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與守護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以硬對硬

作者 ︰ 寧錄

「昨天晚上,我夢到,我們兩個和平地生活在一起……」

臥室內,達維站在門邊,笨拙地尋找著話題。在昨天的夢中,他和妮可不僅僅只是和平,還很火熱,但火熱的部分,他可沒膽子說出來!

「無數事實說明,夢想永遠不能變成現實!」

達維的臉紅了。

「別這樣,妮可,你要知道,我把你當作我身體的一部分,就好比是……我的心髒!」

他這輩子還沒說過這麼肉麻的話,于是,臉紅得更厲害。

「我也把你當作我身體的一部分……」

妮可的話讓達維大喜過望,不過,她眼楮中某些閃動的光芒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我一直把你當作我的盲腸……」

達維的臉又紅了,不過這次是被氣的!

「我真的就那麼一無是處嗎?難道我沒有一丁點能讓你覺得與眾不同的地方嗎?」

「有!」

「哦!」他開始憧憬起來。

「是你的自我陶醉!」

妮可的話再次把他打入地獄。

「妮可,其實我們本來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他的話語充滿了悲傷,而這悲傷同樣感染了妮可,讓她的語氣也跟著低沉了起來。

「我們的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達維的心再次提起,可妮可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重重墜下,跌個粉碎。

「如果我們沒有結婚的話……」妮可的眼光中充滿了回憶,眼前重新出現幾個年輕人幸福地相處在一起的那個情景……

「哦……我真的那麼差嗎?」

「差的是你的眼光!」

「恩?」

「天下那麼多女人,你卻偏偏喜歡上了我!」

無力感涌上達維的心頭,和妮可的溝通簡直太艱難了!

「其實,我們還是有共同之處的,你的個性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可達維已經提不起興趣來了,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將遭受新一輪的打擊,而事實,如他所料。

「真的,和我小時候一樣幼稚!」

「我現在這種境況,也許和一個魔鬼結婚差不多吧!」達維小聲地嘀咕,卻不小心被妮可听到。

「你不可能找一個魔鬼做妻子的,因為近親禁止結婚!」妮可的眼光中閃過俏皮,她現在確信了,武力並不能給達維帶來什麼優勢。

事實的確如此,達維一直不敢面對她,因為面對她就等于一個犯罪的人在面對自己的良心。武力的強大與否,在這種自責和愧疚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大部分夫妻的婚姻生活有三段︰頭段「相敬如賓」,繼而「相敬如冰」,最後「相敬如兵」。可憐的達維,直接跳過了前兩階段,進入了最火熱、最刺激的第三階段!

呼……一個枕頭帶著風聲,扔進了他的懷里,接著是被子、床單、睡衣……妮可的用意很明顯。

可達維卻並不喜歡冰涼的地板。苦笑一聲,達維扔掉被子,走出了門外。旅館空閑的房間很多,他會給自己找個好地方。

一樓的酒吧處,被妮可氣得快要吐血的他卻驚疑地看到一個人喝悶酒的貝京。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達維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的身邊,拿起了酒杯……

「我睡不著,老兄,今晚你在我腦袋上那下可嚇壞了我,也讓我出夠了洋相……」

貝京的情緒很低落,達維也開始自責,自己的玩笑開得太過頭了。

「但我卻為你的舉動感到驕傲。我有能力擊敗今晚那個挑釁的家伙,所以我站了出去;而你沒有強大的武力,面對你所解決不了的威脅,卻同樣站了出去……從這個角度看,你比我強得太多……」

這是達維的真心話,貝京一臉蒼白、顫抖著擋在兩個弱女子身前的時候,他很感動,也很感激。他拜托貝京照顧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于是,貝京用上了他所有的力量,哪怕最後會搭上自己的生命,也沒有猶豫!

這是一個可以托妻寄子的摯友。

「可惜,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只看重能力和外在,不看重本心的……」

貝京的話語中有著一分蒼涼,和他一貫的嬉皮笑臉很不相似!

