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芳華 第十七章 稱心如意

作者 ︰

據說蘭姨也是結過婚的,只是丈夫在東北戰亂時死了,只留下她與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孤兒寡母,生活上自然沒有了依托,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夜晚,她求醫求到唐宗信那里,而他雖盡全力診治,孩子還是夭折了。

後來唐宗信見她孤苦伶仃,無所依靠,就將她帶回了家中,做些雜工,洛 出生後,沈氏就安排了她來伺候洛 ,之後又隨著她去了舅老爺家,所以一直以來,她一直視洛 為自己的親生孩子般,而洛 與她更是親近。

這幾日,氣溫驟降,洛 一早起來連打幾個噴嚏,又連聲的咳嗽起來,蘭姨見了,拿了件厚實的外衣讓她換上,這才放心的讓她出了門。

沈氏看了看洛 ,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額頭,「怎麼也不知道照顧自己,蘭媽媽,等會你去醫館,給四小姐取些治感冒的藥回來」。

蘭姨點頭稱是,洛 陪著沈氏在桌邊坐了許久,也沒見到唐宗信。

問道「咦,父親呢」,只听洛昀淡淡道「父親去了姨娘那邊」,洛 「哦」了一聲,看向沈氏,見她神色間並無異樣,卻也吐著舌頭暗怪自己的多嘴。

吃了幾天的美味大餐,早晨的清粥素菜,吃起來也算有滋有味,只听得沈氏淡淡道「洛兒,你還是搬回來住吧,這樣每日不必早起問安,母親也可以隨時照顧你」。

剛回來時洛 是與沈氏同住的,只是後來覺得東苑那邊風景秀美,又偏安一角、無人打擾,又恰巧那時沈氏夫婦去了外出采辦藥材,洛昀自然是阻止不了她的,而那時的老夫人又是巴不得洛 每日遠離她的視線,所以也就懶得管她。

洛 就自作主張的搬到了東苑,只是這大半年下來,每日一來一去卻是有些辛苦,此時听沈氏說著不禁有些動容。

洛昀笑著道「還是回來吧,這里離祖母的院子也近,我想妹妹可以隨時看,不必走到東苑去了」。

洛 巧笑嫣然,想了想道「回來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就是到夏天時偶爾讓我去那里小住幾日」。

沈氏無奈笑著眼中卻全是寵愛「好,就依你的」。

洛 見蘭姨吩咐丫頭們收拾屋內的東西,就一個人獨跑到書房,這里面的東西都是洛 珍視的,有姐姐送的,翹楚姐姐送的,還有以前在舅舅家時大家送的,她自然不舍得讓下人們踫,就親自來收拾。

末了實在是忙不過來,就叫了碧螺來幫忙,這還整整忙了一天才搬完。

吃過早飯,洛 剛拿起書來,便見蘭姨端著藥碗進來,洛 瞪大了眼楮看著蘭姨「不是剛剛吃過藥嗎,這又是什麼?」。

「姜湯」……

「可剛剛的藥味還在呢,這還要喝啊」洛 不滿嘟囔著。

「夫人說你身子虛,才容易著涼,特地吩咐廚房煮的,而且以後每天都要喝,直到調理好為止」。

「啊……不要喝……」不待蘭姨說完,洛 早已捂著頭躲到床上。

洛 有些氣憤的快走著「居然天天讓我喝藥,這我怎麼受得了,哼哼……這件事情一定要和母親好好商量」。

洛 氣嘟嘟的坐下,眼中全是不滿看著沈氏,沈氏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這個耍寶樣的女兒,只等著她說話,只見徐媽匆匆進來說是舅老爺來了信,沈氏忙接過來仔細瞧著。

洛 心里雖然是有小小的不滿,可如今听說舅舅來了信,也就無暇顧及自己的不滿小情緒,不待沈氏看完就忙問「舅舅在信里都說些什麼」。

沈氏只是微笑的說「不過是閑話家常,祝賀新年的話罷了」。

洛 有些失望「啊,都不說想念我」接著滿臉的興奮瞬時減去大半。

沈氏無奈微笑「不過你舅舅特地的讓我轉告你,說是他準備了許多新鮮的洋玩意要送給你,只是寄不過來,還有你姥姥和舅母都很想念你,而且你舅舅說了,今年夏天若得空,就會帶著你表哥來杭州小住上幾日」。

