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殘蝶 第七回

作者 ︰

斷劍宮里。

紅木雕花的寬大寶座上,披著一層豹紋皮。寶座上,坐著斷劍宮的第五代宮主寧夏嵐。

馬上……就要打仗了……這幾年來,自己把斷劍宮治理得日趨昌盛。幾乎天天都在打仗,這次呢,是玄武派要來攻打斷劍宮。

一定,要勝!

蕭坐在荷塘邊那一片草地上,草地上有一棵異常繁茂的杏樹,那樹裊娜多姿、濃郁蒼勁,巴掌大的葉片在風中颯颯作響。杏花落了一地,既美麗又淒涼。蕭雙手捧起一些杏花瓣,淡粉色的花瓣在太陽的照耀下亮得刺眼。

一陣風吹來,捧在手中的杏花瓣有的被吹到了地上,有的被吹到了空中,隨著風兒去浪跡天涯。蕭看著滿地的杏花,不禁心中生出一陣傷感。

零落成黨組書記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無論當時在世上有多麼的美麗,寶貴,到死時,除了那副靈魂,什麼都帶不走,也只能看著自己的尸體落到地上,腐爛,隨風逝去……甚至連那一絲微弱的香,也保存不下來。

可能自己的命運,還比不上這些杏花。這些花畢竟美麗過,才逝去。而自己,連美麗都沒有,就會逝去。自己……只是……一個……

替身,一個替別人海關的活著的人,體內中自己的靈魂已經所剩無已。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我要永遠永世替別人活在這世上。這樣,和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雖然有時候,心中的念想也會回來一絲一毫,可就那麼短短的不到一天的花期,一天過後,那花期過去了,花也會凋零了。

蕭痛苦地捂住胸口,在一年前,她的靈魂就被別人替換了,那個人是——

星月。

星月族長星月。

在星月族有個規定,凡是進入星月族的人,必須要經歷一百年的嚴寒,一百年的酷熱……修煉成了沒有七情六欲的「魔」,死後是不能重生的,他們的魂魄會在世間飄蕩,尋找著自己合適的軀體,然後將本體的靈魂驅逐,讓自己住進那個軀體。在住進這個新的軀體的前五年,由于軀體會反抗,所以本身的靈魂會一個月回來一次,五年以後,當軀體不再反抗的時候,自己會長久地住進那副軀體里,讓自己,成為那副軀體的主人。

她知道自己只有短短的一天時間,當明天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她本身的魂魄又會被星月的魂魄驅逐。她要在這一天之內,把星月的魂魄徹底的驅逐。

右手緊緊握著身上的佩劍,那把劍是三年前送給她的。這些年,蕭一直都帶都會那把劍,但從未拔開過。她有她自己獨家的武器︰暗器。

飛刀、飛石、飛鏢……

但這次,她要用這把劍了。

蕭猛得抽出那把劍,劍刃晃出的光灼傷了她的眼楮。

那是把銀白色的劍。

「星月!你出來!我不會饒了你的!絕對!不會!」

只見前面的空氣被黑霧籠罩了,那些黑霧慢慢擴散,再聚集。漸漸地……結成了一個人形。那人全身都籠罩著黑霧。黑色的長發,黑色的眼瞳,黑色的長指甲,黑色的衣裳,黑色的斗篷……甚至那嬌小的唇里都透著一絲絲的黑色。

「你!只不過是個無用的軀體!只能擁有一天的靈魂,明天,你的軀體就是我的了!」星月冷冷地道,「想把我驅逐?沒門!你本還有三年的時間,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蕭!你听著,今天,我就會把你的靈魂徹底驅逐!讓你的靈魂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星月,我可以打敗你。」蕭淡淡地說。

「不可能!」星月的嘴角身軀挽起。

「世界上有什麼不可能的事?」蕭的右手,輕輕搭在劍柄上,「星月,你以為,你是天下無敵?」

寶劍出鞘。

「星月,真可憐,你沒有武器呢!」

「我有結界,你是攻不硬破的!」

「是嗎?」。

「蕭,你覺得呢?」

「那就要看一看了!」

蕭緩緩舉起那把劍。

風聲驟起。

「喝——」

蕭大喝一聲,譏諷旋起,手中的劍向星月的結界劈去,劍和結界撞擊的那一刻,周圍突然生出了很多金色的星點。在劍和結界撞擊的那一刻,劍突然消失了,星月的結界也消失了。

「呵,破了呢!」蕭輕聲道。

說罷,她連退幾步,靠在杏樹上,捂住胸口,輕輕咳出幾口血。

「哈哈哈哈……我馬上就要將你的靈魂徹底驅逐了!受死吧!」

「不……不可能。」

蕭打出了五只飛刀,又打出了十顆石子,強大的氣流將地上花卷起來。飛舞在半空中,那些花瓣,仿佛又有了生前的美麗。

「嗖——嗖——嗖——」由于神智的不清醒,她已經不知道星月的具體位置了,她只能發瘋似的飛著飛刀、飛鏢、石子,整個世界都被這些暗器涌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隱隱約約地能見星月病淒厲的笑聲。

暈倒……在地……

暈倒前心中最後一個念頭是︰我的軀體就這樣被別人佔有了嗎?我不甘心!

