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 十四章︰美人

作者 ︰ 溫初

唐雲對廟會什麼的沒興趣,趁著到了白潭山底把馬屁寄留在山下的空檔,拉著溫酒酒走到旁邊跟她咬耳朵,「昨個兒晚上我被迷暈之後發生什麼事兒了?怎地李強還沒回來,不會是你把他 嚓了吧?」

溫酒酒猜著李強是受了容生的命令辦事兒去了,既然他們是私下的行動,想來也是不想讓他人知道的,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我不知道啊,我也被迷暈了。」

唐雲伸手在她頭上拍了一下,皺著眉一臉的不高興,「怎會!你甭給我扯瞎話,我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了解的,給你用的藥水就是同時燒二百個**香也放不倒你,你跟我說實話,你昨晚到底看見什麼了?」

他放著自己被迷暈的危險不顧去救溫酒酒,結果她什麼事兒都不告訴他。唐雲很是憂郁,這個小師弟身上白眼狼的氣質真是越來越重了。

溫酒酒見騙不過他也就不騙了,「好吧我知道。」

唐雲臉上一喜,雖然她調皮了些,可終究還是听話的。

溫酒酒臉上有惡作劇得逞的狹促,一臉無恥的對他攤了攤手,「可是我不想說。」

「……」唐雲的表情立刻晴轉多雲。

溫酒酒懶得看他臉色,又怕他在碎碎念,索性一溜煙跑到容生身邊離他遠遠的,讓他有氣沒地方撒。

她在唐雲面前是無恥慣了的,沒少折騰過唐雲,卻絲毫沒有愧疚的想法。做都做了,愧疚有個鳥用?

而且唐雲也不以為意,他本身就是個沒有下限的人。除了偶爾抽風願意照顧照顧溫酒酒之外,他正常的時候總是只為自己考慮的一個人,對別人落井下石的事兒也沒少做,抹黑別人的時候他就知道也會有別人來這麼對他。

虧心事做多了的人會越來越迷信。堅信冤有頭債有主一報還一報的,除了被迫害卻又無力反抗只得把希望寄托于上天的人之外,就是做了讓自己都覺得殘忍壞事兒的人。

唐雲就屬于後者。

所以溫酒酒對他或暴力或用針尖麥芒的詞鋒傷害時,在覺得受傷的同時還有些微的放松,覺得這是老天在懲罰他對別人做的不恥的事情,想想他做的那些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回想的事兒,他頓時覺得溫酒酒給她打擊實在是太輕松了,傷害人與被傷害相抵消,其實他還是賺了的,于是他很樂意的接受溫酒酒的折磨。

他覺得他是在還債,看在別人眼里他那是犯賤。

天微寒,上山禮佛的人並不多,大道上的人遠處看去也都是零零散散的,容生卻還是選擇了走小路。

林詩和李剛做了容生十多年的護衛,順從慣了的,顛顛的跟著他就上了山,沒半點的不樂意。

溫酒酒喜歡容生,在沒把人追上的時候自然不敢對他表現不滿,免得讓他覺得她事兒多,也假裝樂意的跟著。

只有唐雲一人嫌小路難走,時不時還被長出路外的枝椏掛破了衣角。

他知道跟林詩或者李剛抱怨也白搭,他們都是容生的人自然向著容生,于是很聰明的選擇了跟溫酒酒嘀咕,嘀咕起來不過癮,又使著壞心的故意提了音量也說給容生听,「放著大路不走走什麼小路,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衣服掛壞了剛好有借口換新的,咱們就倒霉了,頂多打個補丁繼續穿!走小路就走唄,誰怕誰啊,反正打補丁的衣服也不是沒穿過,以後打了補丁就往他身邊站,看看誰覺得丟臉!」