洛 聞言先是努努嘴,不信般的接過信來看了又看,看見信上確如沈氏所說,興奮的又蹦又跳「啊,那太好了」,只是無奈穿著一身厚厚的衣服,剛蹦幾下就氣喘吁吁。

「哎呦,這是什麼好事啊,讓咱家四小姐如此開心」二姨太太踱步而入,坐在側坐上,徐媽添了茶,她輕抿一口「這幾日妹妹身體略有不適,未前來看望姐姐,還請姐姐見諒」。

洛 將信這起放好靜坐到沈氏身側,只見沈氏神態端莊典雅,聞言淡笑著「妹妹哪里的話,都是一家人,哪有這麼多講究」。

二姨太太冷言打量過洛 道「姐姐不怪罪就好,咱家的四小姐還真是顆開心果,平日里逗得老夫人開心,這剛搬回來,又逗得姐姐開心,真是惹人疼愛」。

沈氏淡淡的道「就是受到了他舅舅寄來的信,就把她樂成了這樣」。

二姨太太笑的耀眼說話的聲音拖得好長「都說女兒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姐姐這輩子福貴運可都是佔全了」。

沈氏眼中的別樣情緒一閃而過,慈愛的看像洛 ,半響道「怎麼不見朝兒,有日子沒見他了」。

二姨太太收起剛剛的虛假略帶得意的神色「一早起來便去了老夫人那,還未回來呢」。

二姨太太眼中帶著幾絲同情「只是可惜了,姐姐若是也有個兒子,那這運到就都齊了……」。

她說著干笑了兩聲,氣氛霎時安靜,只听上爐火越燃越旺的劈啪聲。

不過是老生常談的籌碼,她每一次都說的津津有味,洛 無奈隨意道「听下人說,這幾日五姨太太嘔的厲害,就愛吃酸些的東西,姨娘您是過來人,你覺得五姨太太這胎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二姨太太隨口說著「老人們都說酸兒辣女,就算不全準確,可也不會錯,是男孩的機會大些」。

她臉上的笑容不減卻是皮笑肉不笑,眼底的不滿也太過明顯。

洛 盯著她調皮一笑,道「父親把過脈,也是如此說,稟告祖母,她老人家很是高興」。

洛 頓了頓喝了口茶,用小大人的口吻道「我們唐家世代行善,老天又怎忍斷了唐家香火,不過是時運的事,時到福運自然來,多積德行善對誰都無害處」。

說罷,也懶得去看二姨太太的表情,對著沈氏巧笑嫣然「您同姨娘聊著,我給五姨太太送些酸梅過去」。

盼到了過年盼初五,過了初五盼十五。

可正月十五,上元佳節這日,從早晨到現在,洛昀來叫了她幾次,可是洛 由于貪戀著暖暖的被窩,也就賴著沒有起來,待她收拾完,春桃早已經候在門外。

洛 一路緊走心中卻得意著好在是近了些,行至回廊處,見以前在她院子里伺候的幾個小丫頭在前面嘰嘰喳喳的交談著,還隔著好遠的距離,那透著喜悅的聲音就清晰可聞「听說今年的元宵燈會可熱鬧了呢,好像還有難得一見的傳統舞龍雜技呢」。

另一個容貌清秀的小丫頭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何止如此,據說不知道是來了哪個大官,龐家將整個杭州城最為華麗的酒樓都包了下來,而且龐老夫人會親自陪伴,看來這杭州城有的熱鬧了」。

身旁的小丫頭眼中流光溢彩「真的?那是不是說我也有機會邂逅某個軍官,或許還會來場轟轟烈烈的愛戀」說著竟有些情難自禁。

那個容貌清秀的小丫頭撇了撇嘴,「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還是別做美夢啦」,說著端著手中的瓷盤快步而去。

洛 看著眼前那個不滿嘟著嘴的小丫頭,腦子轉的飛快,原來今天竟會這般熱鬧,看來不管是求神還是拜佛都要尋個機會溜出去了。

洛 看著在門口等候的姐姐,滿臉堆著笑小跑著過去一把攬過她的手臂,與快步而來的洛朝恰好在門口踫見,可就那麼一個門,再看看洛朝那體型,總不能兄妹倆同時進去吧。

雖說是洛 稍微靠前一些,可洛朝去絲毫沒有謙讓的意思。

可洛 又是何等聰明,只見她滿臉笑意,閃身向後,示意洛朝先進,洛朝見狀眼底滿是厭惡冷哼了聲,「虛偽」說著大步流星的進了門,洛 無奈看著洛昀無辜的聳著肩膀,也隨著他進了屋。

