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啊孩子 正文 131井岡山上接受燻陶,人生曲折不可回頭

作者 ︰ 肖遠征

市民銀行黨委組織的黨員革命傳統教育系列活動之一——重上井岡山活動,明天就要出發了。

在湖貝支行,夏天在辦公室整理著這幾天接洽紀委調查組的日記。整理完後,找來李朝陽和任爾為交辦工作。

三人聊開後,李朝陽對夏天說︰「我到營業部查對怡進公司的利息數字,才發現我們信貸部門的報表連續幾個月沒有輸入,說明支行的會計報表與信貸報表早就已經對不上了。」

夏天說︰「我們大家在工作中能發現問題是好事,發現了要及時相互提醒。就說怡進公司這個事吧,當初小李提供給法院的欠息數字是錯的,導致人民法院的執行標的也發生錯誤,而造成被執行人要追究法院的責任。最後讓我們總行防損部的律師興師動眾,支行還賠了三萬元。這件事,上面沒有找我們的麻煩算是客氣的了,以後我們在工作中都要注意。」

任爾為、李朝陽唯唯諾諾,表示接受。

下午四點多,夏天正在查看總行辦公自動化電腦系統有關信貸管理的新規定,電話響了。夏天接過電話,剛說了一句︰「你好!」

電話那頭便說︰「我是王火炬,老夏,你在忙什麼呢?」

夏天笑著說︰「組織上讓我學習井岡山精神,堅定清收舊貸款意志,明天就要重上井岡山,听那黃洋界的炮聲了。」

王火炬說︰「我先給你放一炮吧!你們行出名了,案件卷宗都上了中央政法委負責同志的案頭了。」

夏天听出他話中有話,問道︰「你講的是哪一單?請你詳細說。」

王火炬認真地說︰「我剛從法院回來,了解到因為安延公司的問題,寶安區政法委給中央政法委寫了一個有關安延公司、岸尾公司詐騙案的報告。據說,中央政法委領導同志看後非常生氣,批示︰‘要嚴肅查處。’深圳政法委也要求重審貸款糾紛案。我告訴你啊,在報告中被點名的有莊宇、秦現虹、徐東海、吳冬梅、卜一定等人。如果貸款的糾紛案不成立,則這些人的瀆職罪就成立。」

夏天問道︰「我都被他們做了五次筆錄,在報告上沒有點我的名嗎?」

王火炬說︰「沒有。」

夏天說︰「謝謝你啊!在第一時間向我通報最新消息,改天我們一起搞一個活動?」

王火炬說︰「等你從井岡山下山後再說吧!」

「好的,掛了!」

夏天放下電話,兩個方面的問題使他陷入深思︰「一是雖然幾個當事人的口供都異口同聲說我參加了當初湖貝金融服務社調帳的踫頭會議,我也沒有反對,只是在時間點上,他們說是上午,我說是下午。而洪虎在報告中並沒有把自己列入安延公司問題的參與人,可見洪虎的確是一個高人;那麼,他對于王顯耀、陳作業參與的用安延公司提供的資金組織存款的事,也必然采取引而不發的策略,後發制人。二是王行長無論在寶安政法委,還是深圳政法委都有大量的人脈,在報告往上送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報告的內容,而在中央政法委批示下來後,更應該知道。但是,到現在他也沒有說,當作沒有這回事一樣。他采取以靜制動的策略,究竟是為哪般呢?」

夏天考慮來考慮去,決定在上井岡山以前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看看王行長的反應怎樣。一番斟酌之後,他覺得找有利害關系的徐東海吹風是最恰當不過的。

于是,他來到徐東海辦公室,兩人寒暄之後,夏天平淡地說︰「老徐,我給你透露一個事︰洪虎牽頭的安延問題專案組寫了一個報告給中央政法委,上面批示‘要嚴肅查處’,其中把你點了名。好像說,如果貸款糾紛案不成立,就有可能追究當事人的瀆職罪。你要做好準備。」

