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機甲是正太 52 誰害你,誰救你

作者 ︰ 七月鬼生蓮

「你這是在替他求情?」魔術師冷冷地問了一句。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雲陽心里忐忑不安。可他既然已經選擇了要為花自出頭,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了。于是他點點頭︰「是的,老師。」

魔術師笑了笑,笑得很輕巧。

然後,他把手槍從花自的膝蓋上移開了……

「啊——!」

伴隨著一聲熟悉的槍響,花自再次痛苦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過這次他受傷的依然不是膝蓋,而是另一條大腿。

「這次運氣不太好呢,子彈好像卡在里面了。」魔術師笑著評價道,一邊說一邊用還在發燙的手槍槍口,戳著花自新鮮的傷口翻來翻去,以這種殘忍的方式給他檢查傷口。「不過還是沒傷到骨頭,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花自重重地喘息,疼痛難耐地申吟。他好像想說什麼,聲音卻卡在喉嚨里說不清楚。

雲陽被那聲槍響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有一瞬間還以為花自這次肯定要被打殘了,沒想到魔術師只是又讓他受了點兒皮肉之苦。可是魔術師這一下雖然沒有真的廢掉花自的雙腿,卻也沒說要放過他。自己的求情真的奏效了嗎?雲陽對此實在沒什麼信心。而且就算只是剛才這兩槍,雖然沒傷到骨頭,卻也夠花自受的。看到花自大腿上的血流了一地,還被魔術師用槍口戳著新傷,雲陽都忍不住替他牙酸。

「咳咳……西……西,咳咳咳……」花自緩了口氣兒,突然掙扎著開口,想要說話。可他的喉嚨在剛才那聲慘叫之後就嘶啞了,一時半會兒緩不過勁兒來,根本吐不出清楚的發音。

盡管他沒有說出來,魔術師和雲陽卻能從他的口型和那個「西」字的聲母中猜出,他想說的其實是「謝謝」。

魔術師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故意為了羞辱花自而說的話,居然被花自如此認真地回應了。那感覺就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實在讓人很不痛快。這小子是在嘲笑他嗎?嘲笑他這點手段根本沒什麼了不起,沒什麼好怕的?難道這小子就為了表現自己有骨氣,哪怕挨了槍子兒也不肯示弱?

雲陽看出魔術師很不高興,心里暗叫不好。

「老師,求求您放過他吧!小孩子不懂事,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您要教訓也教訓過了,他也吃過苦頭了,難道還真要把他打殘了您才滿意嗎?要不……要不,您問問杜舍的意見怎麼樣?如果把這孩子打壞了,杜舍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還不如問問他,如果這孩子不肯離開三十六軍,杜舍要怎麼才能滿意,怎麼才肯放過他?」

情急之下,雲陽不得不搬出了杜舍。

他很討厭杜舍,那家伙總是仗著自己受老師寵愛,在其他人面前有恃無恐。又喜歡利用老師對他的信任,整天在老師耳邊進讒言。這次花自被魔術師為難的事情,雖然雲陽不知道具體的來龍去脈,但光是猜也能猜到,這事兒十有八九又是杜舍挑的頭。要不然,花自只不過是區區一個軍演比賽冠軍,以老師的性格,怎麼會無緣無故注意到他這種小人物?要是有可能,雲陽真不想去求那個混蛋。

可如今這種狀況,正應了那句解鈴還須系鈴人的俗語。除了杜舍,恐怕還真沒人能阻止得了現在的魔術師。

杜舍和喜歡感情用事的魔術師不一樣,他是個很會算計的家伙,會根據自己的得失來判斷什麼情況對自己更有利。只要用足夠的利益來求他,想必他也不會一定要跟花自過不去。如果他肯為花自開口,那就跟雲陽求情的分量完全不同了。

魔術師采納了雲陽的建議,同意听听杜舍的看法再決定怎麼處置花自。

趁杜舍還沒來,魔術師丟下他們兩人,自己先到訓練場去抓緊時間做自己的訓練了。

雲陽則偷偷給花自請來了醫生,自己給他墊付了診金。魔術師是不會管花自這種小人物的死活的,恐怕得等到跟杜舍談完了才會想起來給他療傷。到時候光是失血過多,就夠危險的,更別說傷口一直不消毒可能引起的其他癥狀。雲陽可不想一場辛苦之後,好不容易給花自求來了赦免,卻讓他因為傷口處理不及時而留下什麼遺憾。

