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園 第七十一章 苦情夭折

作者 ︰ 洪波

從上海回南京的路上,俞月想了很多很多。

錯誤的婚姻選擇足以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因為在婚姻的圍城內,不了解別人家的事,夫妻感情最不具有可比性。所以,大多數女人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死心塌地守著自己的小家過日子。也會感覺到自己的婚後生活和別人有所不同,可就算是感覺自己的不幸,她也不會立即想到離婚。沖出圍城比進入圍城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決心,就算是女人有那樣的膽魄和果敢,她更願意選擇的是承受、並試著努力扭轉自己的生活現狀。至少會是以足夠的耐心等待,等待丈夫回心轉意。而隨著時光的流轉,哪怕生活現狀沒有任何改變,卻因為失去了逃離圍城的最佳時機,也慢慢適應了、接受了所謂的‘不幸’就是‘命中注定’。惰性養成,懶得離婚。

真是這樣的。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遇到了林東海,如果不是真的做了一回‘出牆紅杏’,她才不會想那麼多沒用的事。

沒有那個女人在走進婚姻殿堂的時候會想著婚後尋機出軌,那無異于自殺,甚至比自殺還嚴重呢。可等到真正出軌時,女人會認為自己是在自救,牆外的那只手就是把自己拉出感情泥沼的救命稻草。

俞月更看重的是那只手的精神力量,她只需要充分感受到那只手的溫暖就足夠了。在和林東海的關系問題上,她早已打定主意,要讓這充滿戲劇性的一幕在**時就立刻收場,不留下任何拖泥帶水的尾聲。盡管她非常不舍,非常留戀,可她不能不為林東海著想。她愛上他了,毫無疑問。可他是有家室的人,他的家庭生活美滿幸福。她闖了進去,已經很過分了。不能再做更過分的事情了。她絕不會那樣做。甚至,她都不想給林東海的心理再增添哪怕是一絲的負疚,無論是對他老婆,還是對自己。

從此以後,絕不主動聯系他。這是俞月給自己定下的底限。

此刻,兒子就是俞月生命的全部。她可以徹底擺月兌對魏東感情上的依賴,她也不再幻想生活會有什麼改變,更不敢憧憬還有什麼美好的未來。她只希望兒子能健康平安地長大,他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可這希望也是那麼岌岌可危。兒子從小到大一直體弱多病,每次跑醫院,看著針頭一次次扎進兒子的身體中,刺入兒子的血管里,她都像是要瘋了一樣。回到家里,虛弱的兒子睡了,更虛弱的她卻久久不能入睡,呆呆地望著兒子稚女敕的小臉,一看就是半晌,像失了魂一樣。這種事周期性地上演著,從未間斷。

魏東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他要麼就不管不問,要說,就是責怪俞月不會照顧孩子。

從上海回來三個多月以後,小魏星又突然病,經診斷是患了急性肺炎。住院三天,連續點滴用藥,高燒就是不退。俞月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魏東才在醫院露面。看到兒子躺在床上,鼻子里通著氧氣管,額頭上插著輸液管,小臉燒得通紅。他真是心疼啊。看到俞月坐在一旁掩面啼哭,他一腔怒火,氣急敗壞地說道︰「要你有什麼用?成天在家不上班,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

「是我願意讓孩子生病嗎?你這個做父親的,除了指手畫腳,還會干什麼。孩子病了幾天了,你都跑哪去了?」

「我不和你吵。你就等著瞧吧,孩子要是有個好歹,看我怎麼對付你。」

「你還想怎麼對付我?你這樣對付我還不夠嗎?」

「你瞅瞅你,一分錢不掙,還凶什麼凶?」

「你不願意養家,我也不用你養了。我走還不行嗎。」

俞月說完,哭著就沖出了病房的門。

魏東慌了,他瞪著俞月的背影,又看看病床上的兒子,急忙追了出去。

俞月沒有跑遠,她正在樓梯口抽泣。魏東追到了她。

「你現在真是不得了了。你走啊,走得遠遠的。」

俞月放聲大哭。她往哪里走啊。

「不走了?不走就回去看孩子去。」

俞月一動不動。魏東失去耐心了,他動手去拉扯她。

俞月奮力抵抗,不小心腳下一滑,身體就從樓梯口滾了下去……

從生理周期有些異樣開始,俞月就一直在疑惑和擔心中度日。時間慢慢過去,疑惑沒有了,她確確實實是懷孕了。孩子是林東海的無疑。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去猜的。

接下來就是擔心了。她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才好。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東海愛情的結晶,她珍惜他,勝過自己的生命。可她能告訴林東海嗎?她可以生下這個孩子嗎?魏東連她都不願意養,能撫養自己和別人的孩子嗎?

從樓梯摔下,手臂有些擦傷,並無大礙。可是,幾個月來的擔心終于徹底結束了,她流產了。

俞月給林東海寫信了,突的事件使她放棄了自己最初設定的底限。

信寫得十分平淡,只是請林東海設法、無論如何幫她在海南找一份工作。

她毫不懷疑林東海會幫這個忙的。她也相信他能做到,因為自己對工作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一份工作就行。她只想離開南京這個傷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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