徐東海听夏天說完,心里也是很緊張,但好像滿臉委屈地說︰「看來,弄不好就要進去了!混日子混成這樣,哎,真是的!」

夏天表現出很同情的心態。

1998年8月7日晚上七點多,陳作業、夏天、申平、周天真以及市民銀行各支行的部分**員,陸續來到深圳火車站,在九州旅行社導游的三角旗下集中成一個方隊。然後于晚上八點上了深圳到吉安的538次列車,八點三十分準時始發,沿新開通的京九線,開始了上井岡山的旅程。

由于是晚上乘車,閑著無事的時候,自稱在打牌方面與申平配合默契,堪稱是湖貝支行最高水平的陳作業對夏天說︰「我們閑著沒事,來打打牌。我跟你說,在湖貝支行,只要我跟申平配合,就很難找到對手了。」

夏天笑著說︰「我不信這個邪。小周,你會不會打拖拉機?」

周天真說︰「不是很精,應該會。」

夏天說︰「那麼,我們搭檔領教陳行長、申平的高招。」

隨著周天真一聲︰「好的」,四人就在臥鋪的兩對面擺開陣勢。在互有輸贏的娛樂中,陳作業贏了便得意洋洋的吹噓一番,說哪張牌是全局的關鍵點,哪張牌是算出來的。當本方輸了以後,便大眼盯小眼,數落申平一通。好在申平的脾氣是出奇的好,是那種柔和有余,剛氣不足的男子,任由陳作業數落,說得急了,也就紅著臉,靦腆地多看陳行長一眼。倒是周天真和夏天看著他倆說嘴,總是在抿著嘴笑。

就這樣,一對以爭強好勝的心態非贏不可,一對心情寬松地算計著牌局。說來也怪,陳作業這邊越是想贏就越是輸得多,每輸一局免不了又招來陳作業發一通脾氣。到了後來,靦腆的申平終于說話了︰「越說越輸,不來了。」

夏天和周天真臉帶微笑,收了牌檔。而陳作業則氣咻咻地看著申平,不久便準備睡覺了。

次日上午九點多,火車到了江西吉安,大家下了火車,迅速坐上旅行社安排的大客車往井岡山急馳。在車上,導游結合客車行進的地點,開始講些井岡山的掌故。

在山腳,汽車準備爬山時,導游介紹說︰「井岡山的發現和起名源于早年從廣東興寧姓羅、姓藍的兩個到這座大山謀生的人。話說廣東興寧縣是客家人的聚居地,現在全縣有100多萬人口。在廣東流行著一句話,叫做︰‘無興不成市。’也就是說,在全國稍大一點的地方,就有興寧人在那里做生意。可見他們謀生創業和吃苦耐勞精神是令人感嘆的。這羅、藍兩人早年上得山來,發現在高山之上不但有不少的井,而且還有潺潺流水,就像一條不小的河流。也就是說,山上有井有江。于是兩人一商量,就把這座山叫做‘井江山’。中間那個‘江’字是江河的江,因為在客家話當中,江與岡是同一個音,後來這山名才演變為現在的井岡山。」

中午一時多,大家順利到達井岡山。

導游安排大家草草地吃了午飯,到旅館放下行李,組織參觀北山烈士園和博物館、*舊居、朱德舊居等歷史遺址,緬懷革命先烈的悲壯業績。

回到住處,夏天和喜歡旅游的申平上到旅館頂樓的陽台上,觀那四周的山景。舉目四望,井岡山的山是青山,而那水的確是綠水。更令人嘆為觀止的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水,甚至到了自來水管里流出來,都是沁涼沁涼的。夏天他們到來的季節應該還是夏季比較灼熱的時候,一打開那自來水洗了手,就不忍關掉,真是一個美的享受!

