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之然愛 第三章

作者 ︰

隨著連明來到御花園。

這是一片用無數名貴花種包圍的地方。傲霜怒放的玫瑰,清香宜人的百合,清素動人的梔子花,芳香沁人的牡丹……亭子交錯于其中,宛若一副美艷動人的畫卷。

然而這美麗的地方不屬于甄韶兒。一陣陣花香伴著花粉向甄韶兒脆弱的鼻子襲來。然後甄韶兒的鼻子變開始酥癢難耐,噴嚏聲席卷而來,響徹了整個御花園。

天吶!紙巾,紙巾在哪?她的鼻涕好像流下來了。唉,現在的她肯定是狼狽極了,面對一雙雙正注視著自己的眸子,嚴重的鄙視,甄韶兒也只能無奈地接受,然後繼續打著她的噴嚏。

「怎麼回事?」皇帝不悅地問,好端端地賞花,居然被噴嚏聲打攪了,真是掃興。

「我……阿嚏……我……阿嚏……」甄韶兒直打著噴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突然有一塊手帕遞到她面前,甄韶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奪了先用了起來。皇帝的追問等過了這勢頭在理會,誰叫他選什麼不好,選這個破地方!

「聖上,肖兄可能不習慣這里吧。不如讓他先回去,免得擾了您的興致。「連明有些好笑的看著甄韶兒,他的手帕就這麼被她毀了,那可值不少錢啊。

「不必了,換個地方就行了。」皇帝望向遠處,眼中閃著一絲狡黠。哼!他就不信他面對那些嬌滴滴的美人,他還會像現在這般鎮定,猥瑣的表情完全展現了出來。

真是沒浪費他那張猥瑣的臉,瞧他的樣子想必不會讓她好過。甄韶兒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個地方可能比呆在這滿是花的地方更加的危險。

「不……阿嚏……不用了……」甄韶兒想要拒絕,卻對上了皇帝冷冽的怒光。這情況看來不去是不行了。拒絕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然後硬生生地又壓了回去。

于是在皇帝的帶領下,甄韶兒等一批人來到了一個叫「百艷宮」的地方。

「百艷宮」?!听起來就像是那種滿足男人的地方吧。

「朕突然想到有什麼可以賞賜給你了。」皇帝詭異的瞅向甄韶兒。嘴角露出讓人為之一顫的奸笑,好像有什麼奸計快要得逞似的。

「草民愚鈍,不知聖上何解?」甄韶兒低頭假意謹慎詢問,其實眉頭早已皺得老高,這皇帝老兒不會想賜個美女給她吧,只怕她無福消受美人恩,反倒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來人,賜玉酒。」皇帝命令道。直接忽視甄韶兒的問題。

只見一個隨從端上一杯酒來到甄韶兒面前。多年的經驗告訴甄韶兒不懷好意的東西堅決不能收,可是「送禮」的人偏偏又是她目前踫不得的人,得罪了他可能會連命都賠進去。

在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下,甄韶兒只能選擇後者。不開罪這個掌握她生死的男人。喝就喝吧,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杯酒嗎?

「謝過聖上。」甄韶兒一副壯士去也地端起酒杯準備將這「不知名」的酒灌進肚子里。剛入口就傳來一個讓她噴酒的話。

「玉酒又稱合歡酒,別名迷魂酒。肖兄真是好福氣啊。」連明笑吟吟地說,一臉的幸災樂禍,可卻也在適當的時候解救了甄韶兒。

「噗——」口中所有的酒都被吐到連明的臉上。當然一切都是真少兒故意的,能夠不用自己找機會就吐掉這下流的東西,還可以教訓連明一頓,何樂而不為呢。

「瞧你干的好事!」連明無奈的指著臉上的酒漬,狀似可惜地說,「真是浪費。」

「既然這樣,那就請聖上再賜一杯給將軍如何?好解解將軍的饞。」甄韶兒譏諷道。

雲韻上前拭擦著連明上的酒漬。時不時一臉擔憂地望向甄韶兒。小姐怎麼總招惹些不該招惹的人啊?

