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夢中花開。//////
喬淺淺堅信自己的腦神經相當強硬,因為就莫司情在床邊坐著這情況,她還可以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不僅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又回到了上輩子的學校,稀里糊涂沿著學校里歷史最最悠久的石砌小道慢慢走,走著走著,不見了方方正正看著心煩的教學樓,不見了食神膜拜退避三舍的食堂樓,只剩下了一條小道,延展著向遠處。
喂,搞什麼鬼?
她听到自己是聲音晃晃悠悠地飄蕩著,身邊不知何時起了霧氣,那聲音就在霧中飄了開來,變成了好幾個疊音。
依稀,有水聲傳來,然後只一瞬,她就發現自己站在了學校最深處那個古老的木頭橋上。橋下是潺潺的流水,水里盛開著紅艷艷的蓮花,在霧氣里,那紅光柔和得像是要融進去一般。
不是吧?
她揉揉眼,那木橋下面本來是一潭死水,早就被堵死了源頭和出口,哪里來的流水潺潺呢?
再然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彎下了腰,緩緩伸手去摘那紅蓮。一寸,一寸,就快夠到了……
不要,會摔下去的!
她心里大叫,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只一瞬,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栽倒下去。
水花四濺。
「哇好不容易手腳可以運動了,喬淺淺驚叫出聲,還沒把這一聲延續到天荒地老,就被映入眼簾的人嚇得又咽了回去。
「莫莫莫司情?」
「你沒事?」
莫司情直接跳過了她剛出生的鴨子一般的神情,伸手把她的脖子一扭。查看傷口。
痛……
喬淺淺眼淚汪汪。想用手模,被莫司情攔下。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他頓了頓,「有酥癢地感覺?」
酥癢?
喬淺淺轉轉脖子,看著莫司情一臉地擔憂搖搖頭,扯出一抹干笑︰「嘿嘿。沒有。」除了一點點的痛,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莫司情卻好像見了鬼一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首發**
這讓喬淺淺很不爽。怎麼著她沒有事情他還不願意啊?
「喂,你想干嘛?!」
她還來不及翻個白眼以表鄙視,就瞪大了眼看莫司情就那麼落落大方地——掀她衣領?!流氓啊流氓啊光天白日的流氓行為啊……
「別動!」
莫司情沉下臉呵斥,小心翼翼地又把衣襟往下翻了些。喬淺淺的脖頸上,除了昨天被妖獸咬傷地兩個紫色的牙痕,就再也沒有其他痕跡,即使再往下,也只有白皙的肌膚,哪里有其他東西呢?怎麼可能?」
莫司情自顧自地喃喃。又把衣領往下掀了些。青雲自古就有傳聞。妖獸月圓成狂,被它咬傷地隔天就會斃命,如果當即有人願意把毒引到自己身上,隔天被咬傷的那個人也會昏迷個把月,傷口潰爛。而喬淺淺的傷口,分明是正在愈合的模樣啊。
「怎麼可能呢……」
「怎麼可能你個頭!」
「你別動。」
「那你別往下掀了笨蛋!你內存不足還是緩存清空了啊!」
終于,喬淺淺口不擇言了,彰顯著她已經到了極限。
莫司情這才發現手下觸指柔滑,順著看去。才發現手下碧綠的衣衫被掀開了好些。其間淡綠的內衫已經露了出來,若隱若現。春光隱隱。
「啊……」
喬淺淺在憤憤然拉起衣領的時候,發誓她听到了莫司情小小的驚呼,然後是莫司情唰地僵硬的臉。
于是乎,又成了她喬淺淺要強X他莫大純情少爺。
這個人,果然是個極品——某年某月某日,喬淺淺再一次下了定語。
看著莫司情一臉你敢非禮我我自殺地純情面孔,喬淺淺地惡魔因子爆發了,她回想起了在颯颯那里學的所謂女人最好的殺人奪命武器︰姿色誘人。別的不敢說,就青冉這副模子還是相當有潛力的。
「莫司情,哦不,司情,哦不,情兒……」喬淺淺垂眸一笑,抬起頭時笑得春風得意,還沒等莫司情反應過來,就身子一軟靠了上去。
阿彌陀佛,千萬別出現撲空這種侮辱智商的事情了啊……
萬幸,成功著陸,只是莫司情臉上的神色卻怎麼看怎麼不對勁,他不該是意亂情迷情難自禁的模樣麼?怎麼……怎麼看就這麼,想笑?
「喂。\\\首發\\\」你不要那麼不給面子。
莫司情一夜的擔憂,隨著喬淺淺地舉動終于煙消雲散。心中還有個隱隱地期盼,然後在某個點上被激發了,低下了頭,肩膀微顫。
喬淺淺稀里糊涂地彎,發現莫司情竟然在——笑?
