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騎軍 第二百四十七章皇家砸陣大賽

作者 ︰ 風似刀

漢元795年一月十日,這天正值周日。午後,形形色色的人群走上街道,又匯聚成一股洪流,淹沒了寬闊地永樂大街,向城東涌去。

張銳和幾名親兵也匯聚在人群中,朝著城東步行。不是不想騎馬,在如此擁堵的街道上騎馬,還不如兩條腿走得快。而且,越靠近上都東區,越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似乎全上都的人都集中到了這里。

本來按太尉的意思,張銳應先于劉炯等人返回西部,並率部趕往邊境地區擔任警戒。後來因要與參謀部商議組建新軍團的事宜,又多逗留了一天。昨日張銳正想啟程,楊英突然來到驛站,問他是否想觀看今日的皇家砸陣大賽。

皇家砸陣大賽,自僖帝時期在帝國普及後,就一直是帝國民眾最喜愛、最關注的體育活動。無論男女老幼,平民、貴族,都對這項賽事獨有情衷,特別是在上都城的大競技場觀看決賽階段的賽事,更是每個砸陣迷夢寐以求的。

皇家砸陣大賽已停辦快十年,去年才恢復。當初同樂下令停辦大賽也是迫于財政吃緊,無力籌辦賽事。當時為籌集軍費,他幾乎將自己內庫的銀兩清囊而盡,後宮也都緊衣縮食、裁減人員,皇家砸陣大賽也只有忍痛割愛、暫時停辦。

同樂很看重這項賽事,不僅因為這項賽事是祖先流傳下來的傳統,也因為這是老百姓最喜愛的運動項目。在沒有賽事的日子里,上都的百姓顯得百無聊賴,似乎生活沒有了重心,連吵架、斗毆事件也多了起來。

去年,平叛已接近尾聲,同樂的手頭也不再拮據,于是下令恢復賽事。這道政令一下,舉國歡騰。對久違的賽事翹首以待。

雖然張銳在學校和部隊中都玩過砸陣,但算不上超級砸陣迷。他也從未觀看過正式的砸陣比賽,更不要說最頂尖的砸陣比賽。听楊英說能搞到票,十分動心,很想去見識見識。于是又把行程推遲了一天,打算看過比賽後再動身。

盡管早知道砸陣大賽廣受歡迎,但從沒有想到老百姓如此熱情高漲。看著周圍地人們身著盛裝,臉上洋溢著快樂笑容,興沖沖地奔向上賽場。張銳心里感嘆,即使是前世的超級足球賽事。也沒有現在去觀看的人多。這場比賽,還真是令人期待。

緩步前行了快兩個小時。張銳終于遠遠望見了雄偉的上都大競技場。這座競技場建于二百多年,是僖帝為了推廣砸陣比賽,專門聘請羅馬匠師修建的。初期,只能容納五萬人,幾十年後,隨著砸陣逐漸被國民接受並喜愛後,這個競技場便顯得太狹小了。

後來,經過三次較大規模的擴建和若干次修整,終于在距今五十年前定型。它長約六百五十米。寬約一百五十米,呈橢圓形,有十五道主要進出口,包括站票最大能容納十六萬人在此觀看比賽。它是上都城中最高大、最雄偉的建築之一,同時它比羅馬大競技場多容納一萬人,因此也是世界上同等規模競技場中的魁首。

張銳並不是第一次目睹這座壯麗、雄偉的建築物。每次見到它,總會被它迷住。仿佛它有一股不可阻擋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想接近。

張銳和他地親兵身強力壯,擠開人群快步走向競技場的北大門區。競技場地北面是正面。所以這里也被稱為「正門」。在這個區觀看比賽的人均是貴族和官宦,也只有他們才能從正門入內,其余百姓只能從其他十四個出入口進入競技場。