「沒事的。」連明輕握著雲韻的手,安慰一笑,「聖上,恕微臣不能在陪你‘賞花’了。至于肖兄——;」

「一並下去!」皇帝揮手無表情的道,戲都沒得唱了,還留著人做什麼,「統統下去!」

「是。」所有人像松了一口氣,行完禮後迅速地退下。

「解釋。」尚昌源來到甄韶兒的身邊輕聲卻冷冽地拋下話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不過卻沒想到會倆的這麼快。不過也好,早些交代清楚,省得日後麻煩。

「小漣。」甄韶兒喚了雲韻一聲。

「啊?」雲韻連忙轉身應道,「怎麼了?」

「我有事,你先和連將軍回去吧。」

「可……」雲韻一臉的擔憂。深怕甄韶兒這一去就不再回來時似的。

「別擔心。最遲我會在太陽落山前回來。」拋下這句話後,甄韶兒轉身就離開了。卻沒有留意連明那雙狡猾的眸子正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盤算著什麼。

尚府。

「可以通報一下嗎?我要見尚丞相。」甄韶兒站在尚府的大門前對一個門衛說。一身白素的輕衣隨風飄蕩,清瘦的臉頰並沒有掩蓋她的嬌容。雖是一身厚實的男士行頭,可也擋不住從身體里散發出的淡淡幽香。門衛有些看痴了,好個俏男兒啊!

「能通傳一下嗎?」甄韶兒不悅地提醒道。她來這可不是來這當猴供人欣賞的。

「是。」門衛火速地向里面沖了進去。看著尚府的大門,唉,又回來了!雲韻千心萬苦地把她送出尚府,給她尋求自由的機會。可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落入了火坑當中。果然是命啊!

「老爺請你進去。」門衛恭恭敬敬地說道。甄韶兒在門衛的帶領下進了尚府。這里依舊富麗堂皇,但依舊讓人不舒服,壓抑得讓人窒息。

「老爺,人來了。」門衛把甄韶兒領到了書房後便關上門離開了。

房內頓時靜了下來。尚昌源瞠目而視,仿佛想要在甄韶兒的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何必這樣的看著我。我並沒有逃走不是嗎?」。甄韶兒平靜地說,「再說你的目的是為了苓珠,誰是連明的妻子有什麼關系?」

「混賬!」尚昌源狠狠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在了地上,茶水濺在了甄韶兒的衣角上留下了一些難看的茶漬印,「你以為欺君之罪是小事麼?你不要命也別搭上尚府上下幾百條人命!」

「你在氣什麼?」甄韶兒好笑地望著尚昌源憤怒的樣子,然後暗暗嘲諷道,「你以為一個來了不過十天的連親爹都不想見她的‘小姐’,尚府的幾百號人都稀罕見嗎?」。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尚昌源一下子冷靜了許多,現在在動怒也解決不來什麼問題。不過他好像有些小瞧眼前這個佔了他女兒身子的女人了。她有著超過所有女人的膽色和聰慧,只是女人終究只是女人,最終只會成為男人的絆腳石或利用品。

「在你面前的是肖杰。」甄韶兒鎮定地望向尚昌源。

「你的意思讓它將錯就錯。」尚昌源說道。臉上已經退去了余下的憤怒,留下的只是對甄韶兒的震驚。

「是。管好你府內部分人的嘴巴。這事就能平息,尚府也不會受到任何的牽連。而我也會遵照約定去取你想要的東西。」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回去吧。」不久尚昌源說道。將背轉了過去,使得甄韶兒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甄韶兒知道他同意了。于是也沒想再久留,就舉步離開,毫無依戀。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甄韶兒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尚昌源,眼神一黯像是代替尚依漣問了一句:「你可曾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待過我而非是一為達到目的的工具?」

接著有些自嘲的輕笑;「不用回答了。」

就算得到答案又如何?依漣也不會听得到,不是嗎?