永遠……永遠……

蕭醒來時,有蟬兒在草叢中發出清脆的叫聲,有鳥兒撲著羽翼漸豐的翅去捉蟲兒。小溪在歡快的流淌,彈奏出一首和諧的樂章,黎明的太陽已經升上了天空,將一切黑暗和恐懼驅散。

一切……都那麼和諧……和諧的……甚至有些不自然……

自己,還是那個蕭嗎?

「辰?」蕭看了看床邊的男子。

「蕭,不要怕,我是辰。你沒有被星月的靈魂佔有。」

「星月呢?」

「她死了。」

「哦。」

她輕輕應道。穿衣,梳妝,一切都如同入學一樣自然,蕭拿起一把鏡子,望著鏡子里那個少女。黑色的柔女敕長發,碧綠色的清澈眼眸,蒼白如雪的肌膚。她……終于回來了。

死死地抉鏡柄,那力道在的想把鏡柄握碎,蕭低低地對自己說︰

「蕭,你終于回來了。」

「辰,謝謝你。「蕭微笑著。

「蕭……「

「嗯?「

「我可以幫你殺了宮主。「

「已經不需要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世界上永遠都沒有為什麼!」

「我想問你,你以前為什麼要殺寧夏嵐?」

「你知道了你會後悔。」

「一定不會。」

「因為我恨寧夏嵐,我恨寧爾嵐,我恨星,我恨夕,我恨軒兒,我恨你!我想復仇,我想把你們統統殺掉!」蕭停頓了一下,狠狠地說,「這個答案可以嗎?」。

一絲微笑僵在辰的嘴角,他俊朗的雙目微微睜大,道︰「蕭,如果你想殺了我們,那麼……請便吧。」

「但是我現在改變了。知道當年為什麼要進斷劍宮嗎?我是想復仇,你知不知道,斷劍宮第三代宮主來了金莠派,而金莠派的掌門是——我的父親。」蕭自嘲笑了一聲,「哼,我當時才八歲,我還什麼都不懂,我只懂得,你們,這些斷劍宮的人殺了我的父母,我的姐弟。你知道嗎?我們金莠派活下

兩個人之中的一個,當時我想去殺了你們。可是另外那個人對我說,你想復仇就應該潛伏到斷劍宮里,利用別人,去復仇。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蕭的雙目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子,直射他的心髒。蕭輕聲笑了笑,道︰「那個人是寧爾嵐。」

「寧爾嵐是冰雪山莊莊主冰脕的女兒,她並不是星的女兒,寧夏嵐的妹妹。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寧夏嵐也不知道。你知道她是怎麼來到金莠派的嗎?哦,對,她剛出生冰脕她剛出生冰脕她剛出生冰脕就把她送進金莠派。後來,是我將她的腦部記憶都刪除了。」

「呵呵,那時寧爾嵐也才八歲,她的心就這麼險惡。呵呵呵呵……雖說,是她給我出的主意,但是後來,我連她都想殺死了呢!」蕭道︰「辰,對不起,以前是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但從今往後我不會了,我不再復仇了,我只想做一名普通的女子……」

蕭輕輕地走了出去,丟下了在屋內的辰。

剛剛走出了屋子,她就忍不住掩住嘴失聲痛哭起來。她掩住唇一直往前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周圍的景物變得掃地清,直到她的心髒再也不能承受如此強烈的運動。

扶住前面的大樹,彎下腰,一陣劇烈的咳嗽……

淚水像泉涌般不受控制的落下來。原來,她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她是有七情六欲的,也是……

