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光華 第四十章 雅亭

作者 ︰ 苑瀲

寶珠閣的下人都以為寶珠因為這次的受傷心情不好,每日就躺在床上發呆神游。府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去打擾,就怕刺激了她。

其實寶珠還真不在在發呆,而是趁著這幾天休養的時間,正大光明的進了空間。上次種的藥材已經成熟了,寶珠就全部收起來了。盡管這個空間很是神奇,可是寶珠每次還是要自己動手勞作的。可沒有意念一動,藥材就收好了,在意念一動,種子就撒下去了。

寶珠都得自己動手的,雖然這樣很累,但是寶珠也就是收一下成熟的藥材,種一下種子,在澆澆水,其他的還真沒什麼可煩心的。

將上批種的藥材收了起來,寶珠這次又種上了三七和當歸。在這大東朝有的藥材,寶珠這些年基本上全中了一遍。這也就是她的藥材鋪子從來沒有缺藥的一個原因,哪怕是災年。空間的藥材地不大,也就八分的樣子,寶珠還是花了兩天多的時間,才將這些全部弄好了。

不成想這樣更是讓路府的人以為寶珠受到了刺激,整日精神不振,郁郁寡歡。

豐城的消息傳遞的向來是十分迅速的,盡管不一定知道具體的細節,但是並不妨礙人們談論。這樣的大事,孝惠帝嚴禁傳播,豐城的百姓可能還不知道,但是上流社會的人家已經知道了,皇上欽封的柔嘉郡主,在這次祥王府的茶花宴上,臉被劃傷了。這下子,等著看事態後續發展的人樂了。

本來這樁婚事就很有蹊蹺,雙方也不是樂意的。如今,女方的容貌又被毀了,宮里雖然有賞賜下御制的聖藥,不過據說,不能夠完全不留下疤痕的。想來就是定國公府不借此次機會請求皇上收回成命,就是安國公府那邊,也會借此徹底攪黃了這次的賜婚的。這樣子的話,可不就是有的樂了。

嚴平楓的小廝儒忻這兩天很苦惱,自家的少爺自從王府的茶花宴回來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里,沒日沒夜的翻看書籍。儒忻知道自家少爺的心思,可是郡主都已經被指婚了,自家少爺所說難過,但是在沒成婚前,還是抱著希望的。

這次郡主被毀容的事,當時儒忻就跟在嚴平楓身後,也是親眼所見親耳所听的,連自己都為郡主的遭遇惋惜,更何況是少爺呢?然後少爺甚至都沒有跟郡主說上一句話,就回府了,回府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再也沒有踏出書房半步。這幾日的飲食都是儒忻送進去的,可是又被原封不動的拿了出來。

儒忻不禁為少爺的身體擔心,這樣不吃不喝的話,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儒忻還不敢將這件事稟告給公主和駙馬爺,以公主的性子,只怕又是一樁事。上回,少爺因為听到郡主的婚事,私自從使團中回豐城,公主就很不高興了。若是這一次再叫公主知道,少爺為了郡主這樣作踐身子,只怕第一個儒忻就要挨板子的。就在這樣的矛盾中,儒忻每日過得無比的緩慢。

嚴平楓這幾日也不好過,寶珠的臉被劃傷了,可能永遠都好不了的。嚴平楓一直在自責,為什麼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沒有看好寶珠?在後來寶珠失蹤了,為什麼有沒有第一時間找到她?這才讓寶珠經歷了這樣的痛苦,嚴平楓悔恨啊。就連皇室御制的生肌玉膚膏都沒有辦法完全治愈寶珠的臉。若是讓寶珠的臉就此這樣下去,只怕嚴平楓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回來後,嚴平楓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當年玉婷公主出嫁時,皇室的嫁妝中有一批古籍,嚴平楓想從其中找找看,能不能有法子治好寶珠的臉。

這幾日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還真是讓他在一本孤本中找到了法子。只是這藥,作書的人也不確定到底有幾分功效,因為當年作書的人制作了好這樣藥,還沒有來得及進行臨床試驗。好在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實際的效果,但是對女子養顏這方面倒是沒有副作用,不然嚴平楓也不會拿去給寶珠的。

關閉了幾日的書房門終于打開了,儒忻一個激靈,看見少爺走了出來。這幾日少爺臉上的愁雲已經消失了,儒忻心里禁不住阿彌陀佛了一聲。

嚴平楓的心情已經好些了,畢竟有了法子,「儒忻,伺候本少爺梳洗。」

「諾,」儒忻高興的下去張羅了,只要少爺不在那樣消沉,儒忻做什麼都願意的。

寶珠閣,瑤琴進來,對著寶珠輕輕道︰「郡主,定國公來了。」意識還在空間的寶珠,還沒有反應過來。瑤琴又說了一遍,寶珠趕緊將意識回歸身體,才知道江簡牧過來了。

寶珠覺得奇怪,自從賜婚後,江簡牧並沒有上路府獨自約見她。

想了想,瑤琴還是說了,「定國公剛從老爺的書房出來,老爺已經同意讓他過來見你了。」瑤琴臉上寫滿了擔憂的神色,這幾日,郡主的右臉已經結疤了,果真如御醫所說,留下了痕印。那麼,宮里的藥,不能完全祛除痕印,只怕也如御醫所說的那樣。