于是在尚昌源還沒開口前,甄韶兒便走出了書房,以至于錯過來了尚昌源眼中一閃而過的疼惜,而這一切卻被藏在書房不同處的兩個人清清楚楚地瞧見了。

黑暗中的將軍吟靜苑。

「將軍。」一個人影躥了進來。

「探到什麼了?」冰冷地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不似在雲韻面前的溫柔。

「他進了尚府呆了一盞茶的時間就離開了。」

「可听到什麼?」

「尚府戒備森嚴無法探听到什麼。」

連明一陣沉思。哼!這游戲又多了一方,可是敵是友還真難分了。

「淺易,停止監視尚府。」連明命令道,「以保鏢的身份呆在尚依漣的身邊監視他們。還有調查一下肖杰的來歷。」

「是。」寒淺易領命道,「將軍我還看見了卿煥然在跟蹤他。」

「淺易,用不著什麼事都向你的將軍匯報吧。」一個聲音突然在房間響起。卿煥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對他有興趣?」連明問道。

「是啊。而且我還知道了一個秘密。」一個很有趣的秘密,是他在尚昌源的屋頂上偷听到的。要是讓連明知道了自己娶的不是真正的尚依漣,不知會不會引發他真正的情緒呢?還有她,果然是個不一般的女人。

「什麼?」連明難得有興趣地問道。看來他是偷听到什麼東西了,而且非常有趣,不然他才不會笑得這麼奸詐。

「尚昌源也想要苓珠。」卿煥然隱瞞了部分的事實

「尚依漣就是他放在將軍府的餌?」連明有些失落地問道。和他心中想的一樣,只是心中還是閃著一些不快,卻不知是何原因。難道是因為對手的能力太低,挑戰起來沒意思了?

「是也不是。」卿煥然拋下一個讓連明費解的答案,十分樂意看到好友難得的臭臉。

「說清楚!」連明有些不耐煩的吼道,心里迫切希望知道答案,卻不知自己為什麼執意要知道。

「日後你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時?」卿煥然吊足了連明的胃口就是不肯透露為什麼呢?呵呵,一來是想看看連明和那個假的尚依漣日後會有什麼發展,二來是若被揭發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也會影響他的計劃,三來嘛,他也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有何本事偷苓珠。

「算了,對牛彈琴。」連明無所謂地擺了下肩表示不再追究,事情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好玩的了,于是轉向淺易說道,「淺易,先下去吧。」

「是。」說罷一個身影一下子就沒入黑暗之中,不見了。

「你忠心的好友兼家臣難得沒有將所有的事都向你匯報嘛。」卿煥然望著寒淺易離開的身影有些幸災樂禍的揶揄著。

「連欣回來了。」連明平靜地說道。能影響淺易的恐怕也只有他那個在三年前逃得無影無蹤的小妹了。

「你知道?」卿煥然明知故問。他知道連明的眼線遍布的十分廣闊,哪里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這次連欣的回來恐怕是早以進入了他的耳了。

「一切讓淺易自己解決。」連明不再說什麼,倚在窗前看著前方依舊燈火通明的地方,眼不由的一暗,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狎笑。是時候讓他的獵物知道自己的本分了。

「對了我想借你的一樣東西一用。」卿煥然微微低頭說道,眼睫遮住了眼中閃著的詭異以及算計。

另一頭。

「什麼!被盯上了???」雲韻心有余悸的听完甄韶兒口中所說的事,拉起甄韶兒查看一番,「那有沒受傷?」

「放心,我沒事的。」甄韶兒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的望著一臉擔憂地雲韻,「他的目標可能並不在我,或許我多心了。」甄韶兒猜測著。

真是慶幸自己有著靈敏的直覺和感官,剛剛踏出尚府就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不過他大概有些功夫底子,即使自己知道被跟蹤了可就是找不出跟蹤的人影。不過奇怪的是他只是跟了幾條街然後就不見了。對自己甩人的本事有自知之明後,甄韶兒大膽猜測︰他或許遇到了比跟蹤她更重要的事,所以放棄了對她的跟蹤。總而言之還是小心為妙。

「你打算就這麼呆著嗎?」。甄韶兒揶揄,「我是不介意,可是連明也不介意嗎?」。

「小姐!」雲韻羞赧地急喚,臉紅得像火燒似的,嬌羞極了。

「是肖杰。」甄韶兒糾正著,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她知道雲韻開始陷進了連明的溫柔,「別太早陷進去,在還沒有確定連明是否真的愛你之前。」

「我……不……」雲韻欲言又止,可是甄韶兒知道她要說什麼。用身份地位低微配不上他的借口來搪塞著她,欺騙著自己。可是一旦愛了,這些卻也會成為傷害彼此的利刃。

「不用答復我,也別急的想要否認。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即使你認為那是一分不可能的卑微的愛。」