越接近正門人流越少,周圍空地上停著不少車馬。「也不知這些馬車是怎麼擠過來的?」張銳估計,他們興許是急不可耐。一大早就來了。今天張銳沒有穿軍服。但他那張有著濃重的疤痕印記的面寵早已深入人心,檢票的幾名禁衛軍武士都認出了他。紛紛用崇拜的眼神注視著這位傳奇英雄,鄭重地向他行軍禮。踏著陡峭的台階,穿過高大的拱門,張銳進入了競技場。嘈雜地歡呼聲、嘻笑聲、叫喊聲迎面撲來、不絕于耳,張銳感覺自己置身于歡樂的海洋,被歡聲笑語淹沒了。朝對面看台望去,只見看台上過半的座位已被觀眾佔據,成百上千面彩旗揮舞,遠遠望去像是一幅活動的彩色圖畫。不斷從各個拱門中涌入的人群,逐漸填滿剩余的座位,而彩圖的色彩也更加豐富,歡呼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回頭向上望去,一排排地石階依次向上,直通到最頂部,這些石階便是觀眾的座位。每隔二十余米,石階邊上都留有一條通道便于人們能順利達到自己的座位。通道上擠滿了人,一些心急地青年,跨越座位石階向上跑去。他們動作敏捷,跳躍時如同岩羊一般靈巧,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很有現場經驗的超級砸陣迷。

「真是壯觀!怪不得這麼多人愛來觀看砸陣比賽,就算不比賽,單是坐在這座競技場中,听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感受著熱烈的氣氛,也讓人熱血沸騰。」看到如節日般歡騰的氣氛,張銳不由感嘆。

一旁地郝青激動得臉色發紫,突然間,他放聲高呼︰「大競技場,我來了!」他夸張地表現,沒有令張銳感到特別驚訝,因為誰都知道郝青是一個狂熱的砸陣迷。

張銳曾听郝青吹噓,自懂事後便一直迷上了砸陣,上學後一直是校砸陣隊地主力隊員。高考前,他還曾想過,如果考不上騎兵學校,就加入專業砸陣隊。不幸的是,他考上了騎兵學校,不得不暫時告別喜愛的砸陣運動。

騎兵學校不像步軍學校有砸陣隊,連砸陣場地也沒有。不過騎校里郝青仍召集了一幫志同道合者,在學習空閑時間比賽一兩場過過癮。據他講,在學校畢業考試的前夜,他們還賽過一場,在那場比賽中他超常發揮得了五分,當時的心情比後來听說分配到飛騎軍時都要激動。

被分配到飛騎軍前師後,他組織自己連隊成立了一個砸陣隊。名曰「飛騎隊」。還準備游說別的連長也成立砸陣隊,試圖在軍中開展砸陣聯賽。後來他這種「荒唐」的想法傳到當時任營長趙無寒的耳中,把他被叫去狠狠地訓了一頓,因此才斷絕了他的痴心妄想。

正式的聯賽雖沒有搞起來,但郝青仍然在連隊訓練之余開展內部比賽。趙無寒也知道這些情況,不過看在他地部隊每次都能在比武時取得優異成績的面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

再後來郝青被張銳調到了前師師部,擔任師部護衛長。上任沒多久,他就把師部護衛以及張銳的親兵組織起來。成立三四個砸陣隊,只要有業余時間。他就會安排這幾個隊進行比賽。沒多久這事就傳到張銳的耳中,張銳認為,玩砸陣也能鍛煉騎士的體格,只要不影響戰斗和訓練,就不是壞事,于是也沒有阻止,自己有空時也臨時加入一隊,上場玩玩。

郝青曾經對張銳說過,他今生最大的心願之一。便是去上都的大競技場觀看皇家砸陣大賽。張銳還記得他說話時無限神往的語氣和無比痴迷的神態,似乎完成了這個心願,就不枉此生。

昨日楊英對張銳提到看比賽的事情,郝青也在場。因為不確知楊英是否能多搞到幾張票,他急得抓耳撓腮,在房門外不停地轉悠。直到張銳見他焦躁不安,問他緣由地時候。他才吞吞吐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銳平日對自己身邊人甚好,只要是合理要求一律答應。為了達成郝青地心願,張銳對他保證說。如果沒有多余的票,明日就把自己的機會讓給他。郝青雖是嘴上不答應,可是臉上的興奮勁兒,早就出賣了他的想法。

