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譽與守護 正文 第十七章 血案

作者 ︰ 寧錄

清晨,達維打了個哈欠,從帳篷里爬了出來,愜意的長吸了一口氣,開始了早晨的運動!穿著足有一百三十斤重的鎧甲,達維咬著牙,開始繞著營地跑步!

一旁的士兵一邊做早飯,一邊近乎驚恐的看著達維將營地周圍的地面踩出一個個凹坑!

七天前,老騎士斯馬拉古鄭重的教導達維︰「好騎術不是在庭院里溜出來的,是在山地里跑出來的;好騎士不是在訓練場上練出來的,而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一個騎士可能在演武場上獲得過一千次勝利,但可能在第一次性命相搏中被一個殺豬的割斷了喉嚨!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體驗那種殘酷的廝殺,並從中獲得經驗!」

說完,斯馬拉古就永久性地把達維從他那裝飾豪華的辦公室里趕了出來,擔任辛格的副手,與辛格一起帶領三十名士兵,巡視聖殿山周圍的道路,保護來往的旅人和朝聖者!

一個小時後,達維和所有的士兵一起,圍坐在篝火旁,就著一截短短的香腸,啃著一塊黑面包!沒辦法,這片貧瘠的山區人煙稀少,縱使是快馬跑上一天也未必能踫到一戶人家,若不是萊茵哈特在這里建造了聖城,恐怕現在這里連個鬼影也不會有!

辛格瞪著眼楮呆呆的看著滿臉長牙的達維將一大塊面包在半分鐘里啃得干干淨淨,心里駭異,這還是三個月前風度翩翩地在辦公室里和自己喝酒的那個溫和的青年嗎?怎麼現在看起來比自己這個老粗還要粗魯!

啃完面包,達維咕嘟咕嘟的吞下一碗熱湯,就去整理自己的裝備和馬匹!幾天前,斯馬拉古大筆一揮,利用自己的特權從騎士團的馬場里給達維弄到幾匹好馬,現在達維騎的這匹雄壯的黑馬就是其中之一,隨馬匹一同運來的,還有騎士團專門的鐵匠為達維量身鍛造的鎧甲和武器,本來以達維的見習騎士身份是享受不到這種待遇的,可老騎士手眼通天,幾句話的事情,大把的物資就到了達維的手中!

悄悄地模了一下自己兩腿間那血糊糊的一片,達維就有些抽劍砍些什麼的沖動!幾天來在崎嶇不平的山地里縱馬疾馳,雖然自己的身體受得了,但腿部嬌女敕的皮膚卻是受不了的!本來巡邏任務不需要太快的度,可老騎士卻對辛格下了嚴令,必須在山區快馬奔馳,為的是鍛煉達維的騎術!這個命令害苦了所有人,辛格雖然滿月復的抱怨,卻壓根不敢跟斯馬拉古提一個字的不滿,他可不想再進一次下水道!

等所有的士兵吃完早飯,三十二人一聲呼嘯,跳上戰馬,隨意找了個方向,開始今天的巡邏!

轉過一個山丘,幾十個不之客出現在眼前!那是一群身材矮小的地精,也只有這種連吃土都能存活的家伙才能在這麼貧瘠的地方保持這麼大的規模!此時,這群地精正大包小裹的扛著東西,嘿嘿呦呦地爬坡!

「這是什麼?地精搬家?或許我可以從中一筆小財!」辛格模著下巴,低聲嘀咕!

「不對,看他們拿的東西,那些鐵鍋,那些鐮刀……都是人類才有的東西,骯髒懶惰愚蠢的地精不可能打造出這麼精致的物品,還有,他們身上有血……」達維一口氣說出自己的觀察,並得出一個不好的判斷!