唐老夫人一向重視傳統,元宵佳節,全家人都是早早就到,而洛 竟然遲到,雖說如今唐老夫人待她很好,可是自己也不能仗著她的喜愛,肆意的冒犯家規啊,所以洛 此時的心情還蠻忐忑,遂嘟著嘴瑟瑟的說道「祖母,我來晚了」。

抬眼,見老夫人只是略有所思的盯著洛朝,眼中並無異樣,心里懸著的那顆石頭也總算著了地。

洛朝擦了擦額頭上因剛剛急走而冒出的虛汗,扭動著胖乎乎的身體上前,雙膝跪地,神態恭敬,一番祝福的話說的中肯順耳,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竟是行了個大禮,硬生生的奪取了滿屋子人的矚目。

唐老夫人笑容滿面,「好好,能把我這個老太婆哄得心花怒放,是我的好孫兒,不過你是男人,以後要做我們唐家的頂梁柱,平日里更是要嚴格律己、寬以待人,更不可以欺負妹妹」。

說著笑意盈盈的招呼洛 上前,又示意洛朝起身。

祖母一向是最疼愛自己的,這是唐府上下全都知道的事,可這疼愛怎麼就淡了呢,對,是因為洛 ,是因為母親平日最討厭的洛 ,看來母親說的沒錯,她果然是我們母子的克星。

「原來竟是她奪走了自己的嬌寵」洛朝低聲說著更是憤憤的看著洛 ,而尚在他身側的洛 卻似全無知覺般,笑的越發得意,盈盈上前。

「是,孫兒知道了」洛朝臉上透著失望道,怔怔看著乖巧上前的洛 ,又看了看滿臉慈愛的老夫人,終究是跺著腳重重的哼了聲。

二姨太太見狀一把拉過洛朝臉上雖然掛著笑,看向洛 的眼神中卻全是敵意。

二姨太太的舉動洛 早已盡收眼底,面上雖不動聲色,笑的更加得意,緊緊的靠在唐老夫人身側,唐月華拉著洛 的手聲音輕柔動听,「前幾日就盼著元宵佳節,這盼來了怎麼又提不起興致來了」。

洛 心下嘀咕不過是賴了會床而已,這興致可是高著呢,遂吐吐舌頭故作乖巧的低頭不語。

唐宗信眼中清朗,儒雅的對唐月華說道「听說今年的舞龍大會還外帶著雜技表演,想必很是精彩,你一定要去看看」。

唐月華笑著道「年年都說別出心裁,可年年不都是那些,也沒什麼可盼著的」。

談笑間,春桃匆匆的走了進來,附在老夫人耳旁低聲說罷,只見唐老夫人笑容滿面輕放下筷子吩咐著「叫客人在外面等下,萬不可怠慢了」。

說著接過紅袖遞來的漱口水,一番打理後這才由紅袖攙著朝朝廳堂走去。

洛 看著祖母的神色,心想著竟是這般重視,來著一定是個大人物,卻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就偷偷的跟過去,四下看著見沒人發覺,就躲在屏風後,仔細的听著來人與老夫人的對話。

原來這人是龐家的大管家,此番是替龐老夫人來邀請祖母前去听戲的,龐家在杭州可是舉足輕重的人家,特地相邀,老夫人自然不能拒絕,而洛 正琢磨著該找些什麼借口溜出去,不料這機會就來了,

「啪」猛地合起手掌,卻笑得呲牙咧嘴,拍的竟這般疼,而洛 听到這里,卻滿心的興奮,也無暇再去听後面的對話,一路小跑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寫了這麼久,大家會有些疑惑,怎麼不見男主的影子呢,嘻嘻,其實呢,這些都是小陸早就碼好了的章節,寫的時候靈感有些飄忽不定的,所以進度就慢了些(嘻嘻,其實小陸自己也是覺得),不過呢,小陸私下里已經修了文文,偶爾的也會吊一下大家的興趣,嘻嘻,相信不會讓大家失望,另外,還要謝謝看過的收藏了《民國》的親愛滴們,偶愛死你們了,太過虛假的話咱就不說了,還是那句「謝謝你們的支持,小陸會一直努力,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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