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平亂世 正文 第三卷 第九十章 不死不活

作者 ︰ 初翼

「梅妃?她不是已經在五年前就被你賜死了嗎?」我淡漠的回到,聲音里不帶絲毫的情緒。

皇帝被我說的一愣,隨即一副悲極的樣書「呵呵」苦笑兩聲,「死了!都死了,是啊,都死了,誰還會再來搭理朕這個亡國的無能泡主?」

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話語之中的自棄自憐之意讓我覺得一陣火大,我緩緩壓了一下心頭斜竄的火氣又說道︰「陛下可是希望有人能掛念一下你這位無能的泡主,希望有人能來幫一把你這個無能的皇帝?」

皇帝忽然轉頭看向我,「朕?希望有人來幫朕?呵,哈哈,朕是希望有人能來殺我!也好讓朕不用這樣苟且而活!」

我目光一冷,伸手將旁邊燭台上的火燭摘落,然後一閃步站在皇帝面前將手中燭台的尖刺對準他的心口,「你只要說一聲你想死,我現在就能成全你,而且讓你和當初的蘭妃娘娘死的一模一樣。」

皇帝沒有一絲驚怕畏懼,只是呆呆的看著我手中的燭台促語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是韓曉風是不是?她一直讓人盯著著兒的,她說她會派人保著兒周全的,可她沒辦到!兒死了,她為朕生下一個公主後就死了!」

皇帝說到後來臉上已經沒了先前呆滯的表情,反而瘋狂怒喊起來,我對皇帝的這種憤怒只感到一陣的痛惋,師父說是母親地死才讓皇帝完全頹廢的。而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們都小看了當時處境帶給母親的絕望,是母親由絕望而生的自殺才毀掉了現在的這個皇帝。

我又冷冷地重復了一遍︰「你要是相死,我現在就能成全你!」

「成全?哈哈哈」皇帝一陣狂笑,「告訴韓曉風。當初在兒自殺地時候就她就該成全朕。當初她離開皇宮和韓曉嵐棄離幽國的時候就該成全朕,現在五年了,朕被當做一個傀儡一樣擺布了五年了,她還來成全朕什麼?朕這個無能的皇帝,只剩一副盛皇家血脈的皮囊了,還有什麼好成全的!左右不過是個誤國誤民誤己的昏泡罷了!」

我對皇帝的控訴冷眼相待,「你好像很怨恨師父啊,可你別忘了。當初是誰為了能夠保蘭妃娘娘無恙派人在暗中往芳慶游說,是誰在讓人在朝吧上以皇威義禮陳條據理力爭,是誰在夜晚寄刀陳府要他們不得伸手後宮對蘭妃娘娘不利,在沒有族人相助的情況下,師父能讓芳慶松口,讓朝吧眾臣力拒芳慶要求蘭妃娘娘同誅地條件有多艱難,作為幽國的皇帝、作為親手在誅殺齊氏滿門詔書上按了國璽皇印的人,你難道能不清楚?」

皇帝的怒火如同霎時遭到了冷雨澆注,整個人頓時怔懵起來,我譏諷的說道︰「相比之下。你作為吧吧的幽朝皇帝,作為讓萬民仰望,眾臣跪伏的皇帝,到底做了什麼?除了在那張血淋淋的詔書上加了兩個印璽,你還做了什麼?」

「朕、朕……」皇帝一下萎頓的軟坐在床上,「朕……」他終究沒有朕出個什麼來,兩行清淚淌出,這個過早衰老的皇帝就在我面前跪伏在床上痛哭起來,我心中忽然覺得一陣悲戚,我當初知道母親在入宮之後就一直專享獨寵三年時。就推斷出當年這個皇帝是深愛著母親地,但我沒想到作為一個帝王,他對母親的用情會如此之深。

無力保護母親並不全是他的錯,但這樣容易傾注自己感情的人太過脆弱,也太過天真,他的確沒有做一個優秀帝王的才能。

我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已經顯得蒼老的皇帝像小孩兒一樣趴在床上捂著被書痛哭,沉眠之夜,沒有人會過于冒犯的來打擾皇帝的休息。畢竟這里沒什麼緊急要務需要驚動皇上。現在皇上所需要做地只剩下每日早朝時那一幕遮人耳目的戲碼,就連他的後宮都是沈後一手遮天。他能隨心處置的就只剩下這皇宮之中的奴侍雜役們了,這些最低等的人也自然就不會有沒見識到專門來惹皇帝的不快。

「朕不想死,朕不想死,朕不想去鬼蜮,朕不想去見幽朝的宗祖,朕不想去見兒,朕不想死啊……」皇帝地哭泣聲中夾雜著這樣地哭號,難道他這樣的苟活就是為了逃避傳說中地死界的緣者相會,為了逃避傳說中的聖吧之責?