在觀賞了一番山景,拍攝了兩張遠景照片之後,夏天即景哼出宋人辛棄疾的《江城子》作為對山景的贊美︰

一川松竹任橫斜。有人家,被雲遮。雪後疏梅、時見兩三花。

吟完,夏天對申平說︰「只可惜,現在是夏季,是沒有雪的,也不是臘梅在開花,而是大紅花、杜鵑花,除此以外,一切如辛老夫子詞中所說。」

晚上,陳作業等人沿著當年朱德軍長挑擔的小路走了一回。

在夜色中,四人逛在井岡山的道路上,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十點鐘,夏天對陳作業說︰「井岡山有什麼特別的小吃,讓我們開開眼界?」

陳作業爽朗地說︰「我們問問老鄉。」

這話正好被跟在後面的一個本地人听了個真切,不待陳作業開口,他便熱情地說︰「你們是外地來的吧?要嘗井岡山的土產,我帶你們去,嘗嘗我們井岡山特有的山鼠是什麼滋味。」

于是,大家很高興地跟著這位江西老鄉到了他的家里——也算是一個小飯館,品嘗起他們的特色菜來。只見這老鄉拿出了他們自產的小鍋米酒,端來一盆熱氣騰騰的紅燜山鼠,甫一開蓋,只聞山鼠的騷味比那黃鼠狼的騷味有過之而無不及。四人一邊慌忙用手當扇子撲打著將要不斷竄進各自鼻子的味道,一邊尷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被人騙了一般,隨即對視而笑。

後來,夏天笑著說︰「我們這次來井岡山是紅色旅游,體驗生活是必不可少的,你們別看這山鼠有騷味,也許當年紅軍戰士連做夢都想吃上一頓呢!來吧,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用它下酒。」

就這樣,這頓又騷又韌的山鼠宴就成了夏天、陳作業、申平、周天真在井岡山上,月兌離旅行團自個兒開小灶吃上的唯一小吃。

第二天,旅行社組織大家到五龍潭游覽後來到黃洋界。

這地方就是當年紅軍主力第二次反「圍剿」中冒險進軍湘南導致「八月失敗」,而留守井岡山的紅三十一團一營則在該地狙擊四個團的敵軍而取得了勝利,後來*寫詩贊之曰︰「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的地方。

一行人來到紀念館,夏天從館里要了一份介紹,里面寫道︰黃洋界的起名源于早年來井岡山上開疆闢土的黃姓客家人與本地楊姓人爭地盤,因為黃姓客家人受不了本地人的欺凌,而帶領族人起事,亂子終于鬧到了縣官那里。于是,縣官就以這座山的山崗為界,劃一條界限︰山的這邊是黃姓客家人住,山的那一邊由本地人住,河水不犯井水,誰也不能越界。開始叫做「黃楊界」,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黃洋界。

大家在黃洋界的山坳兩邊都看了一番,然後停留在靠里的余坪里,申平說︰「夏經理,你看對面那遠山的景色就是第一版100元人民幣背面的圖案。听說就是在黃洋界上照的。你看像不像?」

夏天還是第一次听說,好奇地問道︰「真的嗎?」這時,申平特意拿出一張100元人民幣對照後交給夏天,夏天接在手中也認真地端詳起來。說道︰「還真是這麼回事。我是第一次听說。」

在黃洋界上,夏天看那恰似人民幣上印著的遠山實景,活月兌月兌就是元朝張養浩的散曲所雲︰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

申平要求夏天將此遠山為背景,給他照一張單人生活像,夏天應聲為他和周天真各照了一張留影。

人們在黃洋界上游興將盡之時,導游的三角旗一舉,各人便魚貫上車,回到了井岡山招待所,稍事休息吃了午飯。在街上溜達一圈,買了些真正算得上當地土特產的竹筍尖、筍干等土產,回到旅館,打點行裝,上了大巴,便匆匆下了山。

在下山的路上,夏天看著車外的山景,思忖道︰「就這井岡山的地勢來講,也不見有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處,**的士兵能上得了山,國民黨的部隊也照樣能上得了。那麼,**、朱老總為什麼能在這里以自己佔劣勢的力量與國民黨的軍隊來個五次反圍剿,與強大的對手周旋于高山之上、密林深處呢?」

