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死神?「糟糕!柳若飛!」踏雪為自己的大意而後悔不已。
「柳若飛是誰?」風曉沒摔壞,這是萬幸。
「就剛才那變態死神。」踏雪恨恨說道,隨之又很是沮喪,「可怎麼出去啊?」
「你不是仙子嗎?會沒有辦法?」風曉還是保持著他淳樸的「仙子萬能說」。
「跟你說過了,仙子不是萬能的,而且這里的四壁是用吸靈石做的,只要一用法力,就會被吸得干淨。」
風曉許久才憋出一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這又不是你的錯,反正只要是和上官依依扯上點關系的人都是他們的目標,被算計是遲早的事。」踏雪也不再掙扎,干脆就坐在了地上,「坐,休息休息。」
「上官依依是不是就是張依依?她到底是什麼人?」不得不說,風曉腦袋轉得很快。
「她是死神。」踏雪無聊地擺弄著她袖子上的彩帶。
「死神啊……那我什麼時候會死,她是不是知道的?我是不是快死了?」風曉抱著雙膝,把頭埋得低低的。
這動作就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一受委屈就這樣。
輕輕拍拍他︰「你不會這麼早死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
「真的嗎?」風曉抬起頭。
「那是當然,我是仙子誒!」踏雪自信滿滿的樣子多少感染了風曉,「誒,你剛才說我是小雪,小雪是誰?」
風曉茫然低望著黑暗中的對面︰「小雪是我最好的朋友。」
「和我講講她的故事好嗎?」
「嗯。我家在一個偏僻的農村……」
……
「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會留在那里,即使面前的是一頭凶惡的狼,至少小雪有機會逃走,不會到現在還是生死不知。」風曉說完這故事事,已經很累了。
是讓他死了心,還是給他一個虛無的希望?
「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得了病,那時醫生說我只能活兩個月,可是我卻過了這兩個月,現在已經有兩年了,之所以我活著,是因為,我要找到小雪,我要知道她還活著。」風曉在笑,笑得很堅強,「即使我死了,我的靈魂也會繼續徘徊在這世間,繼續尋找她。」
你這又是何苦呢?「也許小雪是被哪位仙家救走啦……」踏雪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要你能堅強活下去,總有一天會見到她的。」不知道這虛無的希望帶來的是希望還是永遠的痛。
「嗯!踏雪,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嗎?」
「有啊!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你剛才說的真君大人是誰?也是神仙嗎?」
「他是我們娘娘的哥哥,我們娘娘是三聖母。」
「哦,是二郎神。當年真的有華山救母這事嗎?」
「有啊,不過現在什麼都過去了。」
「你說為什麼他要那麼狠心把自己妹妹關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真君大人有他自己的職責,他也沒辦法,後來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我們每個人活著,都有各自的職責,有時候職責和感情只能選一個,就比如依依。」踏雪很擔心依依現在的情況,在依依和朱瑜開打時,她就被那陌生的女孩引到了這里。
「她不是死神嗎?也會有不能割舍的感情?」書上寫的死神不都是冷血動物嗎?
「書上的東西可不能盡信,我們神仙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好惡喜憎。現在另外有一個死神告訴她,她唯一的哥哥戰死了,本來她可以選擇離開這里,回地府,或者找一個角落偷偷哭一場,沒有人會怪她,畢竟她還只是個孩子,原本我也以為她至少會選擇暈倒來逃避現實,可她沒有,她留了下來,很平靜地分析出這是個圈套,平靜地和朱瑜戰斗。」
當听到涵少陣亡時,她沒有狂,沒有暈倒,沒有流淚,她很平靜,平靜得就像,就像是一潭死水,她越是平靜,就越是表示……
「糟了!」踏雪突然間想明白了當時心中的疑惑。
「怎麼了?」風曉被她嚇了一跳,陪著她站起。
依依是個重感情的人,更何況對方是她最敬重的大哥,她卻能很平靜地說出這是個圈套,然後平靜地和朱瑜交手,卻沒有被欺騙後的憤怒,沒有涵少被別人詛咒時應該表現的憤怒,這些都說明,她信了,她在掩飾,她在欺騙眾人……
「朱瑜慘了。」踏雪又坐回地上,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依依一定會不予余力,甚至不擇手段地把她打到,然後將滿腔悲傷和憤怒都泄在朱瑜頭上,朱瑜這部分元神想來是保不住了的。
「朱瑜?對了,今天不是她們倆和好嗎?為什麼……」
「傻瓜,你真以為她們能和好?即使江河倒流都不可能了。」兩人都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性格。
「那我們快想辦法出去啊!得阻止她們!」依依是死神,那朱瑜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她們打起來還了得的?!