知道能去看比賽,郝青昨夜興奮得一夜未入睡。早上起來。便不斷催促著張銳上路。直到張銳提醒他。大競技場要午後才開放,他才停止了嘟嚷。不過仍是一個人在院子里來回地轉悠。口中還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麼。所以,張銳現在見他吼叫兩聲一點都不意外,就算他月兌衣果奔,也不會感到奇怪。一個人在痴迷狀態下,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因為楊英給的票數有限,所以除了郝青,今日跟著張銳來看比賽的親兵都是抽簽決定的。其他幾名親兵雖不像郝青一樣狂熱,但能去大競技場看比賽必竟也是十年不遇的好機會,也十分向往。一路上都好奇地四處觀望,如不是張銳不時招呼他們,只怕他們早就走散。張銳好幾次暗自嘆息,他們這個樣子哪里還記得自己地安全,也不知到底誰是誰的親兵?

楊英找的票位置很好,在北面的最下方,兩米的高台下便是比賽場地,離皇家專席區只不到五十米。這附近座位已不是石階了,而是由石頭打造成的一張張椅子,上面鋪上了軟墊,按前世的話講,這里是vip座席區。

張銳心想,說不定楊英給地位置都是太尉家族的專席,不然看今日的架勢,他哪里能搞到這麼多好位置地票?果然,張銳找到座位時,看見楊英和他的幾個兄弟以及十余名親朋好友都坐在那里。楊英見他到來,又把位置換到了他身邊。

「怎麼現在才到,我還以為你有事來不了呢。」楊英大聲問道。

雖然天氣很冷,這一路擠來,張銳已是滿頭大汗。他一邊擦汗,一邊抱怨道︰「別提了,未到午時我就出來了。可從城西走到城東這一路整整用了近三個小時,特別是永樂大街這段全擠滿了人,如果不是我身體強壯,一路硬擠過來,恐怕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你是走過來的?」楊英驚叫一聲,「你放著馬不騎,要走路來,而且還走永樂大街,你不是瘋了吧?」

張銳以為他在說風涼話,于是沒好氣地說道︰「不走永樂大街走哪兒?那些小道也擠滿了人,而且我對那些小道不熟悉。走小道,恐怕還不如走永樂大街快。」

楊英問道︰「福臨大街你知道吧?」

「知道,怎麼了?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從哪兒走?可是福臨大街在城北。我要是從城北繞過來,現在還到不了呢。」

楊英一副被他打敗的樣子,拍著腦門哀嘆著道︰「福臨大街是專門給陛下預備著看比賽用地通道。在比賽日,除陛下就只有貴族才能走這條道,平民百姓一律不能入內,你難道不知道?」

張銳茫然地搖搖頭,他以前在上都上學時從未在比賽日到大競技場,當然也沒有關心過哪條道路可以快捷地到達。現在才知道北門外停的那些馬車,感情都是從福臨大街過來地。

「你出來前,難道不會問問驛站的官吏?」楊英大聲地叫道。

張銳也知道自己傻了一回。不過不能當面認輸,于是嘴硬道︰「就是知道可以騎馬來。我也會步行地。你知道嗎?和興致高昂的人群一起步行,別有一番趣味,不信你問郝青。」

楊英向隔著張銳的郝青望去。郝青顯然沒有听見他們之間的對話,正手舞足蹈地與一名親兵說話。「別看了,他是一路被人群激起了興奮頭,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嫂夫人來了嗎?你也不給我介紹介紹?」張銳怕楊英真的去問郝青,于是連忙岔開話題。

果然這一招有用,楊英立即忘先前之事,帶著張銳向女眷區走去。一路上張銳也分別與楊勇等人打了招呼。他去太尉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楊英的幾個兄弟當然都認識。