「我有那麼沒出息?」
沒出息,颯颯說的。
莫司情就在這時候抬起了頭,眼里盛滿了光芒,眯起來就快溢滿。嘴角上揚起漂亮地幅度,眼睫彎彎。
他說︰「你的確沒出息。」
然後捂住嘴干咳了幾聲,抑制不了,居然就這麼笑出了聲。
喬淺淺︰……
當是時,風也淡,雲也清,艷陽初升。
莫司情的笑眼被初陽映襯得星光點點,一時間讓喬淺淺看呆了。再往後,一聲很輕的鳴叫,把喬淺淺的心思拉了回來。
「嗚嗚。」
這聲音!
莫司情和喬淺淺對望了一眼,同時朝聲音的源頭望去。
昨夜事出突然沒有關窗戶,就在窗台之上。一團白色的身影站著。正目光隱隱地看著屋子里。
尖尖地耳朵,修長地身體,還有那一身的白色絨毛,不是雲片糕是還能是什麼?
如果是平時,喬淺淺早就撲上去把它抱下來了。可是經歷了昨晚的事情,鬼才有膽子去抱它……
「嗚
雲片糕似乎是頗為不滿,又叫了一聲。一雙圓潤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喬淺淺,見她沒有反應,它煩躁地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又晃晃尾巴在窗台上坐了下來。
于此,喬淺淺想回一句︰嗚你個頭。
只可惜沒那膽子。
莫司情站了起來擋在她身前,被她一把拉開。
「喂,你看它的眼。」
喬淺淺忽然發現雲片糕有什麼變化,下了床點給莫司情看。
要說變化,就是雲片糕地眼楮。現在的雲片糕病並不是想撲上去咬莫司情的憤怒狀態。但眼楮卻是火焰一般地眼色。更加明顯的是,它的兩個眼角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兩個紫色的印記,小小的繚繞著。
「那個印記好眼熟。」
喬淺淺扯了扯莫司情,卻發現莫司情的手臂僵硬了。
那印記……分明就是莫司情眉梢的那個……
「莫司情?」
「別問。」
莫司情也看到了雲片糕眼角的印記,臉色陰沉,語氣里透了淡淡的顫抖。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喬淺淺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她看到了雲片糕眼里一閃而過地揶揄。
「嗚嗚
「……雲片糕?」她小心地叫了一聲。
雲片糕歡快地應了一聲︰「嗚
然後無聲無息地跳下了窗台,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
喬淺淺嚇得後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床上。撲通一聲倒進了床里面。莫司情則是抽出了軟絲劍,對象是轉了個方向一步步朝他畢竟地雲片糕。再然後。只听見劍滑過空氣的一聲輕響,一劍刺空。雲片糕就趁著這個機會一躍而起,跳到了床上。
「哇!」
喬淺淺驚叫,眼睜睜看著雲片糕湊到了她的臉邊,然後張開了嘴——伸出舌頭——舌忝。
額喬淺淺渾身僵硬地轉過腦袋,雲片糕粉女敕女敕的舌頭就舌忝在了她的鼻子上。
「雲片糕……」
「嗚嗚
「你想干嘛?」
「嗚嗚
一人一受,對視了許久。
莫司情看著,不敢輕舉妄動,半晌才發現雲片糕似乎對喬淺淺沒什麼惡意,才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淺淺?」
雲片糕回頭惡狠狠一眼。
喬淺淺剛從僵硬中回過神,狼狽地爬起身朝他笑了笑。
「嘿嘿,我沒事。」只是被雲片糕嚇了半死而已。
「嗚。」
「淺淺,你走開。」
莫司情的眼里陰沉一片,盯著雲片糕,只是騰出手揮了揮示意喬淺淺閃開。那眼里盛滿的是露骨的殺意。
他想殺了它——喬淺淺無比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她也知道首先該做的是閃開,然後看著莫司情把這個昨天咬傷她地碎尸萬段,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回頭看見正舌忝著自己指尖地雲片糕,心里竟然閃過一絲絲的不忍。
「莫司情……等等……」她輕聲說,「也許,也許不是雲片糕呢?昨天……咬我地是個人啊……」
昨天晚上即使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人和雲片糕啊,只能說,雲片糕和那個人,或許有著說不清的瓜葛罷了。
喬淺淺說的無心,莫司情卻好像听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你說你看見咬你的是人?!」
「是啊。」
「怎麼可能……」
莫司情眼神一陣恍惚,雲片糕就趁著空擋跳到了喬淺淺的腿上,往她懷里鑽。
場面變成了一個奇怪的狀況。
再它變得更加奇怪之前,有個人的出現打斷了這個奇怪的局面——
眉黛。
眉黛敲了門進到房里。
「宮主,屬下有事稟報。」
「說。」
眉黛冷目掃了喬淺淺一眼。
「說吧,沒有外人。」莫司情說。
喬淺淺朝眉黛丟去個鬼臉。
眉黛冷顏。
彼時雲片糕在她懷里抬起了頭,拿腦袋蹭了蹭她的手。
「是,」眉黛答︰「線人來報,皇帝昨日微服出宮。」
「我知道了。」
莫司情看了看喬淺淺,又看了眼明顯沒有惡意的雲片糕,說,「你好好待著休息。」
「哦。」
喬淺淺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莫司情的背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