自古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人總結成事的條件有天時、地利、人和之說,夏天繼續想道︰「天時,就是當年作為國家正統統治者的蔣介石和國民黨政府,還不能有效控制各地軍閥割據、各霸一方的局面,他的嫡系部隊常常因為調息軍閥內亂而疲于奔命、顧此失彼,沒有太多的軍力和精力處置看來還不成氣候的農友組成的紅軍。這地利嗎,井岡山也確實是好山,地勢雖然不是十分險峻,但有足夠大的回旋余地,山上也有足夠的食物、水源,有條件與敵人周旋。而最重要的就是人和了︰不但井岡山下周圍的各縣貧苦大眾成為紅軍的依靠,就是山上被人們稱之為土匪的王佐為首的地方武裝,從一開始就成為*加以倚仗的友軍,並不斷取得他們的信賴,最後把他們改編成紅軍,成為固守井岡山的重要力量。因此,當年**、朱老總在井岡山的斗爭,之所以能做到紅旗不倒,就是努力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有利于我的因素,為既定目標服務的結果。也就是**自己說的,人民群眾才是真正的銅牆鐵壁。」

「調動一切有利于我的因素——這是成功的關鍵。」——來到山下的夏天在心里反復地對自己說。

下午六點多,大巴開到了吉安市招待所。導游組織大家匆匆吃了晚餐,便往吉安火車站進發。在火車站等待了半個多小時,上了吉安至深圳的K41次列車,晚上8時準時開出,到達深圳已經是次日早上八時。大家拿了行李,下了火車,各自回家不提。

看官!在本書第114回中有《見老友寫出空借條》的情節,說的是夏天的妹夫吳平和李奇家被公司派往鞍山出差采購鋼材,遇到在深圳認識的老朋友宋吉和賴祥志。大家都有「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在一塊寒暄、打牌、喝酒,好不熱鬧。後來,賴祥志哭喪著臉對吳平說︰「我先墊來買鋼材的20萬元訂金,是借我老婆的錢,現在拿不回去,老婆要跟我鬧離婚,沒完沒了。」請求吳平幫個忙,這忙其實很簡單,就是寫一張借條,拿回家去騙他老婆,說是錢拿回來了,在鞍山被朋友吳平先借去用了。吳平不知是計,以一種哥們義氣,想幫他解決家庭糾紛,于是,大筆一揮,寫了一張借條。

吳平回來後,也沒有對家人談起幫了賴祥志寫借條的事,他想︰「幫了他就算幫了他,只要他的家庭沒事,他老婆不離婚。我就盡到了朋友的責任。」

怎奈賴祥志這個騙子不是這樣想。

古人有「一字值千金」之說,然而,要說吳平在出差期間歪歪扭扭寫出的兩行字,滿打滿算加起來才30個,能值多少錢,要在深圳的幾家法院來回折騰三、四年之久。如果不是小的親眼所見,就是你跟小的說了,把小的打死,小的也不信。

話說賴祥志當日收了吳平寫的借條,放到錢包里就當成真金白銀了。出差回到深圳後,沒過多久便請了律師,一紙訴狀遞到羅湖區人民法院,要求吳平還他這筆連影子也沒有見著的所謂20萬元「借款」。你別說,法院還真的立案了,這天,吳平收到羅湖法院的傳票。

面對前來送傳票的法官,吳平疑惑地說了一句︰「天吶!這就算借了?」

你還別說,俗話說的︰「鹿還在山上跑,沒有打到,鹿湯已經喝了一碗了!」這回還成了真的了!到了晚上,吳平的老婆夏芳回到家里,吳平知道紙包不住火了,才一五一十地將鞍山寫借條給賴祥志,被羅湖區人民法院當成真有其事,發了傳票的事講給夏芳知道。

