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星高照 057他是堂兄

作者 ︰ 千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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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吃飯啦。」

碧璽拎著食盒從廚房出來,揚聲往店里喊。小喜應了一聲,記完帳,將桌上數完的一把銅錢收起。這些日子她又附帶賣起了貓糧狗糧,于是填補了沒人買狗便沒生意可做的空缺,每日里多少也能賺個七八百錢,度日是綽綽有余的。若是踫上有買狗兒的,那利潤就屬純賺了。

經過駱明軒撕毀印信這一事之後,小喜已是打算這鋪子能開多久便開多久了,左右府衙那邊是備了案的,這印信已毀之事估模著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知道,只好等躲不過去的時候再說了。

小喜扎緊錢袋,拿起門板準備打烊。此時已值五月,天黑得晚了,路上行人也比從前多起來,許多商鋪這時正忙得熱火。不過寵玩店從來不靠著這一時半會兒賺錢,打烊的時間總比別人早。加上昨兒窩的那一肚子火還憋在心里未曾散盡,更是想早些關門回屋。然而籠子里的三只貓咪似乎並不願她早早結束這一天,一聲接一聲地不停喵喵。

回頭逗弄了它們兩聲,她回頭繼續關門,抬頭瞄向板縫的瞬間,忽然撲通一聲響,裝好的門板就抖了兩抖——再一看,一團白影轟然就倒在她兩腳尖前!還沒等她把張大的嘴巴合上,這人卻又緩緩抬起頭來,沖著貓叫的方向喃喃道︰「小乖……小乖……你們還好嗎……」

他這一抬頭,卻把小喜手里的門板都差點給驚下地來!這滿口里吐血的人不就是被何老爹打得要死、又送貓給她的那神經病嗎?!他怎麼會在這里?而且怎麼又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小乖……」小喜發愣的當口,他就跟中了邪一樣越過她,直直往貓籠子撲去,撲到一半倒在地上,便又改成爬,那神情活似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小喜倒吸了一口冷氣,趕忙把他拖翻了個邊兒,將他平躺著放倒在地上。她這才看見他臉色青白如雪,捂胸咳嗽之後那手掌之下又是涌出好幾噴鮮血來!

——這是受了創傷啊!

「碧璽!快去隔壁請楊大夫過來!」

碧璽听見召喚,第一時間跑到店里,見到此狀,已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尖叫。半開的門外路過的行人乍一見到,也都投來驚詫與探究的目光。小喜一面將愣著的碧璽推了出門,一面快速將鋪門關上,回身將他拖到靠里的休息處,然後上廚房打來熱水,給他臉上胡亂擦了一把。這里地上鋪著地毯,比躺在石磚地上可要好得多。開玩笑!他要是死在這里,她也會對那幾只貓不住啊。

不過說起來隔這麼久他居然還認識這幾只貓,還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莫非剛才貓兒們那般叫喚,也是因為感覺到他的到來?……不不不,這個猜測太過神奇了!

少年半睜的眼楮依然透著迷離,看著小喜神思恍惚地為他擦臉。小喜回身洗棉巾時看見,便沒好氣︰「看什麼?」遲半刻後他才恍惚笑了,從灰白的雙唇內吐出一句話來︰「你擦疼我了……」小喜不由訥訥,這當口他還怪她下手太重?真當她是慣伺候人的丫頭麼……

「你倒是金貴,我連給自己洗臉都這麼重,你還嫌我伺侯得不好?」她眉頭皺起,便沒好話。人在屋檐下,就得要學會低頭,這麼狂,怪不得走到哪被打到哪。「看你確實不像那家境清貧的,怎麼成天也不干點好事兒,盡把自己折騰成這模樣?這是打算禍害誰呀?」

少年依然不惱不怒,面上恬靜淡然,也不知听沒听。

小喜看他這活死人的樣子,手下倒是不由自主放輕了些。

倒水的工夫,楊大夫便來了,進來一見少年咳嗽得身子都蜷成了一團,當下不由分說貓下地去。

一時碧璽去倒茶,小喜留守在此,隨同的還有楊大夫的一名徒兒,叫小豆子。

楊大夫撥開少年的手,察看了兩眼傷處,又往全身四肢捏了一回,當即喚小豆子將紗布傷藥什麼的全都拿了出來。小喜見那少年疼得額上冒出豆大汗珠,心知這番比起上回又是傷得更嚴重,等楊大夫把完脈,見他眉頭卻已皺得鐵緊,便立即問︰「可有什麼危險?」

楊大夫捋須嗯了聲,道︰「失血頗多,胸前傷口已至皮下一寸,所幸並未傷及要害,另其左臂與左腿股骨都有摔傷,要想恢復如初,便須得好生調養。我這里且開個方子予你留底,回頭我讓伙計把藥送過來。一日三次,按時服藥,配合外用藥,倒也不怕。」

