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亂 第三章 俊公子庇護孟蝶飛

作者 ︰

會場里陣陣絲竹縈繞,悅耳動听。舞台上一群遍身白衣的舞女在上面揮著鵝毛扇子,扭動腰肢,搖擺得如狂風吹柳,一雙雙媚眼爭相狂眨,似乎在渴盼著一場艷遇的降臨,然後徒步青雲,從此改變自己的舞女身份。

台下,數十來張小桌子,小桌面上擺滿了瓜子點心,各國的國主正安靜地欣賞著歌舞,表面上相賓相敬,連連稱贊,實則各懷鬼胎,個個恨不得消滅對方。

這時,羋軫闊步走到楚王身邊,抱拳道,「兒臣給在東院叫下人在樹上采了些新鮮的石榴,怕父王酒後嘴里無味,特送些來給父王嘗嘗鮮!」

楚王是個和謙的人,聞愛子孝心送石榴來,眯著眼對羋軫夸耀說,「不愧是為王的好兒子,為王這麼多孩子也沒見過像你這樣貼心的,留一個給為王吧,剩下的分給大家!讓大家都一起來嘗嘗鮮!」

「是!」羋軫應著,回眼看了看晚秋,晚秋會意,立刻翹著蘭花指,拿一個略大些的放在楚王面前,然後識相福了福身,托著水果盤子緩緩向旁邊走去。

影如清風,翩然如鴻,看上去絕美無比,不過此時她是一身丫鬟打扮,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她第一個來年輕的韓王面前,伸手捏了個石榴放在桌面上,誰知一不小心,‘啪’的一聲打翻了韓王面前的酒樽,酒樽傾倒,沾濕了韓王的衣服,晚秋驚慌失措,低下頭,忙用手里的帕子幫他擦衣服,連連道歉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幫您擦一擦!」

韓王本來在認真看台上的表演,他轉目看著晚秋正垂下睫毛,細心為自己擦著衣服,不禁心神蕩漾,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一臉銷魂說︰「貴國的女子真是個個絕色,公主亦然,舞姬亦然,就連一個丫鬟也生的的如此貌美!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呀!」

晚秋的下巴被勾起,只好被迫抬起頭,對視著韓王,心里涌上一陣屈辱感,但為了場面,她抿著嘴淺淺一笑,如白蓮盛開,客氣推開韓王的手說︰「韓王您真是‘孝弟忠信禮義謙’!」完全的應該是八個字︰忠孝悌禮義信廉恥,結果故意少了一個‘恥’,當然就是罵他「無恥」了。

韓王沒反應過來問︰「怎麼無‘恥’字?」

晚秋微微一笑,話中帶話說︰「我也不知怎麼無‘恥’!!!」

楚王臉上的肉一緊,暗暗感嘆這個丫頭的聰明與才智,當即不敢怠慢,不過這話有說回來,越是難得的美人,他越是愛收集。

晚秋托著水果盤子,陰陰一笑,退下,又把石榴散到他人的面前去了。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都打趣說這個女子奇特,尤其是韓王,忘卻了渾身的濕涼,目光直勾勾的,一刻也舍不得離開,簡直是看呆了。

楚王這才正眼仔細端詳著一眼晚秋,他的眉間微微蹙了一下,怎麼生的如此貌美?過去怎麼從來沒見過呢?哎!可惜可惜了,他暗嘆的同時,卻不失理智,想起美人可能會鞏固自己的地位,很快掩飾住原始的沖動,就哈哈大笑起來,闊氣說︰「韓王要是看上了,就配給你當侍妾,打打寂寞,如何?」

韓王激動萬分,忙抱拳說,「那為王恭敬不如從命啦!哈哈哈--」

晚秋一陣驚慌,听了差點沒有站穩,她望望東邊,又望望西邊,大家都在恭喜那個韓王,而那個年輕的韓王正勾著眼望著她,臉上一股勝利的光芒。羋軫一看,心里又羞又惱,恨不得上去把那個韓王打成熊貓眼,他咬了咬牙,對楚王說,「父王!不可以呀!你不可以把她隨便賞人,她••••••」

