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至尊狂妃 093、給你的好

作者 ︰ 墨十泗

白王府。

大雪壓了一樹的梅花,溫柔站在院中,望著那被雪遮掩的紅梅,抬手拂掉壓在其身上的雪,一向平靜淡然的眸子里,第一次顯現出難以言說的波光粼粼。

這歲末的最後一場大雪,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尹兒本欲到房里去伺候溫柔,卻發現溫柔不在房內,而她的大氅卻掛在衣架上,忙跑出來尋,果見溫柔只穿著一件棉袍,正站在梅樹下若有所思,嚇得尹兒立刻碎步跑到她身旁,將手中的大氅為她披上。

「王妃,您這般,會著涼的,怎麼不叫奴婢在旁伺候呢?」尹兒小聲的抱怨著,她總覺得昨日與今日的王妃有些魂不守舍,甚至有時連她說的話都听不到,莫不是想王爺了?

「王妃是不是想等王爺回來?」尹兒小聲地問著,有哪個女人能不想自己夫君的,王爺這一進宮都兩個旬日了,今兒是除夕竟然還未見回,且昨夜宮里的安公公來說王爺今日會回府,或許是王妃想早些見到王爺也說不定。

「尹兒你倒是會想。」溫柔淡淡說了一聲,不怒不笑,她雖不如尹兒說的一般是想等他回來,因為對于國事,或許不管誰人等都無用,昨日小安子來話,想必也是王上的意思,以他那骨子里腦子里全是國事的性子,哪里會想得到事先捎句話,她知他安好便好,知他有按時服用她命夙夜送去的藥就好,雖然閑暇時會想想他,卻也未覺有何,獨獨這兩日,她心底想見他的念頭很強烈,壓得她難受得幾乎想要到宮里去見他。

然而她知她不能去,她不去,他能靜心地處理朝事,她若去,必會擾亂他,便生生壓下了心中的這個念頭,這是她對他從未有過強烈思念。

溫柔右手緊緊捏著自己的左腕,力道之大幾乎想要將自己的左腕捏碎,痛傳至心尖,她才慢慢撒開手,心里異常地掙扎,從未有過的掙扎,讓她無法抉擇。

「王妃,您怎麼了?」溫柔突然間的失神讓尹兒一陣緊張,王妃這到底是怎麼了?怪怪的,總像變了個人似的,莫不成是太過想念王爺了?

「尹兒,昨日與你說的,都準備好了?」罷了,暫時無法抉擇的事情便先放下也無妨,倒是這是她重生之後的第一個除夕,亦是與他一齊度過的除夕,她總覺得自己該為他做些什麼,家國之事似乎用不到她來費心,那麼只能換種方式。

「王妃,您……真要親自下庖廚……?」尹兒還是覺得怎麼看都覺得王妃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這親自下廚……她有點不敢想象。

「怎麼?信不過我?」溫柔看著尹兒一臉的疑惑與不可相信的表情,莫名地覺得心情爽朗了些,不由笑了,「怕我做出的東西能毒死人?」

不就是親自下個廚房,難道她看起來像是做出的東西能吃死人的人?

「不不不,奴婢哪里敢。」看到溫柔笑了,尹兒也不禁心情大好,賠罪似地笑道,還不忘樂呵呵地補一句,「奴婢這是在想王爺好福分,有王妃這麼好的妻子!」

「那這麼說來雲浪是沒有福分了?」溫柔打趣道,難得可以無外顧之憂地過一回除夕,何不就敞開心扉,讓自己開心一番也沒什麼不好。

「奴婢可沒這麼說!」果然,尹兒立刻漲紅了一張俏臉,溫柔也不再管她,轉身往廚房去了,尹兒連忙跟上。

就讓她為他做頓飯,這些日子他該是累壞了,只不知他見到了可會開心?

