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神 中卷 第六十九章 異域強流現江湖

作者 ︰ 蕭哲

卉易娘見那少年不分青紅皂白就下殺手,粉臉大怒,叵奈那少年身法極快,不及思想就見一道寒光沖著自己臉面刺來。說閱讀盡在立時身子一側,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手里已多了一把薄薄的長劍。「好身法。」其余馬上的少年贊道。攻擊的那少年竟是不給卉易娘站穩的機會,手中的長劍如潑風般的攻向卉易娘的下盤。卉易娘劍走的是輕靈,下盤虛虛實實,就是這樣也被他極快的劍招搞了個手忙腳亂。

那少年出招竟是一派大家風範,神閑氣定,身形極穩,劍招狠辣凌厲,尤其難得的是在這狠辣的劍招下招數極快。霎時間,已遞出上百招。卉易娘沒有想到這少年小小年齡竟有如此高深的招數,當下也不敢怠慢,體態如雲,忙亂中調整好自己的路數,心里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看來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是不知道老娘的手段。」立刻‘青冥劍’上漫起一層青霧。

司馬令在一邊看著,見這少年身手極為不凡,不由得詫異萬分,那里又冒出這麼個少年劍術高手?看他的身法與劍招竟是一派高風凝重,令人為之氣奪,而且劍招開闔有度,精妙如斯,快如迅雷。好像自己在那里見過如此高絕的快招,即便如此身手,敢向天下第三大劍客叫板挑戰頓覺得讓人可笑。當他看到卉易娘劍上透出青霧之時心里不禁一驚,心想對付這麼個少年,竟讓卉易娘如此看重,乃至要用全力施為?那卉易娘是個殺人如拔草芥的女魔頭,看來這少年小命休矣,本想著出口阻攔,但又怕卉易娘分心,如果一個失手難免會令她難堪,所以住口不言靜靜的觀看。

‘幽魂劍法’一出,虛實立刻變幻莫測,青冥劍上掛著的青霧凸顯鋒芒。那少年竟然好似沒有放在眼里,長劍上蕩氣如風,以硬踫硬,毫不留閑,將一柄長劍舞的快如飛輪一般,竟是攻勢凌厲。不到一刻,兩人竟在在一片劍氣浪風中過了百十余招。卉易娘惱這群少年出言不敬,一招‘牛頭點數’將對手的前身大**全部封住,頓下殺手,一招三十六點刺如鬼魅纏身一般,想必面前這位少年必死無疑。那少年見到如此劍法竟然毫不退縮,口中竟然叫了一聲‘好’手中的長劍一橫,只見他肘部一拐,手腕一抖,立時將全身罩定,瞬時那三十六點刺全部刺在了他的鋼劍之上。卉易娘大驚失色,能擋住她‘魂冥十二絕’招數之一的高手很少,而且能擋住的人的姓名她也能叫得上來。可眼前這個少年竟有如此的招法,頓時讓她驚訝不已身子向後便退。可是就在卉易娘後退的一剎那,那少年身子也是輕飄飄的退出五六步,就好像兩人說好的同時退卻一樣,可見這少年的反應敏捷直如魅斯。

那少年又待欺上,先前馬上用鞭指過卉易娘的那位少年說道︰「我說五弟,行了,別誤了正事,她又跟我們沒有過節,要拼命麼?今天見識一下‘居湘夫人’的劍法也就算了。」那少年嘿嘿一笑,縱身上了馬。

那位號施令的少年回頭看看卉易娘說道︰「天下第三大劍客?嘿嘿,當真了不起麼?中原劍客不過如此……」臉上露出不屑的譏嘲,五人揚長而去。

卉易娘那里受過這種嘲弄,待要上馬追去,心里一急,‘哇’的一口鮮血激射噴出。

卉易娘出道江湖十數年,還沒有如此窩囊。她本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對剛才那些少年的無禮很是氣憤,本想著出手懲戒一番,萬萬沒有想到這少年的武功如此的了得。自己以為時間一長打下去那少年必敗無疑,可是竟然能與自己交手百招而絲毫沒有敗相,實為罕見。最後那馬上少年的那句話,讓她心口猛的一堵,氣血翻涌,竟而渾身無力倒在地上。