楚王心生疑惑,不過要賞格丫鬟而已,過去常常賞美人招待往來賓客,也沒見過羋軫這樣過,他這是怎麼啦?越想越覺得反常,于是他試探性的問道︰「怎麼啦?羋軫!你想說什麼?」

「我••••••反正父王您就是不能把她賞出去!」羋軫一臉固執說,此話一出,頓時引起眾王一陣陣非議,羋軫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他不慌不忙瞟了眼眾王,趴在楚王耳邊小聲說些什麼,那楚王听了立馬彈起來,看著閔幀,眼楮瞪得溜圓,「你說什麼?這--」

羋軫點點頭,眼神里寫滿了堅定,楚王安靜不下來了,他叩了下手,對眾王打招呼說,「各位!不好意思!有事要出去一下,各位慢慢享用吧!」

「去吧!不要管我們!」眾王客氣回答。

羋軫向晚秋使了個眼神,晚秋立刻領會,她向眾王鞠了禮,柔婉說,「主子招奴婢問話,奴婢先下去了!」

韓王望著晚秋姍步退下,不由得感嘆說,「真是美呀,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美得我心都亂了!只可惜,偏偏是個丫鬟身份!」

楚王從會場里闊步出來,一臉威嚴,晚秋也跟著出來,閔幀把晚秋慢慢推到楚王面前,溫文說,「晚秋,你有什麼話就跟父王說吧!」

「我•••••」晚秋愣住,沒算到羋軫會忽然這樣,緊張之余,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說呀!沒事的!」羋軫給她加力。

晚秋鼓足勇氣,未語先拜了下去,說,「請求國主救救我的家吧!」

楚王扶起晚秋,迭迭說,「不必鞠禮!快快說來!羋軫說你是伯喜的女兒,你這是怎麼啦?你爹伯喜呢?他怎麼沒和你一同來?」

晚秋從袖子里掏出令箭,哀哀說,「我爹現在有難了,越王要來查抄我的家,我臨走時我爹交給我一樣東西,說是令箭!讓我務必交給你過目!」

楚王接過令箭,眼前仿佛浮現出伯喜的面容,記得十年前,伯喜在楚國任命為宰相,兩人關系那是極好的,後來因為他家族遷至越國,他為了照顧長輩,兩人就慢慢稀疏,如今想來那時候真是很純真,他臉一正,呼喊著,「來人!吩咐下去,叫威廉大將軍派兵,立即赴越國談判!」

「是!」一個小宦官退下。

「為王還要陪賓客,你們先下去吧!有消息了為王通知你們!」說著吩咐下去,叫宮女們好生招待晚秋,又進去了。

「謝陛下!」晚秋偏著頭,心里萬分感激,這時羋軫拉著她說,「走吧!不要再難過了,咱們先回去!等消息!你意欲如何?」

「嗯!」晚秋覺得有理,羋軫硬拉著她,晚秋並不反抗,就這樣靜靜地被他牽著。

「其實你也不用像這樣擔心!我父王權利大,你爹爹一定會沒事的!」羋軫說話很溫文,就像陽春三月里的風,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晚秋抿著嘴,淡淡地笑了一下,兩人繼續並肩走著。

羋軫牽著她柔軟冰冷的手,晚秋清澈的眸子望了眼他,他心底不禁濺起一陣漣漪,有些羞怯了,正尷尬之際,忽然,小徑的竹林遠處傳出一陣陣尖銳的吵叫聲,晚秋靈眸一閃,奇怪問羋軫,「什麼聲音?」

羋軫淡定說,「走!咱們到前面看看!」

********

羋軫牽著晚秋,走出竹林一看,不是別人,原來是寶盈公主與父王的一寵姬孟蝶飛爭吵了起來,這個蝶飛年輕貌美,能歌善舞,今年才年方十七,是楚王上個月剛納的如夫人。

晚秋打量著正在爭吵的兩位姑娘,一個是靈氣如珠,天真浪漫,一個是溫婉如玉,玉潔冰清,只是溫婉如玉的那個姑娘眼神渙散些,怎麼會有這樣一種眼神?她開始注意她,卻驚奇的發現她脖子上帶著個玉蝴蝶,這個蝴蝶和自己身上的玉蝴蝶是一樣的,記得小時候,父親曾經說過,她有一個姐姐在遷越途中丟失,難道她是•••••••

