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啊孩子 正文 122舊部帶路抓走莊總,寶安租房監視居住

作者 ︰ 肖遠征

話分兩頭,各敘一方。

話說洪虎趕回深圳,第二天上午向局領導作了匯報,下午就馬不停蹄地趕到湖貝支行,要對相關人等采取措施。

洪虎來到行長室,先是向王顯耀海闊天空地談起與朱赤兒見面的趣事。後來,他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跟王顯耀說似的,說道︰「現在算起來,這老朱少說也騙了二十多個億,他的錢去了哪里?有人說去了美國,但是怎麼出去的?我們一跟他說到錢,他就生氣地說︰‘你把我斃了,我簽字,你把我拉出去斃了!’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待王顯耀微笑著會意過後,洪虎開始引入正題,對王顯耀說︰「看來,湖貝服務社原來的老總莊宇也不見得是干淨的,我們現在要找他。」

這時,王顯耀打了一個電話給陳作業,叫他來一下。陳作業來到後,王顯耀對他說︰「洪組長到中山提審老朱,據說突破了案件,正在跟我聊起與老朱見面的事。他剛才對我說,還涉及莊宇的事,你也來听听。」

洪虎接話說︰「是這樣的,這老朱還是一個很細心做事的人,也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家伙。我跟他兜了幾天圈子後,模到了他的脾氣,想了個法子,真的讓他來了個竹筒倒豆,把我們需要的東西都倒出來了。我說他心細,就是當時服務社做假帳應付人民銀行時,原先的帳頁、合同、借據,他都保存得很好,這不就省了我們很多時間嗎?」

陳作業因為與安延公司的舊貸款一點關系都沒有,倒是跟莊宇在當年爭權奪利方面有點過節,听說了這個情況,暗自高興,說道︰「想不到老朱還有這一手。」

洪虎又說︰「服務社老總莊宇也難說干淨,根據老朱交代,他在下台以後纏著朱赤兒要這要那,這當然也可以理解。當時,他對老朱說︰‘你看,因為你的事,我都丟飯碗了!你現在無論如何要幫我一把!’結果,朱赤兒給了他20萬元,一部轎車、一個公司的執照和辦公場所。」

陳作業一听,心中暗喜,認為這次老莊非得進局子不可,是難以全身而退了!

「我們局里領導要求我轉告兩位行長,」洪虎繼續說道︰「安延公司和岸尾公司貸款問題十分復雜,要請湖貝支行大力協助,搞清楚這些問題,好做結論。」

王顯耀問道︰「現在要我們怎樣配合?」

洪虎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兒,他放緩語速問道︰「行里能不能派一個人帶我們去找莊宇?」

王顯耀一听,在心里說道︰「這正是我不願意干的事。」表面卻說︰「深圳那麼大,去哪里找他?」

洪虎說︰「從老員工中應該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吧?再說,老朱送了一個辦公場所給他,我們也能找到地方,但是不認識他本人。」

這時,陳作業支招說︰「王行長,我看是不是叫任爾為帶洪組長他們去一趟?」

王顯耀說︰「行吧!你私下去交辦他。」

于是,陳作業把任爾為叫到他自己的辦公室,面授機宜。不一會兒,任爾為從支行走出湖貝路,在湖貝路上才坐上洪虎開來的警車,然後,迅速向怡景花園開去。半小時後,洪虎如願以償地找到了莊宇。他考慮到任爾為曾經是莊宇的部下,在他指認了莊宇後叫他自己返回湖貝支行,洪虎等人以協助調查安延公司詐騙案的名義,帶上莊宇往寶安區公安局開去。

就這樣,一連數天,洪虎都在莊宇身上下功夫。期間,洪虎仍然發揮著自己人性化辦案的特點。當莊宇提出晚上沒有事做想看電視解悶時,洪虎同意莊宇的愛人羅日娣前來探望,將家里的電視機運來;後來,莊宇又提出要裝一部長途電話,他要與他那些當上高官的同學聯系,洪虎又向局里申請給莊宇臨時住的宿舍裝了一部程控電話。