這話說的真心賤。

李剛想說些什麼,林詩拽了下他的袖口對他搖了搖頭,他也就沒再說,只白了眼唐雲就走到他前面去了。

溫酒酒奇怪的瞥了唐雲一眼,心想這人是不是昨天被香燻壞了腦子啊,誰也不招惹他他在這兒酸什麼呢。她沒打算搭理他。

她才不要因為他惹容生不開心呢。

容生听著這話微微皺了皺眉,放慢了腳步跟溫酒酒走了個並肩,臉上是淺笑的表情,語氣極溫柔,「我看你反復就穿兩身衣裳夠換洗的嗎?回客棧了我找人給你做一套,我看你挺喜歡青色,就做個青色的罷。」

不是詢問的語氣,看來是真打算給她做衣服了,溫酒酒也沒矯情,咧著嘴笑了笑,「謝謝主子啦。」

跟唐雲的小肚雞腸一比,容生真是又大度又溫潤。

對容生笑完了,溫酒酒扭頭就橫了唐雲一眼,甩了甩拳頭,「你給我消停會兒。」

「……」唐雲這才認清了一個悲催的事實,他家的小師弟壓根就跟他不是一伙兒的啊!他撇了跟樹枝下來往她腳底下扔,一件衣服就被收買了嗎?你的節操呢?

走到山腰休息亭的時候容生停了下來,「休息。」

不出半個時辰,溫酒酒就看見一些家丁抬著個寶藍色的轎子從小路上走了過來,最初吸引她注意的,是那些穿著青灰色粗布麻衣的家丁,可昨晚在百花樓見到的陳公子身邊的家丁所穿相同。

溫酒酒警惕起來,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容生,他也看到了那些家丁,神態沒什麼變化,還是在悠閑的喝著茶,見溫酒酒看他,他拿著茶杯給她倒了一杯茶,心情甚好的樣子,「來些。」

溫酒酒道了聲謝,剛拿起茶杯才放到嘴邊,就听見後方傳來一陣廝殺聲,她忙放了茶杯看去。

一群黑衣蒙面人出現在了藍色轎子旁,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刀劍在陽光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光。

唐雲本來斜躺在長廊上,一見這情形,二話不說立馬竄進了亭子里站在了溫酒酒的身後,速度快的不像話。

溫酒酒黑線,「……」

李剛神色慌張的向容生請命,「主子,讓我去幫幫他們吧。」

容生沒說話,臉上還有慣有的曖昧溫和笑容,卻因為心思太深而顯得隱晦莫測。

溫酒酒一直都知道李剛沒什麼心機,卻沒想到他笨成這個樣子,很明顯那個為首的武功和李強的套路一樣好嗎?她只跟李強交過一次手就認出來了,他這個當弟弟的怎麼還看不出?看來是真的善良啊,為別人事兒都急的蒙了自己的雙眼。

人在情緒激烈的時候,沖動會蓋過理智,判斷決策的能力也會隨之下降。

她不合時宜的想到了自己的嗓子,多情善意,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路人跡罕至,黑衣人將隨行的十二個家丁和四個轎夫很快殺光,只余轎子里的人和帶頭的家丁,溫酒酒猜著那人便是昨晚的陳公子。

容生見人死的差不多了,對一直等在旁邊的李剛擺了擺手,「去吧。」

李剛飛出亭子的時候容生也站起來往那邊走過去,走到正前方卻並不出手,看著李剛和黑衣人打。

唐雲怕溫酒酒跟過去會傷著她,借著害怕使勁兒的扯著她的袖子不讓她過去。

溫酒酒全當唐雲害怕,由著他去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容生身上,她不在乎轎子那邊的人是死是活,她要確保容生不會受傷害,並且盡可能的猜出他的計劃,努力的去配合他。

有了默契打基礎,感情什麼好培養。

好吧,溫酒酒承認,她就是來追老公的。

五個黑衣人,四個人跟李剛過招,看上去招招狠厲卻總是避開要害不真的傷他,為首的那個直接劈開了轎子,露出了轎子里面的人。

溫酒酒深切的了解到陳公子嘴里「是個美人兒」的人是有多美,像極了宮廷里傳出來的小宮女圖上的美人兒,眉清目秀,白女敕可愛,穿一身樣式簡單的粉綠色少女裝。

轎子猛地被劈開的瞬間唐雲都打了個哆嗦,轎子里的人卻做的筆直,沒有尖叫也沒呼喊,只是緊咬著嘴唇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很顯然是嚇呆了,卻不影響一點美感。

被嚇呆了還能這麼端莊的,能有幾個美人兒都做到這點?