思考間,羋軫已經走上去訓斥寶盈︰「三妹!大白天的,你這是在干什麼?還不回去!」

「要我回去,憑什麼?」寶盈自小受父母嬌慣,養得一副臭脾氣,刁蠻潑辣,任誰都不放在眼里,面對訓斥,她絲毫不加理會,指著蝶飛對羋軫喊,「你也不問問她,她做過什麼虧心事,我與父王母後生活得好好的,她卻莫名插上一腳,弄得父王天天陪她,就是閑著也沒時間理我,狐媚子!你說!你的年紀與我相同,卻要做我的姨娘!你一個跳舞的,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年紀輕輕地不好好找個人家,偏偏找我父王這種年紀的,拿著青春這樣作踐自己!」

那蝶飛羞惱別過頭,流著淚,似乎極不願提起這一切,「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木已成舟說這些有沒有用!我也是受害者!」寶盈已經是不止一次這樣羞辱她了,每次出了留下悔恨的淚水,卻也無力改變什麼!

「少在這里裝純女,裝無辜,給誰看呀!」寶盈不留任何情面,繼續攻擊道,「你這是自作自受,我告訴你!除非你搬出這個家,要不然你甭想我與我母妃和顏對你!」

「夠了!你說好了沒有?你沒必要這樣攻擊她,她現在是次于母妃的夫人,是我們的長輩,小的對長輩不恭,天理難容!」

蝶飛定楮了羋軫一眼,心里一陣溫軟,目光不禁被這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給吸引了,他的樣子真的很文雅,臉上有種淡淡地書卷子氣。

「你——你怎麼可以幫她說話?我是你妹子!」寶盈氣的不得了,撲上去就要撕蝶飛的衣服,羋軫一把護住蝶飛,吼道,「你這又什麼發了哪門子的瘋?啊?一個女孩家潑頭潑面,也不看看你自己成什麼了,你听听清楚,她是你的長輩,是你姨娘!」

「她算哪門子的長輩?我不認她是我的長輩,她是個賤人,我希望她從哪來還就回滾哪去!免得污染了我的家!」寶盈恨恨說。

「姨娘!你先走!三妹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蝶飛猶豫,晚秋扶著蝶飛的肩膀,和靜說,「走!我送你回去!」

寶盈恨得咬牙切齒,嘟著嘴對羋軫說,「你干嘛要放她走?我今天原打算跟她拼了!免得母妃提到她就痛苦!」

「大人的事,我想咱們做兒女的還是少管為妙!」羋軫厲言,用提示的口氣提示說。

「二哥就知道抵觸我,對那個她就是一聲不吭,是不是別人都把你家給拆了,你也說不出一句狠話?切!真是個窩囊的人!哼!」說著寶盈跺腳也走了。

羋軫站在原地沉默著,什麼也不狡辯,或許他生性就缺乏別人那種主動挑判的個性吧,他思忖著,忽然遠處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定楮一看,原來是晚秋沒走多遠,在遠處正向他招手,羋軫皺了皺上去,問道,「你們怎麼還這在里?」

「剛才我見你和你三妹爭吵,我不放心你,所以就等了你一會!」晚秋嘴上帶著笑,。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羋軫表面問題淡淡,心里實則暗暗雀躍,她居然在擔心他,這是不是證明她心中有他?正胡思亂想著,蝶飛忽然怯怯開口說,「兩位慢慢聊吧!不打擾了!我先走了!」說完就匆匆走了。

「姨娘!」羋軫望著蝶飛,忽然喊住她,蝶飛的心微微顫了一下,頓步,羋軫走上前來,聲音頗有磁性說「讓我們送你回吧!」

「不用了!我想我自己可以回去!」蝶飛低著頭說。

晚秋上前勸告說,「姨娘!我想你就不要拒絕了,羋軫是不放心您!您想想看,您萬一路上又遇到找你麻煩的,有咱們在,您也好應付了呀!」

「那就謝謝你們了•••••••」蝶飛很感激。

「不用謝!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羋軫說著,同晚秋送著蝶飛回去了,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倒是挺和諧的。