「我記得前邊不遠好像有一個村落……」一名士兵臉色白地說,所有人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事情很明顯了,」辛格大聲說,心里無比的高興,或許自己可以來個黑吃黑越吃越肥,「那群狗崽子打劫了那個村落,兄弟們抄家伙,上……」

話沒說完,達維已經一馬當先沖了出去,在後方一群士兵驚愕的目光中旋風般的沖進了地精群中,長劍帶著道道寒光沖地精的脖子砍去!血花閃動,幾顆頭顱飛上了天空……

在這一瞬間,達維已經贏得了後方所有人的尊敬!隨同兩名騎士一同巡邏的都是從東方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見慣了腥風血雨的他們本來有些看不起達維這個依靠大筆錢財捐贈才混入騎士團的雜魚,即使是達維表現出不俗的實力!可是這一刻,所有人都被達維那沖天的殺氣所震撼,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那片充滿了殘酷和死亡的沙漠,幾十人只覺得渾身的毛都豎立了起來,接著一聲長嗷,跟著達維沖向了地精!

當他們沖到達維身邊時,達維已經砍下了第十三顆腦袋。此刻的他覺得渾身熱血上涌,只盼望眼前有殺不盡的敵人供自己砍殺才好!自己並不是沒見過血的雛,雖然那次在酒館里割斷半獸人的脖子讓自己事後嘔吐了半天,但這次的殺戮只讓他覺得快意無比!

奈何地精是沒有什麼武力的生物,他們獲取勝利的方式一向是靠壓倒性的數量,但面對騎士團的精銳士兵,他們的數量遠遠不夠!只是片刻功夫,地上已經看不到一個可以站立的地精了!

達維大口的喘著粗氣,平復著被殺戮刺激得瘋狂跳動的心髒。旁邊的辛格看著達維血紅的眼珠慢慢恢復成黑色,心里暗暗寒。不住的嘀咕︰「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麼好殺,以後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得悠著點,萬一他一作把自己給砍上幾刀就慘了!不過他不見得是我的對手誒!哦不一定哦,看那小子的力氣變得可跟我差不多了!或許我也得找斯馬拉古那老家伙學上幾手,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教我……」

他的心里打著各式各樣的主意,也忘記了繼續指揮隊伍!達維皺著眉看著出神的辛格,低聲提醒︰「辛格,或許我們應該去前邊那個村子看一下,我怕……」

辛格猛的大笑︰「哈哈,你帶著人去,留五個人手幫我把地精身上的值錢東西收拾下就行!」

旁邊的士兵一皺眉頭,戰場上拿走死去敵人的財物作為自己的戰利品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眼前這些地精身上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破爛啊?雖然大家都貪財,但是辛格這個領貪財貪得讓人看不起,更重要的是沒有人能從小氣的辛格手心里摳出一個銅板!或許以後得多多靠近達維騎士才對……

達維卻不知道這些士兵心里轉的念頭,留下了幾個人手,達維匆匆地帶著人向那個小村沖去!

沒等靠近小村,達維的心里就是一片絕望,前方吹來的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尸臭!進入這個只有幾戶人家的小村,達維眼前是一片地獄場景,幾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屋外,每具尸體都是支離破碎慘不忍睹!沒有多少希望了,但是達維還是沖後邊的士兵一揮手︰「尋找生還者,同時注意警戒,或許附近還有沒有離開的地精!」

士兵們答應一聲,三人一組,分頭去前去探查!

幾分鐘後,全部士兵回到他的身邊,低聲報告︰「沒有活著的了,看樣子是昨天夜里遭到襲擊,全村二十六人,全部死亡!」他遲疑一下。接著說︰「似乎不是地精干的,地精也殺人,但是地精不會弄得這麼血腥!看這些尸體,沒有一具是完好的,那邊幾具幾乎是被人撕成兩截,我不認為地精有這麼大的力量……」

達維答應了一聲,他也覺得不對,一些死者的傷口似乎是被利爪切開,有幾具尸體上還有巨型的咬痕,看那大小,可不象地精的嘴巴!「我覺得似乎是一頭大型的猛獸!」達維遲疑地說出自己的判斷!

