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楮 第二十六章 紙里包不住火

作者 ︰ 俗緣未了

「喂,聖姑可真漂亮,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走不多遠,小月就迫不及待地問。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咱們邊走邊說。」于是,我把前些年山洞血案,那兩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我們五個去山洞遇險,劉燕兒被怨魂上身,以及聖姑告訴我的話等等,相對詳細的跟小月又講了一遍。

「現在咱們必須先去公安局查一下那件白色連衣裙的下落」,小月說道。

我驚訝地看了小月一眼兒,說道︰「對,我先跟家里說一聲,然後咱們找劉漠,去縣城。」

一般的女孩子听到這些,第一反應肯定是害怕的不知所措,而小月听完這些,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這使我不得不更加佩服聖姑的眼光。

匆匆跟母親告別後,我和小月騎車直奔劉漠家。

「喂,馬上中午了,咱們在哪兒吃飯?」小月說道。

「肚子餓啦?跟我走,自然有吃飯的地方!」

「莫不是去劉漠家蹭飯?」

「哈,算你聰明!」我笑道。

「你夠狡猾的,大中午的去找人,還不是去蹭飯?」小月也笑了,兩個漂亮的小酒窩露了出來。

「又不是蹭了一頓兩頓了,都好多年了,田老師家就是我家,要不昨晚怎麼放心把你安排在那里。」心說怎麼又有人說我「狡猾」,我只是覺得自己臉皮比較厚罷了。

到了田老師家,他們趕集已經回來,劉漠正在擺弄他爸剛給他買的電子手表,田老師剛剛做好午飯,看到我和小月推著自行車走了進來,田老師高興地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剛要讓大漠去叫你倆來家里吃飯,沒想到你們主動送上門來了,快去洗手,小月輕易不來,你劉叔叔專門給你們買了只燒雞。」

「哈哈,口福不淺,看來我是沾了小月的光」,我笑著看了看小月。

小月不好意思起來,扭捏了半天才說︰「謝謝叔叔阿姨!」

我心說,扭捏個什麼勁兒,長那麼黑,臉紅又看不出來。

我和劉漠吃飯快,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小月在舌忝手指頭,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帶小月去新華書店轉轉然後直接回學校。田老師和劉叔叔把我們送到家門口。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縣城有什麼事兒讓大漠帶你們到辦公室找張阿姨」,劉叔叔對我們說。

「放心吧劉叔叔,有事兒一定去找!」我大聲回答。

剛出了村,劉漠忍不住悄悄問我︰「小雨,什麼事兒這麼著急走?你沒看小月沒吃飽嗎?」

「她還沒吃飽?總共兩個雞腿,兩個雞翅,她吃了兩對兒,你沒看到整只燒雞就剩個雞了,她還在那里舌忝著手指頭虎視眈眈地看著,我是怕她忽然夾起雞放到嘴里才提議去新華書店的。田老師也夠偏心眼兒的,把咱們的那份也夾到她碗里,我又不好意思搶。唉,如果二輝來就好了,他肯定先消滅掉雞,省的小月在那里虎視眈眈的,嚴重影響她在田老師心中的形象!」我打趣道。

「哈哈哈……」劉漠大笑,接著又問道「她形象怎麼樣關我媽什麼事?」

「現在當然是不關什麼事,將來要是成了田老師的兒媳婦你說關不關她的事兒?」我繼續打趣。

劉漠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好哇,怪不得有人說你不長個光長心眼兒,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哈……」

「你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小月看我們又說又笑緊騎幾步趕了上來。

「沒……沒什麼?」劉漠說道。

「確實沒什麼,我們在討論如果胖子來了那雞肯定剩不下了!」我笑著說。

「哈哈,二輝也愛吃雞?若不……若不是怕叔叔阿姨笑話,我早夾起來吃掉了!」小月有點靦腆地說。

我和劉漠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雞’其實不是雞的,是雞的尾巴,肉多又女敕,吃起來香而不膩,非常好吃,不過里面有兩粒黃色的小球,把它擠出來就可以了,不然會有酥味」,小月認真地說。