*******

羋軫、晚秋送蝶飛來到‘迎春閣’門口停了下來,蝶飛沉淪在剛才的說笑中還未蘇醒過來,羋軫已經走向前提示著說,「姨娘--您已經到家了--」

蝶飛停止了說話,看了看熟悉的四周,淺笑了笑,才意識到真的到家了,她對羋軫、晚秋說︰「今天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若不是遇見你們兩個,我恐怕又是被寶盈公主欺負了!」

「姨娘哪里的話,寶盈妹妹年紀還小,不懂事理兒,今天如此冒犯姨娘,實屬于不敬,姨娘還請多多擔待才是!」羋軫替妹妹說情,希望今天的事情就此平息,以後的以後不要再鬧了。

「哪里,我身份卑微,沒有嫁妝與靠山,發生這種事情也是情理的,我誰都不怪!我只怪我自己討人厭,即便有陛下撐著,我依舊融不進這個家族里去!」蝶飛說著說著不由得落了幾滴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羋軫、晚秋都看著她,不知說什麼好,只是上前安慰了她幾句,那蝶飛也是極通情理的,怕他們擔心,就收斂了自己的淚水,轉移話題說,「都到門口了,進去坐一會吧,我這屋里有前一陣子陛下送來的‘玫瑰露’味道不錯,進去嘗嘗吧。陛下近來忙于國事,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我蠻無聊的,咱們順便說說話,如何!」

晚秋想起玉蝴蝶的事,點頭客套說︰「好是好,就是太麻煩了!」

「不麻煩!過來嘛——」說著孟蝶飛扯著晚秋,晚秋半推半就回望著羋軫,羋軫溫文一笑不語,孟蝶飛看著羋軫還站在原地,不由得連他一起推進去。

寶樓小帳高高束起,靜靜的爐煙裊裊如游絲般飛轉,晚秋、羋軫坐在藤椅上,感覺這里愜意無比,孟蝶飛從紫砂壺里倒了些紅色的液體,翹起蘭花指放在他們面前︰「我這里除了陛下,他人來的少,所以略顯安靜些!只怕你們這些愛熱鬧之人不習慣!」

晚秋淡然微笑︰「怎麼會呢?我特別喜歡這樣的環境,記得舊時在家的時候,我家的風格也這樣!」

「妹妹是哪里人?」听她說話口音,不像是楚國人。

「我是越國人!」

孟蝶飛笑了︰「越國位于江浙,是個山清水秀好地方,許多文人雅客都移居到了那邊!」

「是呀!」晚秋面帶著笑,絲毫不提自己的痛楚,「姐姐有空也可以去那邊參展一下!」

「有空定去!」孟蝶飛回答淡淡,說話間她又讓丫鬟端些糕點過來。

糕點上後,一桌豐盛,晚秋品了口玫瑰露,清香入喉,奇妙無比就贊嘆說︰「這露果然好喝,與我越的桂花酒有的一拼,呵呵!」

「好喝就多喝點!」孟蝶飛又為晚秋斟露,羋軫擋著蝶飛說︰「姨娘少為她斟一點吧,她前段時間身體不適!我怕她受不起!」

「要論這個露呀,姨娘由不得說它百利而無一害了,不適之人喝了它,促進血脈伸張,有健體之功效,平常人喝了它,尤其是女人更會有美容之功效!」孟蝶飛一一道明。

羋軫這才笑了笑允許晚秋喝些,晚秋表面喝著露,實際在想起玉蝴蝶之事,終于得了閑空,便假意孟蝶飛問︰「姐姐脖子上的玉蝴蝶真漂亮,是祖傳的嗎?」。

羋軫不明白晚秋為何要問這個,感覺很無聊,或許這就是女人之間的拉皮條吧。

孟蝶飛低著頭看了眼自己的玉蝴蝶,淡然回答︰「不知道!記得我很小就有了!」

「你問過你父母嗎?」。晚秋連忙問。

「我父母說這是從寺廟里求來的,保平安之用!」

「哦!」晚秋有點失落,是她太多心了,她怎麼可以想著她是她姐姐?

「你怎麼啦?」意識到對方的失落,孟蝶飛疑惑問。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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