兩個人坐在桌前,默默無言,只是一個勁的灌酒。

最後,酩酊大醉。

清晨,五十名士兵護送著達維的兩輛馬車,開始向聖城進。

昨天晚上,駐守在小鎮的基德知道達維遇襲,特意調撥這一隊士兵來護送他。

城門口,達維大聲征求意見︰「今天我們是休息,還是出去逛街?」

「當然是出去逛街,聖城啊,我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來到這個光輝的城市,不好好逛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一路的辛苦……」貝京兩眼放光,想都不想就做了決定。

「我、我還要照顧父親,不如你們……」妮可猶豫著拒絕,她不喜歡帶著一副親蜜的假面具,和她所仇視的達維呆在一起。

「一起去吧,僕人們會好好安頓伯爵的……」娜娜拉著妮可的手臂,低聲勸說,她也看出妮可和達維的關系不是表面上表現出的那麼和睦融洽,于是特意為兩個人創造著可以加深感情的機會。

「是啊是啊,大家一起來才夠熱鬧嗎!」貝京也在一邊幫腔。

面對眾人的請求,妮可遲疑著,最終還是同意了。

于是,達維讓人護送伯爵去自己的住所,自己帶著三人,開始游覽整個聖城。至于公務,讓德布雷代勞好了。

看著聖城的街道,達維忽地很有感觸。他拉過貝京,低聲在他的耳邊說︰「你不會知道我剛來聖城的三個月時的工作是什麼!是清洗路邊的廣告、帶人清理堵塞的下水道、搜捕聖城的乞丐……」

貝京很驚訝,他同樣湊到達維的耳邊,悄悄問道︰「沒想到你也有這麼淒慘的時候,不過,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武技是怎麼練出來的?莫非,騎士團里有什麼可以讓人月兌胎換骨的靈丹妙藥?」

達維苦笑。

「沒有什麼捷徑,我有今天的力量,歸功于一個好老師,還有我……一百倍的瘋狂!」

想起在斯馬拉古訓練場上那段艱辛的日子,達維又是辛酸,又是驕傲。那段時光將作為他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片斷,沉積在記憶的深處。

「達維,達維,或許你應該為我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是一臉冰寒的娜娜,她的手指,正指向一間油畫店擺放在外邊的展品。

那副畫的畫面上,一個身穿輕薄睡衣的女子,正用一根白膩的手指輕佻地挑在身前一名騎士的下巴上……可不正是羅琳與達維二人!

菲凱斯的學生們在臨摹這副畫的時候進行了藝術再創作,為了迎和大眾的口味,羅琳的睡衣又薄了三分,短了三分,達維臉上那羞澀的紅暈也被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放光的雙眼、淌著口水的嘴角,和一種骨子里的猥褻……

看著那副畫,達維的臉陣紅陣白。他的心里在狂吼︰「菲凱斯你這個混蛋究竟做了些什麼?我達維是個男人,可以不在乎世人的評說;可羅琳卻是一個未出嫁的姑娘,你要她以後怎麼面對人們的指指點點?」

毫無疑問,這副畫會對羅琳的聲譽造成巨大的傷害,甚至會給她的終身大事帶來某種惡劣的影響!

達維瞬間就想清楚了這副畫流傳出去會造成的巨大災難,他一下蹦到畫店門前,三把兩把,將那畫撕得粉碎。

畫店的老板狂怒著跑了出來,嘴里大喊︰「野蠻人,你在干什麼……」

他喊不下去了,達維一把拽過他的衣領,將他舉到自己的身前,嘴里一字一頓地低喝︰「我是聖殿騎士團的騎士達維,你居然不經我的同意就使用我的肖像,知道那下場是什麼嗎?還有多少存貨,統統銷毀掉!」

老板的臉色蒼白,這才知道自己惹了個了不起的大麻煩,于是,他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開始為自己開月兌。

