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東廠相公 20第二十章觸景生情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二十章觸景生情

藍語思此時已不那麼怕他,一把打掉他的手,站起身掐著腰說︰「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呢,威脅我語思還想繼續說,突然覺得易輕寒的眼神很是人,于是眨巴眨巴嘴,嘟囔著去石頭處找水喝。

想要征服一個人,就要先征服她的內心,易輕寒的凌厲已經深入到藍語思心中,那種深深的懼畏感深植于心,就算他此時是條傷狼,對于藍語思來說,還是有巨大的威懾力的。藍語思已經敢于說些反抗的話,且在平時的交流中也不再那麼怕他,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藍語思回到兩人躺臥的地方時,易輕寒已經在閉目養神了。他就是這樣,在無事的時候總是自己一個人閉眼待著,彷如一條靜悄悄等待獵物的狼。

「你的腿,好些了嗎?能不能輕輕動。」藍語思猶豫了一下,覺得比起每次伺候他的尷尬,還是讓他痛苦更讓自己覺得舒坦。于是裝作不在意地一腳踩在易輕寒的傷腿上。

「啊!」易輕寒極盡痛苦地看著藍語思。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小心些。你,你怎樣?」藍語思有種做了壞事後深深的愧疚感,猶豫著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這樣做,總覺得太過陰損,心里默念了幾聲佛號。

「筋骨傷得太重,恐怕,三月內是好不了的。」易輕寒試著動了動,突然痛苦地閉了眼楮。接著氣憤地睜眼看著藍語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藍語思一方面放下心來,看來這家伙傷得不輕,短時間內是不能再欺負自己了。另一方面深深自責起來,總覺得做了陰損的事情會有報應,就像上次船上被射中了臀部。同時糾結起來,他的傷若是不能痊愈的話,兩人就沒有機會逃出這懸崖,若是他的傷好了,自己又將過著被脅迫的日子。

矛盾著的藍語思突然後悔這些時日對他的無理,心想最後的結局多半會是他傷好後帶著自己出去,那麼他會不會記恨自己這段時日對他的不敬呢!

想到這里的藍語思不禁冒了一層冷汗,心道自己還是想得不夠周全,這段時日如此欺負他確實出了心里這口惡氣,但沒想過帶來的結果,悔之晚矣!

易輕寒緩緩睜開眼楮,不動聲色地看著若有所思的藍語思,突然被她瞬間轉變的表情驚得呆了。

烤好了野味後遞給易輕寒說︰「你吃吧,只有一只了。」藍語思說這話的時候一半是彌補自己之前態度惡劣,討好他,另一半也想他能良心發現,主動提出分給自己半只。誰知易輕寒毫不氣地接過去,二話沒說便自顧自吃起來。

藍語思面上不敢有異色,心里早將易輕寒十八輩祖宗問候個遍。看這樣子也不會下得太久,待到雨停了就可以再誘捕野味了,先忍忍吧,就當是方才自己故意踩斷他一條腿的補償吧。

易輕寒接過野味自顧自吃起來,這幾日吃野味喝鷹血,斷肢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一直提防著藍語思的他早在她伸腳過來時便做了準備,因此她那一腳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多大傷害,倒是讓她以為自己得逞,短時間內不會再動作。

沉默無語,許久,藍語思肚子咕咕叫,為了忘記這種饑餓感,藍語思沒話找話說︰「味道怎樣?」

易輕寒點點頭,心里正算計著日後怎樣月兌險。

藍語思發覺提起吃食會更加饑餓,于是提起別的話題︰「這雨要下多久呢?」

易輕寒沒有說話,藍語思也知道,他又不是雨神。

「那個角落里的尸體,上個月我看的時候都開始腐爛了,爬滿了蟻蟲,估計現在只剩白骨了吧。」藍語思說著蜷起雙腿,將臉靠在膝上。愈發冷了,臉上都有些涼意了。

「不會,不會這麼快。」易輕寒篤定地說︰「再過一個月吧,現在的氣候涼多了。」

「人還真是奇怪,活著的時候,再重的傷都能好起來,若是死了,渾身上下都沒了生氣。」藍語思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易輕寒說話,一是消磨時間,二是轉移注意力。