自此,莊宇就心安理得地在寶安區公安局租用的套房里,有事做事,沒事看電視。據說還和看護他的保安經常因為喜愛的節目不同,而鬧些小別扭。他多次嘟噥著對保安說︰「這電視是從我家里運來的,又不是公安局的。」

話說任爾為因為幫助寶安區公安局找到了莊宇後,他也許覺得自己勞苦功高、有能耐,也許覺得自己的人生價值得到了升華,竟然飄飄然地興奮了好幾天。

夏天不知道他帶路抓了莊宇,而任爾為也不方便對夏天說。以致夏天以為任爾為看到目前湖貝支行進入多事之秋,他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而心生不快。偏偏在此時,辦公室主任許愛群又向夏天通報說,昨天晚上信貸部的車被任爾為開走了,問夏天知道不知道?其實,現在的許愛群已經不敢多事了,她的意思,就是想問清楚︰任爾為要把車開走,事前問過夏天沒有?

夏天說︰「我不知道啊!」

許愛群說︰「我沒有什麼其他意思的,就是幫你提供點信息。」

夏天說︰「謝謝你,待會兒我問問他。」

于是,夏天把任爾為叫到辦公室。問他︰「昨天晚上你把車開去哪里了?」

任爾為紅著臉,對夏天說︰「昨天臨下班時,我們部的高尚、汪洋和韓小妞一個勁的嚷嚷要我開車送她們回家……」

夏天打斷他的話,說︰「她們要你開車送回家,你就開車送她們回家?」

任爾為知道夏天最反感的就是找托詞說事,自己不擔責任,于是說道︰「也不盡是這樣,昨天晚上我的一個朋友要我去蛇口,我覺得有車方便一點。」

夏天說︰「你也要跟我說呀!怎麼能這樣鑽空子的?」

任爾為說︰「對不起了,夏經理。但是你不太好溝通,跟你一說,就辦不成事了。」

夏天听他說完,更加生氣了,說道︰「你違反支行的車輛管理規定,好像還有道理了?我跟你明說吧︰你一直以來的問題,一是群眾中的印象不佳,在全科評分是最低的;二是總是有點玩人的感覺,喜歡吊高來賣;三是越來越不懂規矩,就像你經常在用車問題上所做的,讓人十分氣憤。你為什麼要這樣呢?你的事能改就改,不能改就算!我的話,你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可以離開!不要老是帶著思想來工作。」

任爾為看到夏天真的發火了,兩眼一紅,小聲說道︰「夏經理講的,我能理解。」說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夏天辦公室。

後來,韓小妞在走進來送文件時悄悄告訴夏天說︰「莊總被公安局帶走了,是任爾為帶的路。」

夏天听後,在心里說︰「任爾為也是湖貝金融服務社的創始人之一,當初是定他當信貸經理的,連名片都印好了,好在鬼使神差,老天沒有同意他在這個崗位使上勁,要不然,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坐牢了。」

夏天在辦公室沉思之際,分到產品開發部的老部下舒光榮來到夏天辦公室,說︰「夏經理,我告訴你一件好事︰好男兒公司的老總,也就是莊總原來那位顧問——張老師的關門弟子吉告田有消息了,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他在電影大廈辦公,看來好男兒公司的貸款還有點希望。」

夏天听完,眼楮一亮,說道︰「連莊總現在要聯系他都沒有辦法,我們還能找到他?」

舒光榮說︰「這個消息是確實的,不騙你。」

夏天說︰「這樣吧,你跟老徐說一下,我們兩個部門聯手來搞,先約吉告田見個面,看看能追回多少,到時有獎金兩家分,怎麼樣?」

舒光榮說︰「我跟他聯系。有消息後告訴你。」

夏天說︰「我等你的消息。」

洪虎在莊宇身上的勁使得差不多的時候,又來到湖貝支行,開始了他的新一輪攻勢。

他首先找到夏天,先聊開了天。他對夏天說︰「你們原來的莊總,一到我們局里,就嚷嚷要裝一部能打長途的電話,說他的很多同學都當了省、部級的高官了。是真的嗎?」

夏天笑著說︰「是真的,平心而論,莊總應該是在他的同學當中混得最不好的一個。我在廣州讀書的時候,他的一個同學已經是廣東省人民銀行的理論權威,是我們的偶像,當時,我們要听他一場報告都很興奮。據莊總說,他也曾經來過深圳,莊總曾用摩托車載他到深圳的大街小巷去兜風。」

