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騎軍 第八十五章毆打使者

作者 ︰ 風似刀

王世充是最早到達西平城的將領,城內的防務暫時由他負責。接風宴散去後,他在城中巡查了一遍。當他巡查到西平城東門時,正巧城門守將有事稟報,說城外有人自稱朝廷使者要求進城。

此時夜已深,城門已關閉。為了謹慎起見,王世充讓城外之人把朝廷駕貼、行令放在籃框內吊上城來查驗了一番,發現來人確實是朝廷使者,才命人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王世充親自到城門處迎接,詢問使者是否是給開遠侯頒旨的。這時,使者才說他們是監察院的官員,奉命前來緝拿高穎、賀若弼的余黨——來護兒。

王世充不知高穎、賀若弼「謀反」一案,聞之又驚又喜。驚的是身為當朝的丞相、樞密院參議長的高穎、賀若弼竟然被指控為謀反,肯定朝中有了巨變,深怕自己也會遭受牽連;喜的是來護兒竟被指控為賀若弼的心月復同黨,此人一除,自己就少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他把使者帶到了來護兒住所,自己沒有入內只是在外觀望,暗自幸災樂禍。使者在緝拿來護兒時,驚動了在跟來護兒同住的薛舉、李寬等人。他們听說要以謀反之罪緝拿來護兒,都為來護兒申辯。來護兒本人也不服氣,大聲地申辯自己沒有謀反行為。但來使根本听不進只言片語。來勢洶洶地堅決要把來護兒拿下押回京城受審。

吵鬧時,使者措詞嚴厲,威脅薛舉、李寬等人說,如果再加以阻攔,就以來護兒地同黨論罪一並緝拿。薛舉脾氣火爆,聞之大怒。拔刀厲聲喝道︰「今日誰敢拿人,先問我的寶刀是否答應!」

來使的脾氣也很倔強,見薛舉拔刀威脅,便大叫「反了,反了!」,並令手下也拔刀相對。院外的護衛都是王世充的人,他正在考慮是否進去幫助使者緝拿來護兒時,張銳一行到了。

張銳帶著一隊親兵,來到來護兒等人住地。離得老遠,就看見王世充站在院門外。鬼鬼祟祟朝內探望。

「王將軍,里面是誰在鬧事?」張銳一聲喝問,驚得王世充一哆嗦。急忙轉過身來,原來是張銳來了。

「殿下,是朝廷派來的使者要緝拿來護兒將軍。」王世充一邊向張銳行禮,一邊解釋道。

「知道為何事要緝拿來將軍嗎?」張銳本以為是軍團內部矛盾引發地沖突,听王世充一說才知是朝廷要緝拿來護兒。這麼看來,來護兒的問題就嚴重了。

王世充不敢隱瞞,把事情的來由說了一遍。同時,他也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痛惜道︰「看樣子,今日朝廷來使不僅要緝拿來將軍。連薛將軍和李將軍也不肯放過!要是他們都被緝拿問罪了,定會影響軍心士氣。殿下,這可怎麼辦呢?」

張銳听罷事情經過。怒火竄上心頭,暗罵虞士基把矛盾過于擴大化。即使高穎、賀若弼有罪,也不該把前線部隊的將領牽連入內。前世時,肅反擴大化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現在竟然「肅反」都肅到老子的部隊里來了。這個時候拿了來護兒。我還怎麼平叛!?

正巧。這個時候里面傳來高朔的聲音︰「你們來拿人,經過開遠侯殿下的許可嗎?」

一個囂張的聲音叫道︰「我勸你們就別指望瘋虎了。還是識相點兒主動投案。如再執迷不悟,哼!連你們的家人也沒有好果子吃!」

張銳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往院內走去。王世充猶豫了一下,也和許旺等人跟了進去。

院內之人分列三方,二十余監察院地來使背朝著大門與來護兒、薛舉、李寬三人的十余名貼身護衛拔刀相持,高朔、範明等飛騎軍將領站在一旁。

羅濟看見張銳進門,故意大聲地說道︰「開遠侯殿下負責平叛戰區內的所有軍政事務,你們沒有經過他地同意隨意緝拿戰區將領,就是僭越的行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沒有必要听你們的指令!」

站在來使最前面的一人,揮舞著手臂倨傲地說道︰「就是瘋虎見了我,也得畢恭畢敬,照我的指令行事。不然,我一樣把他當成高、賀一黨的余逆緝拿了問罪……」

「不用你來拿我,我主動來讓你緝拿。」那人還沒有說完,便听見身後傳來一聲如炸雷般的吼聲。轉身一看,嚇得他渾身哆嗦,來人正是張銳。

「開遠侯殿下,下官……下官有禮了。」那人看見張銳眼中似乎冒著火光,臉上的那條傷疤在***照耀下跳動不止,顯得格外得滲人。他慌忙行禮,結結巴巴地問候。之前的那股囂張勁兒,早不見了蹤影。