「所以,要活著。」易輕寒定定看著前方的雨幕,有些失神。「死了,連蟻蟲都能欺侮你。」

「活著也不見得有多好過,就好比我,若不是忘記了以前的事,忘記了煩惱,也許也會有苦悶吧。」藍語思生怕易輕寒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失憶了,時常表清白︰「你有煩惱的事嗎?」

「沒有。」易輕寒還是定定看著雨幕。

「那就好,不像我。我就算失憶了還是有很多煩惱,我想知道自己爹娘是誰,我有沒有家。」雨天最是傷感時,藍語思有些觸景生情了,覺得自己的人生也蕭條起來,再沒了以前簡單的心思。

「要爹娘做什麼,要家做什麼,自己過得好就好。」易輕寒微微垂了眼皮兒,枯葉遮住下面緊緊攥著的手,遮住了泛白的指關節。

藍語思見話不投機半句多,自顧自地躺著,慢慢捱著這難熬的日子,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易輕寒看著眼前的雨幕,想起那次弟弟反咬一口說是自己打掉了祠堂的牌位,被罰跪在院子里一整天,直到傍晚,也是這樣大的雨。他以為,就算是父親不相信自己辯白的話,也不至于忍心讓自己淋著雨。結果他錯了,他賭氣跪了一整晚,沒人過來叫自己起來回房,直到第二日祖母問起自己怎麼沒有去請安,父親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淋了一整晚的兒子。

那時起,易輕寒的心便死了,祖母舀著帕子的手擦過他面無表情的臉,擦過他的手。他不在意故意為難自己的繼母,他不在意處處使絆子的弟弟,他在意的人,已經不在意了。如果有的話,也就是故去的模糊記憶中的母親和蒼老的祖母。

小小年紀的他,看著繼母和父親圍著弟弟歡喜的樣子,也想得到關注和寵愛,于是他故意不去家里的院,故意帶著人去街上尋富家子打架,故意流連賭坊揮霍。

他以為父親會多花時間來陪自己,來教養自己,結果,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重的家法。兒時,輕微的傷寒,母親便會坐在自己床邊心疼地拭淚;那時,挨了家法動彈不得只能趴在床上的他卻只有一個小廝伺候。

十歲那年,疼愛自己的祖母回到老家探望族里的老人,自己更覺孤苦無助,于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在祠堂里跪了兩天的他揣了一塊供奉的糕點,趁著看門人打瞌睡時,偷偷從平日里自己在牆上挖的小洞逃出了家。小小年紀的他只知道要去找祖母,要跟祖母在一起生活,偌大一個府邸,沒有自己一席之地,雖然他才是真正的嫡子。

榮帥早年因力戰達達國有功被封了侯爵,侯爵之位歷來傳嫡子,易輕寒的存在顯然阻礙了繼室親子的大好前程。都說最毒婦人心,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惡毒婦人更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在易輕寒身邊安插品行惡劣的小廝,教唆著本就有心的易輕寒出外惹是生非,看著易輕寒偷偷挖出小洞卻不阻止,為的就是把他慣出囂張跋扈的性子。各種陷害,各種陰謀,數不勝數。

易輕寒迷路了,三年後模索著終于來到祖籍,卻發現榮家被抄,夷九族,看著凋零的祠堂院牆,他才知道,一年前榮府就已經宣布嫡長子已亡,繼室的嫡次子自然而然便成了爵位的唯一繼承人。

多年後,易輕寒慢慢探听到,榮府宣布自己已亡時,正是皇恩盛寵之時。盛極必衰,榮府終于重重跌了下來。

他是從小洞爬出來的,易輕寒發誓,他一定要耀武揚威地從正門再走回去。不為榮帥,不為全族,只為他的祖母,那個可憐的老人。

賬冊不僅是萬篤的罪狀,也是當年陷害榮帥一事,受賄人的名單,那上面每一個人,都收了錢,都把榮家往深淵里推了一把。

臉上濕濕的,是雨水,易輕寒倔強地覺得,一定是雨水,因為自己已經許久未曾哭過了,許久。以後也不會哭,他還要看著那些人哭,自己怎能先哭。看來今晚是睡不著了,從跪了那一夜之後

,每個雨夜易輕寒都難以入眠。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重生之東廠相公最新章節 | 重生之東廠相公全文閱讀 | 重生之東廠相公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