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後悔了,我……愛你。//////
喬淺淺依稀記得,上輩子的一個午後,和姐妹淘小米翹了課去公園曬太陽,那天就遇上了小米的前男友。那男人說,親愛的我們復合吧,我還愛你。小米拉著她的手不敢上前,怯怯地問,為什麼?那男人說的就是,我不管,我後悔了,我愛你。
喬淺淺還清晰地記得,自己是沖了上去教訓那個混賬。男男人是經驗十足,打他一邁開步子他就捂住了臉不讓打,豈料喬淺淺可不是喜歡扇巴掌的主,其最終後果是被那男人被她一腳踹得失去平衡之後一陣拳打腳踢,去醫院躺了兩天。
于是,對于莫司情這句不知道是表白還是刺激的話,喬淺淺本人——非、常、不、爽!
「你不管?我管你管不管!」
二話不說,推開,轉身,走人。
「淺淺!」
身後傳來焦急的喊聲,喬淺淺還來不及欣賞呢,就被脖子上傳來的劇痛搞得兩眼發花,腳下發軟,腦袋里嗡的一聲炸開了。
「淺淺!」
莫司情眼睜睜看著那個才走了幾步的人就要朝地上跌去,還來不及去攙扶,就見到她晃了晃,然後以極其笨拙的姿勢穩住了身形,氣得蹲了下去。
那副樣子,讓他想到了冬天里曬太陽曬得昏昏沉沉的貓,不由地想笑。
只可惜,笑還沒有完全揚起,他就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喬淺淺竟然蹲在那里瑟瑟發抖!
一時間,凍徹心肺也不過如此。
「淺淺……」
他輕輕叫了一聲。慢慢走上去。把縮在地上的人兒抱了起來。
「好痛……」
喬淺淺咬著嘴唇抬起頭,眼里迷蒙一片。
她很痛,痛得頭暈眼花,脖子上被那個怪物咬過的地方又酸又麻,還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看清她脖子上地傷口。莫司情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霎時慘白。
「你……讓他咬了?」他輕聲問,身側地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里。
喬淺淺點點頭。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他知道那個怪物的事情麼?
莫司情就在她發愣的空擋里彎下了身,吻上那個傷口,吮吸。(首發)
喬淺淺明白過來他在干什麼事的時候,拼勁了力氣想推開他,哪里知道他的力道大得很,根本是紋絲不動。氣得她忍不住罵︰「白痴!放開!萬一有毒怎麼辦!」
那個怪物咬地口子應該不是很大,但卻讓她又酸又痛還兩眼發花,搞不好有什麼毒,莫司情這是不要命了麼!
「別動。」
莫司情干脆整個人俯身上前。徹底把她圈了個遍。
喬淺淺不敢動。木頭一樣被他抱著,然後就是脖子上莫司情的唇,暖得心都軟了。
「我不會有事,如果是那個妖獸咬的,那我就不會有事。」莫司情在她耳邊斷斷續續說著,「但是你……你不要有事……」
但是你,你不要有事。
喬淺淺幾乎是懷著最柔軟地心去接受莫司情的這句話的。這個固執的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開所有的包裹呢?她喬淺淺,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愛與不愛。求的莫不過一個心安。而這個人,卻背負了那麼多。
若是以往。有人問她,會不會為了愛的人退步?為了那個人選擇委屈自己的愛,喬淺淺肯定會嗤之以鼻,當然退,大退特退,老子走人不干夠退了吧?只是如今,那個人是莫司情呵……
等到脖子上地疼痛奇跡般地減輕後,她說︰
「莫司情,我,如果是給你添麻煩,」她咬咬牙說,「送我回皇宮吧。」
那里雖然有青映這個昏君,但至少那個昏君還封了個淺妃,應該不會被為難。
「你……」
莫司情地身子明顯僵硬了。
喬淺淺疑惑地抬起頭,正好對上那雙眼里怒火閃閃,再仔細看又帶了說不出的水潤,幽幽一潭。
「喬淺淺,你剛才聾了?」
半晌,莫司情終于咬著牙擠出了一句話。
喬淺淺報之一歪頭︰啊?
頓時,莫司情的臉黑了——
這讓喬淺淺覺得,自己似乎是干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首-發||額……
「我說……」莫司情生硬地別開了頭,「我說我也愛你。」
這世道,變了,變了啊。
喬淺淺眨眨眼,再眨,繼續眨。
然後,被莫司情一個腦袋瓜子敲下——狠狠的一記落下,真的落在腦袋上卻不重——莫司情的眼光一直落在她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
「莫司情,你中毒發暈看錯人了?」某人小心翼翼地問。
換得莫司情的臉又黑了好幾分。
莫司情看著臉色好些了地喬淺淺,嘆了口氣,把她整個兒抱了起來。足下幾點,就進到了房里,手一揮掀開了紗帳,把她放到了床上。
喬淺淺︰……
這這這什麼情景?
喬淺淺昏昏沉沉地想,這算不算牽小手階段直接要邁向十八禁?她該給什麼反應呢?一拳打過去罵「莫司情你個流氓」?