張銳見到楊英夫人的時候,感到了一點意外。說起楊英的夫人來,與張銳還有一點親戚關系。她是衛公陸氏家出身,是陸斐的妹妹。據楊英說,他的親事是太尉一早就定下地,不由他作主。所以經常在張銳耳邊提他羨慕自己與董小意是自由戀愛。

他老這樣講,給張銳的感覺就是陸斐地妹妹很丑。可是張銳還是有點奇怪,陸斐生得如女乃油小生一般俊秀。他的妹妹怎麼會是丑八怪呢?按理說,衛公不會娶丑女為妻妾,所以從基因上講,他子女不會是丑八怪。但如果陸斐的妹妹不是丑女,那楊英為什麼會不滿意呢!?

「葉公子。你何必這麼快拒絕呢?」宋岳微微一愣。「只要你願意合作,我們自然會給葉公子你想要的報酬。」

「跟報酬無關。」葉無憂懶懶的說道。「首先呢,我告訴你們,我這個法寶,在我手上我自己都沒法拿下來,我要給你們研究的話,豈不是整天被你們一群人跟見禮時,匆匆瞥她一眼。只見她眉目間,卻有幾分像陸斐。而且她非但不是丑女,反而生得十分清秀。容貌雖比不過烏蘭,卻比董小意還強上兩分。加之她是大家出身,所以舉止言語都很得體。這就更加得加深了張銳的好奇心,楊英怎麼會對這樣的漂亮、賢淑的老婆不滿意呢?

有了陸斐地這層關系,張銳也順便與她多聊了兩句。問問陸斐的情況,這才知道陸斐已是福州巡撫。張銳心想,乖乖十幾年不見,他已是四品的地方大員了,這樣的升起速度真是令人羨慕啊。

突然間,張銳又想到,陸柯娶楊英的姐姐,楊英娶了陸斐的妹妹。看來太尉是想與衛公家族建立親族關系,就如同如胡公張氏家族與武英侯劉氏家族那樣的關系。因為時間地太短,這兩家還不比張、劉兩家那樣血濃。不過照此發展下去,也有這樣的趨勢。

既然太尉與衛公家攪得這樣緊,那麼自己也不能白白放棄已有的關系。從現在起要努力加深與陸斐地友誼,每月至少給他寫一封書信,難保有一天不會用到這層關系上,現在的努力,便是為以後做準備。

回座位的路上,張銳開玩笑地對楊英道︰「我與陸斐是表兄弟,你娶了他的妹妹,算起來我應該是你的兄長,快叫聲兄長來听听。」

楊英比張銳年長一歲,本來以前是張銳一直稱他兄長地,現在竟然妄想要越級。楊英笑著說道︰「好啊,你要當我地兄長也行,起碼要給我點好處。別的就不說了,上次我見你帶地那把腰刀不錯,可否送給小弟當見面禮?」

「快走,快走,快開始了。」張銳一邊叫,一邊飛快地跑了。

楊英笑了笑,他早知道張銳舍不得那把刀。楊英所要的那把刀,刀鞘為黃金打造,上面瓖嵌了上百顆寶石,十分名貴。單是名貴,或許張銳還有可送給他,但那把刀不僅是名貴,而且對張銳還有特殊的意義。因為那刀的上任主人是特安達。去年,特安達在黑蘭城向張銳所部投降,這把刀被作為繳械的證物送到了張銳的手中。這可是炫耀戰功的資本,張銳哪舍得把它送與別人?所以楊英一提要它,張銳便不敢再提什麼兄長的事情,夾著尾巴跑了。

北面正中的這塊看台雖不像別處一樣擁擠,但通道上還是擠有不少人。張銳跑得急,一不小心差點迎面撞上一人。待張銳看清楚來人是誰時,立刻閃到一旁立正敬禮。那人只是輕輕揮了揮手,連正眼也沒給張銳便擦肩走過。

張銳望著他的背影,心道,他是真的沒有注意我,還是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如果是後者,怕是又多了一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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