「騎士大人,並不是只有我這一處在賣這副畫啊,很多畫店都在出售這副菲凱斯伯爵的新作……」

達維的腦袋一陣眩暈。

「還有哪家在賣這副畫,快帶我去!」

老板哭喪著臉,顫抖著回答︰「抱歉大人,所有的畫店都在賣這副畫,而且,賣的很火,據我估計,半個月里,至少賣出去……三千副!」

完蛋了……達維的心里絕望地哀嘆,隨即怒火涌上了心頭,他想馬上找到菲凱斯,狠狠抽他一頓耳光……

但他沒有機會了。

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的頭扭向一邊,接著,一根手指幾乎杵到了他的鼻子上,是娜娜!

「好啊,達維,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一個喜新厭舊的人!」娜娜咬牙切齒,眼楮里寒光閃爍,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為自己遭到背叛的同胞打抱不平的。

達維蒙了,這一瞬間生了太多的事情,帶來的巨大沖擊徹底打亂了他的正常思維。

看著臉色鐵青的妮可,心慌意亂的他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句蠢話︰「喜新厭舊?怎麼會,其實,你們兩個都是新的……」

「好,敢作敢為,好漢子!」貝京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喝彩,一想起昨天在旅館遭受的驚嚇,他就有種報復的沖動。

「閉嘴!」娜娜大喝,回頭看了一下滿臉哀怨、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般的妮可,怒氣益充盈!

「老實交代,你和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關系?」娜娜恨聲問,妮可表現得太軟弱了一些,那麼,就得由自己這個姐姐來為她討回公道!

「關系?」達維滿臉的冤枉,看著面色不善的三人,思維已經混亂的他氣急敗壞地對妮可高喊︰「你和我是什麼關系,我和她就是什麼關系!」

撲……妮可立刻用雙手掩住臉龐,肩膀不停地**。看似在無聲地哭泣,實則是在在掩飾自己的狂笑……外人看來,達維很光棍地承認了一切事實,但是只有她心里才明白,他是在可憐巴巴地澄清一切!

一番大亂。

最後,達維這個負心漢在公眾地壓力下認罪,同意回家後寫一篇三十萬字的檢討……然後,依舊氣鼓鼓地娜娜拉著貝京遠去,留下一臉幽怨的妮可和滿腔冤枉的達維!

對面,一家珠寶店的老板微笑著欣賞這出好戲。當塵埃落定時,他覺得機會到了。

「騎士大人,想挽回女友的心嗎,一件精美的珠寶會幫你大忙,絕對會打動任何女人的心靈的!」

達維很沒好氣地看著他,現在,痛扁菲凱斯一頓也是于事無補,不如找個地方靜思對策,那就選擇這間珠寶店吧。

「那女人的心很硬,珠寶八成沒有什麼作用!」達維無奈地看著妮可,若是她肯回心轉意,送上一百件珠寶他也是心甘情願!

「心很硬?那就以硬對硬,用鑽石好了!」老板兩眼放光,大聲推薦!

達維苦笑,那麼就送件小小的禮物給妮可吧!一來,表示自己的歉疚;二來,自己從來沒有送過什麼禮物給她,除了苦難……

「那就鑽石吧!」達維瞪了一眼奸猾的老板,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將妮可帶進了店內。

女人都是喜歡那些亮晶晶的小東西的,一進店內,很明顯,妮可就被櫃台里展示的小飾迷花了眼楮。

看著她的樣子,達維長出了一口氣,她能喜歡,就很好。不過,外面這些東西,可都是不入流的垃圾貨色,真正貴重的精品,可不會擺放在櫃台里任人觀賞/

他一把拉住妮可的手臂,帶著他走向里間的貴賓室。仔細觀賞這些次品,只會讓老板認定自己是個外行,那麼一會他鐵定會在價錢上狠宰自己一筆。

老板笑嘻嘻地看著猛力想掙月兌達維手臂的妮可,大聲地調笑︰「騎士大人,看來你今天不大出血,是很難挽回女伴的心意的,那麼,我直接給你極品好啦。一個大塊的、剛剛出土、沒有切割打磨過的原鑽,怎麼樣,可以按照您的心願把它設計成任何飾,戒指、項鏈、耳環……全憑你的心意!」