小小的愣住了,雲韻無語的駐足在原地,許久之後她掩藏住了心痛與微乎其微的希望。抬頭用飽含痛苦的眼望著甄韶兒,卻用最平靜的聲音回復著甄韶兒︰「不。我並不想愛他。」等到一切事情都結束後,她會離開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了此殘生。

「唉,何必呢?」甄韶兒無奈的搖搖頭,雖不贊成她這般壓抑著自己真實的情感來折磨著自己,可是自己卻也只能為她嘆息。

然而命運有著命運的安排,並不是不想就可以阻擾命運的安排,一切都有它自身的定數,掙不月兌,帶不走。

簫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響起,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甄韶兒吹著簫眼望著深不見底的庭院,心里像是被掏空似的,讓她覺得無助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孩。

「啪啪啪!」一陣掌聲從後面傳來,使得簫聲然而止。甄韶兒轉身便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站在她的身後。樣子極為的普通,唯一與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臉上有一刀疤,佔據了他大半的臉。這讓甄韶兒不由的想起今天在皇宮大殿上見到的那個有著讓人無法忘卻的琥珀色眼眸的男人。同樣有這讓人望而生畏的刀疤,卻有這不同的氣息。一個邪惑危險,一個溫和無害。

「我們認識?」甄韶兒淡淡地說,總覺得自己再哪里見到過他。瞧他穿著僕人的衣服,難道是將軍府里的下人嗎?

「算是第一次見吧。」卿煥然不著痕跡的撒著小謊。加上這次應該是第二次了吧,呵呵,這身打扮果然能騙的了她。

「你信命嗎?」。甄韶兒不知為何不再去追問他是否是誰,而是卸下所有的警惕,讓自己的眼里泄露了憂傷,見他輕搖著頭,她再次望向無盡黑暗的天空,憂傷地說,「我卻不得不信。」

否則她就不會出現在這,然後做著遙遙無期的等待,受人的擺布,卻無能為力。

他凝望著甄韶兒憂傷的神色,心莫名的感到有些抽痛。他不喜歡這樣的她,帶著濃郁的憂傷,仿佛沒有生命力似的。她不該這樣,她應該是清冷、高傲、聰慧又充滿著讓人驚嘆的膽色的。而現在的她讓人覺得想要疼惜,到底究竟哪個是她的真實?

「命是自己的,讓她成為什麼樣是有你自己決定的。」卿煥然提醒道,「太過信命你會過的很辛苦的。」

誰說不是呢?可是真正要做到又有幾人。是命讓她孤身來到這里,生活在這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時代,心里有的是無止盡的害怕與寂寞。然而越是害怕,越是寂寞就越是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無助。這讓她開始討厭起這樣的自己,害怕起這樣的自己。

「你說死是不是唯一解決的方法呢?「甄韶兒眼中盈著淚卻倔強不讓它決堤,雙唇因極度的壓抑而被自己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口中擴撒,而這一切她都不予理會,只是沉浸在自己自怨自艾的深淵中,無法自拔。

突然間甄韶兒被一股力量攫住,當意識到時自己已經在一個寬廣的懷里,那比常人還要寬廣的懷抱溫柔的容納著她,給了她異樣的溫暖,听著貼近自己的那陣陣強而有力的心跳,紅暈不知不覺地爬滿甄韶兒整個臉頰。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但是死絕對不是個好方法。心里難過就哭出來,我擁著你就能看不到你哭了。」卿煥然輕柔地扶著她的秀發,溫柔的語調連自己都沒察覺。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只是看到她強壓著淚水的模樣,讓他的身子本能的圈住了她。他第一次這樣失控,不過卻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很是讓人感動和鼓舞的話,卻上讓甄韶兒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這不是幾十歲老人該有的聲音!一種被騙的羞辱飛、感油然而生,甄韶兒用極其平靜卻冷漠的聲音命令道︰「放開我!」

糟了,剛剛一時情急用原音說話了,看來是被發現。哎,真是可惜了!

突然感到對方的身子有些松懈,甄韶兒立馬地逃出了卿煥然的懷抱。然後用盡狠勁踩了卿煥然一腳,打算報他欺騙和佔她便宜的仇。

不過她並不知道長期習武的卿煥然對她這一腳根本沒什麼感覺,只當做被小貓兒亂撓了一下。

看著毫無反應的卿煥然,甄韶兒知道剛剛一腳根本沒什麼效果,于是眼冷冷地怒視著卿煥然。該死!她不該這麼毫無警覺的泄露自己最真實的情感的!