「出不去的,我早就看過了,除了上面那洞,沒有別的路可走,你認為在我不能飛的情況下,我們能在這光滑得可以當溜冰場的牆壁上往上爬十米?」
風曉也泄氣地坐到了地上︰「那我們不是要死在這里了?」話音剛落,就胸口突然如被擊中一般,「好……難受……」
「風曉,風曉,你怎麼了?」踏雪扶住風曉,現他臉色慘白,嘴唇醬紫,「你是個魂魄,怎麼也會這樣?」一探脈搏,有微弱的跳動,「該死的朱瑜,我們都被你騙了!」
現在在踏雪旁邊的居然是整個風曉,而不是他的魂魄,他身上被澆了種特殊的藥水,連踏雪都被騙了,至于寢室中那個,其實就是一縷風曉的頭變的。
奇怪的是剛才柳若飛已經現了他們,為什麼和別人說什麼事都沒生過?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救人要緊。
踏雪將她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風曉體內,卻如泥牛入海,沒起半點浪花,風曉的脈搏卻越來越微弱,心一橫,踏雪收住真氣,意守丹田,忽然一張小口,一顆雪白的珠子緩緩飛出,光華照耀滿室。
輕輕扶住風曉的頭,將那白色珠子喂入他口中,並用真氣幫他噎下,風曉的呼吸逐漸恢復平緩,踏雪才長長舒了口氣,此時已經大汗淋灕。
「這小子就這麼重要?」又是那充滿磁性,卻令踏雪很討厭的聲音。
「像你這樣冷血的人是不會明白了。」因為依依的緣故,踏雪對柳若飛很沒好感。
柳若飛卻也不惱,只是笑道︰「也許吧!現在上官依依已經和朱瑜到了緊要關頭,朱瑜有一個強勁的幫手趕去了,你不去幫幫她?」
踏雪自嘲道︰「我現在這樣子,你覺得還能幫到她?不當她的累贅就已經不錯了。」
「如果柳某能幫仙子呢?」柳若飛的提議是踏雪絕對想不到的。
「幫我?據我所知你和依依是水火不容的。」你會這麼好心?
「或者說柳某和仙子做筆交易,如何?」見踏雪看向風曉,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與那小子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先說怎麼交易?」
……
當踏雪到達城北的時候,依依和朱瑜已經到了難解難分的地步,兩人身上都掛了彩,旗鼓相當,想不到依依法力居然精進得如此之快。
旁邊是風意晟和明風與一紫袍人打得……呃,兩人純粹是挨揍……
「依依,我來助你!」踏雪拔出短劍。
「你去幫風意晟!」依依見是踏雪趕來,自是歡喜,忙出言提醒。
踏雪也不多言,加入那邊戰團。
「哈哈!有多少都一起上吧!老夫何懼爾等!」端得威風凜凜,說罷一掌印在明風胸口,將他打飛。
「明風!」風意晟的驚呼聲使依依分了神,肩上挨了朱瑜一鞭。
眼見得明風即將砸到地上,眾人卻無法月兌身相救,這時斜刺里飛出一道白影,堪堪將他接住。
「哈,打架也不叫上我,小丫頭,你太不夠意思了吧!」來者正是白杰。
「白虎少帥你那麼忙,這麼點小事,哪敢勞動你呀!」
白杰的到來無疑為自己這邊加了個重量級的砝碼,勝利的天平向這邊斜了斜。
遠在魔域的朱瑜暗道了聲失算,再次盤算著這麼出去找幫手。
「小仙子,小瘋子,你們都去幫依依,這老家伙交給我了!」白杰永遠都是自信滿滿。
踏雪自然同意,只是風意晟卻緊咬著牙關,依舊和那紫袍人斗著。
「哈哈!看來白虎少帥你面子還不夠大!」
白杰只是笑道︰「現在能笑就多笑會,待會有你哭的時候。」銀槍一綽,如蛟龍出海,「咱這白袍小將的造型如何啊?」
戰斗中眾人瞬間石化……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雖然白杰說話很沒邊沒際,沒臉沒皮,但他功夫和法力不是蓋的,一加入,就馬上緩減了風意晟的挨打局面,正好扯平。
又戰了幾個時辰,朱瑜已經漸漸落下陣來,那邊的紫袍人卻依然氣定神閑地對付著白杰的長槍和風意晟的寶劍,而依依和風意晟都有體力不支的征兆出現。
這時遠處一團喧嘩,向這邊滾來,走得近了,才看清,為的是明風、祝霜正和莫卓布。
原來剛才明風敗下來後,就悄悄出了結界,找到了祝霜正來助拳,不想被其他正在尋找依依他們的眾妖听得(包括要找風意晟退票的),也要同來,最後拗不過,只得同意一些法力相對較高的,那也有不少妖。
有丹丹和公園里的妖們,小莫的爺爺、大伯、二伯、三伯、父親、五叔、六姑、七嬸……住山外山小區的小狐狸、大狼、狸貓……還有以前依依幫過的那幾個道館的教練老板等等,浩浩蕩蕩一大批,怎麼數都是過百的,走在最後的甚至還扛著橫幅。
如果不是用法力遮掩著,早引起警察注意了。
「怎麼?想以多取勝?本宮難不成怕了你們?!」越是如此,越顯得她心虛。
「放心,很快就讓你不怕了!」嫵媚地一笑,比平時狠時更令人心寒。
依依眼楮一眯,對踏雪使個眼色,後者會意,抽回短劍,一把梅花針撒了出去分散她注意,依依趁機纏住朱瑜鞭子,左手匕一揮,直取她咽喉,朱瑜自然後退,不想這本就不是依依目的,她的目的是……
「困魔陣?啊!」朱瑜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