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光華 第三十九章 被毀容

作者 ︰ 苑瀲

「我是不想你嫁給爹爹,不想有一個跟我同年的娘,可是我不想你這樣的。」曉涵平時可能刁蠻任性,單性子是善良的。不然也不會看到寶珠如此,就哭成這樣。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寶珠覺得自己還真是倒霉的,先是被皇上莫名其妙的賜了婚,參加個茶花宴,有莫名其妙的被劃破了臉。

曉涵淚汪汪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寶珠,右手拿布蓋住了右臉,白衣的中衣隱隱能夠看到血跡印出來的顏色。要不是為了救她,她的臉就不會有事了。曉涵在想,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會讓爹爹娶寶珠的,不難的話,寶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她不要這樣,她的良心也不允許。

「你放心,我會讓你嫁到江家的!」這句話說得堅定無比,寶珠奇怪了,本來她就會嫁到江家,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咕嚕」在這假山里听的特別清楚,寶珠笑了笑,曉涵則很尷尬。

「吃吧,」寶珠遞過荷包,「這是早上來王府之前,蘆笙給我做的紅豆糕。我們家的蘆笙做糕點的手藝可好了,你嘗嘗。」

曉涵沉默的接過寶珠遞過來的荷包,靜靜地打開了,里面的紅豆糕已經碎了,不能吃了。淚水一滴滴的滴在紅豆糕上,曉涵還是將這些碎屑塞進嘴里,只覺得這碎了的紅豆糕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

「夫人,還沒有找到?」一個嬤嬤在向林沛萱說著。

「在找,一定要找到小姐。」林沛萱不敢想象,曉涵是她帶到王府的,雖說這次的事不是她的過錯,可是要是找不到江曉涵,公公那里不好交代,就是夫君那里只怕也會有嫌隙的。

這一邊的林沛萱急的不行,那一邊的路夫人同樣也是熱鍋上的螞蟻。

「夫人,找到郡主了。」紫丹說著,路夫人大喜,忽略了紫丹神色中的那抹疼痛。

「真的,在哪的?」路夫人急忙抓住紫丹的手。

「郡主和江府的曉涵小姐一起,被王府的侍衛送過來了。」紫丹把知道的都說了。

由于事情的突然,很多人都受了傷,祥王府就在府里臨時設立了安置點。因著定國公府這次帶隊的林沛萱是路夫人的佷女,兩家就被安置到了一起。

「曉涵也回來了?」林沛萱提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忙跟著路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你不用扶著我,我還能動的。」寶珠朝著曉涵說著。等煙霧散了,寶珠他們兩個被王府的侍衛找到了。問明了哪家的小姐,就讓人帶到路夫人那了。

曉涵不說話,執意扶著寶珠,似乎這樣做了,心里還好過一點。寶珠也就隨她而去了。

「珠兒,你還好吧?沒受什麼••••••」那個傷字路夫人沒說出口,因為她已經看到,她的女兒的右臉被捂住了,那捂著臉的布上透著血色。路夫人只覺得腦袋一炸,一個念頭盤旋在腦海。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娘,女兒回來了。」寶珠笑著跟路夫人招呼了一聲,牽動了臉頰上的傷痕,疼得直哆嗦。寶珠的衣袍已經被劃破了,外衣也是揪揪巴巴的,手背上的有著一大塊的淤青,跟豐城西區的乞丐有的一比。可是這些都沒有被寶珠捂住的右臉那般觸目驚心,寶珠右手手指上的血跡干涸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澤。

「路伯母,听說寶珠找到了。」嚴平楓安排在路家安置點邊打听的人回去報告,說是寶珠找到了,他是用輕功跑過來。

看著路夫人的神色不對,身後的丫鬟都一臉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眼里的淚花在轉動著。嚴平楓心里咯 了一下,緩緩轉過視線。他看到了什麼?那個小姑娘,用手捂著右臉,只露著一只左眼在轉動了,嘴角還掛著一絲的微笑。身邊扶著她的是定國公府的江小姐吧,眼楮紅紅的,同樣的狼狽。那塊被捂在寶珠右臉上的布上的血色是那般醒目刺眼,嚴平楓只覺得嗓子眼一甜,一口血被他深深咽了下去。

從祥王府的茶花宴歸來已經三天了,整個路府籠罩著一層烏雲,府里的氣氛是悲涼的。在路府當差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各位主子的心情都不好,只因為他們府的郡主在茶花宴上被傷了臉。女子的容貌是何其的重要,而且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郡主就要成婚了,這現如今傷了臉,可是如何是好?