司馬令趕忙上前扶住,見她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知道是一時之氣火急攻心,沒什麼大礙。忙提了一口真氣,單掌抵在她的後背,一股極為渾厚的內力霎時涌入她的體內,片刻,卉易娘四肢百骸暖意融融,臉色轉為紅潤,睜眼看到司馬令抱著自己,心里一陣苦楚。

司馬令知道她心里有些慚愧,這樣一個心高自負的女人從小為所欲為,什麼都依著自己的個性行事。行走江湖以來只有她戲弄嘲諷別人,別人那里敢對她說三道四。以自己先天的條件,在容貌上勝過她的女子極為少見,以武功而論在江湖上幾乎找不到對手。今天無意中說是栽在了一個少年手里,讓她怎能面對自己。

「你別在意,那少年的劍法雖然極為厲害,但再過數十招後必會敗在你的手里,是你今天輕敵有點大意了。」司馬令不知道怎樣勸慰她,只好替她解釋一番。

卉易娘心里明白,想要起身去追他們,可是渾身無力,四肢軟綿綿的。司馬令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人生何處不相逢,討回顏面不在于這麼一時,這群少年出手不凡,在江湖上沒多久就會嶄露頭角,到那時找他們豈不方便?今天你就饒了他們吧。」卉易娘听他在給自己挽回顏面,再說以自己現在的體力對付一個人還湊合,如果那些少年武功都差不多,群起而攻之,那她絕對討不了好去,看來只好先咽下了這口氣……

在路邊歇息了近一個時辰,卉易娘感到身體基本復原,上了馬跟司馬令西馳而去,但內心的那份隱痛時時的揪起。一個好強的女人一旦鑽了牛角尖,是不會輕易的出來,的憤恨之情猶言于表,倒像個小孩子在鬧性子一般。

司馬令看在眼里,想到了孔子說過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名句,不禁莞爾一笑,心想這幾個少年以後可算是被這個女人纏上了,說不定哪天就會成為他們的惡夢,看來聖賢書籍早有至理名言在前。有道是俗人說的好︰‘即便你想要得罪人,最好不要得罪女人,硬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聖者愚者都在闡述這個道理,可天下人又常常為此所誤,往復無常,循環不已。

看著她那于心不甘的表情,立時想到了剛才那場惡戰,這幾個少年是什麼來路?是邪是正?以前從來沒有听說過,而這種劍招好似以前在那里見過……年齡不大,劍法快捷狠辣,如果剛才換了是與自己交手,那自己能在多少招以內殺敗他?想想那劍招,不禁的嘆了口氣。正是‘長江後浪趕前浪,一代新人替舊人’十六七的少年,真真後生可畏。

話說在十幾年前,也就是公元992年,在西南極北的一個苦寒之地有一座聖耶羅山,山中有一莊落,稱為‘聖耶羅山莊’莊中住著人口近百,為者乃是一位老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年齡有多大,只以為是神仙轉世。據身邊的人猜測,如果是人的話,這老人的年齡當在百歲以上,因為他們的爺爺出生的時候這位老人就已經有三十多歲,直到他們的爺爺壽終死去他還活著,他們知道這里的人的祖宗全是被這老人救到這里生活在此。這個莊里沒有女人,但在離此五里之處有一莊落人稱‘繡羅莊’是這里男人的家眷,這里的男人不能常回家,只有在輪流的特定日才能回去見面,只要一生下男孩子,一歲以後必須離開母親來到這里生活。外來逃難的人們偶見這里安全數十年來留下不少,成為這里的延續生脈。

數十年間,這里雖然寒苦貧瘠,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這里,因這里地處苦寒之地,朝廷在周邊也不派官員,像是幾乎遺忘了的土地,近百年來村中竟是自耕自足,雖然地處苦寒,但世間的東西樣樣不少,反而比外界的人更為富庶,日子過著十分悠閑、安逸。那老人在生活物資上待村民十分的寬厚,唯一的一點就是凡是做錯事的人懲罰相當的嚴厲,輕者勞役,重則梟。所以,數十年人們耳提面命,循規蹈矩,對老人即敬重又害怕。在這里有個極大的好處就是人人都會習武,因而身強體健。