有一顆心的……

辰,對不起,我並不相傷害你……

只是,如果這些話我不對你講,那才是真真切切的傷害了你……

我們相片了近十年,這是我第一次講我的事情,而你,總是毫不掩飾地講你的事情。我這個人,可能只適合一個人,並不適合有朋友嗎……

但辰,我喜歡你……

清晨,斷劍宮的大殿里。

「辰,你去守斷崖,蕭,你去守亞江,滄,你去守野口!」夏嵐的目光投向了爾嵐,「爾嵐,你去……你去守斷劍宮宮門口。對了,夕,也去。」

「是!」

「今天這一戰決定了斷劍宮的生死存亡,大家一定要盡力搏殺,不用留情面。不能放走任何一個人。記住,這次仗過後,江湖會失去一個幫派!」

「是!」

「嗯——語蝶,我們的對手是辰,听說她是從侍從轉到弟子的。」玄天說。

「那不好打,侍從的武功普遍極高,往往都比弟子們要高。」

「沒有關系,我們一定會勝。」玄天道,「這次玉楓和初瑤為什麼沒有來呢?」

「不知道。」

「玄天師兄。」只听見身後的木門吱嘎一聲響,走進來一位少女。

「玄天師兄,我被分配到哪里?」

「沁雪,你是滄富士康的野口。」

「哦,滄啊!我以前跟他交過手,就是劍法厲害些。別的……到沒什麼。」

玄天沉默了一會兒,用凝藍的瞍望著沁雪,道︰「沁雪,要小心。」

「多謝師兄提醒。」沁雪向玄天鞠了一個躬,「若沒有事情的話,沁雪就先行告退了。」

正午,玄天和語蝶帶了一百士兵來到了斷劍宮第一道屏障,也是最險,最堅固的一道屏障——斷崖。斷崖是一百年前斷劍宮第一代宮主親自帶人建造的。那時,各大幫派的技術都很落後,都建造不出這樣險、這樣堅固的屏障。所以,斷劍宮的斷崖被譽為——天下第一險。可現在不同,各大幫派崛起,北面出了實力強大,人數眾多的冰雪山莊。南面出了人魔世辦星月族。斷崖,也不再像當年那樣的名氣了。但是,它卻以它的身軀保衛著斷劍宮。

現斷崖望去,只見一條巨龍盤在這如詩如畫的山水間。開碧波蕩漾,煙水空蒙的湖,亂石縱橫,谷深洞幽的峽,泉水汩汩,直瀉而下的泉……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美,美得那麼不真實。

「果然是斷崖,名不虛傳啊!」玄天贊道。

「師兄,你以前沒來過嗎?」。語蝶問。

「沒有,我從未來過這里。」

語蝶停下腳步,望著斷崖邊那些雲霧繚繞的參天古樹,突然想到了什麼。「咦?以前玉楓師兄,初瑤師姐和沁雪來這里打過嗎?這里怎麼還這樣一派生機呢?」

「他們那次只有三個人和十幾個士兵去的,就這麼一點點人,談不上打仗。他們是秘密行動,連斷劍宮都不知道,所以沒有派守將。他們也沒有去殺那些斷劍宮的守衛,只是放了一種煙霧彈,散發出灰色的霧,掩護他們過去。」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

沉默了一會兒,玄天道︰「這里真的好美好美,美得讓人不敢去相信。我,現在都有點不舍得在這里打一聲仗了,不舍得真壞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

「是啊!」語蝶道︰「如果沒有戰爭,永遠都沒有的話。這里,可能還會是一個名勝古跡呢!可能很久很久久以後還會有人到這里游山玩水呢!」

「你想打仗嗎?」。

「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應該是不想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從我殺和第一個人那次起,我就知道,我必定會屬于戰場。」

語蝶頓了頓,又道︰「我們這種抵違朝廷的幫派,在皇上,官員們眼里都是不義之舉。可是——嗯——」

「可是什麼?」玄天問。

「官!逼!民!反!」

語蝶咬嘴唇,仰起頭,望向那萬里無雲的天空。

「就像北宋那水泊梁山上那一百單八位英雄好漢,他們,不也是被逼上梁山的嗎?可是,我們和他們不同,他們,最後也算是盡忠了。我們,是絕對不可能那樣做的!」

「是的。」

「師兄,我們,攻城吧!」

「好。」玄天道,「攻!城!」

「喝喝喝喝——」那些士兵列成方隊,扛著雲梯、撓鉤,套索這些攻城器械向斷崖攻去。玄天閉上眼楮,記得出發的前天,翊對他說︰

「我們去攻打別人,吃虧的是我們,我們必定會折損一些兵馬錢糧,甚至是……將領。你不用去痛心,有些事,習慣就好了。」

怎麼可能習慣呢?為什麼會習慣呢?這樣的事,誰可以去習慣呢?誰能面對死亡還那麼從容淡定。誰可以看見自己的兄弟死而不痛心。自己也是經歷過死亡的。在那片血紅的薔薇上和凌蘭一起死亡的。他還記得,當時語蝶已經傷心的要死了。那才是僅僅兩個人的死亡。那麼這百個士兵呢?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他們,就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死亡的降臨嗎?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命。只是有的出身好一點,而有的出身卑賤一點而已了。

