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的未婚妻倒不怎麼關心他,只展開信一看便扔下忙自己的去了。」桑落葉想起那晚的情形還有些憤怒。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可管不著。」桑落英雖然嘴上這麼說,心里卻不由得一陣嘆息。
大家按照計劃派人散布謠言,聲稱他是穆家派來的奸細,混入東華軍無意間被人現,又讓人假裝追殺田秉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官府也驚動了。本來有心拿此事向穆剪燭開刀的高光復也只好作罷。但是他們從此以後加強了對田秉宇的監視,暗暗尋找機會。
「你怎麼能跟賊寇混在一起?」穆剪燭本來想跟他道歉,一听這事轉而大怒,因為一旦被安上私通賊寇這個罪名,誰也救不了他。
「你別張口閉口賊長賊短的,我看他們比你那一幫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好多了。」田秉宇不服氣的頂撞道,心想我這麼多天沒回來,你出口就是這句話!
「好哇,既然你覺得他們好,那你還回來干什麼?干脆跟他們一起走不就得了?」
「你以為我不想,我要不是因為要弄明白一件事情我根本就沒想到回來。」田秉宇想到這里心里頓生涼意,便冷冷地問道︰「殺死我父母的人到底是誰?」
「還會有誰?不就是高全嗎?」穆剪燭也納悶他為什麼重提這個話題。
「哼哼,又是誰給高全下的令?又是誰在幕後主使?你心里跟明鏡似的,唯獨我蒙在鼓里!」穆剪燭听他的口氣不禁一愣,他這人一向耳朵根子軟,定是听信了什麼人的讒言。
「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想說的是皇上才是我的真正仇人!」穆剪燭一听趕緊捂著他的嘴,她知道自從田秉宇回來後,他們家周圍一直有人盯梢。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這回竟然怕了,是怕他受傷害還是怕什麼?」
「殺死伯父伯母的就是高全,皇上當時被刺傷根本不知道此事,我去求情他便立即下令釋放田伯父,結果晚了一步被高全毒害。你準是听了別人的讒言是不是?」
他該相信她嗎?他只是知道從他回來後現一切都變了,他對她的記憶仍然停留在小時候,可是再次歸來才現物是人非,舊夢真的不可能重溫嗎?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他輕輕的吟著這詩,從什麼時候起,一向粗枝大葉的他也開始學會傷春悲秋,也知道了什麼是寂寞和孤獨。原來愛情從來都不是單一的,她給你甜蜜和快樂的同時也會給你痛苦和折磨,可是以前他想得太好了,他以為只要他一回來,她定然會笑臉相迎真情相待,然後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他推門出去,盛夏的夜,沒有風,天上朗月高懸。天氣悶得如人的心一樣。
夜市上人來人往,這里仍然和當年的建梁一樣繁華。各種小吃和雜耍擺在路邊。他找了一家熱鬧的茶館坐下心不在焉的喝著茶。茶館里坐滿了消夏的客人,他們旁若無人的高談闊論。
「老弟,最近有什麼新聞沒有?」一幫人討好的給一個官差模樣的中年人又是倒茶又是擦桌子的。
「新聞天天有,只是最近特別多。」那個中年人見大家這樣對他,更加得意,他在衙門做事時,天天對上頭陪笑作揖,唯有在這里才能享受到短暫的尊重。心里怎能不得意?
「听說過東華山的盜匪沒有?」中年人故意吊一吊眾人的胃口。
「听說過,他們猖狂著呢?已經殺了幾個大守了和知縣了。」有人驚嘆道。
「這回喲,他們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官差故意拉長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眾的腦袋圍攏過來。一個個睜著或大或小的眼楮緊盯著官差。
「我听上頭說,最近要派大批官華去端了他們的老窩。」官差故意壓低聲音。
「已經剿了幾次,還是老樣子?」有人不屑哼一聲。
「這回不同于以往,至少有幾幾萬官軍,而且朝廷下了旨意,誰若平亂有功,官加三品,你說說能不賣命嗎?」人群中一陣噓聲。
田秉宇心里一緊,官軍真的要去剿滅他們嗎?他的眼前閃過桑大義桑落英以及好多東華兄弟的臉。
「不行,我得幫幫他們。」他站起來雖沒喝酒腦袋卻昏昏沉沉的。他出去,在附近的小河里洗了把臉,休息了一會兒,趁著夜色趕路。
他抄小路往東華山上去。東華山的人都認識他,哨兵攔也沒攔便放他進山。他見到桑大義把听到的消息說了一遍便要趕回去。
「兄弟,你大老遠的趕來,連口水也沒喝就要走怎麼行。」兄弟依依不舍的拉著他。可是他不能留,上次雖然他們用了計謀讓他月兌身,但是朝廷的人始終將信將疑,他怕再出了意外拖累了穆家一家子。
「好了,兄弟們,讓田兄弟走吧,兩座山到不到了一塊兒,一群人還愁聚不到一塊兒。咱們這兒可是個是非之地,久留不好。」眾人听罷不語,心里都覺得桑大義說得對。
幾個人自告奮勇送田秉宇。誰知他們剛一出來便有人喊官兵上來了。大家一驚,誰也沒想到官兵會在這時候攻上來。眾人面面相覷。這東華山高聳入雲,地勢險要,到處都是懸崖絕壁。外人很難進來。官兵怎麼可能在一夕之間攻了上來。
「我明白了,是我害了大家。」田秉宇大叫一聲,他想起來了,他出茶館時後面有人跟了上來,他當時急著報信,也沒怎麼在意。現在想來,那人是在跟蹤他。
「那麼那個消息也是有人故意散布給你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桑落英冷靜的分析道。
「是我害了大家。」田秉宇心中愧疚之極,不住的作揖道歉。
「好了,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沒用,唯今之計,我們大家同心協力共同抗敵。」桑大義站到桌上高聲說道。
官軍來勢洶洶,人數是東華軍的五倍還多。
敵眾我寡,他們只能利用地形和這些官軍周旋。五萬多東華軍分散開來,或幾十人一組或幾百人一隊,利用岩石、樹林的掩護痛擊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