原來那老人生于唐朝末年唐昭宗年代,在宮中做宦官,沒有想到在唐末時期,唐朝大將朱全忠擁兵作亂,帶兵進入皇宮幾乎殺盡了全部宦官,那老人就是其中的內侍讀經宦官之一,因自唐太宗以來,玄奘遠赴天竺印度取回真經,佛教對歷代都有著極大的影響,那老者在宮闈之中得以機會讀遍了所有佛經,唐昭宗生喜佛道,繼而那老者又深悟道教學說,給唐昭宗講解。沒想到他將佛道理學融會貫通悟出一套用來強身健體奇特的法門。宮廷之亂時,官兵大舉沖進內宮,那些兵卒見宦官就殺,他在情急之下出手自保,萬萬沒有想到輕而易舉的就殺掉數十官兵,那些官兵見他手段十分厲害,倒也不敢過分逼近,趁慌亂之中逃出宮廷。出得長安城後一路西奔千里,在一個荒無人煙山里清苦度日,無聊中慢慢的回味佛道心得,掌握運氣吐納法門又加之于靈空無我之聖境,他參悟佛道經書數十年,進展極為迅猛,不到一年掌握了一種獨有的內功心法,在山中無所事事就以樹枝擊果為樂,所有心得,將其揉到劍中,不到五年竟醞釀出一套驚世駭俗的劍法。他只身又回到長安準備刺殺朱全忠,沒有想到在唐天佑二年時,皇帝唐昭宗已經被朱全忠下毒害死,自己做了皇帝,建國號為「大梁」改元開平,定都于開封。

他又連夜趕到開封,休息了一天,在第二天的深夜手持長劍強行闖入皇宮,立斃侍衛數十人,驚動了朱全忠,忙調御林軍前來,保護朱全忠的江湖高手也越來越多,在激戰中雙腿受了重傷,知道自己的想法無法得逞,就沖破了重重包圍,逃到城外。後面的追兵洶涌波濤般的追來,無奈之下跳進了黃河後被人救起,兩條腿的傷口因感染惡化,只好揮劍割掉,在那人家里養傷月余後,心情默然,好在一身的功力還在,做了兩條拐杖,一直往西南而去,最後到了聖耶羅山,在這里安居下來,自此收起了那份復仇的心願,潛心修煉武功。

數十年間,凡遇到了流離失所的難民,就讓他們居住下來,因他是宦官出身,極不喜男女混住,又分出另一莊供女人居住。他挑選資質較好的男人,教他們武功,守護莊園。又遣十數人暗中到沿途各州縣攝取財物營造莊落。

時光飛梭的流逝,因他是童子之身進宮,真元未泄,加之不間斷內功的修煉,一百多年來,身體一直極為健壯,眼看著五代十國的滅亡,改朝換代的興衰,數十年來看到莊園里曾經在襁褓中的嬰兒成長為少年、青年、壯年,老年,最後變得白蒼蒼死去,心下不禁淒然。自己知道自己終歸有一死,又想將自己的武功傳給後人,可是眼中沒有一個可以讓他看得上的少年英才,就命身邊的人去中原四處尋找可塑良才,凡是年齡在四到六歲家境破落,流浪街頭的男孩,只要機靈過人,經過篩選觀察盡可搜尋而來。好在他手底下有一群武功極好的武士,都是跟他數十年,但功夫沒有學到他的三成,外出辦事還是很是得力。來到中原僅僅一年多的工夫,就將一百多個資質比較好的男孩子擄到聖耶羅山。那些孩子大都是流浪街頭的乞兒,初來之時深感恐懼,但每天有飽飯吃,沒幾天恐懼之心漸去。

來了不到一個月,那老人便弄來個先生教他們讀書,待到三年過後,就挑選了六十個聰慧的孩子開始習武。沒過一年淘汰到僅剩三十余人,那三十多個孩子個個聰明,悟性很高,內力已有根基,往後就是極為殘酷的修煉,往往正常人需要一年才能達到的效果,可憐這些孩子必須在一個月內全部貫通,不然老人懲罰極為嚴厲,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有些孩子頂不住這乎想象魔鬼般的修煉,五年中竟死去大半。最後這十幾個孩子被老人帶到了聖耶羅山的山洞里,與外界隔離一呆就是五年,五年後走出山洞的只有九個少年。

那老者這時已到風燭殘年的末期,看到這些孩子將自己的功夫學成七八,大感欣慰,出洞不久,忽然一天開懷大笑,氣滯不暢,就此撒手西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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