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 十七 臨行之前細籌劃 寶玉有情會琪官

作者 ︰ 剪水為衣

為什麼黛玉想起薛蟠來呢?這可是丁晴的主意了。因為她想這世道無論前世還是後世,都是人善人欺,馬善人騎,如今想趁賈府修建省親別墅的當兒,與寶玉一起來個痛快的江南行,但那寶玉大家都知道,是面如春花、目如秋水的女孩兒相,生的又是雪膚玉腸、嬌生慣養的,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活月兌月兌的女乃油小生一個嘛。這樣的甜美小生,戲台上站站是蠻可人的,盡可討得一些貴夫人的歡心。可在弱柳花質的林妹妹這樣的未成年女孩子來說,卻是渴望高大勇猛的男子漢的保護,更可況是出門在外,野外游玩時,力量、安全是要考慮的一點。

為此,黛玉沒來由想到薛蟠來,一為他的商務生意經日趨純熟,走南闖北見識多;二為有危險時,憑那薛大呆子和柳湘蓮上前一喝,那些流寇強盜鼠鼠之輩就會嚇破三份膽吧!

嘿嘿,當然,黛玉絲毫也不怕那薛姨媽和寶釵見她這樣點名要和薛蟠一起去,趁機指名道姓開點不葷不洋的玩笑「到我們薛家做媳婦兒去!」

她不會的!為何?因為她不是那是風吹吹即倒的林妹妹了。她既然敢公開與寶釵抗衡,暗諷寶釵處處把金鎖配寶玉的良緣吹得神乎其神,也當然不怕那半老徐娘薛姨媽的假殷勤了。呵呵,不過,薛姨媽還算比寶釵多一份善良,記得姨媽想認黛玉做干女兒時,面對寶釵的故意問「何不把林妹妹配給我哥(薛蟠)?」薛姨媽回答得很好︰「林姑娘這樣世上少有的人兒,我想把她許給你堂兄薛蝌就怕委屈了她,哪敢提你那混帳哥哥!」

所以,念著薛姨媽這份善良的恩情,如今黛玉有了機會就顧不得避嫌了,索性大方一點,讓那會做生意的薛家二兄弟與自己一起闖蕩江南,只當是自己臨時使的人才罷了,其它一概不想。況人生在世,知己不成,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總是沒錯的!

更重要的,自己這樣爽朗利落的行為,叫那圓滑世故的寶釵又有何話可說!到時黛玉對付起寶釵來,不更有理一層?

至于柳湘蓮就不必說了。這是個有膽有識的江湖俠士,紅樓中有名的冷面劍客。憑著他與賈璉、寶玉、薛蟠的交情,順便計算他來作行俠客,再好不過了!只是下面有不有武斗的**場面,就很難說了。呵呵。

好了,好了。這樣一計算,幾乎考慮得都快周全了。黛玉與寶玉等連連密商了一個多禮拜。其間,黛玉因想到同行的都是男孩兒,只自己一個女的,很想把那三姑娘探春帶在一起,但想到賈府正是忙時,一個寶貝兒疙瘩寶玉走了,哪里還敢招惹人家姑娘家?況那王夫人等同意嗎?

又想到史湘雲,這個倒是與自己身世一般,自小失了父母,可憐見的。但因其叔叔嬸嬸看得嚴緊,不說出門的盤纏都沒有,雖說自己可以幫貼點,可到底湘雲也是一個女孩子家,將來若或有半點差錯,自己也不好向人家親戚族人交待的。如此看來,不經事的女孩子多一個不如少一個,還是自己帶了自己的丫頭紫娟、雪雁一起作伴算了。

另外,考慮到女多男少,恐那幫男孩兒不甘寂寞,黛玉答應寶玉約了賈薔、琪官等人同行。

這一天晚飯後,寶玉又問黛玉︰「你竟然敢作主帶薛大呆子同行?不怕他惹事,那你不擔心他們薛家兄弟搶了你的生意?」

黛玉一笑︰「這個你就不懂了。他一個大男的,與我一起哪敢胡亂非為?一面只怕擔心我看他笑話來不及了呢!說到生意,原本是我們為主,他為副,他只作我們的應酬,一切的作主決定還在我們,只按最後分成多少計算給他們就是了。只要生意好時,有財大家,哪里擔心人家搶了?況且我們是可以多帶貨物的」

未等說完,寶玉也慢慢悟出門路來,忙搶過道︰「是呀,我想起來了,不怕人多,不怕財貨多。那宮里如今既頒了這一令,不只我們家有大姐姐要回來省親,听說那吳貴妃家、周貴人家都在動工,他們所建所需的不也與我們家大同小異,所以,盡可以打打他們的主意……」