「你以為你是誰?我哭不哭與你何干?」甄韶兒憤然地低吼,然後突然發現他的眸子居然是琥珀色的,這個老人就是白天她見到的那個人,該死!自己居然現在才發現!真是蠢鈍如豬!

「我不覺得啊,長輩安慰晚輩有什麼不妥?」卿煥然假裝義正言辭地說。還是用老者的聲音,來個死不認賬。

「長輩?!你是嗎?」。甄韶兒嗤之以鼻。被揭穿了還不認賬,真是死皮賴臉啊!

「真不好玩。」卿煥然恢復了原聲,低沉沙啞,卻分外動听。臉上並沒有浮現被發現的窘迫與緊張。有的只是淡定,讓甄韶兒不由得升起一簇火苗,正燒盡她的理智,若大的將軍府即使現在空無一人,但只要她隨便叫一聲就可以引來幾百號人,縱使他有著高強的武藝,雙拳畢竟難敵四手,他就怕被話捉嗎?

「你的偽裝不夠格!」

「你我彼此彼此。」卿煥然意有所指,「人太過聰明也是一種錯誤,尤其是像你這麼漂亮的‘男人’,會招惹別人嫉妒的。」

「謝謝提醒。可是我並不認為自己聰明,所以你的忠告對我來說是多余的。」甄韶兒沒好氣地說。聰明?!漂亮的男人?!她聰不聰明漂不漂亮干他什麼事!說的好像他們認識幾百年似的,真想扯爛他那張看似無害的微笑!「你就自己欣賞這景吧,恕我不奉陪。」

「你就不想知道我來著的目的?」他隨意地開口,像是篤定甄韶兒會乖乖留下。果真甄韶兒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卿煥然不禁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卿煥然緩緩地上前,在幾乎貼近甄韶兒薄薄的衣衫處停下,吐納的氣息在甄韶兒的頸間游走,親昵的像是一對相擁的戀人。甄韶兒本能想拉開彼此的距離卻還是被他逮個正著,卿煥然把甄韶兒圈在自己的臂膀間,兩人恰到好處的貼近著彼此,不留一點空隙。無月無星的夜遮住了甄韶兒若隱若現的紅暈,本能的輕顫卻揭露了甄韶兒最想隱藏的驚慌。卿煥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像是宣告著自己的「奸計」得逞。

「呼。」卿煥然故意在甄韶兒的耳里吹氣,惹得甄韶兒一陣顫抖,一絲不知明的感覺從耳竄到腳底,讓甄韶兒心悸,不由的開始掙扎起來,臉上再也沒有往昔的平靜與冷漠,有的只是驚慌。驚慌的想要馬上逃離他的懷抱。

這男人是瘋了麼?這種像是被獵人盯住的感覺讓她討厭至極。她可不是什麼可憐的獵物!甄韶兒猛的用盡全力推開他,順便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以解心頭之恨。哼!她甄韶兒可不是吃素的!

「真是只會咬人的貓兒。」他走到甄韶兒的面前,笑道,「卿煥然,我的名字。」

卿煥然?!似乎在什麼地方听過。

——姑娘我奉勸你一句︰這里有三個人是踫不得,還有一個東西說不得的。三人指的是連明、尚昌源、還有卿煥然,一東西就是苓珠。否則會招來殺生之禍的——

原來他就是那個樂器老板所說的不能踫的人之一。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的名字。」說罷就毫不留情的向前走去,深怕他再次「偷襲」她。

「不想知道我來著的目的了嗎?」。卿煥然說道。

不理會他的叫喚,甄韶兒筆直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可以幫你找到苓珠。」卿煥然又說道。這次又成功的止住甄韶兒前進的腳步。離屋子只差兩三步之遠,倘若知道日後會發生那些事情,打死她也不會停下腳步。可是想回去的心佔據了所有的理智和情感,而那些倘若在這樣的情勢之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什麼苓珠,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甄韶兒明知故問,想從他的表情中打探些什麼,可是卻發現那是徒勞無功的,這家伙從頭到尾都只有那該死的微笑。

「是嗎?」。卿煥然不以為意,「既然這樣那我是找錯人了。」

于是卿煥然拉開步子想要離開,在沒走幾步的時候甄韶兒突然出聲了︰「你怎麼知道我要找苓珠的?」

卿煥然收起嘴角得意的笑,轉身給了甄韶兒一抹淡淡地微笑︰「秘密。」怎麼好意思說這是他偷听到的呢,有損形象。

「那好,說出你的條件。」甄韶兒不再探究他是怎麼知道的,直接讓他講出條件。

「你的名字,真的。」意外的條件讓甄韶兒不由的一愣,就這麼簡單?只要她的名字?

