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滾出去!」房里傳來別空天的吼叫聲和摔瓶摔罐的聲音。
一只杯子瘋了似的射向靜郁,別空夜見狀沖上去抱住靜,用自己的背擋住硬邦邦的杯中,杯子應聲落地。
北部傳來的裂痛讓別空夜不得不悶哼一聲。
靜郁哭著要看別空夜的傷口。
「沒事!」別空夜虛弱一笑。
剛到來的多前看到這般情景,馬上把笨笨地呆著當箭靶的兩個人扯到屋外,「天看不見亂扔,難道你們沒長腿啊?」
「不準在我面前說話。」別空天一藥瓶扔向門口,直射多前的俊臉。
多前慌忙蹲下,而正好做斜拋運動的瓶子和多前的鼻梁撞個正著。「不能小看看不見的人。」他模著自己差點被壓扁的鼻子說。
這時醫生和護士迅速沖進房,捉住了別空天。
麻醉藥慢慢地注入別空天的體內,叫囂聲越來越弱,他閉上了空洞的眼楮。
三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靜郁虛弱得快倒下去。
別空夜慌忙抱住她,心疼地撫著她蒼白的臉。
「你已經一夜沒睡了,躺下來睡一會。」靜郁搖搖頭。
「靜——」
「我要陪他。」靜郁打著手語。
別空夜給醫生使了一個眼色,醫生會意,拿著麻醉針走過來。
靜郁拼命地搖搖頭。
別空夜緊緊地抱著她,直到她因藥力發作,沉睡在他懷里。
他把靜郁抱到別空天隔壁的病房里,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臉,「好好睡吧。」
「夜,醫生來了。」多前開門說。
夜走出去,關上門。
「別先生,我姓戶,是令兄的主治醫師。」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醫生伸出手來。
「我哥的情況怎麼樣?」別空夜並不理會這所謂的禮節,徑自問。
帥哥醫生坦然把手收回去,「令兄顱內有淤血,壓住了視神經,所以看不見——」
「這個他們已經說過了,」別空夜撫著自己疼痛的頭,「不能把淤血取出來嗎?」
「淤血都很小,有很多,而且分布的地方或深或淺,做手術比較難,而且風險很高。」
「不能用藥物把淤血聚集嗎?」別空夜繼續問。
「目前沒有有效的藥物。」
「所以只能等它們自己聚集了?」多前推斷道。
「沒錯。」
「要多久?」別空夜有不祥的預感。
「短則幾天,長則兩三個月,再長可能……會終生聚集不了,終生留在他的腦中。」
一直听著的兩人白了臉。
「所以……他有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別空夜無力地坐到椅子上,
「可以這麼說。」
「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什麼?」多前問。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別先生接受這個現實,突然失明的痛苦是我們常人難以理解的,所以如果是一些和他有相同感受的人跟他談談,或許他會釋懷。我們醫院也會盡力給予你們幫助。
「謝謝你,醫生。」多前把醫生送走,坐到別空夜旁邊拍拍他的肩膀。
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