眼見著旁邊的蒙面人拿著打磨尖銳的劍刺向美人兒的時候,溫酒酒覺得一直拽著自己袖子的手一松,然後就見唐雲一溜煙的跑了過去,邊跑邊扯著嗓子喊,「住手!」

「……」溫酒酒非常非常吃驚!這人是一向膽小怕事兒的二師兄嗎?

唐雲在離蒙面人十幾步遠的地方站下,一臉的正氣凜然,霸氣十足的對著後面猛地一指,「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下手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殺去殺後邊那個白衣公子和青衣少年啊!」

白衣公子和青衣少年集體躺搶。

「……」溫酒酒沉默,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要美人兒不要兄弟?

「……」容生嘴角抽了抽,他到底招了個什麼護衛,關鍵時刻在美女面前賣主裝英雄。

「……」一向好脾氣的林詩都快急出眼淚了,賤人!你愛拉仇恨你去拉,干嘛拉了全推主子身上!

黑衣人頓了頓,沒理會唐雲的叫囂,重新舉了劍向美人兒刺去。

看李強殺家丁的狠厲決絕,溫酒酒原以為容生是想趕盡殺絕,可是黑衣人向美人兒行動的時候溫酒酒眼尖的看到容生點了角尖發了力向美人兒沖了過去。

溫酒酒一愣,英雄救美的戲碼?

那不能,最難消受美人恩,萬一美人兒真愛上容生了,容生難保不動心,她絕對爭不過這美人兒啊!

溫酒酒立馬調動了內力追了過去,在容生達到之前搶先一步攔腰抱起了美人兒一腳把驕子上的橫棒踢了出來伸手借住甩了出去把黑衣人手里的劍擊飛,未免容生過來跟她美人兒,一蹦三跳的抱著美人兒踩著山崖飆著輕功蹬在了山尖上,隔岸觀火的看著底下打成一片。

她上來站好的時候,剛好看見容生掃向她,距離太遠她看不見容生看她的眼神,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一陣冷意。

美人兒還被她抱在懷里,忘了避嫌掙月兌,白女敕細長的柔荑放在她肩膀上輕輕搖,「公子,救救陳管家吧,他還在下面。」

溫酒酒被容生看的很受傷,一手剝掉美人兒放她肩上的手一邊往後退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把從容生那受到的氣發在了她身上,冷冷的看著她,「我干嘛管別人?」

「……」美人兒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沒敢再說話,怯生生的站她旁邊,仔細想著她的話卻忽然有些羞澀——我干嘛管別人——我只救你——只……你……

溫酒酒一句充滿醋意的話,愣是讓她想成了「我只為你一人」的情話。

美人兒盯著溫酒酒清秀的顏,怦然心動了。

天下間沒有哪個女人不願意被人當作生命里的唯一來愛,這是所有女人的期盼。追求愛的女人常有,只為一人傾心的男人卻少見。這太不平衡。

好在上天是公平的,它不願看到滿世的怨女,于是給與了女人極其豐富的想象力,她們能把男人一句簡單的話婉轉成百轉千回的情意,想象男人是如何愛她,被珍惜與重視的感覺讓她們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于是,愛上了。

與其說女人被男人打動,不如說女人被自己感動。

(就愛這種女人錯愛女人的狗血情節\(^o^)/錯愛女人,總比愛上錯的男人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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