「甄韶兒。」雖有疑惑但甄韶兒還是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甄韶兒?!韶兒,清新如春日韶光。真是人如其名。」卿煥然念叨著。

「可以帶我去找苓珠了吧。」不理會卿煥然對她名字的解讀。心中想的只有能帶她回家的苓珠。

「等一下。」卿煥然又開始買起關子來。

「我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說,還有什麼條件。」甄韶兒沒什麼好氣地說,早就料到他會出爾反爾了。

「條件嘛,就是要等到有月的夜才行。」卿煥然揶揄道。

「也就是說今天不能去了?」甄韶兒低著頭,突然用很柔和帶有點嬌氣的聲音詢問道。

「的確如此。」卿煥然愣愣地老實地應著。

「哦。」長應了一聲,甄韶兒突然甩腳踢向了毫無防備的卿煥然,位置在每個男人都脆弱的地方,見卿煥然疼苦地倒在地上,然後得意地笑著快步進了屋,無情地關上了門。將卿煥然拒之門外。

見甄韶兒關上了門,卿煥然便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對的,他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要是不順著她一點,可能下次見面就不好商量了。呵呵。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沙沙聲。卿煥然本能地快速隱身到暗處,想查看究竟。

唉,好像惹上大麻煩了。卿煥然,果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想起剛剛那個類似擁抱的接近,甄韶兒不由的心慌。即使在和肖杰交往時也只不過是牽牽手而已,而像這樣近距離的和一個男人接觸倒是頭一次,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天吶!甄韶兒你在想什麼呢?這樣對肖杰不公平!停止想下去!停止——痛!突然感覺脖子被人狠擊了一下,甄韶兒頓時失去了知覺昏厥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甄韶兒緩緩地睜開了眼楮,感覺脖子疼痛難耐,不由的皺起眉頭,手朝向疼痛的脖子輕揉起來。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向四周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等眼楮適應過來之後,便看到地上布滿了干癟的雜草,時不時會傳出「吱吱」的叫聲,像是老鼠的叫聲。四面是密不透風的石牆。

是牢房吧。可問題是為什麼她會在這里?她只記得自己在房外吹簫,後來卿煥然來了,再後來自己和他說了老半天,還以名字為條件要去找苓珠,但是因為不是有月的夜就沒去,之後自己就撇下他回了房間,再之後就覺得脖子一陣痛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正思索的時候,門突然開了。只見雲韻、連明還有一個不知是誰的人走了進來。

雲韻焦急的望著甄韶兒,還沒等連明說些什麼就忙跑到甄韶兒的跟前握著她的手焦急地詢問著︰「小,不是!肖杰,你還好吧?」

「出什麼事了?」甄韶兒一臉平靜地望向正緊盯著雲韻的連明問道,直接忽視連明眼中不知名的火氣。

「你會不知道嗎?」。連明冷冷地問。

「知道什麼?!一個昏厥的人難道還有意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甄韶兒譏諷道。

「肖杰,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雲韻擔憂地問,「昨夜府里被盜的事。「

「被盜?」甄韶兒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和她被關在這里有什麼關系?她又沒有偷什麼東西,難道……該死!被宰了!這種情況不就在告訴她,自己成了真正小偷的替罪羔羊了嗎?

