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兒魅 二 自責(求訂閱)

作者 ︰ 倪安雅

初陽初上,神宮大殿之上,焱尊枷一身王袍坐在王位之上,在他的腳底所有大臣跪拜一堂,為他的登基而朝拜。

焱尊枷看著大殿之上的臣子們,他們其中有些人明明昨天還在幫焱爵錦反抗著自己,而如今卻已經跟隨著大眾跪倒在自己的腳下。

焱尊枷突然覺得很是諷刺,世態炎涼是不是就是如此?

只是現在每每想起焱爵錦死時說的話,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寒冷,就像是被白雪鳶的寒冰攝魄所擊中的那樣寒冷。

孤獨一世?難道自己真的會如他所說?

看著手上閃著光芒的靈犀劫,焱尊枷上揚著嘴角不住的自嘲,而白雪鳶昨天與顧涼翊一起離開的背影卻還是歷歷在目。

白雪鳶,我不相信你跟他的感情真的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真切,我要證明,證明你們之間那廉價的不堪一擊的愛情。

我要得到你,不管你的心到底在不在我這里,我要向焱爵錦證明,我焱尊枷不可能孤獨一世!

「眾臣們都起來吧。」

焱尊枷揮一揮衣袖便讓他們都起了身,待所有人站好以後,他卻嚴肅著表情再一次開了口。

「本王希望在場的所有人,不管以前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站在著大殿之上,但是從今以後你們都務必牢記,我焱國只養對百姓有用和對焱國盡忠的人!對于那些心理盤算著怎麼養肥自己作踐百姓的人,本王定不輕饒!」

話不多,但足以在這大殿之內造出強大的影響力。

「臣等牢記!」

眾人異口同聲回答的斬釘截鐵,但是官帽之下的表情卻都有些面面相覷。

「這樣最好,本王一直很相信一句話,那便是日久見人心!」

焱尊枷挑了挑俊美,對著眾人邪魅的微笑,眸子里閃動著的星光讓人不寒而栗。

那些平日里做多了虧心事的大臣們皆是一臉的心虛,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焱尊枷才剛剛坐上王位就想要清理朝政?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看了他。

相反的。契豐和五神將等人卻對焱尊枷皆是一臉的贊揚和認同,看來擁護焱尊枷當王他們是選對了。

「臣等一定不負焱王所望!」

「這樣就大好!好了,沒事的話就都退了吧!」

「臣等告退!」

待所有人退下以後,整個大殿就只身下焱尊枷和霜宦。

霜宦是唯一一個焱尊枷默許他不穿官服的人,因為焱尊枷知道那一身的粉色長衫。霜宦已經習慣了,他不想連霜宦的最後一點兒習慣也剝奪了。

焱尊枷坐在王座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霜宦,突然覺得心里舒服了許多。

而霜宦卻保持著他傾城的微笑仍由焱尊枷注視著自己,他知道焱尊枷在看著自己的時候是因為他在想白雪鳶。

「霜宦,你說我會真的孤獨一世嗎?」

沉默了很久,焱尊枷突然開了口,眉頭上卻隱藏著淡淡的哀傷。

「主上還在介意焱爵錦的話?」

霜宦卻看著這樣頹廢的焱尊枷著實有點兒心疼,他的主上並沒有錯,可是命運卻似乎終是有些對他不公。

即使讓他成了王。成了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尊者,可是卻也賦予了他更多的寂寞。

他可憐的主上啊,他不想看著他難過。

「你不覺得他說的是事實嗎?」

焱尊伽突然站起了身子,從王座上走了下來,那富麗堂皇的王袍後輒卻仍由它托在了地上。

他繞過霜宦站在他的背後,聞著自他身上飄來的淡淡荼蘼花香,心里卻愈發有些壓抑。

「這個王位表面上看著風光,其實只是一個無形的牢籠。一個將我束縛在此的枷鎖!我根本無心當王,可是我的肩上卻不得不背負著這樣的使命!因為我是正統的神族後裔,因為我身系炎家,所以我不能夠看著我的子民受苦,我不能夠丟棄我的國家不顧!」

焱尊枷說至此處,喉嚨突然有些發堵,他才發現原來有些委屈這樣說出口的時候,胸口卻還是會傳來陣陣的刺痛。

「霜宦,其實我恨羨慕顧涼翊!他雖然是仙界的王子。可是天帝卻能夠默許他退仙班,甚至還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看著他在人間繼續和白雪鳶往來!同樣都是帝王家的人,他和我真的相差太多!」

焱尊枷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那樣的微笑卻隱隱的刺痛了霜宦的心。

「霜宦,你說如果我是顧涼翊該多好?他能夠自由自在的獨自生活,還能夠得到白雪鳶的感情,而我卻為了這一個王位失去了一切!我失去了我的父王,失去了我的王兄,甚至還失去了接近白雪鳶的機會!」