溫柔不知自己何時有了這種尋常女人的心思與情節,只想為自己心里的那個人做能讓他開心的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

宮里。

冷澈批閱完最後一本折子,將毛筆擱在硯台上,閉上眼用手指輕按了按眉心,這些日子未再有噬心的痛傳來,想來是他體內的毒清干淨了,如此想,他的腦子了閃出了溫柔的面容。

「安公公。」

「奴才在。」小安子在旁垂首等著冷澈吩咐。

「將這些折子都拿去給王上再審一遍。」冷澈閉著眼冷聲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白王爺,現下已是酉時了。」小安子躬身小聲回答道。

「酉時了?」冷澈眉心微蹙,驀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吩咐道,「立刻備馬車。」

「回白王爺,馬車早已備好,只待王爺命令。」

冷澈大步走出了書閣,屋外已是夜幕降臨,心里多了一分急切,竟是酉時了,她可有在等他回去?這些日子他盡想著國事,甚至連一句話都未有捎給她,她可會生氣?

馬車轔轔駛出了宮門,徑直取道白王府,途徑街市,已是有人家在燃爆竹,冷澈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幸而他有為她備一份跨年之禮,不知她可會喜歡?

突然,馭手驟然勒馬,突停下的馬車讓冷澈不禁收了嘴角的笑意,眼神變得如常一般的冰冷。

「灕驚擾了大哥車駕,還望大哥勿怪。」馬車外傳來了玄王如春風般和煦的聲音。

冷澈眸光更冷,玄王?掀開了車簾走下馬車,只見玄王正含著歉意之笑望著他,因今日是除夕之日,家家戶戶均在忙著為社火做準備,一時間竟無人注意到街市上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正站在一起,一白一黑,極是引人注目。

「二弟好興致,今日還有心思到外游逛。」冷澈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驚訝。

「大哥哪里話,不過是找大哥好好坐上一番,灕發現已是許久未有與大哥好好說會兒話了,奈何大哥近來是公務繁忙,灕尋你不得,想著今日大哥必是要歇歇的,故灕才特意在此等候大哥。」玄王的聲音極是溫和,若是有姑娘在旁,定要被他迷住,相較之下,冷澈便顯得一絲人情味也無,仿佛冬日里最寒的一場雪,玄王笑著接著問道,「不知大哥可否應灕之邀,與灕一齊做飲送別這舊的年月?」

「二弟身邊佳人頗多,哪里需得著我與二弟相度這除夕之夜。」冷澈淡淡一笑道,心里在忖度玄王的心思,「且我需有事先行回府,二弟的盛情相邀,我來日再應,如何?」

「呵呵,大哥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大哥這般急切回府,是否是嫂嫂在府里等著大哥歸去?」玄王眼底閃過一抹不易為人察覺的寒意,很快便又被溫和取代。

「二弟何不是有佳人等著二弟歸去,在此耽擱了時辰,二弟怕是要傷壞了佳人們的心了。」冷澈此刻不想與玄王多話,時辰不早,他需快些回到白王府,「我便不耽擱二弟的時辰了,便先行回府,二弟也還是盡快回府為好。」

「既然是嫂嫂等著大哥歸去,便是灕不識趣了,大哥請回,記得來日應了灕的邀便好。」玄王拱手相送,冷澈微微頷首,登車去了。

玄王望著冷澈漸行漸遠的馬車,心底的一股莫名的怒意竄起。

「公子,看來白王爺是真的在意白王妃,不然白王爺不會如此急著回府。」沐風小聲道。

玄王微微一笑,明知故問道︰「哦?沐風你是如何看出的大哥在意嫂嫂的?」

「若沒有白王妃,白王爺今日必會在宮中度過,而如今必是有白王妃在的緣故,白王爺才會急著從宮中趕回府。」沐風雖知玄王是明知故問,卻也回答得恭敬,「只是不知,這白王妃可會成為白王爺的軟肋。」

「軟肋?你說呢?」玄王嘴角的笑意更濃,轉身也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他從未見大哥在意過任何人,如今會在意那個女人,那麼毫無疑問的,那個女人會成為他的軟肋,只是,為何覺察出大哥的在意,他會覺得這般不甘。

到漕城的探子已有密信傳來,竟是漕城當時爆發過疫病,而還未待疫病擴散便又被悄聲無息地平復了,而他們之所以一直未能將消息送達,是因為當時漕城已被封鎖,莫說人,怕是一只飛鳥都莫想飛出漕城,至今他們仍未探查出究竟是何人使得漕城之疫平復。