洪虎平和地說︰「他要的電話,我已經給他裝好了。」

夏天說︰「你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警官,有點人情味,辦事也很干練。」

洪虎說︰「你少給我戴高帽子,我現在就是要你的幫助。」

夏天說︰「請講。」

洪虎用他那一對有神的大眼楮看了一下夏天,面帶笑容地說︰「我要對你做個筆錄。」

夏天揶揄地說︰「在你們的卷宗里,我已經有兩份筆錄了,剛開始的時候,你搞了一個,你走後,余警官又搞了一個。現在再搞,單我的就有三份了,會不會多了一點?」

洪虎看著夏天,笑了笑,沒有說過去做的筆錄不行,而是說道︰「小余做的筆錄我也看了。你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對領導忠誠的、講義氣的人。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的話,這也是你為什麼在金融服務社的時候莊宇在重用你,到了市民銀行的時候,王行長又在重用你的真正原因。所以,你的為人我是敬佩的。」

夏天說︰「你過獎了。」

洪虎說︰「我要做的筆錄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們當初如何對付人民銀行的情況,莊宇在寶安分局已經講了一回,我需要你再證實當時的情況。這不會難為你吧?」

夏天無奈地說︰「行吧,你問吧!」于是,洪虎又做了一回對夏天的詢問筆錄。

洪虎做完夏天的筆錄後,開著警車回他的寶安分局研究案情去了。

第二天上班後,陳作業把徐東海叫到辦公室,對他說︰「公安局說老朱曾交代,湖貝金融服務社有些人在安延公司報銷了一些費用。你如果有這方面的問題,要注意應對。」

徐東海听了陳作業的話,思想上很緊張,但總是感到有點雲里霧里的感覺,不知道說的是哪一宗事,回到他的辦公室後在思考著對策。

不一會,人們看到樓下的停車場里,一部警車已經進了停車場。這車停好後,從車中走出三個民警,當頭的就是洪虎。三人都穿著便服,一陣「蹬、蹬、蹬」腳步聲過後,已經上到三樓,進了王顯耀的辦公室。洪虎代表三人對王顯耀談了局里的決定︰要求對貸款經辦人之一的徐東海帶到局里協助調查。

王顯耀很著急,問道︰「是不是發現徐東海有經濟問題?」

洪虎不動聲色地說︰「暫時還不能下結論。」

王顯耀在心里說︰「這等于沒說。」在洪虎的催促下,王顯耀打通了徐東海的電話,說︰「你來一下。」

徐東海來到行長室後,看到洪虎三人到來,心里「咯 」一下,知道要找自己的麻煩了。

這時,王顯耀並沒有說話。洪虎說︰「徐東海,你是安延公司的貸款經辦人,我們分局的意思,你要到分局幫助我們說清問題,就叫協助調查吧!我們剛才已經跟王行長通報了這個事,工作上的事,你暫時不要考慮,現在跟我們走吧!」

徐東海一听這不深不淺的幾句話,立即變了臉色,嘴上喃喃地問道︰「要帶衣服嗎?」

此時,洪虎還是沒有松口,說道︰「暫時不用,我們那里有衣服。」

這徐東海一听心里更緊張了,估模著︰「他們那里有的衣服,不就是看守所的衣服嗎?」

在一旁的王顯耀听後也覺得十分不舒服,好像在一起工作的部下,就要進局子了,而自己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般,臉上也有愧疚的神情。

這時,洪虎站起身來,對王顯耀說︰「好了,王行長,我們先回去,不打擾了!」

說完,由一個年青的民警走在前面,徐東海排第二,後面緊跟著洪虎和另一個民警。看這架勢,著實把徐東海當成了一個犯罪嫌疑人。

恰巧這天上午,夏天因為要到總行協調安延公司拍賣房產的過戶事宜,早上上班時直接到了總行,這時剛剛回到支行停車場。剛走出車門,便看到洪虎三人監督著、或者說前後夾著臉色煞白的徐東海從三樓的開放式樓梯一步一搖地往停車場的一樓走來。夏天怔在當場,兩個眼楮緊盯著徐東海,而這時,徐東海在緊張之余也看了夏天一眼。在夏天的情感世界里,一種恰似《戴手銬的旅客》中的主題歌唱的︰「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的情懷就在心底涌起。夏天想︰「到底是一起工作了四年的同事啊!兩人雖然在安延公司的貸款問題上有分歧,但徐東海的為人還不錯,同事之情還是有的。如果真的栽進去,是一個多麼不幸的事情啊!」

