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履山河悵 青萍吟 第六章鳳凰池上崢嶸

作者 ︰ 趙敏

所謂恩科,就是一幫人來到明經堂吃喝了一通後杳無音訊。穆剪燭回去幾天沒听見朝廷任何響應。倒是那幫錢有勢的紈褲子弟都被籠絡了去一個個封官加爵。像穆剪燭這樣破落戶子弟根本沒人理睬。

穆剪燭很努力的讀《四書五經》、《諸子百家》之類的,準備來年的春試。如果她在恩試中被選中的話就意味著靠祖先恩蔭來的,遠不如自己考來的官職理直氣壯。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穆剪燭想起哥哥經常說的那句話。

就在她埋頭用功時,卻收到西洛王的請帖邀請她去赴宴。穆剪燭想想自己跟西洛王毫無瓜葛,他怎麼會想到邀請自己?這個陰沉沉的家伙得罪不得,但也不能太近,穆剪燭想了一下便決定去赴宴。

她穿著毫不起眼的衣服跟著那些光鮮華麗的王孫貴族們一起坐在他那宛如人間仙境的宮苑里。那些人全是西洛王的心月復大將。其中有李嘉問那個足智多謀的老頭以及老奸巨猾的王向。暗暗打量了一圈,這西洛王門下也真算得上是人才濟濟,不,應該是奸才濟濟。那麼他請自己來究竟意欲何為?

「穆公子,李某對公子仰慕已久,今日相見真是三生有幸。」李嘉問那又賊溜溜的眼楮不住的打量著穆剪燭。

「李大人謬獎,哪里哪里。」穆剪燭也客氣的應付道。

就在這時滿面春風的王向進入席中舉杯道︰「諸位才子能光臨王府真是讓和感到榮幸,王爺自小喜歡和文人墨客探討學問,今天招集各位就是了讓大家聚在一處,切磋學問,匯集眾人智慧編書成集以遺後人,本人今天代表王爺向各位敬酒。」穆剪燭明白探討學問、編書只是他蒙蔽外人的一種障眼法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智囊團。假如他邀請自己加入,她該怎麼辦?直接拒絕?不行,得罪位高權重的西洛王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加入也不行。就在穆剪燭沉吟時卻見一個僕人急匆匆的跑來貼在王向耳邊嘀咕幾句。

王向臉色一變便拱手道︰「諸位抱歉,洛川市集有些急事要王爺去處理,各位請自便。來日再補請。」說著便帶著李嘉問、王向及一幫侍衛縱馬而去。眾人像炸開鍋一般,因為大家都知道洛川匯集各國商人,經常生口角武斗事件。而洛川正是西洛王的封地,自然應該由西洛王出面調停。

穆剪燭趁著這個機會悄悄地溜走了。

此後她便借口自己為了應考溫書為由推辭了西洛王的多次邀請。

在建元三年的殿試後,穆剪燭平靜地走出皇宮。她剛才在策問時說得全是主戰和變法,就看這個新皇帝怎麼取舍了。他真的是人們所說的中興之主嗎?看著他有些清瘦的面容,穆剪燭有些擔心他那不太強壯的雙肩能擔負起中興南岳收復失地這樣的重擔嗎?

出人意料的是她中了狀元。一時間國人議論紛紛。因為人們听說為了這次的殿試結果是皇上向丞相高光復力爭而來的。作為主和權臣代表的高光復顯然不喜歡有人和他唱反調,因此他主張獎穆剪燭和探花韓玉同列為末等。人們從這一跡象中多少看出了新的希望,他們的新皇帝也許將大大不同于前一任皇帝。人們本來已經失望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們熱切的注視著朝廷的動向。

穆剪燭成為狀元後,穆家的喜事接幢而來。一時間「門前冷落鞍馬稀」的穆家,突然車水馬龍般熱鬧起來。那些父親被貶時迅遠離的親戚們全都樂顛顛的重新圍攏了上來,更多的是巧舌如簧的媒婆們,還有懷著各種政治目的的朝中大臣們。大家心知肚明,朝中目前分成三個派系,一個是臨江王派,一個是西洛王派,還有一個是新皇派。明宗新登帝位,朝中大權還握在丞相高光復手中,而高光復正在觀望,如果他一旦現年輕的皇帝不是他理想中的人選,他將準備重新換一個皇帝。而今年的舉子當然成為他們的爭奪對象。

「我覺得你還是適合當男孩,你看你當女孩時可是無人問津,現在好了真是炙手可熱呀。」田秉宇本性不改,又開始調侃起穆剪燭來。

「你還不是一樣,也沒見誰來問你的津!」穆剪燭自然不甘示弱。這對歡喜冤家早已從初見時的激動和興奮中解月兌出來又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

「怎麼就沒人問,在月宛可是有人追著要嫁我!」田秉宇一不小心抖出了內幕。穆剪燭像一只蒼蠅一下子盯著雞蛋的縫,「你快說說,她怎麼追著你?」她的眼楮亮晶晶的,她也像其他女孩一樣喜歡听別人的**,特別是田秉宇的**。

「我是開玩笑的。」田秉宇連忙打住。

「你不說拉倒,我告訴你我也有人追著跑。」穆剪燭故意停頓了一下。他們倆小時候就是這樣,誰要是想知道一些對方的內部東西就必須用同樣的東西來交換。

「你快說那家伙是誰?」這回輪到他像那盯上蛋縫的蒼蠅了,眼楮瞪得圓圓的。穆剪燭一副「就是不告訴你」的樣子。

「好吧,我告訴你我的。」他清了清嗓子三言兩語地講完了他的經歷。

原來是月宛的一個什麼公主看上他了,死活也要嫁他。田伯父怕得罪那個公主便只好答應訂婚,秉宇死活不同意結果就這樣跑出來了。穆剪燭覺得不過癮,想追問一些更詳細的細節。田秉宇盡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這事。

「你的,快點。」田秉宇轉過來催促穆剪燭快講。

「我?就是上次我撞翻別人的小攤有人追著要我賠銀子。」

「你欺騙我!」田秉宇瞪大他的蠶豆眼。

「不過,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田秉宇一副奇貨可居、志得意滿的樣子。哼,我早晚會把它們全套出來,穆剪燭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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