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芳華 第四十章 美人如玉

作者 ︰

夜晚的上海灘一改白天死氣嘈雜,卻是別有一番韻味,浮華璀璨,燈紅酒綠,富貴奢華,各酒樓舞廳則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各方人士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一派活絡的場面。

對這個傳奇般的上海灘,她總是太多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小時候,沈文元認為那些奢靡的上層生活只會讓洛 不學無術,便在家里請了師傅教我彈琴、做畫、背書,而洛 卻還真是天資聰穎,對什麼都頗有心得,一點便通,那個彈琴的老師還經常夸贊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按理說眼前這個繁華旖旎似夢幻般的城市承載著著洛 童年的美好回憶,總該是有些親切感的,可洛 卻是莫名的恐懼,從踏上這片故土那天起,這恐懼就越發的明顯,所以她必須時刻警惕著。

只是繁華過後,到底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

高大恢弘流光溢彩的法式建築美輪美奐,橢圓的樓頂上碩大的銅鐘的時針恰好只在八點一刻,洛 和沈浪向門口的守衛遞交了邀請函,那守衛仔細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後才放行。

寬大的展廳門口兩側擺滿了盆栽的木本花卉,通往展廳的走廊整齊的站了兩排守衛,腰間的手槍散發著森嚴的寒光,目光所至,竟有股逼人的冷意。

洛 一路觀望,並未見到心中那孤傲冷寂的身影,隨即嘴角蕩起那迷人的笑顏,這等場合,他不會不來!

往前走是偏廳,這里的結構布局很是別致,四壁均由青灰色大理石大理石瓖嵌,上面鐫刻著各種文物的歷史,每一種文物相應的都有一些展品及簡單的介紹,玉本就是稀世珍寶,《禮記》雲︰「大圭不琢,美其質也」。紅樓夢中有金玉良緣的一段佳話,只是玉石店她只是當做簡單的生意經營,除了欣賞,對玉倒沒什麼了解,此時細看,卻越發的感興趣。

平日閑來無事,讀報便是不錯的消遣,而這話題無外乎便是如今的政治傾向,但最多的卻是關于上海第一交際名伶與馮家三少及少將軍的感情糾葛。

對于這個馮家三少,洛 倒是沒有興趣,但卻不知怎的,每當看見那關于少將軍的頭條,腦子里就會浮現出他那孤傲剛毅的面龐。

琉璃的鏡面中那張絕美的面龐猶若鬼斧神工,洛 摩挲著腕上那皓白的玉鐲淡笑「美是美,只是不知與那上海灘第一名伶相比如何?」。

這邊廂,各界高層人士皆以落座,沈浪卻看不到洛 的身影,就來偏廳尋她,「綺皓,你也在這里!」。

眼前的女子紅衣似火,杏眼迷離,七分的嫵媚中卻沒庸俗做作之態,香腮似雪,晶瑩勝玉,只見她摩挲著手腕,仿若碧瑤池中之處那聖潔的仙子。

佳人回眸,他竟有些失態。

「喂,洛 ,這是綺皓,我和你經常提起的陳綺皓」,沈浪了然的看著失神的陳綺皓,笑的有些邪惡。

陳綺皓是個筆鋒犀利的記者,也是個敢怒敢言滿腔熱血的愛國青年,自然是樹敵無數,只是私下里行事低調,倒也沒人敢真動他。因曾經協助沈家辦過案子,因此交情甚好,與沈浪更是一見如故,兩個熱血男兒,自然是惺惺相惜,彼此相互欣賞,已成莫逆之交。

沈浪經常和洛 提起他,也算是久仰其名,但因陳綺皓經常往來于南北兩地一帶,始終是不得見面,今日一見,到是名不虛傳。

濃郁的墨汁香味攜著溫文儒雅的男子氣息撲鼻而入,眼前的男子神情微滯,洛 笑靨如花,蓮步輕移「沈浪經常和我提起你,今日一見,倒真是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陳綺皓收回游離出身體的三魂七竅「四小姐謬贊了」。

