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如何？」羅維鈞訝然問道他對上官霞也是頗有些好感。
趙匡胤神情忸怩說了聲︰「沒什麼。」就在馬上輕輕打了一下往前馳去。
羅維鈞一愣忽然有所醒悟哈哈大笑也拍馬跟上。
祝雨婷終于從楊重貴處問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連趙匡胤在易州時的一些事情都問了才放過楊重貴扭頭正好看到趙匡胤拍馬疾馳也放開馬蹄向羅維鈞靠近。
漸漸眾人的度都加快了直往北奔去。
眼看就要出了河中府地界忽見前方地平線上露出數枝旌旗趙匡胤向羅維均問道︰「前方好像有軍隊駐扎。這里沒有戰事怎麼有軍隊？」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羅維鈞毫不在乎地答道。
「你是不是裝扮將軍上癮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將軍了？他們會告訴我們在這里做啥啊？」趙匡胤一邊放慢馬蹄一邊道。
「繞過去就是不必理會。」羅維鈞也放慢馬蹄還是跟趙匡胤並肩而行。
說話間已經看到前方的軍隊數量不多僅只上千但都是騎兵一人一馬現在都坐在馬背上一副整裝待的樣子馬卻是向著這邊。
「他們這般陣仗倒像是要迎接我們。」趙匡胤嘻嘻笑道。
「也可能是等我們過去就向我們起沖鋒。」羅維鈞偏要打擊他。
祝雨婷此時已經靠近羅維鈞身側听他們議論忍不住插話道︰「他們是軍隊跟我們這些江湖中人有什麼關系？就你們想得多。」
趙匡胤和羅維鈞也都失笑他們確實跟軍隊無關。大概是軍隊有什麼調動剛好遇上自己等人避開就是。
正如此想著趙匡胤忽然驚呼道︰「他們行動了！」
只見對方上千騎兵忽然一起行動起來馬蹄整齊地緩緩向前推進迎著羅維鈞等來壓過來。雖然只是千余人馬但那種軍隊所獨有的氣勢卻也是令人充滿了壓迫感。
趙匡胤和羅維鈞同時勒住了坐騎兩人對視一眼趙匡胤道︰「我的天！不會吧難道真是要對付我們？要不要避讓一邊？」
羅維鈞指著對面的騎兵道︰「如果以這種度過來就沒有敵意看看他們會不會加。若是接近到一定距離就逐漸加那就真是要對我們起沖鋒了咱們掉轉馬頭快點逃吧。」
「他們為什麼要對付我們？」祝雨婷問道。
這話讓羅維鈞都覺得不好回答他自己也莫名其妙這河中府軍事都應該是護**節度使安審琦掌控。這安審琦他們僅在鳳樓春見過一面雖然當時是有心拿他來偽造身份但說不上太過得罪吧。若是安審琦僅為此事就要報復未免太過小氣了。
上千人馬數千馬蹄踏在大地上出響雷般的巨音趙匡胤眼尖指著前方向羅維鈞提醒道︰「看那領頭之人莫不是安審琦？」
羅維鈞定楮細看果然那領頭之人有些面善正是護**節度使安審琦。只是當時在鳳樓春中這安審琦身穿便服此時一身戎裝倒是大不一樣了。那一部垂到胸前的大胡子並沒有使他顯出老態反顯得威風凜凜。
「他不會這麼小氣吧？」趙匡胤向羅維鈞嘀咕道。
雙方距離不停接近羅維鈞低聲道︰「若是沖鋒現在該開始加了。要不然馬蹄放不開沖撞起來沒威力。不過對付我們這麼幾個人想必他們也用不著沖鋒。」
「要是想包圍我們呢？」趙匡胤指著前面兩翼逐漸加快了馬向自己等人兩邊插上的騎兵道。
「那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趁他們還沒合圍快走！」羅維鈞向自己這邊眾人招呼一聲就要撥轉馬頭。
「等一下看！」趙
匡胤拉著了羅維鈞道。
