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燈火 第八章︰蘇旭(三)

作者 ︰

為了她的夢想,即使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又有何妨,蘇旭以文化分第一的成績半推半就進了北京的一所音樂學院,這個結果的直接原因是他的鋼琴水平,而根本原因就是還處在不知情情況下的明向伊同學,有一種甘願是自己自以為是,蘇旭知道自己這麼做無非是掉進了這種在外人看來類似瘋子行為的蜘蛛網里,可是有一種心理叫心甘情願。

北京的夜景像是跌落在地獄里的天堂,總算還是有一些安靜的隱蔽之處。蘇旭投下一張二十元的紙,投幣箱精準地吐出十九塊。在中國共產黨的眼皮底下仍然有那麼多違法犯罪活動明目張膽與政府你拉我扯,公交車上人挨著人,又有多少雙手伸進了別人的口袋,搭上了女人豐碩的臀部,見怪不怪的女人會或男人會形成一種旁人看不到的默契,相視一笑,一笑泯恩仇。而受過跆拳道術的「野蠻一族」說不定會來個過肩摔,讓那動手動腳的人斷手斷腳,晚年就要在病床上度過了,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當你夢想成真的時候,做鬼真的風流嗎。

班上的女同學對他這個深沉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種若即若離的冷漠最容易讓人心生幻想,得不到的往往就是最好的,得到了的就認為理所當然。

一個叫薛上晴的女生對他宣布了她對他的所有權,貼上了歸屬于薛上晴的商標,蘇旭不自在,可是卻沒辦法讓這個固執的女生離開,比之明向伊,她的優點數不勝數。

說好听點,明向伊是個比較現實的人,她會時刻想著有什麼王老五或王老六七八出現,但是她知道能傍上其中哪怕是最差的概率也是小之又小的,她愛錢,但是還是高貴地愛著錢,就像周子葉說的,世界上的人都愛錢,只不過讓同樣愛錢的人驚現出差別的是為了錢可以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第一個程度是把錢當作一個陪在自己身邊很久的女圭女圭,習慣了,失去之後知道沒有它我們也是能夠過下去的,第二個程度是把它當作自己的兒子或女兒,失去或得不到都讓渴望孩子的人傷心欲絕,過不了多久要麼死去,要麼挺過來。第三個程度就是錢已經成為你必不可少的身體器官的一部分,丟了就不完整,必死無疑。明向伊還只是初涉金錢,還沒有讓它達到一個值得眾叛親離的程度,這也是很久之後明向伊自己的說法,可是誰知道那個她口中的以後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歷。

薛上晴卻處在對錢毫無概念的嬰兒狀態。

「蘇旭,你最近不是在找兼職嗎?我听說光子他們開了一個酒吧,準備找一個駐唱,你要不去試試?」

「光子沒跟我說過,這件事倒是出得突然。」蘇旭沉思了一會問道。薛上晴別過臉,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在外,很不自在。

「哦呀,他們也是決定了不久,再說,你那幾天準備考試也挺忙的,他們就沒告訴你,所以你才一點風聲都沒听到。」

光子帶著寢室的千軍萬馬闖了進來,蘇旭剛要問話的時候光子搶在前面說到︰「蘇旭,就當這是我們給你的驚喜,問那麼多干啥,你小子好福氣,這麼好的……機會都被你踫上了。」光子在說話的時候盯著薛上晴瞄了一眼,薛上晴一個顏色給他頂了回去。這一番話讓蘇旭更是不好想了,蘇旭猜到這跟薛上晴有著一定的關系。

「光子,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家雖然有錢,可拿個錢跟古時候從國庫提錢一樣經過無數道程序,你不會找那個麻煩,所以怎麼可能在一兩天之內就開起了一個酒吧,蒙誰呢。」薛上晴及一干人等都出去之後蘇旭準備嚴刑逼供。

「旭呀,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怎麼踫上你這麼個不解風情的人呢。」蘇旭听得雲里霧里,撥開濃霧見的還是濃霧,跟硫磺煙霧似的,其實還有一點毛骨悚然,任誰听了都覺得光子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這曖昧無疑是耍過頭了。「你給我說人話。」

光子哈哈大笑,拍了一下蘇旭的肩膀︰「旭啊,珍惜眼前人,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還有錯過一個好人就是你的過錯了,別犯糊涂。」

蘇旭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薛上晴做的,可是她不想讓他知道。蘇旭上大學的錢母親已經打到了卡里,可是他不想要那個錢,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要靠自己掙錢,拿了工資就把支出卡里的錢及時還上。他的夢沒必要讓爸媽來買單。

蘇旭跟薛上晴談了一個月的戀愛,他被她甩了,就是因為看到了蘇旭跟一個亂七八糟的女生在一起,他說女生的家里有錢,女生能給她的遠比薛上晴能給他的多,薛上晴不能給他的那個女生也能給,比如貞潔,她憤怒地說︰「蘇旭,我會讓你後悔的。」很久之後薛上晴也沒有兌現她的宣誓。

薛上晴的同學都或多或少接受過薛上晴的支助,對她的再造之恩銘記于心,所以這一次他們都反對蘇旭,盡管王子還是那麼好看,而且更有男人味了。

光子跟他打了一架,說這麼好的女人你不要我要,可是這是一廂情願的,薛上晴雖然離開了但是也不會跟他的兄弟扯上什麼關系,這是愛情里必備的素質,朋友妻不可欺,女人與男人都得遵守的一條不成文規定,用以自律,成為道德,畢竟沒有法律規定朋友的妻子是不可欺的。況且如果忠于內心,薛上晴愛的是蘇旭。

薛上晴記得蘇旭存在的那一個月猶如真正的傾盆大雨一點點沖倒她建築起的堡壘,她以為自己對他只是一時興趣,也不曾知道愛情這個東西不能人為地控制,因為以為只要自己在覺得快要淪陷的時候及時調轉感情的出口,就可以防範痛徹心扉,可是事實是意識上的愛情比人體直覺反應慢了那麼一點,這個一點的抽身機會錯失之後就是一個世紀,一個半生年華,一個琥珀囚禁住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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