「你是何人?來此何事?」張銳大踏步而行,來使的護衛們,紛紛讓開一條道。他直接走到了使者地面前,緊盯著來使喝問道。

「下官監察院稽查二處功曹孫兢。奉御史大夫虞大人的命令,前來緝拿高穎、賀若弼的謀反同黨——來護兒。」孫兢不敢直視張銳咄咄逼人地目光,老老實實低頭回答道。

「一個不入流的小小功曹,竟敢揚言要緝拿本官。本官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動手拿吧。」張銳不接緝拿來護兒之事,反把事情轉移到自己身上,厲聲對孫兢說道。

「下官不敢……」孫兢滿頭大汗,他只是個從五品的官吏,以前從未出京執行過任務。這次,平息高穎、賀若弼的「作亂」之後,虞士基連夜擬定出一份高、賀同黨名單。交與手下去緝拿歸案。

由于需要緝拿地高、賀同黨有很多,孫兢也分到了一個任務,前來緝拿來護兒。他想自己第一次出京執行任務,就被分配到這麼重要地任務,心里不免竊喜。認為回去後,必然會被虞士基重用。加之一路上。各地官員都對他禮敬有加,他的傲氣更加膨脹。

來到西平城,見到地第一個將軍王世充也他恭恭敬敬,認為只要有公文在身,誰也不敢違抗他的指令。所以,在來護兒等人面前也是飛揚跋扈。

他實在沒有到張銳會親自到來,正好在他口出狂言時撞個正著。張銳是何人?無論身份、地位都比他高了許多,甚至和他頂頭上司也關系匪淺。要是虞士基知道他得罪了張銳,恐怕回去沒有好果子吃。

「開遠侯殿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地……」孫兢心驚膽顫對張銳講述了他離開上都後發生的事情。當然。孫兢離京之時,同樂還沒有去世,後來發生的太子、長沙郡王兩黨之爭他也不知曉。他只把高穎、賀若弼謀反一事,對張銳等人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最後,孫兢指著來護兒對張銳說道︰「此人乃是賀若弼的舊部,深得賀若弼的恩惠。這次高、賀兩人謀反,他必然參與了。下官奉令來緝拿他,還往開遠侯殿下成全。」

通過孫兢的講述,張銳才知道高穎、賀若弼的「謀反」前後經過。他心里十分的歉疚,深深地低下了頭。雖然他與高穎不和,也想通過東王報復高穎,但絕對沒有想過致高穎于死地。

這次事情鬧得太大了。完全出乎張銳的意料。東王一伙人竟然串通太尉給高穎等人按上了一個謀反的罪名。這不僅使高穎、賀若弼、李穆、柳述、荀陵等人丟了性命,連帶著他們地家人也性命不保。而且從緝拿來護兒來看,這事還不知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

當初。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利,就害了這麼多人命。他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卑鄙無恥。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禍國殃民的奸臣。

孫兢見張銳听罷事情經過後低頭不語,便以為他已不會阻止自己拿人,心里暗自得意。又惡狠狠地盯著來護兒。似乎在挑釁︰怎麼樣?我說過就算瘋虎來了。也無濟于事,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殿下。屬下願以性命擔保來將軍沒有參與謀反,請您明察!」與來護兒關系非常好地薛舉,見張銳似乎有妥協的意思,連忙為來護兒擔保說情。

「殿下,屬下與來護兒將軍天天在一起,並沒有發現來護兒將軍有謀反的意圖。屬下也願意用身家性命為來護兒將軍擔保!」來護兒的副將李寬也不甘落後,薛舉的話音剛落,他也出言為來護兒擔保。

「你們再為這個反賊說情,就連你們也一並拿下……唉呦……」孫兢見張銳一直不作聲,又開始囂張起來。沒等他把話說完,張銳就抬腳把他踹倒在地。

「你要拿這個,要拿那個,干脆連我一起拿了,你來指揮平叛,如何!?」張銳滿臉殺氣,瞪著嚇得發抖的孫兢怒斥道。他本來對高穎等人心懷愧疚,又被孫兢這麼一叫囂,終于忍不住了。

「殿下,不可!他可是朝廷的使者啊。」就在張銳還想撲上去毆打孫兢時,身後的王世充一把將他抱住。

孫兢被嚇得丟了魂兒,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周圍那些監察院的護衛們也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瘋虎殘暴的惡聲他們早就如雷貫耳,誰敢惹惱他都沒好下場。今天親眼見識到了瘋虎地虎威,誰還敢吭聲兒,不要命啦?