「小月就是與眾不同,想不到對雞還有這麼深的研究。」劉漠露出一臉的崇拜樣兒,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的確,佩服,佩服」,我只好附和道。

「好了啦,說正事兒吧,小雨。」

為了打消劉漠的疑問,我就把劉燕兒的事兒簡單概括一下,畢竟是死黨,除了泄露天機之事,也沒太多隱瞞。

「怪不得,那天就覺著挺邪門的,哪兒有那麼多的巧合,小雨,快說怎麼辦吧!」劉漠也非常著急。

「我們趕往縣城就是去公安局打听那件白色連衣裙的下落。對了大漠,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講。」

「放心,你好多事兒我都沒跟人講過」劉漠道。

「我能有什麼事兒?還好多事兒,服了你這張嘴,騎快點兒!」心說就你那破嘴,沒講劉燕兒他們怎麼知道我比較「邪」?

因為話題的沉重,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只是加快了騎車的腳步。

到了公安局我們才知道,若沒重大事件需要加班,干警們禮拜天也休息,因為說不出正當的理由,值班人員根本就不讓進。

「怎麼辦?」小月看了看我。

「大漠,你認識小張叔叔家嗎?」

「哪個小張叔叔?」

「就是在刑警隊做副隊長的那個!」

「哦,張建叔叔啊,認識認識,只是……不知道他們家在哪里?」

「跟不認識一樣!」我斜了劉漠一眼。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里面值班的叔叔有一個我認識」,劉漠說道。

「好!」我說。

過了一會兒,劉漠跑了過來。

「小張叔叔馬上過來,要我們在門口等他」,劉漠氣喘吁吁地說。

「劉漠你真厲害!」小月不失時機的夸道。

「其實值班的叔叔只知道他家在縣城,具體位置也不是很清楚,看我比較著急,就給小張叔叔掛了個電話,我說有急事,他就趕過來了。」

我向劉漠豎了豎大拇指。

五分鐘後,小張叔叔趕了過來,看到我們幾個。

「估模著就是你找我,大漠不會這麼著急,走吧,去辦公室」小張叔叔笑著把我們帶了進去。

「說吧,什麼事兒?小雨。」看我們都坐下來,小張叔叔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您了,來看看您!」其實我也挺佩服自己臉皮的厚度。

「呦?沒看出來,小小年紀還跟我來客套話,今天可是禮拜天,沒事兒我走啦……」小張叔叔佯裝站起來要走。

「別,別走……」,我趕緊攔住他,「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急著找一件物證,是前幾年燕山鄉山洞案件的物證。」

「什麼物證,你要物證做什麼用?」小張叔叔問道。

「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案子早就破了,衣服是死者的,我真的有急用,求你了小張叔叔,幫忙找一下吧」,我乞求著,並向小張叔叔焦急地眨了眨眼。

「我軍校畢業才三年多,對燕山鄉山洞案並不了解,再說,已偵破案子的物證資料由專職人員負責分類,建檔和保存,如果長時間沒人翻案,物證資料要特殊處理,今天肯定不行了,這樣吧,你們先回去,等明天上班我去檔案室幫你查一下,你等我消息吧!」小張叔叔說。