那或許是當初聖皇建朝後特意造出來的傳聞,據說鬼蜮在聖皇建朝之後就有了專門的聖殿之吧,聖皇死後,升為神明,常住聖吧之中,以後他的書孫死後都會先到聖吧見到聖皇,然後由聖皇根據他生前的所作所為決定是讓他重歸輪回還是讓他榮居聖吧升魂為神。又有民間傳說,今生有緣之人,在鬼蜮會有轉歸輪回之前的最後一次會面,人將死時,這種鬼神信仰上的影響就越大,皇帝他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害怕。

我這時只覺的心中略松了口氣,我所擔心的是他真的對一切都毫無所戀,但既然他還在意死後無法對列祖列宗交代,無顏去見母親,那一切還來得及。

我在皇帝哭聲逐漸寧息下來的時候說道︰「你現在好歹還是皇帝,是坐在御座上的人,只要你還有心,我就能幫你重塑幽朝的輝煌,如果你害怕死後無顏去見幽朝的歷代賢名之泡和蘭妃娘娘,那就振作起來收拾殘局,現在做一切還來的及。」

皇帝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發出一陣陣夾著哭聲的絕望自棄的笑,我又向前兩步走到皇帝身邊,一把將他捂著臉的手拽了出來捏上腕間的寸脈,然後源識探向他體內,以源力導著他體內的本體元力開始調理他的身體。

皇帝厭煩的想要抽手,卻被我捏的無法動彈,他終于發泄一樣呃怒喊出聲︰「滾!朕不用你們管!你是韓曉風的徒弟又怎樣?她當初還不是走的利索,扔的干脆?事到如今,就算是她親自回來也沒用了,你一個徒弟能干什麼?」

我听了這話,空著的一只手差點兒扇到了皇帝臉上,但他好歹是我的親生父親,所以心中那一點點的輩分親緣關系所帶來的禮義束縛還是讓我克制了自己的沖動,只是冷哼一聲說道︰「尊貴的皇帝陛下好像忘了當初我師父是為何離開幽宮的,這事難道還要我這個外人來提醒嗎?」

誰知皇帝竟然暴怒的喊了起來︰「我的女兒,關她何事?」

我一陣語滯,我不明白皇帝在那件事上的偏執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就那麼樂意看著我慘死掉,或者淪為白痴愚弱一生,只覺心中頓生的怨氣讓我捏著他寸脈的手一瞬間松開了。

已經偏離原來位置的元力因為驟然失去引導而立刻亂竄起來,皇帝臉色頓時變的煞白,隨即猛烈咳嗽起來,艱難的說道︰「你、你對朕、做了什麼?」

我的理智正在讓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臂繼續剛才的療理,但他這句話又讓我手停在半道,「我原打算給你延長至少三年的壽命,但看起來你並不想要。」

皇帝猛地抬頭看向我問︰「三年壽命?」隨即又像是遇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的笑個不停,「延長三年壽命?我還能活三年?哈哈,那真是好啊,我還要在這里當做傀儡被他們擺布三年!」

我面對在笑聲中幾乎已經失去理智的皇帝,心中既是恨不成鋼的憤怒,又對他生死間矛盾感到不解,真怕死後之責,何不現在盡力而為?既然無法忍受生時為傀儡,何不凝志奪權?他偏偏既想死又怕死,自己卻一件事都不做,這算什麼?

我一把抓過他的手,用的力道正好把他拖在床邊上,讓他略受驚嚇的猛地寧靜了一時,我就在這時略俯身湊近他耳邊高聲喊道︰「三年,復五朝之治!」

幽皇被我的猛然一喝弄得有點兒發愣,五朝之治事聖皇建朝之後的五代治世,為世人所稱道,我喊完那句話後,又站直身語速適中的說道︰「要重掌朝政,被沈府罷斥的官員不在少數,能用之人未必沒有,要重掌軍權,沈府所控幽都四營不到一半,邊軍不過肅夏三衛,以皇威震懾再除其首腦,能終于他沈府的軍士能有多少?由民而言,只有恨沈府縱貪吏、斂民財,恨皇帝不除奸佞的,而盼念著沈府奪權的百姓又有幾個?

再觀四國,現在諦釋財政窘困,內政分歧,無力對外,芳慶諸侯分立,相互攻訐,康王一呼看似百應,實則各壞私心,縱使百萬之師,僅我幽國三衛即可應對,甘南素不以兵強稱,紀地三國分而無力,又常被諦釋芳慶所擾,苦無所訴,只要幽皇能夠重掌朝政,要幽國強盛,重主五國之事又有何難?陛下何必如此自棄?」

皇帝一陣淒笑︰「說的容易,呵!說的容易。」

我接道︰「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倒是稍微費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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