「那時我在哪?案發現場?」雖已經知道答案,課還是不死心地再問一句。

「嗯。」雲韻應道。

「我沒有。信不信由你。」甄韶兒擺正態度撂下話後就不在為自己做任何的辯解。因為一旦被懷疑,即使再多的辯解也不頂用,說多了只會讓被人認為是推月兌之詞。那何必在費唇舌。

「真是說笑,難道小偷會承認自己是小偷嗎?」。連明身旁的一個男人說道,順便給了甄韶兒一個譏諷的笑。

「連明,管好你的狗。太吵了。」甄韶兒冷冷地說道。莫名的心中竄出了一團火,該死!怎麼什麼事都擱到了她頭上?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你!」那個男人頓時氣得想要上前揍人,卻被連明攔了下來。

「你以為我會信嗎?」。連明臉一沉,冷漠地望著甄韶兒。

「將軍,肖杰不會這麼做的!」雲韻急忙解釋。

「明,叫我的名字!」連明上前打掉眼前兩人交握的手,將雲韻拉向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擁抱著,「你就那麼在乎他嗎?」。

「我……」雲韻處在連明的懷中不知所措。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溫柔的連明。

「你就那麼在乎他嗎?」連明重復了一遍,「那我呢?你在乎我嗎?」。

「我……」

「左間,他就交給你了。」說罷連明拽著雲韻出了牢房,消失在牢房的盡頭。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甄韶兒迷惑地望向牢房的盡頭。

「呵呵……」

一陣輕笑拉回了甄韶兒的注意力。只見那個身穿獄卒衣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樣子有些猙獰,嘴角露著不懷好意的笑。突然一股強勁的力量粗魯的拽著她甩向一個木樁上,然後將她的手腳用繩子幫來了起來。動作一氣呵成,好像他已經習慣這麼做似的。

「你要做什麼?」甄韶兒用力扯著繩子掙扎著,可是卻無濟于事。

「做什麼?當然是拷問了。」左間笑道,「說!東西藏哪了?」

「動用私刑?!你還真是一條不規矩的狗。」甄韶兒嘲諷道。

「啪!」突然一個耳光扇了過來,痛得甄韶兒齜牙咧嘴,一股血腥襲來。

「媽的!說,東西藏在哪了?」間左惱羞成怒,現在不再是收錢辦事這麼簡單,他還要借機報復甄韶兒。誰叫她惹了聖上之後還要罵他!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受刑吧!

「啪!」一根鞭子抽了過來,火辣辣的刺痛一下子蔓延開來,痛得甄韶兒連連冒冷汗。

「呵呵,狗鼻子不是最靈光的嗎?我相信你能嗅的到的。」甄韶兒咬牙說道。又是一鞭,甄韶兒倒吸了一口氣,疼痛讓她意識有些模糊,她強忍著不叫出來,嘴角滲著自己咬破的血。又來了一鞭,甄韶兒痛得輕呼著,身子不住的顫抖著。好痛啊,真是好痛啊,糟了!意識有些不清了,他在說什麼?怎麼一點都听不到?

「嘶——」突然覺得身上的衣服被用力的撕開,冷風掠過甄韶兒嬌女敕的肌膚,讓甄韶兒頓時清醒過來。

「住——手!」甄韶兒用微弱的聲音抗拒著。

「一個丫頭片子居然穿男裝,呵呵。」一陣猙獰的笑聲傳遍整間牢房,同時也涼透了甄韶兒的心。嘶嘶聲沒有因甄韶兒的掙扎而止息。

住手!怎麼辦,誰來救救她!!!甄韶兒的眼中盈滿了淚水,無窮無盡的恐懼包圍著她,使她身心俱疲,意識有開始渙散。甄韶兒,快清醒些!不然一切就都玩完了!!!可是身體上的疲憊終究還是戰勝了薄弱的意識,她還是陷入了無止境的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只感覺身上好像多了件衣衫,模糊中好像感到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擁抱著她,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呵護著自己心愛的寶貝,甄韶兒無意識的緊緊地握住他的衣角,像是握住了一顆救命草,之後才開始安心的昏睡過去。

該死!看著甄韶兒昏睡中仍就顯露著不安的的臉龐,卿煥然莫名的感到一陣不爽和一陣不知名的情愫,這些攪擾著他本應該平靜無痕的心。怎麼回事?這個小女人不是他打發無聊日子的玩具麼?可為什麼在看到她被人欺辱的時候,血氣會上涌,恨不得將欺辱她的人大卸八塊呢?望著甄韶兒依舊緊握著自己的衣角,卿煥然輕輕地用臉撫著甄韶兒的臉龐,眼中顯露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小東西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恩人,想想怎麼報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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