夏芳一听暗暗叫苦,隨即撥通了她哥哥夏天家里的電話︰「喂,阿嫂,阿哥在嗎?」

樊婷說︰「他上井岡山去了,應該明天會回來吧!」

夏芳說︰「那好,我在明天下午下班以後,到你家,告訴阿哥回來後不要走。」

樊婷听出好像有什麼事,便關心地問︰「有什麼事嗎?」

夏芳說︰「一、兩句還沒辦法說清楚,還是等明天一起說吧!」說完放下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九點鐘,夏天回到了家里,稍事休息,樊婷跟夏天說︰「妹妹下班後會來我們家,好像有什麼事,但是昨天不肯說。」

夏天思忖道︰「是不是她工作上出什麼事了?」

這謎底一直到了晚上夏芳夫婦來到夏天家里,將吳平出差期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夏天才解開。

夏天听後對吳平說︰「事情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沒有借就是沒有借。現在的問題是,一要做預防性的措施,防止他們搞訴前保全的動作,把自己正而八經的財產封了;二是你要原原本本、毫無保留的、不帶自己觀點地把當初在鞍山的活動跟我說清楚。你一定要講真話。啊?我寫一個不用你在法*動嘴的答辯狀,讓法官去推敲,爭取勝訴。」

吳平說︰「好。」

于是,吳平和夏天經過一個晚上的對話,夏天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利用幾個晚上,幫吳平寫了這樣一個《答辯狀》交給了羅湖法院︰

答辯狀

關于賴祥志訴我欠款糾紛一案是毫無借款事實根據的,借據完全是賴祥志采用欺詐手段騙取的。現我把寫「借條」給賴祥志一事陳述如下︰

一、這張「借條」產生的時間、地點、原因和在場人。

我在1998年4月15日至6月2日出差到鞍山市,為深圳市富鴻實業有限公司購買鋼材。我和姚遠(深圳市富鴻實業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及公司職員李奇家一行三人,到了鞍山住在鞍山市天河賓館,我和李奇家住12樓1205房,姚總住另外一間。(姚遠在4月18日下午2點40分乘沈陽至深圳班機回深圳而我和李奇家一直到6月2日仍在鞍山。)

在4月24日下午6點鐘左右,我和李奇家、宋吉(天津市兵營物資貿易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去吃晚飯,在賓館下電梯時踫上我曾在深圳市福投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工作的董事、副總經理賴祥志,相互問候「這麼巧」後,就一起去吃晚飯。吃完飯後,賴祥志叫我和李奇家、宋吉到他房間坐一坐(當時賴祥志住在天河賓館14樓1404房)。在場的人有︰我、李奇家、宋吉、賴祥志及和他一起的姓包的先生。在聊天時,我問賴祥志來鞍鋼做什麼,賴祥志說︰「因購買鋼材一事,從年頭搞到年尾,已付了20萬元現款好幾個月了,到現在也不發貨給我,搞到好麻煩。」聊了幾句後,賴祥志提出玩幾圈麻將,玩到太約11點左右,我和李奇家、宋吉一起走。我和李奇家回1205房休息,宋吉回鞍鋼招待所。4月25日我和李奇家休息到12點多才去吃飯。當天與賴祥志無聯系。但在下午5點多鐘時,宋吉到我房間坐,看到他一進來滿臉怒氣,對我說︰「你的什麼老鄉,什麼當過兵的,簡直是個誣賴!他來向我要錢,有這個道理嗎?他這個事我不管了,由他打官司去吧!簡直不是人,是畜牲,跟我拍桌子,豈有此理!」宋吉接著又說︰「賴祥志春節前來鞍山這麼久,吃的、喝的、玩的、嫖的、住的,花了我幾萬塊錢,我還沒有問他要錢,找我來發脾氣。賴祥志開口說600萬,又說500萬,又說450萬,又說250萬,又說200萬,到年三十才交給鞍鋼20萬元,他自己違反合約,搞到我年三十晚才回到家。連回深圳的機票都是我買的,但到深圳機場後,賴祥志有車來接,他自己坐上車就走,也沒有叫我一聲一起坐車走,他這樣是人做的事嗎?這種事都能做出來!」宋吉要我轉告賴祥志,要賴祥志在鞍山吃的、喝的、玩的、嫖的費用算還給他。並說︰「我不管了!由他打官司去吧,賴祥志首先違反合約,打起來的話鞍鋼要罰他60多萬,我不理這事了!」說完後,他就回鞍鋼招待所了。