他提筆寫完方子,忽看了一眼地下少年,此時少年已然由碧璽蓋上了一床薄毯,沉沉睡了過去。而碧璽則用濕巾擦拭著他沾上藥漬的手腕。楊若誠微頓半刻,看向小喜︰「寧姑娘宅心仁厚,甚有俠義之風。如今肯不顧其它而斷然施救于這男子,老夫行醫這麼多年,雖素認濟世救人為醫者之己任,如今卻也不得不道聲佩服。」

楊若誠這話卻是另有它意。想寧小喜僅帶著個女婢在此獨住開店已屬膽大,尤其是與駱明軒的流言尚未平復,如今再留下這男子住下養傷,多少會讓人起些別的心思。按年紀算楊若誠當寧小喜一聲爺爺都不為過,自不願見個離家在外的小姑娘一番好心卻又再被人潑髒水。可畢竟與她不熟,也不便直言相勸,也只得半含半露這般提點。

小喜自是听得明白,如若是以前她或許會考慮一二,不是真怕被人說嘴,而是畢竟不好為此白招來些麻煩。此時她琢磨片刻,心中卻忽然有了另一番主意,便起身坦蕩一笑︰「楊大夫所言,小喜愧不敢當。換作別人我也是不敢的,只因這男子並非他人,而是小女子的族內一堂兄,因尋我來此,卻是不小心遭人劫了,故而才這般模樣。若不然,他怎麼哪家都不去,怎麼偏偏上我這兒來呢?」雖然他偏偏倒在寵玩店門口極大可能是因為那幾只貓叫,但她是不會說給楊若誠听的。

楊若誠果然一臉恍然狀,「原來如此。既是這般,那麼我有空便親自來瞧,爭取使令兄早日康復。」

「如此便多謝了!」

付了診金,楊若誠又囑咐了兩句便就走了,又使小豆子過半個時辰送湯藥過來。

小喜胡亂吃了些晚飯,便回店里守著少年。等到貓著腰灌完他湯藥,卻也累得手臂都酸麻了。雖是入夏,但夜里卻也清涼,小喜看了眼又昏睡過去的某人,想了想,讓碧璽將廚房隔壁的雜房騰了出來。

雜房原是作廚娘房用,但碧璽隨著小喜在後院住著,里頭便都堆放著些舊家具雜物,如今給這人養病倒是剛好。所幸都收拾過,只消將一些多余佔地方的東西搬出來即可,兩個人出出進進,卻也忙到夜深人靜。

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用門板抬到了床上,小喜探了探他額前,體溫正常,也就不費那個心了,放了他在那里,與碧璽回了後院睡覺去。

翌日小喜起床,那少年居然還沒醒,碧璽跑過去看了兩回,見他還是昨夜那個睡姿,一度還探了探他的鼻息,疑心他已死掉。小豆子再送藥來的時候她便問︰「他這樣不吃不喝的,不知道正不正常?」小豆子對于別人如此虔誠請教自己醫學方面的知識感到很受用,拍胸脯說︰「放心吧!一般這種情況,服了我師父的藥後,都會睡上個一兩天的。藥里本就有固元的功效,短時期內不吃不喝也無妨。」

碧璽這才放心下來。

到下晌小菊來買貓糧,見院里忽多了個人,倒不由嚇了一跳。听小喜說完前後經過,才算安心下來,不過仍是囑咐︰「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這種神智不清的,回頭若做了什麼失控之事,後悔就晚了。前兒個我們那頭有戶院子就被家里小孩子玩火給燒了,依我看這心智不好的人也跟小孩子無異,得仔細。」

小喜點頭,「你說的是。不過不管他是不是好人,現在想使壞也使不著,連床都下不了,能干嘛去?」

小菊一想也是,便不說他了,轉而問起鋪子印信之事。這一下可把小喜心里頭的火給撩起來了,一口氣將那天之事說完,便拍桌子罵道︰「姓駱的這般趕盡殺絕,我定不會讓他好過!」

小菊听完也是怔怔,顯然也為兩人鬧得這麼僵而苦惱。「這倒怎麼辦好呢?雖說店子是開起來了,可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印信才能辦成。這城里頭他是當仁不二的老大,你知道連梁大人也得給他幾分面子,這印信他要是不開口讓重辦,府衙是決不會再幫你辦的。你們這關系越鬧越僵,實在堪憂。」

小喜卻不以為然沉哼,「我又不打算在這里呆到死,等我找到小狼狗就有機會回興州,誰還指望仰他鼻息過日子不成?!」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她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更是懂得不得了,可一聯系到駱明軒這個人,她就完全不想正常對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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