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給自己挑了一匹湖綠的料子給顧老爺子挑了匹深藍的。輪到我的時候我皺著眉頭在那些料子里面看來看去……老實說實在沒什麼概念。
那王婆子見我猶豫便推了一匹淡粉色的羅綢︰「少夫人這是今年最流行的花羅剛從帝都傳過來的呢輕薄透涼夏天穿最好不過。」
我抬手模了模確實手感很好只是粉色……太女敕了吧……又看了看另一邊的一匹姜黃的布料不知為什麼就是很喜歡那個顏色。我還在猶豫身後的顧青居然指了一匹絳紅色松散的墜了白梨花的花羅︰「要著匹還有那匹。」說完又指了指我剛剛盯著的姜黃色。
王婆子馬上眉開眼笑的說道︰「少將軍真是好眼力。」
我遲疑的看了看薛氏畢竟他們兩位老人才選了兩匹我一個晚輩卻佔了兩匹。薛氏見我望過來不在意的笑笑︰「樹兒別亂想我們兩個老頭老太太的穿那麼花哨做什麼？這次本來也就是為了給你添些衣裳才叫了他們過來的。」
顧青又挑了一匹月白色繡銀線的花錦緞和一匹白底紅花的花素綾才算作罷。我滿頭黑線的同時想到還沒給他挑料子才起了個頭他就趕忙接了過來點了一匹純黑的素棉布。滿心遺憾的看著王婆子的背影誒！我好想看顧青穿那個屎黃色啊我穿姜黃他穿屎黃站在一起一定效果不錯的。
薛氏又陪我說了一會話便起身離開了。她一走。我就看向顧青︰「做什麼要黑色的？不好看。」
「禁髒。」他閑閑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一旁的小柔見狀趕忙乖覺地撤了茶水。下去換新的。
「那干嘛要棉布？」他給我挑的不是錦緞就是花羅我以為他比較喜歡這些高檔地織物。沒想到輪到他居然只選了一匹細棉布。
「禁穿。」依然是兩個字說完還用一臉憐憫的表情看著我好像在說︰你怎麼連這麼簡單地道理也不懂？
我氣結……你多說兩個字會死啊！「那干嘛給我用那麼高檔的東西？」
「女人。」
額角的一根筋啪的一聲斷了。趁他不注意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本來想撲過去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又因為站地猛了眼前一黑……呃……其實還是撲過去了只不過比較沒有氣勢罷了。
顧青一下接住我皺了眉頭︰「你抽什麼瘋？摔著了怎麼辦？」
我哼哼嘰嘰的自知理虧也就不跟他掙。他扶我回床上後彈了彈我的腦門沒好氣的說︰「都這麼大了。脾氣也不知道改改。你一個女人家自然是要穿好的。我成天出門在外又有官服。要那麼多衣服做什麼？」
「可是你也總有穿便服的時候而且出門應酬。不能太寒酸。好歹你也是個官。」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多大的官不過他們都叫顧青做小將軍。那怎麼著也算個地頭蛇之類的吧。男人嘛出門在外面子很重要的。這幾天我見他除了官服要麼黑要麼深藍最花哨地不過是一件深綠色滾了銀邊的湖綢袍子而且統統都是那種光板的一點花都沒繡。
顧青一愣︰「我不怎麼出門應酬地而且一個大男人衣服上要那麼多花做什麼？妖氣。」
男人穿帶花的也很好地腦海中突然滑過一個艷紅地身影一閃即逝我正忙著跟顧青爭辯一時間沒顧得上去沈想︰「可是除了黑的就是深藍地也太老氣了。你可以試試月白色應該不難看的。」反正他很白雖然整日操練軍隊皮膚是變糙了可還是較一般的北方人來的白。
顧青皺了皺眉好像很不喜歡那個顏色︰「我又不是書生穿那麼文弱做什麼？」
真是……冥頑不靈！穿吧穿吧！早晚變成頂著一雙白牙的黑煤球！突然靈光一閃我拽著他的袖子道︰「不然我幫你在衣腳繡點花吧？竹子啊樹葉啊回字紋啊之類的。」
顧青見我興致高昂也不好意思打擊我的積極性只得點了點頭︰「隨你吧。」
我兩眼放光的嘿嘿直笑豬頭青！改天我就在你全部的衣服上都繡一個青色的豬頭當標志！
那個午後我就不曾在白天時見過顧青想來他是真的很忙很忙。不過倒是記著叫人把書來了。我一邊翻看著小桃搬來的書一邊問道︰「這都是我以前看的？」盡是些兵法之類的書……總覺得不像是我能靜下心來看的東西。而且大多數都是做了眉批的我看書從來不在書上寫字真有什麼感想非想寫下來至多不過夾張紙。