然而,雖然探子尚未查明是何人挽救了漕城變為死城的命運,他心里卻已有數,究竟是何人所為,而他認為就算大哥是為漕城疫病一事而去到漕城,目的也是為平息這一場疫病,但是他絕不認為挽救了漕城的是大哥,因為這個世上想必沒有幾人知道疫病的防治之法,即便是使出這一齷齪手段的海國,怕也是只知如何防而不知如何治,那麼他能聯系到的,就只有她,因為當時她是與大哥一齊去的漕城。

並且,由今日大哥的神態氣色看,竟已沒有了以往的怏怏病態,甚至能看到了他臉色恢復的些許血色,這一切,他不明究竟是為何,然而他卻能聯想得到,猜得到是她所為,是那個在他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她絕非常人的女人所為,若非如此,怎會在她嫁入白王府之後,漕城疫病能解除,大哥身上的奇毒也能消除?除了她,他再也想不到任何人。

若真是如此,她便真是個令人無法想象的驚才艷艷的女人,而每每思及她,他總會覺得心怒與不甘,若他能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知道她這般令人無法想象,他必會在那時便將她帶走,畢竟,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他是有些動心的,而後在看到她在大殿廣場前與海國使臣比試箭術之時,他的心便是無法控制地淪陷了,縱使他如何壓制自己的心,也無法控制這傾瀉而一發不可收的情感。

可是她已是大哥的女人,這如何能讓他甘心!?他愈是壓制自己心底的情感,就愈是想要得到她,幾近能讓他瘋狂。

更是在如今得知大哥亦是在意她的時候,他的心底便生出了總有一天,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屬于自己的想法!

他決定了,他要她!可以不顧一切!否則,他會瘋在自己的情感之中!

況且他已知她是大哥的軟肋,在得到她的同時,還能將大哥毀了,大哥若毀,大夷便只能是苟延殘喘地活在風之大陸上!

白王府里,已是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辭舊迎新的喜慶,下人們皆是人人說好,說是這白王府還是有個女主人的好,這才像是個喜慶的節日,才有點喜慶的味道,從他們進到這白王府開始,就沒見過這白王府有過一點喜慶的氣息,如今這白王妃一有,先是辦了兩樁熱熱鬧鬧的喜事不說,現下也將這跨年過得有了跨年的味兒,這白王府終于是好了!

溫柔听著下人們的歡呼,突然也覺得這些下人們當真也是壓抑得久了,若是日後皆這麼沉沉悶悶地過日子,想來他們都會覺得憋悶,而那些下人們只高興得險些沒把溫柔捧起來歡呼,卻又被夙夜一個冷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只是如今的下人們哪里還像往日里那般敬怕夙夜,忙嚷嚷著讓他趕緊回去抱新媳婦去,夙夜被他們這一喊簡直就是面紅耳赤得險些落荒而逃。

而夙夜的新媳婦也與這些下人們處得極是不錯,除了她總日蒙著面紗,讓大伙兒不知她的真面容之外,卻也極是喜她的,畢竟她來了,大管事夙夜的臉上才有了笑容,不再總日皺著個眉,這如何能不讓下人們歡喜,不過是開心而已,也沒有鬧出什麼事,溫柔便由著他們了。

溫柔在庖廚里,為了給冷澈親手做一頓飯,白衣都沾上了柴灰,還被煙嗆得睜不開眼直咳嗽,手忙腳亂得簡直要把整個庖廚都毀了,廚子們見這個待下人皆隨和的王妃這般執著認真,想笑也不忍笑她,只能耐心地在旁指點,尹兒則是在旁看著急得要幫她,卻被她揮開。

直到日落時分,溫柔才熬完最後的一道湯,就這麼三四道菜做下來,她覺得簡直就能拿了她的命,比叫她張弓射箭沖鋒陷陣還要難,累得她整個人都髒了。

溫柔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哪里還像平日里那個淡然若水的王妃,嚇得尹兒也顧不得主僕之分將她扯走,說是已在煙水閣備好了熱水,讓她快去沐浴,溫柔吩咐庖廚們將菜都溫燉著,便由尹兒將她拉走了,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哪里還看得出是白色的,現下的她該是一頭灰熊的模樣,看來她真的要好好洗洗才是,不然若他回來看到了,便該嚇到了。

