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大陸——聖戰記事 正文 第18章 血戰沙漠平原(一)

作者 ︰ 死ZZ

如果只要收獲而不想付出,或者不願承受成功所要承擔的代價,那最好就是找個地方碌碌無為的苟活著,然後一直萎靡到死。——穆雷瑪*德拉萊斯))))))))))))

費恩,皇宮

薩弗拉悠閑的坐在王座上听著費恩當地人演奏的樂曲,他的手指不時的跟著節奏上下敲動兩下。最近費恩內並沒有太多事需要他處理,自從血族攻佔這里之後,費恩人幾乎是在恐慌中渡過他們生命中的每一天,而這對于薩弗拉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知道害怕,才不敢做任何越矩的行為,尤其是當薩弗拉知道福音特溫的叛亂事件之後,更加確信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

「軍隊已經快要靠近依戈薩了,對嗎?」薩弗拉突然問道。

「是的。」校官托利安點了點頭,「先遣部隊和前期的物資已經到達了依戈薩西南部,但是後續的大部隊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穿越盧森特森林,問題依舊是出在物資輸送上,而物資運送難度比我們先前料想的還要高,所以時間可能會有延誤。」

听到這席話,薩弗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就宏觀戰略來講,攻擊依戈薩本來就得不到什麼太大的好處,而如今部隊抵達前線的速度過慢,很可能會和北部蒙特地區其他獸人部族無法形成戰略配合。想到這里,薩弗拉抬手遣散了下方正在進行歌舞的費恩人,他拿起旁邊桌子上的地圖,仔細的盯著蒙特南部的位置

托利安猶豫了一下,走到了薩弗拉旁邊︰「族長,有什麼問題嗎?」

「伊森、盧森特,蒙特」薩弗拉用手指著地圖說道,「如果想拿下依戈薩,最好的方法是從這三個地區同時發起攻擊。伊森的吸血鬼是靠不住的,如果石族和牙族的聯合軍勢無法如期攻下蒙特南部,我們很可能就必須要獨立攻擊依戈薩,而這並不是我期待的結果。」

托利安點了點頭︰「那麼,我們是不是要等蒙特南部的戰事出現結果後再考慮攻擊依戈薩的事宜?」

薩弗拉猶豫了一下,他的內心中並不是沒有這種想法,但如果幽暗地域無法在冬季時擴張更大的地盤,他們很可能會在明年春季時因為兵糧不足而陷入被動,屆時如果光明大陸的聯軍聯合出動,他們更可能會被打回到幽暗地域。與其說攻下蒙特和依戈薩會對血族帶來好處,倒不如說血族把蒙特和依戈薩的存在當成了軍事緩沖區,用以緩沖對方的反撲之勢。而聯合出兵也是這幾個部族老早就定好的,如果薩弗拉不出兵,必須有合理解釋的口實才可以。

薩弗拉冷笑了一下︰「現在已經不是拘泥于面子的時候了,如果我是石族和牙族的領導人,會毫不猶豫的向風族求援,如果他們的援軍一到,拿下蒙特南部絕對不會是件辛苦的事情。」

「會嗎?」托利安對薩弗拉的意見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風族在獅王即位後曾率大軍奪去了這兩族不小的地盤(名義上是奪回以前屬于自己的地盤),尤其是牙族,獅王的正妻就是牙族族長之女,但是自從幾十年前牙族出賣獅王父親並致其戰敗身死之後,兩家人的關系降至冰點,而在穆雷瑪和母親淪為奴隸的時候,牙族也並未出面給予過任何幫助;第二點是風族聖戰時所帶的兵力根本不到其總兵力的五分之一,而且最近又遭遇了內亂,在這種條件下根本沒有余力派兵幫助別人。如果這兩族向風族求援,托利安想不到任何能夠使獅王出兵的合理理由。

