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園 第一百十二章 自話自說

作者 ︰ 洪波

回到南京後,俞月急切地想和魏東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可魏東一直推說沒時間。

他也真是夠忙的了。幾天的時間了,兩下不照面,早晨,俞月上班走的時候,他那邊還在蒙頭大睡;晚上,俞月都快迷迷糊糊睡著了,他才回到家來。也不知在外面都忙些什麼。

這天下午,拜訪完一個客戶,俞月專門來到魏東所在的租賃公司,眼前的情景讓她感到非常不可理解。辦公室里,包括魏東在內的幾個人正在打撲克牌。這可是上班時間啊。

見到俞月,魏東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俞月笑著跟其他的人點點頭,柔聲柔氣地對魏東說︰「我辦完事,剛好路過這里,就進來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你先走吧,別耽誤我們打牌。」

「你們繼續,我在旁邊看著。」

魏東不吭氣了,幾個人接著出牌。

終于把一盤打完,幾個人散去。

魏東給俞月端來一杯茶,這個小小的舉動,竟令俞月深深地感動了一番。好像她不是他的老婆,像什麼呢?像個上門來討債的?

魏東坐回到大班椅里上,雙腳腿交叉著架在桌面,隨上抓起一張報紙,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

俞月走過去,把手放在他的腿上,輕聲說道︰「把腿拿下來,來人看見不成樣子。」

「誰看我呀。就是你會挑毛病。」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一個公司領導,要注意形象呀。」

「我們這兒都是這個德性。」

「好了,不說這個。你現在能走嗎?我想和你找個地方談談?」

魏東很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要談什麼?就在這談好了。」

「私事,在這說不合適。」

差不多是生拉硬拽,魏東跟在俞月身後,離開了公司。

坐在俞月的車里,魏東東看看、西模模,嘴里著牢騷︰「都是副總,也沒人說給我也配個車。」

「給你配你也不會開。」

「那還不簡單,不信你讓給我。」

「還是免了吧,等你拿到本子再說。」

車子在一家名典咖啡店門前停下了。

听到開門的迎賓小姐親熱地喊著‘俞總’,魏東就知道,俞月一定是不止一次來過這里。同樣是在職場,同樣也是副總,魏東深知自己現在已經遠遠不如俞月了。租賃公司是國企性質,自己的工資還是那樣低得可憐。偶爾的應酬交際,也是有著嚴格的費用報銷標準,由不得自己隨意。像這樣的咖啡廳,他就很少進來過。

在寬大松軟的沙面對面坐下,一瞬間,俞月感到自己的丈夫竟有些陌生。一時間,竟不知該開口說些什麼。

魏東很用心地看著餐牌,似乎全然忘記了俞月是拉著他出來說話的。

「你請客,我可要點些好吃的了?」魏東忙里抽閑,看了俞月一眼。

「你點吧,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魏東點了一道T骨牛排套餐,還外加一份香辣雞翅。俞月本意是只想要點飲品,找這個安靜的環境說說話,見他胃口好,也就沒說什麼。只是給自己要了一杯溫開水。她又特意給魏東加了一杯特級藍山。她知道他是喜歡喝咖啡的。

夫妻倆在這種悠閑的氣氛**進晚餐的時候不多。魏東此時也覺得渾身輕松,不等俞月開口,他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了。講來講去,都是對公司現狀的不滿,對待遇低大牢騷。說多了,俞月開始有些不愛听了,魏東真的不是那種肯追求上進,能踏踏實實做事的人。能有今天的這份工作崗位,在俞月看來,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干嘛要擺出一副懷才不遇的樣子?要是在以前,說不定俞月就會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至少也是轉身就走,懶得听他胡說八道。可今天有些不同,她是抱著要好好溝通一下的願望來的。只能是忍著,讓他把話說完。

可看他那個樣子,好像還沒完沒了,也許是俞月的傾听鼓勵了他吧。一頓飯吃完,也沒輪到俞月說什麼。

計劃中的重頭戲沒能上演。倒成了夫妻久違的性生活的前奏。俞月的順從、鼓勵喚起了魏東的勇氣,雙方也都體驗到一次久遠的美好。

一反常態,**過後,魏東還一直擁著俞月不肯放手。他喃喃地說道︰「月,我們好好過吧。」

俞月平躺著,眼楮盯著天花板不言語。這話魏東不知說了多少遍了,听上去也確實很誠懇,可過後就不是他了。到底是為什麼呢?夫妻間的隔閡到底在哪里呢?

百思不解。

人是不乏**的。不同之處,是看**能持續多久。**就像一盞燈,點亮它不難,人生路上風風雨雨、坎坎坷坷,要保持它長久不熄滅,卻需要精心的呵護。

俞月開始緩緩地說起她在咖啡廳就想說的話,她把在北戴河海濱時的感想都和魏東談了。最後,她溫柔地對魏東說︰「我們都還年輕,應該珍惜生活,珍惜彼此的緣分,現在,孩子也慢慢大了,我們還有很長的好時光要共同渡過。」

說道動情處,自己的眼角先濕潤了。

魏東半天沒有反應。俞月扭頭一看,好麼,已經睡著了。

真是令人氣憤,又無可奈何。她輕輕推開他的胳膊,起身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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