寶珠閣,一眾下人都是小心的,就怕刺激到了郡主。大夫說郡主右臉的傷不嚴重,只是被樹枝劃破了,不過由于沒有及時得到處理,就算是日後結疤了,恐怕會留下痕印。當時的路夫人大哭一聲︰「我的珠兒啊,我苦命的女兒。」路夫人的情緒相當不穩定,還是听到消息趕過來的路閔歙,帶著人回到的路府。

太後在風逸殿也驚聞了此事,安排了宮里的御醫來路府為寶珠瞧傷,只是跟王府的大夫一樣,御醫也不能保證寶珠的右臉好了會不留下痕印。宮里的玉肌生膚膏,也就是讓傷口好的快一點,卻沒有法子不留下痕印。

當時御醫的話是,御制的玉肌生膚膏,能夠讓寶珠身上的其他傷痕痊愈。只是這臉上的肌膚,會留下淡淡的痕印。當初寶珠被樹枝劃到右臉時,那上面不知沾染到什麼物質,寶珠在逃跑中,又忽略了,以至傷口出現變異。在加上處理不及時,就造成了現在的狀況。

御醫的話,寶珠不知道,路夫人沒讓寶珠知道。

「珠兒啊,你好好養傷,不要擔心,御醫都說了,這御制的玉肌生膚膏你只要每天按時用了,連疤都不會留下的。」路夫人憐惜地看著在床上躺著的女兒,眼楮酸澀。

「娘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路夫人怕在寶珠面前露出破綻,趕緊起身走了。

「娘,你放心,女兒會好好休養的。」寶珠還真沒真沒擔心,有空間的泉水在,她要回復容顏不難。不過,這三日,倒叫她看清了許多事。

寶珠是路府大房唯一的嫡女,從小幾乎就沒受過苦。原先以為,自己還算是不差,起碼寶珠閣的下人,還是精心挑選的。

從寶珠被傷了臉的消息傳出去,盛嬤嬤已經讓寶珠閣的下人嚴禁談論此事,怕寶珠听見了難過。爹娘和幾位哥哥們,這三日來都忙著打探神醫的消息,什麼名貴的藥材,也是不要錢似的往寶珠閣送。來看她的,也都盡量不看她的臉,避免談一些類似的話題,就怕刺激到寶珠,怕她想不開。

陶笛掀簾走進屋子,看見寶珠背靠在床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心里一酸。那天要是她和蘆笙能夠看好了郡主,不叫人抓走了郡主,如今郡主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這兩天的郡主,不言不語的,總是在發呆,讓人看著害怕。陶笛受不了了,捂著嘴跑出了屋子。

回到丫鬟的屋子,陶笛將臉埋進被子,哭了起來。門咯吱一聲響了,瑤琴進來了,看著獨自在哭泣的陶笛,忍不住輕嘆了一聲。自郡主受傷那日,蘆笙和陶笛就一直在自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郡主,怪當時沒有看好的郡主,怪自己怎麼就暈了過去。

當日就是她們兩個跟著郡主去赴宴的,結果主子出了大事,她們兩個卻因為跟嚴少爺趙少爺一起,反而齊齊整整的。回府後,盡管郡主給求了情,沒有挨板子,還讓她們繼續在寶珠閣領著差事,只是被罰了一年的俸祿。郡主向來待下人就好,雖說寶珠閣的下人不敢議論,但是不妨礙她們給蘆笙和陶笛臉色看,時不時下個絆子什麼的。

蘆笙是四個大丫鬟中年紀最好的,也是最活潑的。這幾日,小丫頭整天以淚洗面,跟個淚人似的。整日的呆在小廚房,搗鼓一些吃食,說是郡主最愛吃她做的。她是在懲罰自己,這不眠不休的干活,就是鐵人也受不了啊,任誰說也不停,仿佛魔怔了,只是不停地坐著吃食。還是盛嬤嬤看著不好,剛剛打暈了她,送她去房間歇下。

陶笛也好不到哪去,每日不是忘了這個,就是丟了那個,總是見到她在發愣,是不是抹眼淚的。剛才瑤琴見到她從郡主的屋子出來,就跟著來看看。

瑤琴走到陶笛旁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身子,「郡主沒有怪你們兩個,還將你們留了下來,繼續做大丫鬟。該是日後好好伺候郡主,這次的事不怪你們,誰也不曾料到在守衛深嚴的王府會發生這樣的事。」痛哭中的陶笛突然安靜了。

「賊人武功太高了,連嚴少爺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換成了我或是雅箏,怕是也改變不了的。日後,我們該是盡心盡力寶珠郡主才是,你現在的樣子,怎麼對得起郡主為你求的情啊?」瑤琴說完就出去了,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陶笛坐直了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之後像是決定了什麼,就整理了一下儀容,緩步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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