「托利安。」薩弗拉看了托利安一眼,「你跟了圖里亞有多久了?」

托利安對薩弗拉的這個問題沒有絲毫準備,他猶豫了一下︰「自我出生時就沒有見過我我父親,在能夠記事的年齡時已經在跟隨圖里亞將官了,算算應該也有二十幾年了。」

薩弗拉點了點頭︰「跟隨圖里亞這麼久,卻沒有學會他最基本的做事方式︰有些本以為不可能的事,就要通過各種方法使之變成可能——因為只要我們的腦子想得到,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做事失敗只是有時候我們缺少了一些信息、人際關系以及經驗罷了,並不是所有的異想天開都會導致失敗。圖里亞就是因為有了這一點,才能成為我的副官去牙族傳我的話,如果牙族能夠向風族借兵,我們一定會如期出兵攻擊依戈薩。告訴納培隆*羅森巴托(牙族族長),他向風族要求的援軍只有一個人——風族嫡子,穆雷瑪*德拉塞斯。」

話說到這里,托利安算是徹底懂了,並且為薩弗拉的社交手腕折服了,這一定意義上來說,就是把本不可能的事的成功率放大到了最高。穆雷瑪作為風族的嫡子,外交聯合戰斗是鞏固自己地位的最佳方式之一,這對于他自身對這幾族的外交方面會有極大的幫助;而穆雷瑪與獅王一向不和,他來光明大陸之後也沒有建立過戰功,這也是一個證明他價值的時機;再次,穆雷瑪手下有幽暗大陸最強的潛行作戰部隊——風行者團隊,當穆雷瑪以援軍的身份進入北部後,以他的號召力,即便風行者團隊不跟隨,也會有不少人自願協助,而有了這些人的幫助,也將大大減輕石族和牙族在蒙特地區的攻擊難度;而就算風族不肯出兵援助,那血族也會在不違反盟約的前提下不向依戈薩出兵。))))))))))))))

蒙特南部,牙族營地

牙族族長納培隆*羅森巴托和他的所屬官員坐在營帳中商討著軍情。最近的戰況一直沒有進展,由于蒙特名將桑格羅*麗奴的存在,牙族的石族的三萬大軍被牢牢的擋在了沙漠平原之外長達一月之久。先不說別的,這一個月光是支付給風族的物資運輸費用已經使這兩族苦不堪言了,他們的確十分迫切的想在冬季前攻下整個蒙特,這樣在來年春天他們起碼還可以在這些剛被自己攻陷的土地上種一點糧食,以減少自己的負擔。

牙族嫡長子亞爾森撓了撓自己的頭︰「石族說已經不會再承擔正面作戰任務了,前幾次的失敗似乎已經讓他們感到懼怕,而且前幾天卡拉格(石族族長)的第三個兒子遇到突襲,死在了圖克林森林。石族目前的士氣持續低落,沒法打出硬仗。」

牙族次子瓦爾克用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你最好擺正確自己的立場,我的兄弟。要知道,如果石族的廢物們不願意出兵,那就意味著我們的戰士要頂在最前線,難道應該要為此感到高興並站在對方的角度說話嗎?」

「你比我好多少,瓦爾克?」亞爾森也用手敲了一下桌子說道︰「你還不是一樣被那個桑格羅*麗奴打得一無是處?如果你想說教,就等你能夠贏下戰爭的那一天再來!」

牙族的小女兒佳塔維冷笑了一聲,攤著兩手說道︰「夠了夠了,難道我們不能結束這無謂的爭執把事情放在眼前嗎?如果你們能夠從爭吵中找到解決的方法,我倒是無所謂看你們一直吵下去,但如果不能,我建議二位不妨先听听族長怎麼說」

「知道今天薩弗拉的使者跟我說了什麼嗎?」納培隆舉著右手的信件冷笑著說道,「他讓我向風族求援!」納培隆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連百公里之外的血族都認為我們沒有能力拿下這片荒無人煙的沙漠,為什麼?因為我們一家人甚至沒有辦法在不爭吵的情況下安靜的吃上一頓飯!!」納培隆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說道,「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誡過,爭奪王位只會帶來災禍,當你們兩人中有一人因為干掉對方而坐上了王位,那麼第二天,這個人的腦袋也會掛在風族或者血族繼承人的房間里成為下一件裝飾品!」

