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與守護 正文 第七十章 宴會與麻煩(上)

作者 ︰ 寧錄

看著老伯爵皮包骨頭的臉龐和那雙干枯猶如雞爪一般的手掌,達維一陣心酸。一年以來,老伯爵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詛咒作得越來越頻繁,平日里,甚至難得有清醒的時候,所以兩人之間的交流也少得可憐。即便是老伯爵清醒時,與達維的交談也僅限于寥寥幾語,相互對視的目光也是躲躲閃閃……

他們都有愧于心,一個覺得自己拖累了女兒,另一個覺得自己成為對方女婿的手段極不光彩。于是,一道莫名的隔閡橫亙于二人之間,誰也沒有能力,打開對方的心結,成為對方的知交。

盡管如此,看到老伯爵重獲健康、與妮可抱頭痛哭的場面,達維也不由得感到一陣陣溫馨,老人年青的時候也是一名勇士,據說在東方戰線曾經贏得不菲的名望,看到他能夠重新站立起來,擺月兌糾纏他半生的詛咒,也是一樁樂事,

同時,這也是他能為妮可做的為數不多的幾件事,雖然他費了天大的力氣才說動了羅素,但他依舊認為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因為唯有如此,才能讓重壓在他心頭的罪惡感減輕一些!

達維默默立于床前,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一時間感慨無比。雖然自己身體內部的危機並沒有解決,但他已經放下了一樁心事。

「好了,不打攪你們一家了。天色已晚,我們該告辭了。」羅素的聲音從達維的身後傳來,才讓入神已久的他覺,自己已經冷落了幾名紅衣主教很長時間。

「羅素叔叔,還有幾位大人,還請多留片刻,讓我表達一下心中的感激……」

對于達維的挽留,羅素微微一笑。「我們都是些手腳不靈便的老家伙了,今晚花了偌大氣力,實在讓我們吃不消。現在,老頭子們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否則明天可要起不來床嘍……」

達維一笑,也不再挽留。此刻他心中還有無數疑問,身體內部的劇痛也並沒有止歇,這讓他實在無法坦然自若的招待羅素幾人,他可不想讓幾名心機深沉的老狐狸在自己的神色間覺什麼……

與康德騎士和羅蘭騎士一道,把幾名紅衣主教送上了羅素那輛寒酸的馬車。隨後達維離開兩名騎士,一人獨自徜徉在小花園里,應該給妮可和老伯爵多留一點時間。

夜色已深,但帝都卻是燈火通明,一片喧鬧。今晚天空中的異景驚動了帝都城內所有的居民,看了一場大熱鬧的居民們興奮無比,絲毫沒有回家繼續睡覺的打算。于是,大街上點起了無數堆篝火,大群的少女和孩子圍繞著篝火,縱情歡唱,他們的家人,則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帶著一臉的歡暢,注視著他們……

歌聲遠遠傳來,更是顯得花園里無比的冷清蕭索。達維就一個人站立在那些枯萎凋零的花樹中央,靜靜的注視著頭頂那片璀璨的夜空。

「我知道,你還在……」良久,達維才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四周寂靜無人,但並不代表沒有人回答達維的提問。

一聲輕笑突兀的出現在達維的腦海中,隨後是一個深沉的聲音。

「讓你失望了。我在,而且將長久的存在下去……」

隨後,是長久的寂靜。凱恩蒂馬尼並不想與達維有過多的交流,他知道達維的一切,而達維卻對他的存在所知不多,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不出所料,達維苦笑一聲,隨後攤開手掌,一朵斗氣凝結而成的淡淡青焰浮現在他的掌心。

隨著力量的日益強大,青焰也益顯得清澈縹緲。只不過,經過今晚聖力的洗禮,達維的斗氣中也添加了一些新的東西,無數細小的白色光點出現在青焰當中。那是今晚融入身體的聖力,如今已經和他的斗氣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

夜風吹過,青焰隨風飄忽搖擺,光點也隨之散出更明亮的光輝……此刻,這朵青焰看起來,不象是一件充滿殺機的致命力量,反倒像頭頂那片璀璨神秘的夜空,突然降臨到了達維的掌心!

靈魂之海里,凱恩蒂馬尼低沉的嘆息著︰「蒼空斗氣啊,這才是真正的蒼空斗氣,真正的萊茵哈特的蒼空斗氣……」

伴隨著他的嘆息,無數充滿了生與死、血與火、掙扎與毀滅的悲傷記憶,慢慢浮現在他的心頭。

一聲長嘆。

相比陷入一片悲涼當中的凱恩蒂馬尼,涉世未深的聖靈則要歡快得多。

「蒼空斗氣,萊茵哈特,蒼空斗氣,萊茵哈特……我的主人,將是個英雄……」

最後,原本寂靜的靈魂之海中,到處都充滿了他的歡笑。

達維卻並不知道,他身體里的一個靈魂居然對他報有那麼強大的信心和希望,此刻的他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青焰,心中一片冰冷。

很長時間以來,他的力量都在突飛猛進當中,而今晚經歷了聖力的洗禮,他的力量也從量變達到質變,比以往更加精粹渾厚。不必找人比試,他就能夠感受到掌心里那朵青焰所包含的恐怖力量。

這股力量能夠幫助他粉碎無數強敵,但他依舊沒有多大信心,因為他最強大最神秘的敵人,卻隱藏在他的身體里。再強大斗氣對這個敵人來說,也是毫無作用。

一聲長嘆,掌心的青焰化作一道青色流星,驀地射上長空,炸作一片光雨……

遠處的閣樓內,康德與羅蘭騎士站在窗口前,靜靜的注視著遠處的達維,良久……

「很強?」羅蘭騎士含笑問。

「很強!」康德滿意的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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