這個時候,江公爺過來,還是先去老爺的書房,也不知道在書房里跟老爺談了什麼。從老爺派過來傳話的小廝口中得知,書房了似乎還摔碎了什麼東西。瑤琴等幾人就是擔心,這會江公爺過府,會不會跟郡主的事有關。

寶珠也不知道江簡牧過來什麼事。若說是關心的話,那麼前幾日就該過來了,而不是直到現在,雖然江府也讓人過來過,送了一大車的藥材什麼的。還是說當日曉涵回去,跟江簡牧說了什麼,這是來告知婚事取消?

寶珠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不想了。一會見到了,自然什麼都知道了。雖有著空間的泉水,畢竟是傷在臉上,寶珠不敢大意,不然真被毀容了,臉地都沒得哭去。該有的措施還是該有的防護,寶珠都做到了。這會就連去見江簡牧,寶珠在臉上還蒙了一層絲紗。

寶珠跟江簡牧被孝惠帝賜婚,六禮也已經過了納征這一步,但是他們見面的地點不能是在寶珠閣。而寶珠這幾日的狀態,路夫人也覺得不應該讓他們見面。還是路閔歙說,由著寶珠自己決定要不要見面的。于是才有了路閔歙身邊的小廝來寶珠閣傳話的一幕。

不成想,寶珠竟然同意見了。路夫人嘆息了,從小寶珠就很有主見,家里的生意也是被打理的僅僅有條,管家也是。想來,就是江簡牧不過府,寶珠也會找機會登門的。寶珠的臉要是好不了,絕對有法子讓皇上收回聖旨的,只是以前為了這個家沒有這麼做。

到了路府花園的雅亭,江簡牧已經到了。

寶珠蓮步輕移,也進了雅亭。雅亭里只有江簡牧一人。今日的他穿著紫色的長袍,腰帶上掛著的還是寶珠送的荷包,只是頭上的發簪,寶珠有點眼熟。一回憶,原來是上次江簡牧送了羊脂血玉鐲後,寶珠回送的。

本來寶珠一直在苦惱,不知道回送什麼東西才合適。原本想做個玉扳指的,想想又作罷。因為印象中,好像是沒有見到江簡牧戴過扳指的。後來無聊的在泉水里東看西看,還真被寶珠找到回禮的東西。

在平台的下面,竟然有一根發簪。那是一根翠綠的發簪,材質並不是玉的。寶珠也認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但是秉著空間出品,必是精品的原則,寶珠就將那跟發簪從泉底撈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寶珠眼花,在那跟翠綠的發簪出了泉水的那一刻,寶珠明顯看到了一層淡淡的綠光一閃而過,然後就變成了古樸的樣式。

寶珠試過了,那跟發簪,不管用什麼東西去敲去砍,依舊如初。也就是寶珠根本就沒有辦法毀了拿根發簪,只是一根簡簡單單的發簪,上面沒有任何的花式。唯一的寶貴之處,大概就是其上的靈氣了,當然這是寶珠的認為。直到後來寶珠知道這根發簪的來歷用途,才知道自己錯的是多麼的離譜。

不成想,江簡牧竟然用上了,還那麼自然。

「怎麼了?是不是很眼熟?」江簡牧見到寶珠那樣吃驚的樣子,淡笑了開口。

「沒有,」寶珠坐下,剛好是在江簡牧的對面。瑤琴給寶珠倒上了茶水,又給江簡牧續上了,垂手站在寶珠身後,和雅箏一起當起了透明人。

江簡牧輕抿了一小口茶水,對面坐著的那個女子,臉被絲紗蒙了起來,只留了一雙靈動依舊的眼眸。就那樣恬靜的坐著,也不問他為什麼沒有在事發之初來看她?也沒有問為什麼今天又來了?總之,就像什麼都引不起她的在意一樣。

江簡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生氣了。不知道是氣這兒女子被毀容了還能這樣的恬淡?還是對自己的絕對信心,認為自己會照顧好她的?還是氣對面的這個女子,沒有話要跟他講?更是氣自己今天到了這里?

寶珠依舊那樣的雲淡風輕,靜靜地坐著,盯著那面前的茶杯,也不知道那茶杯能不能被她盯出一朵花來。

除了剛開始的話,兩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弄的在寶珠身後的瑤琴和雅箏,都不住的緊張,以為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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