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雪未生 (十六)離家

作者 ︰

夏天的風很涼爽,一陣一陣輕輕地吹來,拂過水面,穿過枝葉,再輕撫過她的臉龐,揚起那頭柔順的發,絲絲縷縷的在風中飛揚。

就那麼靜靜地在湖邊站著,凝視著水面的波瀾,心里惆悵到空虛。又放假了,小雪沒有像以往一樣飛奔回去,而是一個人來到這公園的小湖邊,看著那深邃的湖水,心情卻始終無法平靜。

為什麼不敢回去?在怕什麼,在躲避什麼?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一直希望他幸福,卻又怕看到他的幸福,怕看到他跟陳青親密的依偎,怕看到他看陳青時那種寵愛的的眼神,怕听到他對陳青說話時溫柔的語調。她想,自己真是個壞孩子,這麼小的年紀,卻這麼自私。

其實他們應該永遠在一起的,至少比我和哥哥在一起的時間要長很多很多,也許再長大一點,就再沒理由呆在他身邊了,就像哥哥說的,她總要離開他去自己飛翔。

離開!這個詞在她的心上慢慢的一刀一刀細細地割著,隱隱的疼著,還有一種要命的空虛。一直都天真的以為,可以跟哥哥永遠一起生活,無論什麼苦難她都不怕,無論在哪里她都願意,他是她心中唯一的神,所以她一直堅信,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天堂。可是現在,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愛護我的哥哥了吧?自從他們在一起後,她就逐漸封閉了自己,總有一種很苦惱的感覺,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又沒有理由,懵懵懂懂的每一天,依然盼望著回家,卻又不敢回去,在這樣的矛盾里,她覺得自己快變成傻子了。

就那樣望著平靜的湖水,在心里漫不經心的數著那一圈一圈的波紋,直到慢慢的看不清楚了,她才發現天黑了,抬頭看看周圍,已經幕黑一片,看不清遠方了,身後是一條林蔭道,此時卻顯得森然可怖,她站起來,心里真的有些慌了,這麼晚還沒回去,哥哥會不會很擔心呢?忽然感覺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仿佛腦海中顯現出哥哥著急的等在門口的身影,他一定在等她回家。

抓起書包就匆匆往回趕,奔跑過那條幽森的小道,听樹葉被風吹得「沙沙」地響,她的心也越來越慌亂,她不停地在心里道歉︰對不起哥哥,小雪錯了。

到了家外面的那條小巷,她停下了奔跑的腳步,不知道為什麼,到這個時候她又怕回家了,也許,這個時候,哥哥跟陳青一起去玩了還沒回來,也許他們兩個正在家里其樂融融的看電視吃飯,也許……也許他已經忘了今天是小雪回家的日子,不!不會的,哥哥怎麼會忘了小雪呢,他說過,小雪是他生命的依附,他說沒有小雪他就沒有快樂的理由,他說他會永遠關愛她。

哥哥,我知道的,你在等我回家。

穿過小巷,走近了那幾座陳舊的公寓,一直走,走到家門前的小院子,她抬頭看著,看著那扇窗,還有面前緊鎖的門,淚濕了眼眶,心上仿佛有東西沉沉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又那麼沉重,讓她再無力站著,依著門前的台階坐下來,她呆呆的看著前方,看著巷口過往的行人。哥哥,你真的,真的忘了小雪了,真的不再那樣關愛我了。

突然間好後悔,去學校的時候從來不帶鑰匙,這是一種被慣出來的習慣,因為每次回家,都會有一個人敞開家門等著她的歸來,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迷迷糊糊中,她睡著了,當一道亮光照射在她的臉上時,她伸手遮著眼楮抬起了頭,模糊的視線里,她又一次呆住了,哥哥在她面前,滿身的泥水,連頭發都濕濕的,他的眼楮紅紅的,有憤怒,有疼惜,有悲傷,又有驚喜,復雜地讓她有些害怕,她慢慢的站起來,站在那里不敢動,想表達歉意,可是手指僵硬的不能動彈。

好一會兒,哥哥帶著哭聲大聲問︰「你到底去哪了?你到底去哪了啊?」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大顆大顆的掉下來,撲進他懷里,放肆的流淚,鄭冰緊緊地摟著她,撫著他的頭發,有些呆然的笑了。

(對不起朋友們,瑾蝶最近太忙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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