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金國末日（三）
金國都汴京，金國人稱它為南京，金貞元元年完顏亮改汴京為南京。宜宗南遷南京成為金的都，但大宋人習慣上還是叫汴京。汴京在北宋年間就已十分繁華，當時城內茶館酒肆、商鋪客棧、賭場妓院林立，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市，這從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中就可見一斑，可後來兵連禍結歷經磨難，幾乎毀于戰火，直到金室定都于此才慢慢恢復過來。
曾從龍實在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他沒叫馬車也不坐轎子，他想在見金哀宗前到街上走走。沿著青石鋪就的汴京街道上一路往前，曾從龍努力尋找著故都當年的影子，故都當年的繁華引來了草原豺狼的垂涎，但佔領了這個城市之後，繁華很快就磨平了草原狼的利爪，昔日稱雄草原的惡狼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崢嶸，變成了一只被別人追打的黃鼠狼。
當國防部完成了全部的軍事部署後，就準備向金國攤牌了，現在已經不需要曾從龍轉彎抹角地和金國人周旋，他可以明確地向金哀宗表明大宋的態度，大宋可以幫金國人收復故土，但大宋說的金國故土是松遼平原的黃龍府，金國人的祖居之地，而不是現在的河南、河北、山陝等地，這些都是我大宋的故土，大宋必須收回。如果金國合作，那麼大宋將向蒙古宣戰，如果不合作，那就等著亡國滅種。
我本來想等曾從龍一行撤回來後再向金國致函表明這一態度，但狂熱的復國情緒讓這家伙失去控制，他直接在哀宗的朝會上說出了這番話，金國君臣听了這番話簡直怒不可遏，哀宗下令扣留曾從龍一行，飛虎軍軍士申福、蔡元等人則請求處死宋使。要不是左丞李蹊早被軍情局收買，參知政事完顏合周、完顏奴申、樞密副使習捏阿不等人還有點理智，怕曾從龍一行真會死在汴京。
哀宗命令完顏白撒立即在全國征兵赴京救援，但隨後現，汴京的對外聯系早都被宋軍切斷了。振興四年四月初，第四軍及獨立師兵臨汴京城下，將汴京團團圍住，哀宗聞訊大驚失色，急忙下令緊閉城門並召見曾從龍，曾從龍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大宋軍隊的意圖，不過可以去溝通，隨後帶著金國丞相完顏賽不、完顏白撒兩人出城，和第四軍軍長趙湘善見面。趙湘善笑眯眯地對完顏賽不說，他們只是為保護大宋使團而來。同時表示，大宋朝廷現在要和金主直接通話。難道大宋皇帝親自來了，金國君臣聞訊後面面相覷。
在金國上下疑惑的眼神中，第四軍通訊營很快就把兩條電話線接進了金國皇宮，隨後兩個銀色的箱子擺在哀宗的大殿上，通訊兵接好線路，把听筒交給曾從龍，然後搖動手搖式電機。曾從龍隨後要通了臨安這邊的電話，電話是貴族議會議長梁王接听的，他先對曾從龍表示了勉勵和慰問，曾從龍連聲道謝。
等寒暄完畢，曾從龍把電話交給愣在一邊的哀宗，哀宗顯然有些手足無措，曾從龍笑笑把電話放在哀宗耳邊，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把哀宗嚇了一跳，哀宗定定神，接過話筒。
梁王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向哀宗明確表明大宋君民的態度，並重申大宋作為一個禮儀之邦，向來先禮後兵，對于一個害死本國兩位君王，並欺壓、侵略、敲詐了本國數十年的敵國，大宋能這麼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宋完全不需要和金國談判，直接起攻擊，甚至可以仿效蒙古人屠殺全體金國族人，大宋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為大宋是講道理講仁義的，也是對當年哀宗下令對宋休戰的回報。
金國滿朝文武大臣滿月復狐疑地看著哀宗，他們不知道電話里在說些什麼，但從哀宗那漸漸蒼白的臉色可以看出情況不妙。梁王說完讓哀宗稍等，接下來說話的是國防部長李宗勉，他和哀宗說的是最近金蒙戰況，他告訴哀宗大名府還在苦苦支撐，但即將斷糧，完顏陳和尚很勇猛，但在一次反擊中被射中右肩，由于缺醫少藥傷口潰爛，他不得不用火灼燒傷口。沁州守軍得知潞州淪陷並被窩闊台一把火燒光後，軍民士氣低落，現在沁州糧草已支撐不了幾天了，很多人開始逃離沁州城，完顏慶山奴、完顏兀里不得不用武力制止，現在沁州已兵無戰心搖搖欲破。現在拔都、蒙哥都去了真定，蒙古軍並沒起攻擊。完顏彝和徒單百家在窩闊台去真定後對蒙古人起了攻擊，但雙方各有損傷，勉強算打成平手，事實上金國傷亡更大。
如果說這些情況讓哀宗感到揪心的話，那麼下面的話就讓哀宗崩潰了，李宗勉明明白白地告訴哀宗，現在在汴京城外，除了第四軍和獨立師外，大宋最精銳的皇家近衛軍在胡醒言率領下，就停留在離汴京四十五里外的朱仙鎮。平陽府以西全部都已被大宋收回，平陽府現在由第五軍駐守，延安由第六軍駐守，曹州、衛輝也已經在大宋第三軍的實際控制下。也就是說，除了河南府和懷孟府兩地，金國其他地方都處在大宋的控制下，這就是金國的現狀。
金國大臣們都在緊張地看著哀宗，大家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捕捉著話筒中偶爾飄過來的片言只語，哀宗呆呆地听完了這一切，最後說了句「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哀宗忽然覺得全身乏力，他想站起來，可說什麼也站不起來，曾從龍看到哀宗的臉上突然**了一下，他上前接過話筒想扶一把哀宗，哀宗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他艱難地站起來，在內監的攙扶下駝著背走向寢宮，他想好好睡一覺，他太累了
滿朝大臣驚詫地看著眼前生的一切，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大家各懷心思，從剛才偶爾听到的點點滴滴中猜測著談話的內容。等哀宗走遠，他們轉過頭，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曾從龍，曾從龍沒理會他們，準備等通訊兵收拾好東西後離開，這時內監匆匆跑來對曾從龍說道︰「請宋使暫回驛館歇息。」曾從龍知道，現在哀宗很矛盾，不可能立即作出答復，他點點頭，丟下那群面面相覷的金國大臣帶著通訊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