談吐優雅,舉止得體,沈浪平時對他的夸贊,倒還不是溢美之詞,他的失態洛 盡收眼底,心下贊嘆卻也想著不是道貌安然才好。

三人到展廳時,展覽已經開始,沈氏致開幕詞。

屋頂的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眾人驚訝處,那一襲紅衣,穿的不好會顯得俗氣,可穿在她的身上,卻高貴的耀眼,細看之時,面如湛露的桃花,眉若遠山,流光瀲灩,若信步閑庭,優雅從容似女皇般。

這種被仰望的感覺,洛 早已習以為常,誰讓自己早已被冠上了上海灘四大美女的名冠,若無幾分姿色,豈不留人口實,那深邃如海的眸光依舊清冷,洛 杏眸低垂,笑的嫵媚。

未施粉黛,卻足以勝過萬紫千紅,那一低眸的嬌羞讓他怦然心動,她是故意的,故意撩撥自己的心弦,他嘴角不屑的笑著,眸子卻越發清冷。

佳人翩躚而過,眾人尚未回神,接連的氣氛卻是一片沸騰。

「哈哈哈……各位,不好意思啦,我陳某人來遲了,在這里給大家賠罪啦,哈哈……」伴著暗啞的聲音只見門口一人,五十多歲的年紀,虎背熊腰,低矮的鼻梁,四方臉龐,皮膚黝黑眼角布滿皺紋,雖是笑著,卻滿身戾氣,讓人渾身發顫,聲音渾厚,神情不怒自威,看上去便是機靈詭譎之人,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三爺好,哈哈……」,眾人頻頻向他點頭問候,他只是高昂著頭微微笑著算是。

此時他已站在展台上,神態有些倨傲,掀開了一方紅布,露出了下面的「愛心」慈善標志物,頓時,掌聲肆起,今晚的拍賣會正式開場,。

一片掌聲中,他欣然落座于離我不遠處的那張專門為軍官準備的桌旁,黑白兩道赫赫有名,政治場上左右逢源,這陳三爺便是上海軍機司令處的執行委員長,和蘇立山並稱為是馮總司令的左膀右臂。

沈氏坐在離展品台最近的右手邊位置,坐在左面最前面的是英國領事館的駐華大使安東尼先生,同那陳三爺一樣是沈氏特別請來的嘉賓,公董局壓陣,司令處保駕護航,這次的拍賣會早已不是簡單地慈善事業。

其他嘉賓相繼入座,入眼便是奢華富貴,那些穿著綺麗的豪門貴婦神態高昂,珠光寶氣嬌滴滴的富家小姐翹首企盼,還有彬彬有禮的貴族紳士,言談舉止間透著貴族的優雅自信。

洛 靜坐不語,如此的隆重奢華,也難怪沈氏如此的謹慎了。

今天拍賣會的商品以玉為主,玉是稀世珍寶,自古已有之,分硬玉和軟玉兩種,硬玉專指「翡翠」,有玻璃光澤;軟玉屬叫角閃石類,岫玉、南陽玉、藍田玉、和田玉、瑪瑙、水晶、珊瑚、綠松石、青金石均屬軟玉,在禮儀小姐對玉的歷史做了一番詳細的表述後,拍賣會正式開始。

最先展出的是一對羊脂玉做的酒杯,只見此杯瑩透純淨、潔白無瑕、如同凝脂,然後展出的是一套精美的藍田玉茶具,淡綠色的杯身紋理精細,一看便知不是俗物;然後又展出一些價值不菲的美玉,都被人爭相拍走了。

自古以來,歷代皇室對玉格外重視,世代皇族都不惜花重金從各地請來玉石師傅,精心打造玉飾,玉幾乎成了彰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加之具有活血、安神、避邪的效用,更是惹人偏愛。和田玉以其獨特的溫潤特質、晶瑩剔透的色澤,獨攬女子青睞。

據說當年唐明皇送給楊玉環的定情信物就是和田玉,清代乾隆皇帝最喜愛的玉石也正是和田白玉。郭沫若也有詩雲︰國玉出昆山,西巡竹紀年。中原王母跡,獻玉賀平安。足見和田玉受喜愛的程度。

因此,和田玉一出,也必然就是會引起軒然大波,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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