溫柔正在煙水閣沐浴之時,冷澈回到了白王府。

「爺,您回來了。」夙夜早早便在府門等待,只怕沒能第一時間將冷澈迎進門。

「王妃何在?」這是冷澈進府的第一句話,語氣依舊如常冰涼,出口的話卻難掩心中所想。

夙夜也不覺驚訝,只恭敬道︰「晚膳已在前廳備好,王妃只道讓爺在前廳坐著便好,王妃片刻後便來與王爺一道用膳。」

「嗯。」冷澈淡淡應了一聲,她可是在等他,可有生氣?欲問夙夜,卻不知該如何問才好,便作罷了。

「爺,可要換身衣衫,沐浴一番再來用膳?」

「不必了,現下便去正廳。」

「是。」爺還真是變了,以往爺沒從外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換身衣衫,如今有了王妃,爺倒是變了,可是爺變了,也沒什麼不好。

冷澈堪堪來到正廳門前,溫柔也正好沐浴換了一身衣衫來到正廳前,兩人可謂是在正廳門前不期而遇了,均是微微一怔,隨即是冷澈微微一笑,先行開口︰「我回來了。」

其實,在溫柔的心底,最能讓她欣喜的莫過于一句「我回來了」,好像他不論去到哪兒,都會回到她身邊一般,萬般想念忽化作輕柔一笑,冷澈便被溫柔這笑容迷了眼。

「爺,王妃,請進屋吧,夙夜這便去讓廚子們將晚膳端上來。」夙夜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難得的深情款款,溫柔與冷澈便一齊踏進了廳子。

二人相敬如賓的模樣竟似相處了許多年月的夫妻,在旁伺候的下人們被他二人的風華迷花了眼,久久回不過神,待到廚子們將晚膳端上來,下人們才回過了神,連忙將一道道菜端上桌。

「都退下吧,今兒除夕,許你們不必在旁伺候了。」冷澈望著那一道道端上桌的菜肴,淡淡命令道,他終是不喜有太多人在身旁候著,且有她在旁陪伴,足矣。

下人們難掩喜色地齊齊應了一聲後便魚貫而出,心許是已飛到了府外社火中去了,溫柔看著夙夜還立在一旁,也不禁淡淡一笑道︰「大管事,你也去吧,不必在旁候著的。」

夙夜正欲出聲,冷澈便已先行出了聲,「去吧夙夜,今兒無須你伺候,做你想做的事去吧。」夙夜成婚一事他已知曉,他如何也不該佔了夙夜今兒的守歲之夜。

「爺,夙夜……」

「無需多言,我知道,去吧。」冷澈微微頷首,夙夜最終應了聲,躬身退下。

「該是謝謝阿柔讓夙夜不再孤獨一人。」夙夜退下之後,偌大的前廳便只余下冷澈與溫柔二人,冷澈望著溫柔,淡淡笑著。

「這也是有王爺的成全才可辦到的。」溫柔莞爾一笑,看著他總是一臉淡然的表情,忍不住想要逗他,「那王爺是否也該感謝溫柔讓王爺不再也是孤單一人?」

冷澈心底本就因大半月未見溫柔而想念她,奈何只是不能將國事擱下而已,如今溫柔這般話竟讓他臉上驀地一紅,有些怔愣,約是沒想到溫柔會有這樣的戲語,溫柔則是看著他微紅的雙頰輕輕笑了,依舊覺得他甚是可愛。

「溫柔的話王爺無須當真,王爺來嘗嘗這道‘芙蓉並蒂’的味道如何。」溫柔笑著說著,拿起筷子親自夾了一道菜放到冷澈碗里,這可是她親手做的,費了不知她多少心血,做了五次才勉強做成,不知他是否喜歡?