達維點點頭,在貴賓室里找把椅子坐下,一旁的侍者端來紅酒和雪茄……很明顯,妮可表現得手足無措,看來,家景敗落的她沒有鑒賞和挑選珠寶的經驗。

一個小巧的盒子被老板推到達維面前,達維打開盒子,呼吸一窘,打了個哆嗦,隨後惡狠狠地盯著老板,這個奸猾的老家伙,明顯是要趁火打劫,狠狠在自己身上開一刀。

盒子里,是一塊鴿卵大的原鑽,通體樸實無華,然而那壯碩的個頭和清澈的鑽心在清楚的表明,打磨過後,這枚鑽石將會是一番怎樣的風采……這樣一件寶物,送給自己的情人是種浪漫;但送給自己的黃臉婆,只能稱之為浪費。

看著達維不善的目光,老板眨眨眼楮,開始新一輪的推薦︰「怎麼,騎士大人對這塊原鑽不滿意」沒關系,我們這里還有地心火瑩玉中生成的……」

「恩哼、恩哼……」達維氣極,趕緊咳嗽幾聲打斷老板的介紹,這麼一塊巨大的原鑽至少值五千金幣,而老板所說的地心火瑩玉中,只能生成一種叫做藍蝶翡翠,那是一種具備魔力的珍寶,雖然精美璀璨,但只有在魔法師手中才能揮真正的用途。也正是因為他的魔法效力,再小的藍蝶翡翠,價錢也要過三萬金幣!

「這個就不錯,我很滿意!」達維把牙咬得噶蹦蹦直響,恨不得撕碎了這個老家伙。

「我卻不滿意呢!這麼個笨拙的東西,一點光彩也沒有,也沒什麼珍貴的地方。達維啊,如果舍不得花錢,就不要買了哦!」妮可的眼中滿是嘲弄,把原鑽捧在手心,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達維和老板則同時傻眼,一個高貴的女士,不應該看不出這原鑽的貴重。

達維轉轉眼珠,忽然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他伸過手,從妮可的手中拿過原鑽,微笑著低聲講解。

「鑽石,尤其是原鑽,不應該這樣來鑒賞的!你把它放在手心里,它反射出的,是你手掌的顏色,當然就顯得平平無奇,如果你把它換個地方……」

達維伸出左手,將原鑽放在左臂漆黑的黑鐵臂甲上,于是,原鑽立刻開始閃爍出晶瑩的光華。

「看到了嗎?把它放在黑暗的地方,它閃現出的,才是自己本身的光彩……」

妮可微微點頭,于是,達維開始賣力地引申起來!

「其實,人也和這原鑽一樣,你把它捧在手心里,看到的顏色,其實是自己手掌的顏色,這就等于用偏見的眼光去看一個人,看到的,都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印象,最後很可能會看走眼哦!」

達維語重心長,名為介紹鑽石,實為推銷自己!

「只有把它放在黑暗中去,與它保持距離,這樣,才能顯現它的寶貴。世間的人,亦是如此。唯有有了距離,方才看得清楚,最難的,就是沒有偏見……」

听著達維的嘮叨,很明顯,妮可已經弄清楚了他話語中的含義,于是,她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這顆原鑽在黑暗中,也沒出多大的光,倒是讓我覺得你那身盔甲真的是又黑又丑!」

達維的心開始沉,老板也覺得自己這單生意八成要失敗。

「還有,就算這鑽石很好,但是,我、不、喜、歡!所以,我、不、要!」

ps︰不要誤會!我說這次三江不過,就不再申請了,沒說停止更新,目前,我還沒有進宮伺候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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