鼻、鼻血啊……
只可惜,老天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莫司情只是把她輕輕放到了床上,蓋上被子後就轉身去點起了燈。
「我說過地話,死也不會忘記。」
莫司情莫名其妙地丟過來這麼一句,讓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他自顧自地接下去︰
「淺淺。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劫,那樣,我們就可以有理由經歷波折。那樣……我就可以愛你,好好地愛你,無病無憂地陪著你過下半輩子……」
風過。燭光搖曳。
莫司情地剪影就在紗帳上晃啊晃。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
喬淺淺抓住了他字里行間地波瀾,撐著坐起身︰「你說什麼?健健康康是什麼意思?」
莫司情又靜默了下來,緩緩做到了床邊。垂下了眼眸——這舉動讓喬淺淺急得難受,一把揪住他地衣襟拉近︰
「莫司情,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什麼無病無憂,什麼好好愛,今天不把話給問清楚了她就不姓喬!
「你不必知道。」如果好好回答,那他就不叫莫司情了。
「混蛋。」如果不罵人,那她就不叫喬淺淺。
然後大眼瞪小眼,小眼白大眼,最後莫司情才發現自己居然跟著喬淺淺幼稚。臉上尷尬一陣。微微咳嗽一聲移開了視線。
「莫司情,你如果真的把我當回事請,告訴我好不好?」
喬淺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的那麼正兒八經的一句話,只是突然覺得這樣的相愛,還不如上輩子迷戀明星,比那還辛苦。
莫司情像是被她突然正經地語氣驚到了一般,抬頭看了她一眼。喬淺淺就趁著他猶豫的空擋拉過了他的袖子,在手心拽緊,很認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不要把我當白痴。你能承受地我一樣可以。
如是。不知持續了多久。
然後,莫司情妥協了。他輕輕地把腦袋擱在了她的肩上。無聲無息地吐了一口氣。
喬淺淺第一次覺得莫司情的脆弱毫無遮攔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樣軟弱的表現,她不敢相信是那麼強勢的莫司情。他就像個霸王一樣的孩子,銳氣畢現,打打殺殺,這會兒就是他最真實的一面了吧,別扭,委屈,畏畏縮縮。
喬淺淺幾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你在哭,我會笑話你。」她說。
然後感到肩膀上地人動了動,很沙啞很沙啞地嗓音傳來︰
「莫司情出生的二十三年,一直在等一個詛咒,除非詛咒得解,否則莫司情會一生咒怨纏身,寢食難安。而且……除非是命定的相愛之人,否則就是咒上加咒……」
「那個詛咒,是什麼?」
「愛一分,焚心一毫。」
愛一分,焚心一毫。
喬淺淺的手,在那一瞬間滑落,無聲無息。
「那……」她纏聲問,「有解決的辦法麼?」
「血玉玲瓏扣。傳聞那個可以破解這詛咒,但……我找了好幾年,連皇宮都派人去找了,還是找不到。」
找尋不到,又愛上了她,眼睜睜地看著她,獨自承受著焚心之痛。
而喬淺淺,就是那個一步步把他往絕路上逼的人。
「所以你才一直把我往外推對不對?」她眼眶泛紅,「你個白痴你不會干脆點啊!我脖子有那麼硬麼!你躲不開我你不會拿刀砍啊!」
從來沒有想過,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詛咒,這玩意兒雖然上輩子她從來不信,可是面對自己靈魂穿越這個異端的存在,她還能不信麼?想起她過去做的事情,她恨不得時光倒流,一切回到原狀。
「我……」她掙扎著起身,「我回家,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了……」我們再也不見,你就沒事了是不是?
「淺淺……」莫司情按住她。
「哈哈,那個你不用擔心,青衍水上次和我鬧著玩呢,我是騙楚藝說他想對我啥啥的……」
撥開他地手。
「淺淺……」
「真地不要緊的啦,你這秋水宮里陰森森地,誰愛待,才比不過我定北王府富麗堂皇……」
擺手干笑,下床。
「淺淺!」
莫司情幾乎是怒吼出聲,把那個和烏龜差不了多少的人按回了床上,再看她的臉,竟然已經滿是眼淚,听她的口氣還以為她在笑,其實早就哭得不成樣子了……
一瞬間,莫司情听到了心里什麼東西瓦解的聲音,清脆的聲響。
「莫司情,我最近愛出夜汗。」
那個人還不安分地在狡辯,莫司情恨不得堵上那怎麼也不老實的嘴。而他也那麼做了,並且效果頗好——用他的唇。
有什麼解釋比一個吻更明了呢?
「唔……」
喬淺淺想說你想干什麼,一張口就給了莫司情的舌頭可趁之機。他的舌頭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滑了進來,席卷。
沒有什麼解釋比這更有說服力。
莫司情想要告訴她,莫司情不悔,不悔,死也不悔。請……別走開。
好不好?
淺淺,你究竟明不明白莫司情的心呢?
彼時,喬淺淺只想哭,為這明知是錯誤的開始,為了莫司情來之不易的愛。
淚水迷了眼,她看不起他的臉,只看到他眼角的圖騰似乎有些泛光,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