玄天的眼淚流到臉頰上,流進嘴角。自己可能和語蝶一樣,都不適合這一行吧!適合的只有沁雪,那個冷血、驕傲的少女李沁雪。說到沁雪,她一直潛伏在斷劍宮里,她其實就是原來夏嵐身邊的侍從,現在的將領軒兒。所以,她才可以隨意地出現在斷劍宮任何的角落里。

「師兄,不是說今天就可以決勝負的嗎?這都打了三個多時辰了,怎麼一點起色都沒有?」語蝶穿著一身金色的盔甲,走進玄天的賬中。

「死了多少弟兄?」玄天沒有抬頭,在紙上寫著什麼。

「嗯?沒有……」語蝶微微一愣,「什麼弟兄啊?」

「呃……我是說,死了多少士兵?」

「啊!不多!也就二十多個吧!「

「二十多條人命還不多,蝶兒,你是否太冷血了?」

「師兄……」

「先收兵吧。」玄天淡淡地說。

「師兄!你怎麼想的啊?收兵?現在兩軍正在激戰中,我們若收兵,這場仗不是白打了?還有,敵軍氣勢正旺,如果我們收兵,敵軍必定扼殺過來,到那時,我們那一點點的少得可憐的一百士兵將會全軍覆沒呀!」

「……」

「師兄!」

語蝶一把搶過玄天手中的紙。

辰弟︰

見字如晤,請您速速收兵,在今夜三更舉火為號,後我率軍進城,直攻斷劍宮。

玄天

「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已經和辰串通好了!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和他們激戰了那麼久!」語蝶說道。

「你不懂得裝裝樣子啊?」玄天接過信,將它裝在一個牛皮紙信封里。

「你去,把信送給辰。」

「我去?」語蝶瞪大了眼楮。

「那你看這帳中還有誰啊?」

「她嘛!」語蝶指了指旁邊的一個丫鬟。

「師妹,你讓一個小丫頭去送信啊?」

「玄!天!」語蝶揮了揮拳頭,「你再叫我一聲‘師妹’試試!」

「怎麼了?」玄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

「好了好了好了!我服了!霞兒,你去帳門口牽一匹馬,把信交給辰吧!」

「是,奴婢遵命。」霞兒向玄天行了一個禮,走了出去。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語蝶突然看到了她的面容,她的嘴角微微挽起,挽出一絲陰冷的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仿佛整個天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語蝶暗暗地想︰跟蹤。

「師兄,語蝶先行告退了。」

「好。」

走出軍帳,語蝶就疾步如飛。憑著自己的感覺,尋找著霞兒的方位。穿過山林、峽谷、洞穴……終于看到了她的背影。語蝶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個信封上,字雖不錯,但絕對不是玄天師兄的字。顯然,她調包了。還有,這條路根本不是通往辰的賬中的路。而是——直通斷劍宮宮門的路。

她一個小丫鬟去那里做什麼?難道……是……斷劍宮派來的間諜。

霞兒,原名紫霞。

軒兒,原名紫軒。

啊!斷劍宮已經知道沁雪是間諜了,所以也派了一個間諜來到玄武派。那沁雪在那里豈不是很危險了?

霞兒仿佛感覺到了後面有人,轉過身,一步步向語蝶逼進。

「原來是你。」霞兒冷冷地道︰「你功夫太差,不可能打敗我。」

「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說!你到底是誰?」

「哦?我原本以為玄武派的都是白痴呢!現在終于有個智力正常的人,發現我是間諜。」霞兒不屑地說,「我本來就不想當間諜,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就會離開,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又如何呢?我姓李,名芩雪,是李沁雪的姐姐。我是斷劍宮的秘密武器,有我在,你們誰都攻不破斷劍宮!告辭了!」

語蝶呆呆地站在那里,望著芩雪遠去的背影,她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芩雪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她知道,現在沁雪,玄武派都很危險。

「師兄,我沒有騙你,人的那個丫鬟霞兒其實是沁雪的姐姐芩雪。真的,你讓她去送信,我一路跟到了一片樹林里。她親口告訴了我她是斷劍宮派來的間諜,也是斷劍宮的秘密武器。」