在4月26日晚九點鐘左右,賴祥志打電話給我,問我在房間干什麼,我說︰「在房間看電視。」賴祥志接著說︰「上我這里來聊聊天吧!」我和李奇家來到賴祥志住的1404房。聊天時,賴祥志說︰「不知鞍鋼什麼意思,20萬元交了這麼久,貨又不發給我,錢又不退還給我,在這里又不能再等,我要去吉林辦事。」賴祥志接著又說︰「這20萬貨款是我老婆的,就因這20萬元的貨款搞得我無一日安寧,老婆天天跟我吵架、打架,說要跟我離婚。」然後,賴祥志寫了一個公司名稱和銀行帳號給我(該紙條已轉給宋吉),並對我說︰「如果你能幫我把這20萬元貨款追回來,我會好好酬謝你的!」我說︰「我不知道你這20萬元貨款的來龍去脈,要我怎樣幫你?」賴祥志接著說︰「老領導,你不忍心看著我妻離子散吧!」賴祥志接著又說︰「這樣吧,你幫我寫個借條,回去騙我老婆這筆款已追回,我好向老婆有個交代。」當時我考慮了一下沒答應。賴祥志又說︰「老領導,看在兄弟的份上,幫我這個忙吧,我不會害你的!我只是回去好向我老婆有個交差。」當時我看到賴祥志講得那麼可憐,領導長、兄弟短的,又在原來的深圳市福投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任董事、副經理時邀請過我,到他公司工作,我考慮多一個朋友多一條門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幫賴祥志寫了一個20萬元的「借條」給他,賴祥志拿到借條後,我們坐下來喝茶、聊天。大約晚上11點左右,我就跟著李奇家回到1205房休息。回房不到10分鐘,我就感到寫這「借條」不妥,我跟李奇家說︰「我又沒有借賴祥志的錢,為什麼要寫這個借條呢?」于是,我拉著李奇家再次到賴祥志住的1404房房間,我說︰「賴總,這樣做不妥當,萬一有了事怎麼辦?還是把借條還給我吧!」賴祥志死活不肯還給我,並動情地說︰「老領導,兄弟不會害你的,這樣都不相信我?!」當時听了賴祥志講「兄弟不會害你的」這句話,我便遷就了他。賴祥志接著說︰「來,玩一下麻將」,我說我不太會玩,賴祥志當眾宣布︰我的輸贏都由他負責。這樣,賴祥志、包先生、李奇家和我4人一直玩麻將到次日凌晨,我和李奇家才回1205房休息。次日早上,賴祥志敲了我房間的門,說他先走了,去吉林辦事,有事打電話聯系。

以上事實說明︰該所謂的「借條」產生的地點︰是在鞍山市天河賓館;時間︰是2000年4月26日晚;在場人是︰賴祥志、吳平、李奇家、包先生;原因是︰在賴祥志誘騙之下,以兄弟情、戰友情和他家庭可能離散為幌子,騙取了我的同情心,寫了一張僅有借據的形式,而沒有借錢之實的「借條」。

二、本案的基本事實。

賴祥志以欺詐的手段,扮演自己即將妻離子散的慘劇主角騙取我的同情,在原、被告偶遇于鞍山市的特殊場合下,誘騙我寫了這張僅有借款之名,而無借款之實的所謂「借條」給他,我滿以為這樣可以幫他度過家庭難關,想不到被他惡人先告狀,作為我向他借錢的根據而訴諸法院。本人請求人民法院,不但要本著「事實為根據,法律為準繩」的原則,公正判決,而且強烈要求貴院,依據國家相關法律,對賴祥志這種詐騙行為移送公安機關偵查,以還事實的公正,伸張正義。

