重要了,那些完全是自己在折磨自己。為何不給自己一條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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