「那就說明,斷劍宮已經知道軒兒是沁雪了,那沁雪不是很危險啊?師兄!我們應該讓沁雪趕快回來才對啊!」

「哦。」

「玄!天!師!兄!」語蝶大喊道。

「沒有關系,語蝶,沁雪用的是分身術,軒兒只是沁雪的十分之一,沁雪現在在野口,就沒有了那十分之一,對她的身體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玄天說。

「那麼,就讓軒兒死去,是嗎?」。

「沒有軒兒,軒兒是不存在的一個人啊!」

「師兄,翊說過,如果健身奇跡後那個小體的意願太強烈的話,他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正常的人。如果軒兒的意願太強烈的話,她就會成為另外一個人啊!」

「那又怎麼樣?分身術不過是一種玄幻之術罷了。」

「你的意思是,軒兒已經成為另外一個人了?」

「是。」玄天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現在不還小,不用懂得那麼多事情,長大後你便會明白。」

「報——」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的士兵跑進賬中。

「報。」玄天道。

「玄天將軍,在我們攻打斷劍宮時,冰雪山莊的冰脕帶領五百人馬直攻菱江口,現已經攻破了菱江口,進入雲城。?

「冰脕親自出動?」語蝶看了看玄天,「師兄,我們是不是應該退軍了?」

「繼續說。」玄天皺了皺眉。

「掌門讓秋語蝶留下,繼續攻斷崖,讓玄天速速回玄武派,抗擊冰脕。」

「師兄,你去吧,我留下。」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玄天對那個士兵說。

「是。」

「蝶兒。」玄天走到了語蝶身邊,輕輕擁住她,「蝶兒,我曾經說過,戰場不應該有感情。那是我的師兄師姐告訴我的。可是我做不到,感情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如果人的一生得不到感情,那做人有什麼意思呢?這次我們又分開了,剛剛團聚了不久又分開了。我們身處江湖,就應該漠視了普遍看重的生命。蝶兒,我們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卻做著兩件相同的事。我不會死,你也不許死。看到斷崖這片美麗的風景感動了嗎?我相信會有一天,我們會在這片如詩如畫的風景里,過著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你信嗎?」。

「傻瓜,為什麼要說這些?」語蝶在玄天的懷里輕輕地說。

「蝶兒,我走了。」

玄天松開了語蝶,拿起桌子上的劍,大步離去。

玄天走了之後,沁雪和野口的守將滄淡和,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了野口,之後滄就不知去向何處。去打亞江的蓮歲也成功的拿下了亞江,蕭也不知去向。現在斷劍宮的南北兩大屏障也被攻下,就差東面的斷崖還遲遲攻不破,否則,早就進攻斷劍宮宮門了。

語蝶坐在賬里,打野口和亞江的沁雪和蓮歲也來到斷崖幫助語蝶。現在,寧夏嵐知道了辰與玄武派串通的事,將辰、蕭和滄逐出了斷劍宮。竟然派芩雪來守斷崖,給了芩雪三百人馬,這回芩雪可要拋頭露面了。

可惜現在語蝶她們只有不到五十的兵了。玄武派正在與冰雪山莊激戰,勝負未卜,發不出多余的兵。她們只能靠那麼一點點少得可憐的兵與芩雪抗衡了。

「語蝶,我倒有一計,不知可用不可用?」沁雪突然站起來說。

「說吧。」

「蓮歲很少拋頭露面,不如我將蓮歲易容,到斷崖當間諜,化名紫荊。」

「也行,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沁雪,準備一下,速速讓蓮歲去見芩雪。」語蝶停頓了一下說,「不能叫紫荊,不能再姓‘紫’了,叫王荊吧!」

「好,蓮歲,隨我回房間,我把你易容了。」

沁雪召喚出一行深紫色的符咒,輕輕地念了一句咒語。那些符咒圍成一個奇怪形狀,向蓮歲襲去,蓮歲閉上眼楮,那些符咒滑過她的眼睫、臉頰、胸膛,一直落到腳下。沁雪微微一抬頭,收回了那些符咒。

「從今天到我們攻下斷崖,你就叫王荊……了。走,我去取匹馬,把你送到芩雪那里。」沁雪說,「芩雪是我的姐姐,她的性格,做事方法我都很了解。她很驕傲,但面對危險會冷靜下來;她很有佔有欲,但面對困難會懂得放棄。她不會相信任何人,她不需要任何朋友,她只需要一個服從她的人。芩雪做事往往謹慎小心的,她不會完全听從別人的所想,但不會完全不听別人的所想。她做事還很周密,不露出半點兒破綻。她這種性格和做事方法應該最適合一個人闖蕩江湖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祝你成功。」沁雪輕輕挽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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