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 」地在國防軍務處響起,引起眾軍人的注意的是一位二十來歲一身軍裝的女子,她正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大門旁。
輕輕地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輕嘆著氣,她還是拉開了房門——須臾,文件從房內向外倒下,將女子淹沒。
「少將又來那套了……」
四周眾人無奈,都沖上前去救那被書埋掉的女子。
好容易爬出那文件堆成的小山,女子露出「果然如此」的憤怒表情︰「又……溜掉了嗎?少將!」
一處草坪上,一襲白衣爬成大字型的身影引起了路人異樣的目光,純銀的刺蝟頭,純銀的胡須遮住大半張臉,只有一雙純銀半睜半眯的眼楮正骨碌轉著。
「怎麼還不來了?不知道這樣很辛苦的嗎?再不來我可就走了,不玩了……」
銀發男子正小聲嘀咕著,一輛懸浮警車便疾馳而來。
男子眼楮光芒一閃,急忙閉上眼楮︰「哦哦!來了來了……」
「先生?這位先生?」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老一少兩位警員,年輕警員確認著掌上電腦上的信息,為難地看著草坪上躺著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先生,這里……這里不是可供踩踏的草坪……您、您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出來嗎?我們可以送你去醫院……」
年輕警員沒有注意到,身後年長的同事看著那銀發男子時,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苦笑,沒有上前配合他。
銀色的身影挪了挪身子,偷瞄了對方一眼,強忍著笑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這樣對我呼喝?我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想睡在這里。」
「您……您這樣也太過分了!」年輕警員有些氣憤,想進去將銀發男子抓出來,可踩踏草坪的話又以身犯法了。
銀發男子似乎發現他的顧及,得意地笑道︰「怎麼?不敢來抓我啊?有本事你就來抓我啊?我告訴你,我可是你惹不起的,你要是敢抓我,我就讓你滾回你鄉下老家去!」
偷偷向著另一位警員打了一個眼神,年輕警員的這位同事適時的開口勸道︰「算了,穌禾,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不要惹禍上身了,只是踩踩草坪什麼的,我們走吧,不用管了。」
本還猶豫的青年聞言頓時不高興起來︰「什麼叫這點小事?或許卻是是小事,但是凡事從小事起,要是所有警察都不在乎了,那所有人都會效仿他,草坪就會毀掉吧!」
年長警員臉上贊許一閃而過,馬上改成一臉不滿道︰「你是第一天上任,不懂這些人情世故,我這是為你好,到時候即使少將責怪起來,也不會責怪到你頭上的。」
「根本不是那個問題!前輩,你這麼會這麼想?我看錯你了!如果你覺得麻煩,大不了站在一邊看著,我自己去做!」
說著,青年控制著力道慢慢懸浮起來,只是他年紀尚輕,無法自如地把握好力道,懸浮術顯得很不穩定。
眼看著就快飛到草坪上空,原本躺在草坪上的男子忽地飄了起來,草坪上的草竟然沒有受到力量影響而損壞。
而他就這樣一拳將青年打得出去。
「啊啊,笨!這樣你不是和我一樣了嗎?一個不小心也會毀了這塊草坪的。」
銀發男子正一副嫌麻煩似的邊撓著臉頰,想青年勾勾手︰「來來,你要是打贏我了,我就離開這塊草坪,要是輸了,就別管我在這塊草坪上是坐是躺。」
青年聞言又怒又急,剛剛那一下他就看出來了,銀發男子的實力是在他之上的,自己答應他不就是找打嗎?
可偏偏,青年就是倔強地答應了下來︰「好!你輸了的話就給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做任何違法的事,哪怕是一件非常小的事!」
與青年一起的中年難以置信地看向銀發男子︰「等等!您……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是當真的,並且非常認真,所以不要想著阻止我哦?」
銀發男子戲謔地笑了笑,沖向青年的動作加快了。
看到他氣勢洶洶地*近,青年的精神也不禁緊繃著,但他偏偏原地站著沒有行動。
呿!這小子不會以為我不會攻擊他吧?
銀發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紅芒,一只手在奔跑之時已經握緊與腰際,毫無阻攔地沖到青年身前,一拳擊出……
青年並沒有如他預計中的倒飛出去,他承受了銀發男子重重一拳,口中噴出了一口血,雙手卻趁勢抓住銀發男子的手,硬是沒有被慣性沖飛出去。
銀發男子意外地瞪大眼楮,露出他那雙同樣銀色的眼楮︰「咦?你小子……」
他還沒來得及贊揚一聲,青年退了一步,一只腳重重地踏在地上,身子向後仰去,雙手也隨著身體中心的偏移動起來,連帶牽扯了被抓住的銀發男子一同……
「嘿!」銀發男子單手撐地,避開頭部落地。
青年松開一只手,從腰上的小包中取出一只瓖著紅色石頭的拳套,用牙咬住一角就迅速地戴在自己的手上。
銀發男子前空翻甩開青年的手,恰好躲開了少年戴著拳套擊出的一拳,暗暗吁了口氣。
「假……假的吧?這小子真是難纏!要是那一拳打中,我不是得躺醫院去了?」
青年卻遺憾地咂舌︰「被逃開了!」
「喂……喂喂!你這樣也算警察嗎?你想殺我嗎?」
銀發男子向後退了數步,都無法保證是否出了青年的攻擊範圍。
「也許吧?如果你還不認輸的話,我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青年擺好架勢,用不弱于銀發男子的氣勢瞪著他,威脅著。
「……好吧,我認輸,玩真的我可玩不下去啊!」
銀發男子盯著青年半晌,突然聳聳肩,卸去了身上的氣勢。
青年松了口氣,讓他動真格的他也辦不到。收起手套就想上前扣住銀發男子。
中年警員卻擋在了他面前,點了根煙抽著,對銀發男子道︰「難得少將你有這種閑情逸致來歡迎新人啊,第一次就這麼成功還真是叫人吃驚啊!平時這樣的活動你不是不參加嗎?」
「哎,平時不參加那是因為不是我感興趣的,這個小鬼,可是天……嗯,是天穌禾,在音彌軍事大學府時擔任了三年的學生會主席的天才學生啊!」
銀發男子從口袋模出一顆糖果丟入口中,有些耍無賴般地說道。
青年錯愕地看著這兩個男人︰「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小天,這位就是你以後的上司,是個很麻煩的家伙。」中年男子深深吸了一口煙,哪里還有之前那市儈的樣子?