「這味道讓我想起來那些獸人的窩!」辛格捂著鼻子湊到達維身邊,他終于整理好了戰利品,跟上了隊伍!

「現在怎麼辦?」達維問辛格,他想不出主意如何在這片廣闊的荒無人煙的山區找到凶手!

「還能怎麼辦?」辛格翻了個白眼!「我們沒有獵犬,人手也不足,更糟糕的是地精破壞了現場,留在這里根本什麼用處也沒有!派人回聖城寫報告,請求援軍,剩下的人在這附近搜索,能不能踫上行凶的家伙,完全靠運氣!至于這里,燒掉!」

派遣三名士兵回返聖城,余下的人用一整天在附近搜索,卻一無所獲!

傍晚,勞累的眾人決定返回大路邊過夜。轉過一個山腳,所有人都猛的一震,有情況!

大路上,三輛華麗地馬車停靠在路邊,二十多名武士橫刀持盾,守護在馬車邊!幾十米外,三十多名盜賊騎著馬四處游走,不時將一支支箭射向保護馬車的武士!守護馬車的武士本來人數就少于敵人,又缺少弓箭這種遠程武器,此刻完全落在下風,雖然依靠盾牌和馬車做掩蔽勉強維持,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們的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辛格大怒,喊道︰「***,天還沒黑就出來打劫,也太不把我們聖殿騎士放在眼里了,一會我就把他們搶得干干淨淨,讓他們知道我們聖殿騎士的強大和專業不是他們這種烏合之眾所能比擬的……」至于專業,大概只是辛格自己的專業!

達維卻是心頭狂震,他認出了馬車上的家徽,一頭昂咆哮的獅子,四周飾以玫瑰和藤蔓,這是東方邊境威克行省領主寇達克公爵的家徽!天啊,還好自己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一會,寇達克家族的人死在了這里,那麼自己和辛格的樂子就大了!

想到這里,達維來不及解釋,只能焦急的大喊︰「立刻動手,殺光那些強盜,一個不留!」

早已經憋不住的辛格立刻大吼一聲,策馬沖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只箭猛的射中馬車的車窗,飛進了馬車,車中立刻傳來一聲驚叫……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坐在車中的是一位戴著面紗的女子,听那聲音似乎還很是年輕。

辛格的眼楮一亮,大聲叨咕道︰「似乎有個妞,我去看看漂不漂亮!若是漂亮,就弄回家去做婆娘!達維,你這小子已經有了個漂亮婆娘,所以不許和我搶!」接著,這個老粗出一陣殺豬般的大吼︰「大地三階騎士辛格在此,蟊賊休要猖狂……」他話是對強盜喊的,人卻是沖著馬車沖去!

達維絕望地捂住臉,大喊︰「不要……辛格,你這個白痴……」

可是已經晚了,辛格一聲野獸般的號叫,策馬撞飛了馬車邊的幾名護衛,接著矛桿一揮,車夫就飛到了三米之外,摔了個嘴啃泥!辛格不管他人死活,運起蠻力,一把拽下車門,馬車里那只可憐的小羊羔瑟縮著出現在他的眼前!

辛格怪笑一聲,在馬上擺出一個自以為很帥的,朗聲道︰「尊敬的小姐,不要害怕,聖殿騎士辛格會保護您的安全,如果你乖乖的話……」他猛的伸出手去,一把撕下那少女臉上的面紗……

接下來,是兩聲驚叫!

狂沖過來的達維見到了絕對不可思議的一幕,剛剛還一臉惡意笑容的辛格在一聲慘叫之後大頭朝下從馬上栽了下來,轟隆一聲巨響把地面砸了個大坑!達維大吃一驚,莫非馬車里有古怪?

他飛的跳下戰馬,小心翼翼地靠近辛格,現辛格躺在地上,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渾身痙攣,已經昏死了過去!

