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 十二章︰青樓

作者 ︰ 溫初

夜。

李剛李強睡在平鋪在地上的褥子上睡的很熟,睡在床上的唐雲和溫酒酒卻死活也睡不著。

唐雲是害怕身邊的小師弟會對他進行不軌的舉動,翻來覆去的換姿勢想和她睡遠一點。

溫酒酒被他折騰的也睡不著,如果不是礙于李剛李強在場,她就一腳把唐雲給踢下去了。直到唐雲地一百零四次翻身的時候她實在是沒了耐性,轉了身子抬手就想把他打暈,他卻早她一步把手臂搭在了她身上。

溫酒酒正想對他發火忽然到被他用手絹捂住了嘴,手絹有些濕潤,聞起來有種刺鼻的怪味。她不解,側頭看他,他神色戒備的對她皺了皺眉,假裝夢叱的說了句胡話翻了個身,趁機把被子蓋住了溫酒酒的下半張臉和搭在她口鼻上的手卷。

唐雲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李強臨睡前在屋里點了燻香說是助眠,可是後半夜的時候就給換上了迷香,還好他沒睡死給聞了出來,行醫的人需要保持時刻清醒,總有人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生病,所以他會隨身帶著提神的藥水,他背對著李剛李強睡著,趁機把藥水灑在了手絹上,他敢打賭溫酒酒聞不出來香已經被換掉,她從小就這樣,對醫物上的事情反應極其遲鈍,學了近十年才只會簡單的包扎。

他不知道李強偷偷換香是為了什麼,也不敢做太大動作打草驚蛇,只得小心翼翼的對溫酒酒使眼色,祈求溫酒酒能看懂他的意思,他真怕溫酒酒被他捂煩了直接給他一巴掌把他踢下床,那他的一片苦心就白費了。

天知道他多膽小怕事啊,怕藥水味道太大李強會有所察覺,只敢滴一點的藥水還都給溫酒酒用了。唐雲覺得他一定是坐馬車把腦子給暈了,他會放著自己不管去照顧溫酒酒,這樣救他人于水火的舉動真心不符合他自私自利的作風。

好在溫酒酒看懂了他的意思,在他不停的眨眼閉眼的暗示下,溫酒酒將信將疑的把眼楮閉上裝睡,唐雲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這**藥性來的很快,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過了片刻李強從地上坐起來,先借著從窗戶里透過來的光線看了眼睡在他身邊的李剛,確定他睡著了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往床上看了看,他莫名的想起溫酒酒又是跟容生曖昧又是把唐雲壓在身下的畫面,忽然覺得尷尬,只站在床邊粗略的看了眼,他倆也都閉著眼楮睡著。

李強想著比他們都要強壯的李剛都在藥性下睡死了,溫酒酒和唐雲那樣的小身板絕對會睡的更死,他也就沒再細看,直接開了門出去。

李強剛走,溫酒酒就睜開了眼楮,輕輕推了推還把手臂壓在她身上的唐雲,他沒什麼反應,神態安詳呼吸均勻。

溫酒酒捂著手絹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地上的李剛這才放了心,李剛李強是兄弟,李剛既然跟唐雲一樣的神情,應該下的不是什麼毒藥,看他們這個樣子八成是中了迷香。

她不好奇李強去做了什麼,只是擔心李強會做出背叛容生的事兒,想了想,她點上了李剛和唐雲的睡穴,確保他們不會再她回來之前醒來,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跟了出去。

李強敲了容生的門,容生開的很快,換了身藏藍色的錦衣出來,「哪兒?」

李強壓低了聲音跟他匯報,「打听好了,他昨日定了百花樓的喜鵲姑娘,時間正是今晚。」

容生的語氣曖昧輕巧,一點都沒是去偷窺的自覺,「是麼?那咱們今晚可有耳福了。」

「主子確定只帶我一人去嗎?他居然能當了國師的管家,應該是有些功夫和能力的……」李強想了想被他迷暈的兄弟心里多少覺得不是滋味,不過也沒別的辦法,李剛為人耿直又口無遮攔,他不是能低調的人,而他們這次的活動又極其私密,李剛那性子的確是沒法參加。又怕他們發現他不在會出來尋他,到時候想低調也低調不了,索性听了主子的意思直接把他們都迷暈。

斷絕後患,一向是容生的基本原則,對敵人對自己人都通用。

容生打斷了他的話,閑散的模著袖子上的細紋,語氣有微微嘲諷,「我高估了你嗎?」。

李強搖頭,「沒有。」

容生放慢了腳步,和李強齊肩站著,臉上的表情完全是哥倆好的親切,「還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他是個喜歡笑的人,只是不管他臉上的笑容如何燦爛,眼里卻始終是冷然一片,有天生的權貴者壓人的氣勢。就像現在,他完全是閑聊的態度調侃的話語,卻讓李強猜不出他是真的在玩笑還是在反諷他的多慮。

李強猜不透也沒多猜,只恭敬的回,「那倒不是。」

容生拿著折扇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力道不重,有安撫的意思,「那你還擔心什麼?」