「是的是的,」亞爾森不耐煩的點著頭,「說教听完了,那麼我們的計劃是什麼,向風族求援嗎?」

納培隆用手指了一下地圖︰「今天,我會大舉攻打桑格羅所在的地點,打垮他們的軍事,向其他部族證明牙族並未衰退,讓他們不會再小瞧我們!走吧,」納培隆向自己的兩個兒子示意了一下,「出去點兵,我期待你們兩個今天忘記爭奪,打出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戰斗向這片大陸證明牙族的崛起!」納培隆說完,帶著兩個兒子走出了大營。

(敗勢已現)牙族的斗爭並不出于任何政治和戰術考慮,只是為了爭口氣,這種前提下導致的戰爭多半都以失敗收場。雖然能夠看得出局勢,但是對于重男輕女的牙族來說,佳塔維什麼也做不了。想到這里佳塔維皺著眉頭打開了血族寄給自己父親的信件︰「穆雷瑪*德拉塞斯是時候看看我這個從未謀面的外甥了」))))))))))))))))))

蒙特,沙漠平原,因斯弗洛克地區,蒙特軍營

一個滿面塵土的男人頂著風沙坐在軍營中間用湯勺吃著手里的湯飯,他的眼楮不時的向風吹來的方向看上幾眼,好像試圖從風沙里看見什麼東西似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掀開了自己門口的營帳掛簾,他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走到了這個男人面前,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邊吃著手里的飯邊看著風吹來的方向。

「舅舅」男孩尷尬的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

「叫我將官,或者桑格羅」桑格羅用湯勺向嘴里遞了一口飯,從嘴角灑出的湯和風沙混成了一體,直接化成凝固在嘴邊的一道黑線,桑格羅擦了一下嘴,把飯盒放在了旁邊,「這里是軍營,不是家里。而我們也是軍人,軍人的職能是作戰,我實在沒有時間和心思去為你母親的死而哀悼,我只能說我很遺憾,諾森」

說實話,如果諾森做得到的話,他真的想就這樣把自己口中的這個舅舅撲倒在地在他臉上狠揍上幾拳。但是他打不過他,而且現在來看,他的親人也只剩這個鐵石心腸的家伙了。不過追根到底,自己的母親有此結果完全可以說是咎由自取,而且諾森自小就被當成普利姆的第二個替代品,可能自己的母親都覺得使用自己的可能性不太高,而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扔給了自己的外公,並在軍營中渡過了十二年的生活,而自從外公死後,諾森更是壓根就沒見過自己母親一面,所以他對自己的母親也沒有什麼情感可言。那為什麼卻又因為不愛自己的母親想揍現在將要相依為命的舅舅呢?可能他的內心覺得這樣是一種對自己已故母親盡孝道的方式吧?通過揍人而表現盡孝道的方式,這種方式的確說不通,但是諾森的內心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將官!」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桑格羅旁邊,桑格羅皺著眉頭把腰間的水壺遞給了他,傳令兵拿起水壺往嘴里猛灌了一口,「索勞伯根的援軍向我們這邊進發了,大約兩三天就能到這里。」

「兩三天」桑格羅撅著嘴繼續看著風吹來的方向,「帶兵的除了肖恩*依西萊恩之外,是不是還有北地和依戈薩的援軍?」

傳令兵點了點頭︰「的確,但是數量不是很多,將官您是如何知道的?」這個傳令兵是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開始向這邊趕的,按正常行走來說,桑格羅不可能得到比他還快的消息。