這亦是她第一次與他共膳,是跨年之夜,她雖從無什麼守歲的想法,對辭舊迎新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如今有了他,她便覺許多事便不一樣了,便是這自己從不在乎的除夕,她也想與他一齊度過,她想給他最溫暖的。

「芙蓉並蒂?好雅致的名字。」冷澈輕柔地笑著,也只有對她,他才能也才會這般發自心底地連眉眼都能染上輕柔,他何嘗不是欣喜這與她的第一次共膳,第一次守歲,他從未想過也認為他這一生皆不會擁有的,她都給了他。

冷澈欣喜地拿起筷子,輕夾起一口碗中的菜放入嘴里,在觸到舌尖的一瞬間,一抹難耐在眼底閃過,在溫柔還未察覺之前便又被柔意取代,將菜含著嘴里輕嚼了起來。

「味道如何?」溫柔緊緊盯著冷澈的表情變化,心底第一次因在意一個人的感覺而升起緊張感,目光里含著期待,無形中多了一抹女兒家的神態。

不知何時,她的心不再只是冷的,而是為他而變得溫暖,希望自己所做的他都能喜歡。

「嗯,味道很好。」冷澈滿意地笑著回應了溫柔的期待,這味道,還當真能令他終身難忘……

「真的?」溫柔忽而不相信,拿起筷子想自己嘗一口是否真如他所說一般,卻被冷澈擋住,接著便是冷澈指著另一道菜笑問道,「阿柔,那道菜又叫什麼?」

「浮花浪蕊。」溫柔順著冷澈目光所點的一道菜望去,溫柔便被他的笑弄得莫名地開心,又替他夾了一道浮花浪蕊到碗里,接下來冷澈便又點了溫柔所做的幾道菜,又替溫柔往她碗里夾了廚子照他喜好所做的幾道菜,看著她吃下,才又夾起她做的菜吃了起來,只見他嘴上的動作是細嚼慢咽,手上的動作卻是極快的,未消多少時間,溫柔所做的那幾道菜便已接近空盤,溫柔愈發地覺得不對勁,抬起筷子夾住了冷澈的筷子,不讓他再夾菜。

「王爺,等等,如何來來回回只是用這三四道菜?」溫柔盯著冷澈,似乎要將他心底的想法看穿。

「不過是這幾道菜的味道甚是合我胃口而已,阿柔何須驚怪?」冷澈望著眼前相交的筷子,欲將自己的筷子從溫柔的鉗制中取出來,奈何他還未動,溫柔便先松開了筷子,快速地對著只剩最後一口的「浮花浪蕊」伸出了筷子,夾住,而後放到嘴里。

只是在剛放到嘴里的一瞬間,溫柔便不禁蹙起了眉,嚼一口,眉心便是緊緊蹙起,想要咽不下去,卻是硬著頭皮也咽不下去,無法只能吐掉,冷著一張臉將筷子放到了桌上,面含慍怒地盯著冷澈︰「王爺,別吃了。」

這麼難吃,他怎麼咽得下去!?而他幾乎將這幾道出自她手的菜全部吃完,不覺得難受麼!?

「為何?」冷澈卻是柔柔一笑,盛起一碗湯輕飲了一口。

「難吃!」溫柔奪過冷澈手上的勺子,抬起手就要拿過冷澈盛著湯的碗要將碗中的湯潑掉,只是她還未拿起湯碗,便被拽著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只要是阿柔做的,我都喜歡。」只要是她做的,沒有什麼難不難吃,只要是她做的,他都喜歡,他都覺得好吃。

溫柔微微一怔,他如何知道這些菜是出自她手?他的話讓她覺得溫暖,他的懷抱仿佛極是溺愛。

「王爺如何知道這幾道才是溫柔做的?」看菜色是連她自己都滿意的,如何味道能糟到難以下咽,溫柔都禁不住為自己拙劣的手藝而面紅,輕輕推開了冷澈。

「猜的。」看來他猜得無錯,這些菜均是出自她手,從看菜色他便知道,更莫說味道,若是庖廚所做,豈還敢端到他面前來,只是,「沒曾想阿柔會為我親自下廚,我高興,只要是阿柔做的,我都覺得好吃,我都喜歡。」

于他來說,這是驚喜的,這是她給他的美好的禮物。

「來,我亦有禮物要給阿柔。」冷澈笑得寵溺,向溫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溫柔未加思索地抬起的左手,放到了冷澈的手心中,一股微涼瞬間包攏了溫柔的柔荑,冷澈執著她手,走出了正廳,往空曠的院落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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