黛玉頷,笑道︰「是呀,這在商學上是叫抓住商機。俗話說水漲船高,行船就是要等這順風順水時才好進行,這是當年我听爹爹常給我講的。」

寶玉也笑了,說︰「怪不得妹妹有心提出這般主意,原來是前鹽典御史的女兒慧眼獨具,善于抓什麼商機了!」

黛玉說︰「不提這些了,如今我只把我的意思都說明白了,剩下的你就和賈薔去和薛姨媽及各位相關的人說去。只等你都約齊了,我們好再說與老太太們,到時萬事俱備,就不怕他們不答應。」

寶玉撫掌道︰「是啊!明日剛好馮紫英約了我們去聚會,薛大呆子等人也去的。其它的柳俠士只和璉二哥通個信問問就行。」

黛玉听了,忙道︰「那個馮紫英就罷了吧,不要與他提了,這個人政治上與當朝還比較敏感,我們惹不起,還是不要勾連為好。我們只管玩樂消譴,不想過問朝中的是非。」

寶玉說︰「是啊!前段時間東府里蓉哥兒的大女乃女乃秦氏就因為這個人,好好的只幾個月的時間就沒了,讓人奇怪得很,大家都說病的奇怪呢。」

黛玉道︰「你知道就好。」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說︰「今日不早了,人也乏了,只等你明天的消息了。」

寶玉說好,送了黛玉回房,自己亦有襲人等上來伏侍安歇。

次日吃過早飯,寶玉就一面吩咐咐茗煙備馬,一面回房換了出門的衣裳,然後帶了茗煙、鋤藥、雙瑞、雙壽四個小廝齊往馮紫英家里去。

到了馮紫英家門口,有人報了進去,馮紫英連忙出來迎接。只見薛蟠早已等在那里,旁邊還有唱曲兒的小旦琪官,即大名蔣玉菡者,還有錦香院的妓女雲兒。于是眾人見過,喝了一會兒茶,閑話了一會兒,馮紫英即令擺上酒菜,幾個人喝酒猜拳,兼有雲兒抱琵琶唱曲兒,琪官也唱了一段戲曲助興。結果大家興致來了,听寶玉的建議,以喜、愁、哀、樂四個字為韻,說一段與女兒有關的典故來,然後喝一杯酒,唱一段曲兒;最後酒底還要說席上生風一樣東西,或古詩舊對、《四書》《五經》之類成語。

這一來大家無不齊聲叫好,那酒喝得盡興暢懷,人人微醉,杯底前盡釋塊壘,清唱間意氣風,好不得意。酒到酣得情亦濃,席間,寶玉因記著黛玉的交待,與薛蟠幾度竊竊咬耳,大略提了提江南之事,薛蟠愈的高興,舉著杯忙叫換大碗來,其得意豪情陡然猛增。

那琪官就不必說了,因見寶玉生得嬌氣富貴,心中早生羨慕,而寶玉自第一眼看琪官那嫵媚溫柔的神態,只呆呆地挪不開心思︰他太像襲人了!一時間因人因物之同氣,未說話間先有幾分親切。待幾句話來往,二人早已以目勾留,心中互許,待眾人酒酣薰醉時,二人悄悄離席,緊緊挽手,寶玉以一個玉塊扇墜為表贈,琪官感其誠意,則解下北靜王所賜大紅汗巾來,與寶玉的松花綠汗巾互換。

二人正說著時,冷不妨背後一聲大叫︰「我可拿住了!」只見薛蟠跳了出來,拉著二人吃吃地壞笑。寶玉忙道︰「輕聲!我是有事求他的。」于是說了近日欲下江南之意,問琪官可有這等閑情?一邊的薛蟠連忙點頭,說︰「要去就快點答應吧。大爺我可是常年在外跑的,五湖四海通玩遍,到哪里能不吃到好草料!」

那琪官低了半日頭,因仍然用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那樣,低啞著噪子道︰「我哪有不羨慕與爺兒們同行的。只是我在戲班身不自由,全憑班頭掌控行動。最近那北靜王一再囑咐我要多往他那兒走動。還有那老東家忠順王爺,幾日不見必有請貼來請的。」

薛蟠听得不耐煩了,說︰「何必這個爺那個王的,你本是一個戲子,唱唱新鮮曲兒,有錢隨時即可听用,哪分出你我他,難道我們寶二爺就不是爺了!」

寶玉害怕薛蟠嚇著了琪官,忙說︰「大爺不要著急,要我說琪官自有他的難處。不過,我們已商量好了,這次是去回的,多則兩三月,少則一個半月,我想決不會耽擱你的事兒的。」

琪官听了,這才點頭,臉上剛才被薛蟠的話激起來的紅緋還未完全褪盡,只溫聲細語地說︰「如果去回就好,我們這點自由倒是有的,只等這兩日我去辭了東家,就能行動了。」

寶玉听了,就高興地說︰「如今可就好了!」一邊與琪官耳語︰「那北靜王與我相熟得很,他若不答應你時,只提榮府里寶二爺的相求,諒他這點恩情是許的!」

琪官感激地連連點頭,道︰「那樣敢情是好!這樣為難二爺了!」

寶玉說︰「不相干的。我動身之前也是要辭北靜王去的,放心,那時我也會親口幫你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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