既然「借條」在鞍山市天河賓館產生,賴祥志出差在鞍山期間,也不可能有20萬元現款借給我,那麼這張「借條」的借貸雙方的權利、義務是不均等的,是沒有收到所借之物的「借條」,其民事主張是無效的、不成立的。

我和相關人員從4月15日至6月2日均在鞍山市,由于當時沒有估計到出差時間這麼長,手頭上帶的錢不夠,以至東拼西借,如果當時收到賴祥志所謂的20萬元,那段日子還會過得那麼辛苦嗎?請看我們當時的情景︰

我和李奇家在鞍山市天河賓館1205房住了14天,每天房租是178元一晚。當時姚總交房租時交了2000元,姚總在4月18日回深圳市時給了2000元,合計4000元,14天時間,吃住共用去4400元,我本人出差帶了1500元,李奇家帶了1000元,那麼,合計6500元,滿以為10天半月可以回來的,那時鞍山市天氣比較涼,每人又購買了一套衣服,二人剩余1600多元,在鞍山市天河賓館實在住不下去了,只好打電話給宋吉想辦法解決困境。于4月29日11點30分退房離開鞍山市天河賓館,轉由宋吉介紹其熟悉的朋友開的鞍山市小憩園旅店住宿。我和李奇家住進後,交了200元訂金,雖說房租每晚50元,可對我和李奇家來說,身上只剩1400多元,又要自己解決日常生活開支,也是很昂貴的了。從4月29日開始,我和李奇家吃飯每天控制在30元內。住了6天後,已難以為繼了,一邊向宋吉借,前後共借了宋吉2000元左右,一邊打電話給姚總要他匯錢上來救急。

有一天,我們無錢吃飯,宋吉向朋友要錢也沒要到,只好到宋吉住的鞍鋼招待所煮飯吃。到5月28日買飯盒的錢都不夠,只好省錢買5毛一個的包子,就連小憩園的老板姚家亮看到後都過意不去地說︰「你們老板怎麼搞的,怎麼老騙你們把款匯了,十天八天都匯不上來。」又說,深圳特區到北方來做生意的也不會搞到像你們這個地步,房租沒錢交,連吃飯錢都沒有。姚家亮看我們確實可憐,有時煮好飯後也叫我們一起吃。就這樣,我們又熬了幾天,實在無法再熬下去了。于是,我在6月3日上午九時到鞍山市農業銀行憩園分理處,用金穗卡、憑身份證取到我愛人從深圳劃入的5000元,然後購了兩張下午2點40分沈陽至深圳的機票,當晚九點回到深圳。

以上我陳述的全部是事實真相,無半點摻假。法院也可到鞍山市天河賓館、鞍山市小憩園旅店調查核實。至于我為什麼會寫這樣的借條,詳情的經過、原因我也說得很清楚,就是在賴祥志欺詐、誘騙,不使他家庭破裂,解決他老婆鬧離婚糾紛的情況下寫的。

最高人民法院院長肖揚同志說得好︰「人民法院是最講理的地方。」我懇切請求人民法院為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並依法懲治賴祥志這個欺詐之徒。

此致

羅湖區人民法院。

附件︰

證人李奇家《證明材料》一份。

證人李奇家身份證復印件一份。

深圳農行信用卡中心對帳單一份和存款單一份。

吳平6月3日回程機票一張(復印件)。

答辯人︰吳平

1998年8月13日

話說羅湖區人民法院的書記員看了吳平遞上來的《答辯狀》,十分同情吳平的遭遇,對吳平說︰「這樣離奇的事情都有的?」

吳平說︰「我在這里面寫的,不怕與賴祥志當面對質,全部都是真實的。」

書記員說;「既然立案了,你還是等開庭的通知吧。法院是會依法辦案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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