張銳之怒,並不單是厭惡孫兢的囂張,而是他想起了同樂。他剛才已听孫兢說,他出京時同樂已經昏迷數日了。現在,同樂很有可能已經駕崩。一想到對自己恩寵有加,無比信任的同樂已死,他心里就忍不住傷痛。

他憶起自己離京出征時,同樂地一番囑托,更是憂憤之極。現在剿滅行動還沒有正式展開,孫兢就一個勁兒的叫嚷著要緝拿自己地手下將領。手下將領都被緝拿了。這剿匪任務還怎麼完成?自己又怎麼對得起已死去的同樂?一想到這里,他就怒不可遏。

「我身負陛下所托,擔當剿匪重任。誰敢妨礙老子的剿匪大計,老子現在就殺了他祭旗!」張銳一邊叫罵,一邊還想沖上去繼續毆打孫兢。但他被隨後沖過來地高朔、羅濟、劉文常等人死死拉住了。

「殿下息怒,屬下想孫大人也不是故意來干擾您地剿匪行動。他也為職責所逼。」範明怕把事情搞得太僵,伸手把孫兢從地上拉起來,一邊對他使眼色,一邊假意為他說好話。

「是,是。開遠侯殿下請息怒,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實在是身不由已啊。」孫兢也反應過來,連連向張銳施禮。他深怕這頭瘋虎犯了牛脾氣,果真把自己當場殺了祭旗。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來護兒、薛舉、李寬等人也沒有想到張銳會為他們的事情,動手毆打孫兢。他們錯愕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也連忙上前勸阻。

張銳叫罵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這時,來護兒走到他地面前說道︰「殿下能如此衛護屬下等。屬下感激不盡。不過此事已有朝廷公文要緝拿屬下,屬下不得不听命。屬下雖然曾是威武候殿下的舊部,也曾受過威武候殿下的提攜之恩。但屬下對陛下,對朝廷絕對是一片赤誠之心,沒有參與過任何謀反行動。屬下相信,即使回到上都,朝廷審理此案後也定會還屬下一個清白的。」

來護兒自認清白,本來不願意以謀反罪名被孫兢緝拿,想討個說法。但見張銳為了他毆打了孫兢,深受感動。他不想見到張銳為了他的事情也背負罪責。當下要求投案自首。

張銳瞪了來護兒兩眼,心想,他腦袋有問題?高穎、賀若弼本來就沒有謀反。還被按上了謀反的罪名。虞士基等人既然把你當場賀若弼的心月復,被拿回上都後你還能清白得了?只殺你一人,都是對你的恩惠了。

李寬也深有同感,在後面拉來護兒一把,搶言說道︰「殿下。八軍團前師不能沒有來護兒將軍。如果他走了。屬下根本沒有能力指揮前師。請殿下三思。」

薛舉望了一眼王世充,也說道︰「李將軍說的甚是。前師未戰先亂。恐怕右師也會受此影響。」

王世充猶豫了片刻,最終沒有出言為來護兒求情,又引得薛舉、李寬兩人的一陣怒視。

張銳心里明白,本來八軍團將領之間就矛盾重重,如果再讓孫兢緝拿了來護兒,更會導致八軍團將士軍心渙散。因此,他寧願冒著違背朝廷命令地風險,也不能看著全軍還沒有出戰就四分五裂了。

一定要保下來護兒,張銳暗暗下了決心。「你在此等著。」張銳對孫兢說了一聲後,朝範明招了招手轉身進屋,範明也隨之跟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範明拿著兩封書信出來,對孫兢說道︰「這是開遠侯殿下寫給太尉和御史大夫的信,你回去後把信交給兩位大人,自然沒有你的責任。」

「是,是。」孫兢恭恭敬敬把兩封信收下,揣入懷中。

範明又客氣地對孫兢說道︰「我家殿下性子直,讓大人受驚了。殿下剛才讓轉告大人,希望大人見諒他地一時沖動,回京後再去給大人賠禮道歉。唉!我家殿下脾氣暴躁這個毛病,就連陛下也是知道的。陛下也時常告誡我家殿下要管住性子,甚至為我家殿下起的表字也是在提醒殿下要戒急用忍。今日,殿下還是沒有忍住,不過我家殿下在這兩封信里,已寫明了與大人之間發生的一點沖突,並主動請求回京後處罰。」

「不敢,不敢。」範明話語中的威脅語氣孫兢一听就明白了。就算他回去把張銳踹他一腳的事情,告到太尉或是虞士基那里都沒用,甚至同樂「醒來」也不會追究此事。因此,這一腳只能算是自己白挨了,要是還痴心妄想報復,瘋虎回京後會來找他清算。

有了瘋虎的這兩封信,他的任務也不算完全失敗。如果虞士基要找瘋虎的麻煩,自然會想別的辦法,與自己也沒有干系了。想明白這點,孫兢也不再糾纏了,悻悻地告辭離去。當夜,他便在王世充地陪同下,出了西平城趕往上都報信。

孫兢走後,來護兒、薛舉、李寬等三人對張銳感謝再三。張銳對三人說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誰的舊部,現在都是我的部下。身為上司,衛護部下也是應有地職責。如果只靠部下掙功勛,卻不為部下分擔災禍,那還算是人嗎!?」

他的這一席話,贏得了來護兒三人的心。從此,對張銳是真心實意的敬服。而張銳對此也很欣慰,因為僅僅來了一日就贏得了八軍團大部分將領的信任,之後地剿匪行動中他們定會拼死以報。

正當張銳認為自已己贏得了所有地心,第二天他就被人吐了滿臉的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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