說到這,銀發男子像想起什麼,撇嘴道︰「實力出乎我預料啊!本來連基本的懸浮術都無法好好*控的人,我還以為是個名不符實的弱小家伙,沒想到不但能活用玄術道具,技巧運用也很得當,腦筋也不錯呢!知道用威脅的。」
他的話就如一記重錘擊在青年心口——他就是我的上司?這個男人怎麼知道自己剛才只是威脅?可知道的話……他為什麼要停手?
青年心中充滿疑惑,可也不好問出口,只能默默呆站在原地,不做反應了。
銀發男子卻半睜著一只眼,一臉懶散地笑道︰「小鬼,厲害嘛!遠遠在我預測之上嘛!我就是想找一位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的人呢!而且責任心也很強,真期待你將來的作為呢……」
青年一愣,仰起頭看向銀發男子,又回頭看向中年,那話是代表了什麼嗎?
中年警員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穌禾啊,這位就是中央情報局的蕭葉少將,他剛剛已經告訴你,你通過面試了。」
「蕭葉……少將!」天穌禾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短路,終于反應過來的瞬間,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哎哎,不是吧?我又不是將軍或是聖皇,至于嚇成這樣嗎?」
被稱為蕭葉的銀發男子撓著臉頰,無法理解青年的行為。可下一刻,已經有人幫天穌禾給出了回答——「因為你是那個時候,戰場上的[銀之陰影]蕭葉元帥,雖然現在只不過是小小少將,但是你當年的形象可是這些孩子心目中的英雄呢!」
銀發男子的身後,一輛夕陽紅色,水紋流線型的跑車悄然而至,車上下來的女子正冷漠地盯著上司的背影,嚴肅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怒火。
听到這道聲音,蕭葉幾乎是驚得跳起來,他猛地轉過身,雙手擋在身前,提防地後退了兩步,不知死活地笑著。
「喲,這不是我親愛的良梨衣小妹妹嗎?怎麼有空到這里來?」
「少將,請稱呼我為少校。」女子的臉上沒有表情,對于蕭葉的話無動于衷,與之前不同的只有一對柳眉,皺的更緊了。
她並不打算停止對蕭葉的抱怨︰「擅自丟下工作跑到這里來的任性少將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來這里嗎?」
「啊?是嗎?」蕭葉裝著傻,半睜的眼楮眯細了,打算伺機逃跑。
良梨衣不耐煩地揮手道︰「不要裝傻了,少將!你的工作……」
「完成了,所有文件都是完成的,不然我也不會出來的。你幾時將我那麼不負責了?」
還不等女子說完,蕭葉就笑嘻嘻地打斷她的話,退到天穌禾身側,指著青年介紹「這位是天穌禾,以後就是你的同事了,好好照顧新人,良梨衣少校~」
「原來如此……這位就是你照片上的另一位了吧?有這個閑情逸致找照片上的人,還不如多考慮考慮我國與焰陽國的外交關系。」
良梨衣的目光掃過天穌禾落到蕭葉身上,將一份文檔交到蕭葉手上︰「七年前在我國失蹤的焰陽國皇太子有消息了,要行動嗎?」
「哈……正好!天穌禾少尉,請同我走一趟吧!」
「是嗎?你又要親自調查嗎?」
良梨衣習慣性地行了一個軍禮,轉頭看向天穌禾︰「少將就拜托你了。」
天穌禾聞言,興奮且鄭重地回以一禮︰「遵命,長官!」
一旁中年警員一臉看戲地笑臉喃喃道︰「有意思,這可是好幾年都沒遇到的事了,第一天就由少將帶領……」
天穌禾听力不差,如何听不到男子的低語,正想詢問,蕭葉已經上了自己的車催促起他來。
直到上車,天穌禾才發現,蕭葉的車子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破爛,如果要形容,只能說是內有乾坤了。
細看車內,各種設備一應俱全,前排駕駛處有一張立體影像,天穌禾清楚的看到照片中有著一群樣貌出眾的少年男女,之前那一身軍裝的女子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在照片上看來,良梨衣看起來十分活潑可愛,年紀似乎也只有十六、七歲。
「少將……是良少校的父親嗎?」
雖然覺得失禮,天穌禾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不是,我看上去很老嗎?」蕭葉一邊看著車一邊回答青年,看上去十分隨意。
「不,只是看到那張照片……」
天穌禾突然閉上了嘴巴,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在那張立體影像中,他看到一道最為熟悉的人——天穌禾,他自己。
同樣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笑起來很大氣,正站在影像中良梨衣的身旁,兩人在影像中的樣子像似從小的伙伴。
「這張照片啊,是我還是孩子時照的,影像中的人有我最好的朋友們。」
蕭葉開車的速度之快,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已經到了一棟巨大兒華麗的建築物下。天穌禾都沒看清蕭葉開車經過了那些地方。
錯愕地看著這個地方,天穌禾難以置信地看向蕭葉︰「這里……就是目標人物的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