接到掌領的傳召,杜舍沒多久就在傳召室里現了身,跟雲陽和花自見了面。

杜舍在這些禮儀細節上總是表現得無可挑剔,這也是他深受魔術師寵愛的原因之一。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情況下,誰不願意和一個禮儀面面俱到、相處起來特別舒服的人來往呢?雖然杜舍從來沒有在老師面前表現出特別熱絡的樣子,可他這種對老師的命令從不耽擱怠慢、言行舉止彬彬有禮的表現,配上他本身謙和穩重的氣質,就足以給他好學生的印象大大加分。

「怎麼只有你們兩個?老師呢?」杜舍不動聲色地依次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

這兩人,一個因為受傷失血而臉色慘白,一個因為擔心和焦慮而皺緊了眉頭,而把他傳召到這里的魔術師卻不在場。

花自的樣子看起來很慘。雖然醫生已經來過,給他把傷口處理好了。可是魔術師打的第二槍,把子彈留在了他的大腿里,醫生把子彈取出來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功夫。最要命的是,這個過程中醫生還沒有給他使用麻藥。

這關系到掌領行宮的保密原則,雲陽把醫生叫來的時候不能把花自的詳細情形告訴對方,以免外人听說有人在掌領行宮受了傷,根據這個作出什麼不好的聯想,散播謠言。既然不知道花自是出了什麼事兒,醫生也不可能把所有設備都搬進來,自然就會有些照顧不周。

不上麻藥,直接讓人用鑷子把子彈取出來——而且這傷口不久之前還被魔術師故意用手槍戳過、翻過,那得有多疼?看看花自現在虛弱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就能想象了。

看到花自這般模樣,杜舍心里暗暗一驚,不禁微微挑了挑眉毛。

他本來就對魔術師的性格非常了解,看到花自現在這副慘相,再聯系一下自己之前對魔術師說過的話,杜舍就已經把事情的始末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沒想到事情居然那麼不順利。原以為像花自這樣的小人物,只要魔術師出面稍微嚇唬嚇唬,他自然就會乖乖就範。怎麼竟然搞成了這個樣子,萬一魔術師不小心把花自打殘了,他豈不是什麼都撈不到?

以花自的身份和力量,這樣倔強明明只能自討苦吃,對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真是個愚蠢的家伙!

杜舍心里閃過一絲厭惡。就像魔術師討厭弱者,他也討厭愚蠢的人。可他並不會像魔術師那樣清楚地把自己的喜惡表現在臉上,也不會用簡單粗暴的動作表達自己的反感。他是個很能忍耐的家伙,對討厭的人同樣可以笑臉相待。就連雲陽,雖然他能隱約感覺到杜舍鄙視自己,卻也不能明白地找出這種感覺的來源。杜舍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重話、狠話,也不曾給過他臉色看。

從表面上,杜舍似乎只是對誰都不冷不熱、不親不疏而已。這家伙偽裝得太巧妙,不把自己偽裝成大善,而是作出一種不善不惡、跟誰都不親近也不嫌惡的態度,卻更叫人模不清他的底細,讓人想挑毛病都難。要不是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雲陽可能都會懷疑自己對杜舍的厭惡是不是一種偏見了。

那時候還沒有人看出杜舍的本性。這條毒蛇把自己的毒牙隱藏得很深,不會輕易對任何人表現出自己不好的一面。可如果他哪天認真地決定要對某個人不好了,那肯定一出手就會把毒素深種,毀掉那人一生。

雲陽和杜舍談了什麼,魔術師並不知道。等他從訓練場里出來,回到傳召室的時候,這兩個人早就已經談好了。

「老師。」杜舍稍稍欠身行了個禮,朝魔術師露出一個平靜的微笑,「雲陽已經把事情跟我說了一遍。听說這孩子不肯听您的話,您就開槍把他打傷了,是這樣嗎?」。

瞧他這說的,魔術師明明是為他出頭,他卻把在言辭間自己摘了個一干二淨,好像魔術師對花自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脾氣不好似的。

魔術師沒注意到這種細節,只覺得花自不听話也是事實,就贊同地點點頭。

「您也太嚴厲啦。」杜舍的語氣略帶著幾分埋怨,卻故意做出弱勢而委婉的表情,以免讓魔術師為自己的反對感到不爽,「小孩子不懂事,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稍微教訓一下就算了嘛。」

魔術師犯了個白眼︰「我讓他自己選擇的,乖乖听話不就沒這事兒了?他自己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能怪我?」

杜舍笑了笑︰「瞧您這話說的,年輕人懂得听話,那還叫年輕人嗎?小孩子嘛,總要給他一點兒犯錯的機會才能成長。老師,您就當給我面子,饒了他這一回,好不好?」

雖然他說話的內容跟雲陽之前講的差不了多少,魔術師這回卻二話沒說就點頭同意了。就這樣,杜舍這個引起事端的罪魁禍首,最後卻又當了和事老,給雲陽和花自賣了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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