夏天在一樓看著載著徐東海的警車開走後,才慢慢地往三樓辦公室走去。

後來,王顯耀看到夏天回來了,打了一個電話,叫夏天過去。夏天到了行長辦公室,王顯耀遲疑片刻才說︰「徐東海被叫走了,也不知道事情是大是小,能不能出來。」

夏天說︰「我在樓下看到了。看來,行里還是要注意保護這些同志,那天吳冬梅做完了詢問筆錄後問我︰她‘會不會坐牢的?’我想,像吳冬梅這種純粹是听領導交辦做了帳的人,日後還是要保護。她一亂,安延公司的問題就全亂套了,支行的利益也受損害。」

王顯耀說︰「到時候看看事情怎麼發展。」

這一天,王顯耀的心里其實也很不好受,他哪里都沒有去,在等著徐東海能不能從公安局出來的消息,但是,直到下班還是沒有電話打來。王顯耀在心里說︰「可能壞菜了,出不來了。」

于是,他死了心回到家里,吃了晚飯。這時,徐東海的電話才打到了王顯耀的手機上,只听徐東海像天真爛漫的小孩子一樣對王顯耀說︰「出來了!出來了!王行長,我出來了!」

王顯耀也很激動,問道︰「你現在在哪里?」

徐東海說︰「我剛剛出到分局門口,準備回家。」

王顯耀說︰「出來就好,回家吃個飯、洗個澡,壓壓驚。其他事明天再說。」

徐東海高高興興地應了一句︰「好咧!掛了!」

第二天上班,徐東海早早來到湖貝支行。當時,兩個行長都還沒有到行里,他等到夏天來到行里剛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溜進了夏天辦公室,向夏天交談昨天到了寶安公安局的情況。他對夏天說︰「看來,莊總已經講了岸尾公司帳務方面的問題了。老朱也不是一條漢子。」

夏天說︰「昨天你走的時候,我剛從總行回來,看到你被民警前後挾著走,我心里都產生了送戰友的情懷。」

徐東海說︰「當時我看到了你。哎呀,我們做貸款做成這樣,始料未及。」

這時,舒光榮走進辦公室來說︰「夏經理、徐經理,我上次向你們兩個經理匯報的吉告田的事,落實了,他從老家搞了一本很大的房地產證說是要辦抵押貸款,辦下來後還我們這邊的200萬元貸款。他說要是你倆不嫌棄的話,今天晚上他想做東。他喜歡去的酒店是東方大廈的酒家,邀請我們去。兩個經理看怎麼樣?」

夏天一直不喜歡吃貸款戶的飯,但因為昨天徐東海踫到這樣的事,便動員徐東海說︰「老徐,我看給你壓壓驚,散散心吧,晚上去赴莊總學弟吉告田的飯局吧!」

徐東海也是很干脆說︰「去就去,不吃白不吃。」

于是,夏天對舒光榮說︰「你跟老吉落實好,直接去東方大廈,要談事也在那里談,不要來行里了。我們這里叫上任爾為有四個人,行了吧?」

徐東海說︰「行了,又不是去打老虎。」後來,他看到王顯耀到了辦公室,便向王行長匯報他的「一日驚魂」去了。

下午臨下班時,韓小妞將經過王顯耀批辦過意見的總行下發的《關于舉辦全行貸款清分學習班暨動員大會》的文件,送到夏天手上,因為是急件,明天就要參加學習,韓小妞等著夏天看完,簽了字後,再送給其他人閱辦。夏天打開閱辦單,看到王顯耀在文件閱辦單上寫道︰「本行由兩行長和夏天、徐東海、譚飛燕、吳冬梅同志參加西麗湖的會議。」