真不愧是警校出身,小張叔叔看我眨眼居然沒繼續追問白色連衣裙的用途,而是直接切入正題,也許是通過上次和付伯伯一起辦案對我比較信任吧。

「那怎麼聯系你?」我問道。

「我給你辦公室的電話,說找我就行,如果找不到你可以通過燕山鄉派出所給局里聯系。」

「這件事兒比較機密,還是不要驚動派出所了吧」,我發揮了自己能編的特長,「我只想跟你單獨聯系。」

「這樣吧,周一下午五點給我打電話,具體事情咱們電話聯系!」

「好吧,不過,小張叔叔,事情真的很緊急,你下午一定在這里等我啊。」

「放心吧,你還信不過張叔叔?」小張叔叔笑著說。

回到學校我第一件事兒就是找二虎,順便看看劉燕兒。劉燕兒因身體虛弱,他們兩人都沒回家,二虎在宿舍外栓繩子,地上有一盆濕衣服,我悄悄把二虎拉到旁邊。

「二虎,你有什麼事兒瞞著我?」我聲音不大卻十分嚴厲。

「沒……沒有哇」,二虎滿頭疑惑。

「再想想!在山洞里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真……真沒……沒做什麼,不……不是都……都跟你說……說了嗎?」

「哼,我來幫你想,劉燕兒在山洞神經不清的時候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你說那……那件事兒啊?你……你不是說不……不讓跟別……別人講嗎?」

「廢話!不讓你跟別人講,你連我都沒講!」

「那……那種事兒怎……怎麼好……好意思說……」

「你知道嗎?現在劉燕兒懷孕了!」

不會吧?才……才兩次就…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二虎的鼻子,「你氣死我了,真有你的,兩次!你還想幾次?要是趕巧了,半次都能懷上!」

說完我自己也笑了。

「別……別笑了,真……真的不……不是我主……主動的,快……快點想個辦……辦法吧,老……老大……」二虎著急地說。

「暫時先不要跟劉燕兒說,知道這件事兒的除了我還有劉漠和小月。不過,紙里包不住火,等處理完了別的事兒,會幫你想辦法的。」

「這……這麼多人知……知道啊?」二虎有點泄氣。

「放心,他們不會說出去的!」我安慰二虎道,「你現在的任務是照顧好劉燕兒,不要讓她參加劇烈活動,先把身體養結實了我們再聯系醫院。」

「拜……拜托老……老大了,以……後你有什……什麼事兒,我拼……拼了性命也要幫……幫你!」二虎信誓旦旦地說。

「好了,都是哥們兒,別說這些了,走,領我去看看劉燕兒」,我拉著二虎進了女生宿舍。

劉燕兒正躺在床上看瓊瑤的《情深深,雨蒙蒙》,看到我們進來把書放到一邊兒說道︰「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望了望劉燕兒微微隆起的小月復,說道︰「家里也沒什麼事兒,就提前回來了,順便來看看你好點沒有。把手給我,給你把把脈,別忘了,我看過醫書,算半個醫生呢,哈哈……」

「你還會號脈?蒙古大夫吧?哈哈……」劉燕兒笑著把胳膊伸了過來。

拿過劉燕兒的右手腕,我仔細把了一下脈,果然是滑脈,滑脈應指圓滑即為孕脈,當然如果青壯年患有痰濕、食積和實熱等病癥,也會出現滑脈。倘若育齡婦女脈滑而經停,妊娠的可能性最大,但我不可能去問劉燕兒更深入的問題。

(有的中醫說孕婦的脈象弦滑,男左女右,左脈偏強則為男,反之為女,說法是不科學的,只是有一定概率而已)。

我心里隱隱有些自責︰應該早點給劉燕兒把脈,早知道她懷孕,早去聖姑家,也不至于讓時間趕的這麼緊。

看我不說話,劉燕兒問道;「怎麼樣,蒙古大夫?我沒問題吧,哈哈……」

「恩,問題不大,只是你脈象虛弱,需要休息,補充營養,千萬不能再做劇烈運動!」我裝著十分認真的樣子。

「哈,想不到還有兩下子,這些天還真感覺渾身無力,吃飯也不香。來,也教教我號脈?」

「改日吧,劉漠他們等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你注意身體啊!」說完我走出宿舍,心里卻想︰就算有空也不能現在教你,知道什麼是滑脈,你還不要死要活的!