看來馬車里的人不簡單!達維暗自判斷,之後他長劍橫胸,緩緩地一邊移動腳步朝馬車正面走去,一邊高聲說︰「我是聖殿騎士團的騎士達維,我們沒有惡意,你不要緊張……」

終于,達維繞到了馬車正面,向車廂里望去……接著是無法形容的震撼!達維只覺得兩眼花,胸口悶,好懸沒一口血噴了出來,就算是在斯馬拉古的訓練場上連跑三天三夜也不會讓他覺得如現在這般難受!這一切只因為馬車里的人實在是、實在是……

如果說黑夜是白晝的反面,那麼車中的女子絕對是美女,不,應該說是女人,也不,應該說是人類的反面才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得到一個人類居然能夠長成這副樣子,那可是真正稱得上禍國殃民、傾國傾城!實在得讓人感嘆自然界的造化無窮,無奇不有!

達維甚至有些想嘲弄那些拼命保護馬車的侍衛的愚蠢,這樣一個女人,讓她跳下馬車,沖著那些盜賊「嫣然一笑」,估計盜賊們即便不被嚇得膽碎而亡,也會立刻轉身遠逃到十萬里之外!

好半會,車中的女人才慢慢的開口,怯生生地問達維︰「騎士……騎士大人,你、你會保護我嗎?」

達維下意識地點點頭,又馬上在心里哀號︰或許現在要求保護的應該是我,光神啊,你不會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站立在這個女人的面前!

終于緩過神來的達維勉強保持心理平靜,把目光完全集中在女子眉心針尖大的一點皮膚殺光,不敢再看她臉上的其他部位,這才感覺好過了一點!他緩緩張口︰「小姐,你不要擔心,我們會馬上趕走這些強盜,你安心呆在馬車里,不會有事……」

似乎是專門為了和達維作對,一支箭這個時候飛地掠過達維,朝馬車中的女子射去!達維大吃一驚,身形猛動,如閃電一般沖向馬車,伸出左手,牢牢地抓住那支箭!此刻,那只箭里那女子的咽喉,不過三寸!

不過三寸?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和那女子離的很近?達維的心里猛地閃過這個念頭,下意識地沖那女子臉上望了一眼……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就在達維馬上就要暈倒的時候,猛地,似乎腦海深處傳來一聲低笑,然後眼前慢慢地回復清明,再望向那女子的面容,卻赫然現女子面容上似乎有一層黑氣在慢慢浮動,黑煙下,似乎還有一張面孔,遠不是方才見到的那般丑陋恐怖,甚至可以說……

達維狠狠地揉揉眼楮,心里暗罵︰真是恐怖!她的面容居然都讓我產生幻覺了,似乎剛才看到的那張臉可漂亮得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動性適應?

達維再也不敢在馬車里多呆,他以最快的度逃下馬車,飛上戰馬,朝強盜們殺去!遠處,手下的士兵已經和強盜們混戰在一起!強盜們的弓箭在士兵的鎧甲面前成為無用的擺設,他們又不願意放過眼前的這一塊肥肉,于是強盜們咬著牙選擇了與騎士團的士兵交戰,這可真是一個大膽的決定,就在聖城的周圍,居然向騎士團的武裝動武,達維已經可以看到,即使今天強盜們僥幸逃月兌,今後幾日,騎士團也一定會出動大隊人馬圍剿這批盜匪,他們的覆滅,指日可待!

實際上,強盜們現在已經後悔了。騎士團的士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遠不是他們這種烏合之眾能趕得上的!雙方交手不出五分鐘,已經有十多名強盜被砍落下馬,騎士團的士兵們卻只有區區數人受傷!這種傷亡對比已經足以讓強盜們打退堂鼓了!

達維的出現則加了強盜崩潰的過程!凶神惡煞的達維將剛才在車廂里驚嚇化作滿月復的怒氣,揮劍狂沖進盜匪中間,雙手劍大開大闔,幾個照面間已經輕松地將四個強盜砍下馬!

強盜團的領現了凶猛地達維,知道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干掉這名騎士,自己的人馬就面臨著崩潰的危險!想到這里,他一拉馬韁,縱馬朝達維的側面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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