總行的文件說,明天下午,總行在西麗湖度假村大會議廳召開上述會議。夏天看完文件,簽了字,韓小妞便拿著文件找徐東海去了。

不一會兒,徐東海看完了文件來到夏天辦公室,對夏天說︰「怎麼,明天我們大伙又要到西麗湖游玩?」

夏天苦笑著說︰「我們這個多事之秋,正事歪事特別多,而務虛的事情也有一大堆,整天匯報、協調,沒完沒了!」

徐東海說︰「還是金融服務社的時候來得痛快啊?」

夏天說︰「在金融服務社的時候工作還是比較務實的,就是董事長楊或然天天在玩名堂,搞得內部矛盾不少。」

徐東海看著說到了楊或然,想起了他經營的「半山別墅」,便打趣地說︰「你和老卜買他的‘半山別墅’,結果怎麼樣,血本無歸了吧?」

夏天說︰「弄回來幾千塊錢,其它的算是給他買紙錢,孝敬他老人家了。哎,轉眼已是百年身,物是人非,想來他也死了一年多了吧?」

徐東海說︰「好在當初我沒有跟你們瞎起哄,不然又多一個冤大頭。」

兩人說完,叫上舒光榮和任爾為,下了樓,開兩部車前往東方大廈去見吉告田。

話說這吉告田是一個場面人物,他完全不計較當初夏天在莊宇辦公室審核他的貸款資料不表態,待到後來,被夏天否決貸款的往事,反而在東方大廈酒樓的電梯口,接到夏天、徐東海一行,十分熱情地拉著兩人的手,請進了他訂的大房間,一邊叫服務員上茶,一邊匯報起自己公司的情況來。後來,他拿出了一本在徐州的房地產證給銀行方面的同志看,對大家說︰「我準備用它來融資,還是搞我的現代化的立體停車庫項目。我相信,這個項目在深圳還是有前途的。」

夏天在靜靜地听,沒怎麼說話。因為他考慮到︰現在搞貸款調查已經由徐東海的產品開發部打頭陣了,自己沒有必要過份表態;而吉告田的好男兒公司在夏天的印象中,並不見得很陽光,當初他的公司是被法院封住了辦公室而離開國貿大廈的。夏天曾經為他的公司的貸款展過一次期,當初也是和舒光榮去到他在國貿大廈的辦公室,工作到中午十二點半鐘,夏天帶著舒光榮離開他們回到支行吃午飯,可見吉告田的經營情況是多麼的糟糕。由此推論,他不可能有經濟實力在外地買上一千多萬元的房地產,又反過來融資搞項目。在夏天的心目中,他要是能將湖貝支行的200萬元貸款還掉一半,就是一個突破了。——夏天是沖著這一點而來的。

吉告田在說了一大通後,看到夏天只听不說,便對夏天說道︰「夏經理,你要對我有信心,要多支持我啊!」

夏天笑著說︰「做貸款調查,我們的徐經理是高手,他把著山門,我只是在後台運作。你對我也要放心,我不會使壞的。」

于是,吉告田滿懷著希望,開始了點菜進酒的工作。他既然是一個場面人物,在能夠排場得起來的時候當然會花錢。只見他拿著菜譜,叫來他熟悉的樓面部長,一邊叫這女部長手把手的介紹菜色給他听,他好拍板,一邊用另一只手模著這部長的大腿,看著部長寫著他同意後的一款款菜名。

人們看他倆那個樣子,估計他們原先已經有一腿,也不多事,任由他倆玩去。

不多時,這吉告田的菜色點定了,而部長也是很高興,估計這筆業務算在這部長的名下,少說也有三千多元,酒樓可以搞點提成給她,于是腳步輕盈地準備離開房間。這時,吉告田對她說︰「十一點你還要回來啊?今天晚上我是哪兒都不去的了,就陪你過過招。」

這部長說︰「收到。」便出了本房的大門。

後來吉告田也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旋即由部長領來十來個女孩子,說是要陪同大家吃飯的,吃完了再唱唱歌。叫四個男的每人挑選一個,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坐在旁邊。