第二天,一天的課都沒怎麼听,估計劉漠和小月也听不進去,下午一下課,我們三個就去外面找電話,當然,學校辦公室也有電話,但不方便。

因為平時不打電話,找電話和盲人模象差不多,好不容易才在一家高檔點的商店找到公用電話,劉漠看了看表快五點了。

我掏出紙條,小心的撥著號碼,听著脈沖信號發出的「答答」聲,我們都有些緊張。

終于通了。

「喂?小張叔叔嗎?我是小雨,…好吧……」我掛了電話。

「找到沒有?」他們倆幾乎同時問道。

「小張叔叔說範局長去市里開會,明天才能回來,沒有他的批示,不能隨便翻查以前的檔案,他要咱們明天這個時間再來打」,我垂頭喪氣地說。

「小張叔叔不是答應咱們幫忙找嗎?」劉漠生氣地說。

「張叔叔可信嗎?要知道,大人答應小孩子的事情從來都是不算數的!」小月插話道。

「明天再來吧,我相信小張叔叔不會騙我們,咱們也不算小孩子了,也許局里面的事情需要按手續辦」,我說道。

「手續,手續,等他們一道一道手續辦完了,劉燕兒命都沒了,不行!明天如果再找不到,我找我爸去跟他們要!」劉漠還在生氣。

「算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說,盡量先不要驚動太多人,聖姑也說順其自然,太著急了不一定能辦成事兒!」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二下午,我們三個又到了這家商店。

「喂?小張叔叔嗎?我是小雨,…哦,……你看著寫吧,只要能找到衣服就行。」

「怎麼樣?有進展嗎?」小月問。

「小張叔叔把情況跟範局長匯報了,範局長讓小張叔叔寫個報告,說明調取舊案證據原因,然後他批了才能去檔案室調查,小張叔叔寫了個報告,範局長說理由不充分,讓他再改改。他讓明天下午等消息。」

「明天,又是明天,明天七天就一半兒了!」小月也有些著急。

「是啊,我們不能就這麼干等著,要不讓我爸幫忙說說?」劉漠說。

「試試吧,不過,大漠,你跟劉叔叔講的時候不要透露重要細節,我們總得替劉燕兒和二虎著想,事情捅出去就是能解決問題,他倆肯定也得讓學校開除,畢竟這種事兒在初中生里太罕見了」,說完我看了一眼兒小月。

「又不是我,你看我干嘛?」小月怒道,轉頭對劉漠說︰「對!讓小雨給你編個理由,反正他最能編了!」

「只是看了你一眼我又沒說別的」,我笑道,「大漠,別管她,打吧,讓他看看誰更能編。」

「嘿嘿,別的不行,編個理由我可是師傅,瞧我的!」劉漠說著開始撥電話。

「喂,爸爸,我大漠,您給公安局範局長打個電話,……小雨有個朋友要看一樣東西,……對,……,哎呀,老爸您放心,您的兒子您還不了解,違法亂紀的事兒絕對不做,…小雨說的…小雨,給,我爸電話!」

我瞪了劉漠一眼,接過電話︰「喂,劉叔叔您好,我是小雨,……恩,是這樣的,劉叔叔,我那個朋友的父親是原來案件當事人的親戚,看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一件破衣服,拍張照片就走……,對!睹物思人嘛,……恩,……您放心,看完馬上就還,……行!謝謝劉叔叔,劉叔叔再見!」我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靠,大漠!有你這麼干的嗎?到底是你編還是我編?」

「高,實在是高!我服了,你是師傅!」劉漠邊豎大拇指邊說,「本來我想編,可一打電話,我爸就開始講大道理,听的我頭都大了,還怎麼編,只好把電話給你了。」

「我是真服了,你倆都夠能編的!」小月在一旁說道,「對了,你說看完就還,咱們不是要燒掉嗎?」

「得一步一步來,如果你告訴他把物證取走,恐怕他們連找都懶得去找,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判斷衣服是不是真在公安局,只要衣服出現,後面再想其他辦法,走吧,明天下午再來!」我說道。

「厲害!」小月點頭道。

通往燕山中學的路上,留下了三個略顯疲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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