小桃搖了搖頭︰「小桃才來了沒多久也不是很清楚。」她看看一旁的小柔小柔也搖搖頭她來的比小桃還晚呢。
小柔見我翻了翻就把書放到一旁試探著問了一句︰「少夫人不如您想看什麼小柔出去給您買。」
該不會是顧青那家伙故意整我吧趁著我生病的時候把我的書都處理了。印象中我應該有很多很多書的……
「少夫人？」小柔見我沒反應問了一聲。
「啊？哦不用了回頭你們去找找有沒有游記、野史之類的東西或者小說傳記也好隨便拿兩本來就成。」
當天晚上我特意等顧青回來他一進屋見我還醒著似乎有些驚喜繼而又轉做不滿︰「怎麼還不睡？」
「在等你。」我看到他接過小柔倒的茶幾口的就喝了個精光還意猶未盡的自己又倒了一杯知他是渴壞了。要知道他這樣的人一般時候要是茶涼了些都是不會入口的。
于是趕忙對小桃說︰「到廚房去把鎮著的那盅蓮子綠豆湯端來。」
小柔見顧青自己解扣子解的有些煩悶便趕忙上去幫了把手。我看著心里覺著有些別扭腦海只突然閃過一句話︰他就不會讓別的女人踫他的身子。
我被這個突然閃過的念頭嚇了一跳臉色大概有些白顧青見了幾步走了過來有些焦急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小柔還停在替顧青解扣子的動作顧青高她太多方才她想幫他解領口的扣子不得不踮起腳。我訕訕一笑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不過是個孩子。而且我根本就忘了自己是怎麼嫁過來的方才的那種別扭大概也只是佔有欲在作怪吧。
正好小桃取了綠豆湯回來見屋子里的狀況有些模不著頭腦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大眼楮眨巴眨巴的甚是可愛。我趕忙趁勢推了顧青去喝湯嘴上還不忘說著︰「我沒事大概是這麼多天都沒出門的緣故所以看起來白了點。」
顧青明顯不吃我這一套︰「真的嗎？」用手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又問了小柔小桃我今天的情況才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說︰「明兒個叫大夫過來看看。」說罷就把綠豆湯推了過來。
我用眼神問道︰干嘛？
他挑挑眉毛做個明知故問的表情。
我張了張嘴︰不是給你喝的嗎？
顧青一歪頭︰為什麼要我喝？不是給你鎮的嗎？
兩個小丫頭在一旁看的興趣盎然小桃八成以為我們倆是臉上抽筋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小柔卻是想得歪了就見她紅著臉踢了小桃一腳拉著她退了下去。
我嘆了口氣︰「別玩了快點喝了吧。」
顧青笑了笑盛出一碗來遞到我面前︰「你先喝喝不了剩下的都是我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都快睡覺了喝了大半夜的還得起來上茅廁麻煩。」
顧青一臉受不了的樣子︰「懶死你快點就喝一碗。」
好吧……一小碗而已應該問題不大。
第二天顧青沒顧得上給我叫大夫因為他四更天的時候就被傳令兵叫走了。我正樂得不吃那些苦死人藥睡到日上三竿後一個人靠在床上看小柔給我找來的一本游記。
過午時就見小桃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一張小圓臉紅撲撲的大大的眼楮亮晶晶閃爍著異樣的神采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一旁的小柔趕忙出言阻止︰「小桃咋呼什麼？少夫人剛歇了會……」
「沒關系讓她說吧。出了什麼事？」
「要打仗了！。」
我怔住……要……打仗了？在這個荷花盛開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