雖然兩翼的騎兵還在前插但爭前方的騎兵已同時止住了馬蹄只有中間二十來騎仍舊向前奔馳過來安審琦赫然就在其中。
看來是沒有敵意若是真要交戰哪有把自己這方主帥送上去讓敵人先擒住的道理？安審琦雖然是軍方將領但也該知道趙匡胤等人的武功。
得得馬蹄聲中安審琦帶著幾個護衛已接近趙匡胤等人在離他們十幾丈遠的前方止步安審琦大聲道︰「你們這兩個小子前番竟然欺騙老夫！今日陷入我這包圍之中還不下馬受縛等候老夫落？」
趙匡胤料定他是虛張聲勢嚇唬自己等人揚聲道︰「節度使大人前番得罪我等兄弟實在愧疚不已。大人若是心中不快只須派人傳個信我們自會上門負荊請罪。不必興師動眾搞出這麼大聲勢了吧？」
安審琦哈哈大笑︰「你就是趙匡胤？好你和那羅維鈞現在下馬向老夫磕頭請罪老夫就放過你們！」
羅維鈞和趙匡胤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自然不肯磕頭認錯听得這話臉上頓時變色。安審琦察言觀色知道這兩人不肯偏催促道︰「還等什麼？」
羅維鈞有些怒火大聲道︰「安大人若是堅持要我們磕頭恐怕我等只有再次得罪了！」
「此時在我大軍合圍之下你們還能鬧騰出什麼事情？」安審琦強硬道。
羅維鈞拔出赤鴻刀刀尖橫向掃動搖搖指了周圍的騎兵一圈道︰「這些騎兵我們雖不能殺完但要突圍而出卻不是難事。再說安大人此時跟我們不過十數丈距離難道真不知自身安危何在？」
安審琦听了這話卻不動怒反露出笑容︰「好都是少年英雄！老夫剛才不過戲耍罷了不必當真。听說你們此去是要為收復麟州出力？」
「正是！」羅維鈞將赤鴻刀插入背後刀鞘。
安審琦毫無戒備地慢慢策馬向前靠近後面的護衛要跟上他卻擺擺手讓他們停在原地。羅維鈞和趙匡胤見此情狀都翻身下馬畢竟護**節度使的身份放在那里兩人雖然不懼但必要的禮節還是要做一下的。
安審琦待兩人拱手行了一禮就指著周圍的騎兵問道︰「羅維鈞趙匡胤你們看老夫這鐵騎如何？」
「看他們舉止整齊步伐一致行動協調騎士們騎術精湛銳氣逼人看來安大人在這支騎兵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啊。」羅維鈞對軍隊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只是覺得這支騎兵不錯但也說不清楚強在哪里只得依著自己看到的說幾句「就算這坐下的駿馬也都神駿不凡就看這點就知道這支騎兵不一般了。」
安審琦捋著自己的大胡子哈哈笑道︰「小伙子有點眼光！這支騎兵花了老夫好幾年心血從老夫任晉昌軍節度使時就在京兆府開始訓練一直帶到這里現在也才不過五千鐵騎。」
趙匡胤和羅維鈞不知道這安審琦忽然談論起他的這支騎兵是何用意只得順著他的話贊嘆恭維兩句。
「你可想指揮這樣一支騎兵？」安審琦忽然盯著趙匡胤問道。
「當然想！」趙匡胤聞言興奮道忽又黯然「但是我等江湖中人哪有這種機會？」
安審琦道︰「只要你投入老夫麾下老夫就給你一千騎兵讓你指揮。」
趙匡胤不知道這安審琦何以如此看重自己對這一千騎兵實在動心眼中精光閃爍。安審琦看在眼里知他動心了就靜待他答復。趙匡胤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麟州之後還有書中一行只得遺憾道︰「小子對這騎兵實在動心但實在是有事在身怕不能在節度使大人麾下效命了。」
「
無妨你只管去辦你的事情若是事情辦完日後路過蒲州時想起今日此言盡可前來找老夫。」安審琦大度地擺擺手道。
趙匡胤對這知遇之恩很是感激連聲道謝。