「焱爵錦死的時候說我會孤獨一世,我現在逐漸開始信了。而這還只是我成為焱王的第二天而已!呵呵,所有人都忌憚著我的王位,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個王位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坐!」

焱尊枷的話越來越像是自言自語,可是霜宦卻一字不漏都全都听在了耳朵里、記到了心里。

側過來拿看著焱尊枷已經席地而坐,望著天空的側臉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霜宦輕輕走到他的身後,跟著他一起仰望天空,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閃過星辰宮那一場又一場的花瓣雨,可是再仔細一看天空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主上,你不會孤獨一世!」

霜宦抬頭望著天,卻用溫暖的聲音吐出了這句話,焱尊枷回過頭剛好看到他完美的側臉。

「真的嗎?」

「嗯,因為您的身邊至少還有我,雖然也許在您的眼里我微如塵沙!」

「霜宦,在我的眼里,你很重要!請不要再將自己比喻成沙,你比它可重要得多!」

不知道為什麼,當霜宦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焱尊枷突然有些心疼,這麼完美的一個男子卻為什麼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其實,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不會只是微如塵沙的人。至少就連紅舞嬈那樣的女子都能講他放在心底。

焱尊枷看著霜宦,而霜宦此刻卻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呆呆的望著天空,就好像要把天空望穿了看看後面的東西似的。

焱尊枷突然覺得這樣的霜宦其實特別能夠讓人覺得心酸。

「霜宦,心還痛嗎?」

焱尊枷不由控制的問出了口。心里想到的卻是紅舞嬈的死。

霜宦回過頭鎮鎮的看著焱尊枷,眸子里卻滿是疑惑。

「主上您說什麼?」

「紅舞嬈!你還為她心痛嗎?」

並沒有拐彎抹角,也許他焱尊枷已經學不會拐著彎子說話。

霜宦有些驚訝的看了看焱尊枷,片刻之後臉上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抬起頭繼續望著天空,稀薄的嘴唇卻進抿著始終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不回答,焱尊枷也不再繼續追問了,畢竟每一個人都有不想揭露的傷疤。

焱尊枷抬起頭陪著他一起望著天,久久的保持著安靜。過了很久,霜宦終于再一次開了口。

「其實那個人已經死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焱尊枷有些疑惑,搞不定霜宦到底是在說誰,而焱尊枷只當他說的是紅舞嬈,閉上嘴巴並不開口打擾他的話。

「我白等了三千年!其實在主上您來星辰宮的半個月前,我就已經收到了消息,那個我等了三千年的女人其實已經死了。而且是在離開我之後的那一年便已經死了!所以我才一個人傻傻的等了三千年也毫無因果。」

听到霜宦的話,焱尊枷瞪大了眼楮,他沒有想到的是霜宦說的竟然會是那個人。

焱尊枷看著霜宦,他的側臉輪廓完美無暇,只是現在望著天空的表情太過憂傷,讓人看起來總覺得有些難過和心傷。

「其實她離開我的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傷已經沒有挽救的余地了,所以她才選擇那樣瀟灑的離開吧!只是她想不到我會守著星辰宮傻傻的等待三千年!」

霜宦講至此處,眼眶已經泛紅,迎著陽光看起來多少有些不真實。

「其實。我並不愛紅舞嬈,只是很為她心疼!覺得她傻得讓人很是難受,所以我想要好好的保護著她,可是卻終究沒有朝著那一步邁進,結果她還是選擇了為他而去!其實在紅舞嬈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們同樣都是為了愛情可以仍由自己傻到最谷底的人!」

霜宦回頭看了看焱尊枷,他正望著天空很認真的在听自己講話,霜宦突然有些鼻酸,原來這樣的事情還會有人真心的傾听。

「其實主上,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你將紅舞嬈帶到星辰宮,我在大門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的身影就讓我覺得很是熟悉!甚至讓我有了那個人回來的錯覺!只是那時候她蒙著面紗讓我看不清她的臉!」

「主上,說給你听也許你不會信,就連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當紅舞嬈當著我的面揭開面紗時,即使臉上有著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可是她的臉幾乎和那個人張的一模一樣,就連她的神情舉止也都很是相似。我一度晃神的以為上天可憐我終于將她再次送回了我的身邊,可是現實終究還是現實,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相處久了也慢慢知道了,她們的性格什麼的也都完全不一樣,而我有時候卻還是會對紅舞嬈有些片刻的晃神。」

霜宦說到這里的時候,低下頭偷偷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而焱尊枷卻通過眼角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了他眼角的余淚。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紅舞嬈竟和霜宦心底的人張的一樣,那時候每天在星辰宮面對紅舞嬈的時候,霜宦心里到底是種什麼滋味呢?心酸亦或者難過?欣慰亦或者歡愉?

不過他知道,無論是哪一種滋味,都會像針尖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霜宦的心,而他卻從來也沒有從霜宦表面的微笑看透他背後的困苦,焱尊枷突然有些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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