話說銀行的四人雖然不是經常泡在酒肉鄉里的酒囊飯袋,但是,一個個還是見過世面的人物,對于陪吃、陪喝的小姐還是見過的。這里有兩種情形,一種是請客之人全包的,包括給這吃的小姐的小費他都照付不誤;而另一種是︰請客之人負責牽線,陪吃的酒水當然由請客之人買單,但是小費就要由客人自己掏腰包了。當然,吃請的客人自己也要有分寸,當你覺得請客之人的目的你沒有辦法辦到時,這些陪吃、陪唱的小姐要不要沾在你的身旁,尤其是這小姐的費用,你自己就要先模模自己的腰包,然後再模模她的縴縴玉手了。有道是︰「小曲好唱口難開,」這小姐張口就要酒飯、就要錢,作為男士自然是馬虎不得的。

只見徐東海、舒光榮都是很麻利地叫了一個小姐坐在自己旁邊開始參謀起卡拉OK歌曲來,而任爾為是個極為精靈的人,他看到夏天沒有點定小姐,便不敢越過夏天自行其事。他對夏天說︰「夏經理,叫一個小姐來唱唱歌,活躍氣氛,無傷大雅。」

夏天看到站著的小姐中,有一個年齡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人長得還算清秀,只是略帶憂郁的神情,夏天說︰「叫她過來。」當她來到夏天身邊後,任爾為迅速將看好的一個肥肥胖胖的小妞叫到身邊。而吉告田果真像他說的一樣,等著那部長,不再要陪吃、陪喝、陪唱的小姐。至此,一場非正式的選秀便結束了。

夏天問這小女孩︰「你今年有十五歲了嗎?」

這小女孩子說︰「應該有了。」

夏天又問︰「你還在讀書嗎?」

她答道︰「沒有了。」說完後,她要求夏天說︰「外面的姐姐要我給台費,你行行好,先給我100元吧?」

夏天沒有難為這小女孩,從公文包里拿出了100元給她。她拿到錢後,立即出了門,五分鐘後又回來了。

夏天又問她︰「你來深圳多久了?」

小女孩想了想,說︰「三年了。」

夏天又問道︰「一直在這里做嗎?」

這小女孩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不一會,菜上桌了,吉告田招乎大家圍坐上來。服務員給每人的杯中滿上了酒鬼酒,于是,一出吃喝的好戲便開場了。這出戲在一派「喝、喝、喝」,「吃、吃、吃」,「別客氣」,「來、來、來」,「干、干、干!」的吆喝聲中發揮到了極致,自然不表。而眾人在酒醉飯飽之後的歌聲,比起當紅的彭麗媛、董文華、張也她們來,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還是不要揭大家的丑為好。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點鐘,這樓面部長真的算是女中豪杰、花中君子,應約來找吉告田了。于是,兩人開了一瓶洋酒,在賭起麻將台上常用的瑟子的大小來,輸的就要喝一杯酒。半個小時下來,隨著眾人的卡拉OK歌聲的燻陶,這吉告田和部長好像都醉了,兩人獨霸了一張長長的沙發。而吉告田的拉鏈門的問題也開始出現——沒有人知道他是因為上了洗手間後忽略了操作程序而留下空檔,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這時,女部長緊閉雙眼,好似睡著了,又好似在陶醉著眾人的歌唱。其實,這幾位荒腔走板慣了的歌手也知道自己唱歌的天分究竟有幾分,看到自己的存在可能影響吉總的休息,就準備打道回府了。于是,他們每人給陪唱的小姐100元錢,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吉告田,走出房間來到了大廳。

話說夏天叫來的那位小女孩,應該還沒有壞到哪里去。她親自送夏天到了電梯門口。夏天說︰「你應該回家去讀書才是好的選擇。」

這小女孩紅著臉,沒有回答夏天說的話。

而躺在房間里的一對男女,就在那里過了一夜。

小的翻了翻唐詩宋詞,覺得有一首詞的意境與這女部長當時的心態有點吻合。那就是宋朝嚴蕊自己寫的她本身活生生寫照的《卜算子》,該詞雲︰

不是愛紅塵,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總是東君住。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是啊!每天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小姐的**還是莫問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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