「……」李強一直佩服容生的能言善辯,真心實意的回了句,「沒了。」

容生滿意的點了點頭,「走。」

溫酒酒看見他倆一起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李強迷暈他們是受了容生指使的,心里難免覺得郁悶,她一心為他好,他卻不帶著她。

越不想帶她,她越要跟著。逆境里長大的孩子叛逆的心思一向很重。

她一路跟著他倆,眼見著他們進了百花樓。

整個百花樓是燈火通明,愣是劈開黑色的夜幕形成了個獨立的小天地,門口站著幾個護衛和衣著暴露的姑娘,門內的靡靡之聲偶爾傳出來,整個熱鬧而迷離的**鄉。

她不認為容生那樣的人是來找樂子的,他屬于往人群里一站,就有姑娘往他身邊粘給人們看樂子的那種。尤其在迷暈了暫時派不上用場的手下這種情況下,他顯然是來辦事兒的。

她伸手模了模口袋,空空如也,在瞧了瞧身上的粗布衣服,怕是她連個大門都進不去。

溫酒酒正愁沒有辦法混進去,就看見一個穿著藍黃相間錦緞身形瘦削男人在一群粗布衣服家丁的簇擁下向百花樓走去,她不禁一喜,飛快的從屋檐上落下穿到那群人的最後面,假裝和他們一起的,堂而皇之的跟著進了百花樓。

因她和那些家丁穿著不同,進門的時候門口的護衛警惕的盯著她看,她趾高氣揚的揚著下巴給瞪了回去,那幾個護衛愣了愣,雖還有疑惑,卻都把眼楮移開了。

溫酒酒暗喜。

狐假虎威,對那些一心想濫竽充數的人來說,真是個好東西。

那男人剛進門,就被老鴇打扮的人給迎住了,「哎呦陳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啊!」

陳公子對老鴇笑了笑,卻轉身對那些家丁說,「你們難得出來次,今日好好玩兒,通通算我的。」

他這話音剛落,就有姑娘零零散散的圍了上來,溫酒酒模樣在女人里頂多算個中等,混在男人堆里要顯得清秀許多,也算是個眉清目秀的美少年,青樓的姑娘們不傻,陪誰不是陪,挑個模樣看的過去的總好過對著那些肥頭大耳的,一時間居然有不少姑娘都圍過來。

溫酒酒從人群里搜著容生和李強的身影,來來回回找了幾次都沒找到,心里不禁疑惑,容生那樣拔尖的人應該很好找才對,難不成真的找姑娘去房間逍遙去了不成?

那些姑娘都以為他跟陳公子一起的,紛紛打趣他,「小哥兒你可別找了,你們家陳公子啊去找我們這兒的頭牌姑娘辦事兒去啦。小哥兒是第一次來嗎?不用拘謹,奴家會好好照顧你的。」

有個跟陳公子一起來的家丁被灌了倆口酒已經有些糊涂了,听見姑娘們說陳公子就看了溫酒酒一眼,把她從人群里拽出來,把手上一塊玉做的細長型物事放在她手里,大著舌頭跟她說,「陳哥忘了……忘了拿這個東西,你去最頂樓二號房就行,快去,等會兒他就該跟喜鵲姑娘回房了。」

溫酒酒不樂意跑腿,可是被姑娘們圍著也不方便她找人,她看樓下確實沒她要找的人,正想往樓上看一看,听他這樣一說,趕緊接了東西推開了姑娘們往樓上走。

她才剛上了二樓,就踫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那丫鬟見她手里端著的物件笑的曖昧,「你是陳公子帶來的人吧?今天怎地換人來送了?你愣住干什麼呀,喜鵲姑娘一會兒就回房了,到時候陳公子看不到這東西該生氣了。你是不認路嗎?倆,我帶你過去。」

溫酒酒都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這個熱情的小丫鬟扯著袖子帶到了頂樓二號房。

小丫鬟開了房門讓她進去,「你進去放好就成,房間里有熱水,你記得把它放熱水里燙著,不然姑娘會不樂意。收拾好了趕緊離開,一會兒姑娘和陳公子該回來了。」

說完還很體貼的把門給帶上。

溫酒酒滿頭黑線,屋子里一股子濃密的香味,她覺得有點熱,隨手把手上的玉質物事放在桌上就想離開。

剛好門外傳來了女子甜膩的笑聲和雜亂的腳步聲,溫酒酒想著容生他們是找不到,總不能白來一趟,听听床弟之事的熱鬧也不錯,彎了腰就想往床底下鑽。

她忽然覺得身後有身影閃過,心里一驚,正想還手就被人捂了嘴,緊接著熟悉的氣息迎過來,容生!她收回了已經出了一半的拳頭,身後的人攔腰抱著她跳到了房間上方的柱子上。

她被他圈在懷里半抱著蹲在柱子上,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兒就見他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伸手在她上拍了一下,有調戲的意思,聲音卻壓的極低,臉上的表情也是和行為不相符的鄭重,「噓!安靜,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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