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郎妙計 第三十章 死亡

作者 ︰ 郁楨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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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羿見周圍的人漸漸的都已散去,遲疑再三,終于決定上前,向妙音道謝。

妙音站在原地,盯著地上那攤漸漸顏色變深的血跡,剛才慘烈的景象又浮現在腦海中。想不到一個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竟然如此的嗜血。

「小師父,在下負傷,多虧小師父相救。在下向小師父道謝了。」商羿雙手合十,向妙音鞠了一躬。

妙音微微抬頭來看他一眼,忽而說道︰「你也會這樣的枉殺無辜嗎?」。

商羿略一怔,隨即回答道︰「在下手里也有許多的血債,可不會讓人冤死。」

妙音冷笑了一聲︰「我們趕著救人,你們趕著殺人。你和那個惡魔是同一路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妙音的話讓商羿無從開口,愣愣的站在那里。妙音準備離開了,了心卻突然慌慌忙忙的跑了來︰「七師叔,不好了。我師父她……」

「大師姐!」妙音情知不好,忙忙的與了心奔向大師姐的屋子。

妙言守在妙清身旁,正給她喂著米湯。妙清張嘴喝了兩口,就再也不肯喝了。妙言見狀便哭了起來︰「大師姐,你要挺住呀。了心已經找七師妹了,很快就來給大師姐看病。」

妙清意識尚還清醒,用力的說道;「妙言,你別管我,出去吧。這個病不能再過給你。」

「大師姐,我哪里也不去,就好好的守著你。我身體這麼強壯,才不怕什麼風寒呢。」

妙清覺得眼皮太沉重了,她好想睡個好覺。在夢里或許還能看見自己的母親。她等不到七師妹過來,因為實在太累了。于是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妙言見狀,連忙搖晃著妙清︰「大師姐,大師姐,你醒醒呀。」妙清又陷入了昏迷中。

妙音和了心這才慌慌忙忙的趕了來,妙音仔細察看著,面色蒼白,皮膚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瘀斑,心想自己是沒轍了,只好讓了心速速去請師父來。正說著圓濟便進來了。

妙音帶著哭腔說︰「師父,您來看看大師姐吧。」

圓濟連忙給把脈,脈象已經非常的微弱了,知道自己力量有限,怕是救不了她,但事到緊要關頭,只好搏一搏。

「準備施針。」

「是。」妙音熟練的打開了師父的藥箱,取出了一排銀針。讓了心點了燭火。先烤了針。圓濟找好的腦部的穴位,便開始扎針。

圓誠大師叔听說也趕了來,見自己的大徒弟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生死未卜,與妙言一道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

趕著施完了針,圓濟再去替妙清把脈,可這次就連細弱的脈象也模不著了。圓濟垂下眼瞼,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搖了搖頭,默默的替妙清頌著佛號。希望她的魂靈能夠升往西方極樂,那里沒有疾病,在那里她能看見一個五色的世界。

妙音見師父的舉動,知道已經沒有希望了,可她不死心,晃著圓濟的胳膊︰「師父,大師姐她還有救,對不對?」

「阿彌陀佛,讓你大師姐安息吧。」

妙音眼淚頓時止不住的往下掉,妙言更是撲倒在妙清身上,一口一個「大師姐」的喊著,聞者讓人心酸。

圓濟轉過身子哽咽道︰「了心也別只顧著哭,將妙清的穿裹拿了來,給她淨淨身子吧。庵主那里我去說。」

這里正忙碌著,夏侯輕帶著人到了門外,看樣子是要搶尸體了。

妙音哭喊道︰「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呀,人才剛死,你們急什麼。」她以為這個惡魔已經離開蓮花庵了。如今蓮花庵一帶是進得來,出不去。夏侯輕倒要看看商羿是如何辦事的,他帶著手下只守在門外,也不吭聲。

妙音索性將門窗都關上了,不想去看那些人的嘴臉。

不多時,幾房師叔都來了,妙字輩的師妹們也都趕了來。大家看見了夏侯輕,有些不敢上前,此時商羿趕了來,與夏侯輕交涉道︰「我們世俗之人守在這里做什麼,他們出家人的規矩我們也不懂得。夏侯大人就是要動手,也得再等等。讓他們做完了法事再說。」

「商大人如今也會向我發號司令了。」言語中頗有幾分嘲諷,將手中的劍抗在了肩上,帶著他的手下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充滿了死亡氣息的院落。

商羿帶著兩三個手下,卻只守在院落外。心里想著該如何向庵主解釋,等了許久,見妙音出來了。

「小師父!」商羿趕著上前行禮。

妙音沒有心情搭理他,擇路要走。

商羿忙道︰「小師父,這必須得火化,這一點或許你比我還明白。為了不讓疫情肆瘧橫行,只有火化才是最好的法子。」

妙音只略頓了頓,頭也不回,繼續趕著路。

「小師父!」

妙音走得更快了。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這事得和庵主說去,她做不了這個主。

圓真最後才趕了來,因為私逃一事,被庵里的師姐妹、徒弟們傳的沸沸揚揚,眾人對她也不大信服,作為庵主的威信正一點點的消失,沒事的時候,她都在自己房里呆著,不輕易出面。實在也沒什麼臉面。可趕上妙清圓寂,這樣的大事,身為庵主的她,不得不露面。只是如今也沒有那功夫去給妙清準備棺木了,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商羿說的火化。

圓真主持了廟里修行的各個字輩的人,在大殿里替妙清亡靈進行超度。

足足跪了將近三個時辰,妙音當時就暈倒了過去。

圓濟趕緊將她扶住,又給她掐人中,妙音這才緩緩了睜開了眼,望著師父焦急的眼神,吃力的說道︰「師父,我沒事。可能有些累。」

圓濟忙道︰「好,我這就背你回去歇著。」

這里的誦經聲並未停止。

隔日一早,妙清的遺體就進行了火化。妙音雖然身子有些不自在,可也強撐著去了。

「師父,我是不是也染上呢?」

圓濟一听心都慌了,連忙給妙音診治了一回,又安慰她︰「可能是真的累了,這些天你也沒怎麼合眼,趁此好好的歇著吧。」

妙音想起大師姐,和這兩天病情加重的病人來,心里透露著一絲害怕。她怕死,盡管這是座牢籠,可生命總算是鮮活的,有師父照顧著她,還有她可愛的師姐妹們。

「傻子,別胡思亂想。好好的休息。放心,有師父在,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會救你的。」

妙音握著師父的手,沉沉的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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