安審琦忽然長嘆道︰「可惜老夫有職務在身無法跟你們北上麟州了。這樣吧這一千騎兵你們帶去就算老夫借給你趙匡胤的。麟州事畢就仍舊讓他們回來蒲州。」
趙匡胤驚喜得簡直無法置信︰「不知道大人對小子何以如此厚愛？」
「老夫如今四十有五識人無數自信不會看走眼。」安審琦看著趙匡胤緩緩道「趙匡胤你現在雖是江湖人但老夫相信總有一日你也會跟老夫一般要在這戰馬上揚鞭揮戈攻城破陣！」
趙匡胤聞言只覺得一陣熱血沸騰難道自己的前途真在戰陣之上而非江湖之中？這安審琦從哪里看出這點來的？但此時他卻不及細想只有再三向安審琦道謝。
「老夫也只是為收復麟州盡一份心力。若說要謝倒是老夫要感謝你們這些雖然身在江湖卻還肯為家國出力之人。」安審琦對趙匡胤的感謝回答道。
安審琦坐在馬上轉身朝後面做了個手勢高聲叫道︰「劉萬國！」
後面的護衛中馳出一騎馬背上的騎士年過三十看上去甚是剽悍。上前來也不下馬就在馬背上向安審琦抱拳行禮。
安審琦吩咐道︰「這一千騎兵本來就是你帶的今日就將他交給你跟著這位趙匡胤前去麟州出力。」
看起來安審琦在事前曾有過交代這劉萬國聞言也不驚訝高聲應諾。
安審琦又交代了幾句才向趙匡胤和羅維鈞笑道︰「上次你們兩人說什麼‘都是節度使都是安大人’想必是指原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從進和成德節度使安重榮吧你們可知這兩人近況如何？」
趙匡胤和羅維鈞這些天忙于跟龍門幫人周旋對外界之事沒有怎麼打听自是不知。安審琦道︰「高行周入襄楚王也遣了水師助陣這安從進在高行周手下只怕覆滅在即。安重榮更慘宗城與杜重威一戰手下軍事戰死凍死者兩萬安重榮只帶了十幾騎逃走現在被圍在老巢能不能撐過這個年關都難說。」
趙匡胤知道這種戰事還是像安審琦這種統兵大將知道得最清楚通過其他途徑得來的消息就算結果沒錯但其中經過只怕就要有失偏頗了畢竟不是帶兵之人就難以明白軍陣上的奧妙而有些戰事詳情又不是一般人能夠了解的。此時听安審琦提起這兩場戰事連忙順著話題打听詳情。
安審琦毫無保留將兩邊戰事詳細說來並根據自己的見解指出其中一些勝敗關鍵。這就有些指點的味道在內了趙匡胤明白這是安審琦對自己的厚愛像安審琦這樣的老將用他帶兵作戰的經驗指點自己將令自己獲益匪淺就算一時消化不了也要將他的話記清楚難保到了麟州沒有用得上的時候就用心細听。
安審琦說了一陣見趙匡胤一點就透更是堅信自己沒有看走眼這小子果然是天生要上戰場的人。他越說越來勁指手畫腳地毫不在意儀態任由一部大胡子在西風中飄揚煞是好看。
旁邊的呼延戰和楊重貴對戰場爭鋒也都感興趣湊著上來旁听倒是祝雨婷和江飄語兩個少女覺得無聊漸漸不耐但是拉著羅維鈞說話倒也並不催促。
待安審琦細細講完已是過了大半個時辰安審琦抬起頭看看天色說道︰「老夫也回去了此去麟州你們擅自珍重。」
趙匡胤等人拱手向他告別安審琦撥轉馬頭行得幾步忽然又對
那劉萬國喝道︰「別給我打敗仗！把他們都給我好好帶回來！」
「是！」劉萬國一絲不苟地抱拳行了禮。
看著安審琦帶著二十多騎遠去趙匡胤向羅維鈞道︰「這位安大人倒算是一個真漢子。」
羅維鈞深有同感點頭稱是。
就在安審琦的坐騎消失之處忽然又有一人一騎快馬加鞭疾奔而來趙匡胤和羅維鈞同時看見只覺得那是一個披著紅色披風的女子也不在意。
趙匡胤轉過頭時忽然想起這女子的身形似曾相識忙又轉回去看羅維鈞見狀也跟著他一起望去兩人同時認出這馬上的女子異口同聲道︰「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