「因為風」桑格羅詭異的笑了笑,「風不僅告訴了我北地和依戈薩人的跡象,還告訴了我明天將會有獸人大舉進攻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風語對于風族的獸人來說是一種特殊的技能,而對于桑格羅來說,只是純粹的利用這種方式吹吹牛罷了。知道依戈薩的援軍是因為依戈薩的獅鷲壓根就是從他頭頂上飛過去的,而早在北地的援軍從北地向蒙特開進的時候,他在北地的探子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達給了他。而知道牙族要向他進攻,只是因為在之前的幾次戰斗中已經知曉了對方的行動規律——獸人在天氣有異常的時候,必定會展開攻擊,而之前由于連續的受挫,獸人已經壓抑了兩周之久,這次必定會趁著沙漠暴風的時候大舉攻擊,而這一切都已經在桑格羅預料之內了。

桑格羅*麗奴,蒙特當代最出色的將官,其父死後,任職上將司令,第一個在蒙特施行無定點駐防的將官。桑格羅的事跡在蒙特也是非常出名,桑格羅家族排位最高,但由于交疊結親的女方已死,桑格羅無法擁有爵位繼承權,所以他的父母對他也並未抱任何期望(由于繼承制的問題,這在蒙特的貴族家族中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而他的兩個兄弟也從不在公開場合承認他是自己家族的人。最終在一次酒館事件中,雷克*麗奴為了一個女人用劍砍傷了他,而他的父母卻沒作出任何反應,桑格羅一怒之下出走參軍。他憑借自己出色的學習能力從一個普通士兵一路晉升到中校,直到在軍事會議上看見桑格羅,桑格羅的父親才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並試圖將他召到自己帳下效力卻被拒絕。直到桑格羅父親去世後,桑格羅才在其姐喬安娜*麗奴和其父下屬官員的推舉下接任司令官一職。

其實說到底,桑格羅、肖恩和諾森都屬于同一類人,被家族和父母遺忘或者遺棄了的人。也難怪戈麥斯曾向肖恩推薦桑格羅,因為桑格羅確實對家族沒有任何情感和依賴,而支持他擁有今天地位的卻恰恰正是對家族和親人的恨意,所以他並沒對肖恩有太強烈的恨意。

「所以呢,將官?」傳令官猶豫了一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桑格羅撇了撇嘴︰「既然獸人已經打好了算盤,那就讓我們就這麼坐著等他們來吧」))))))))))))))))))

蒙特,冰原南部地區

肖恩一行人已經離開索勞伯根大概有兩天了,近萬名的士兵雖然使部隊的實力急速增加,但也大大的降低了他們的移動速度。尤其是補給方面,目前已丟掉將近三分之二領土的蒙特想要長途供給這近萬名的士兵著實有些困難。

「如果照這種運輸速度來看,等我們到達沙漠平原的時候,沒準兒那里已經滿是等待著我們的獸人了。如果我們快速疾行,到達那里肯定會因為補給線斷開而餓死。」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克勞德,連克勞德這種從來沒帶過部隊打仗的人都看得出補給線運送物資的虛弱程度,其他人的郁悶的心情那就更可想而知了。

克勞德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如果連我們吃上飯都是問題,那我真的很想知道現在在沙漠作戰的蒙特人吃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吃草嗎?不對,沙漠平原應該連草都很少見吧。」克勞德說著,用手指了一後遠處的精靈族部隊,「難道像他們那樣,只跟太陽進行光合作用就行了?——我這兩天幾乎就沒看見這群尖耳朵的家伙吃過東西。」

「他們也吃。」休伯特無奈的笑了笑,「但是吃的少,而且快。要知道精靈族的新陳代謝速度遠比我們慢上許多倍,他們睡覺和吃飯的量比我們都要少得多,大部分人連說話的速度也很慢——以一個一般士兵來說,10公斤的食物足以使他們吃上一個多月,放在行囊里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提前運輸。」

「那的確是非常的方便。」克勞德點著頭說道,「我听說精靈族女人的數量多過男人很多,而且人口繁衍速度很慢。如果我去精靈族住上幾年,一段時間以後,他們的人口數量一定會暴增至足以承擔整個聖戰!」

「正在談補給的問題,對吧?」斯弗妮從索勞伯根離開之後就沒有乘獅鷲,而是騎馬和部隊的主要領導人一同前進,听到克勞德正說著她感到討厭的話題時不由得打斷了他,「我認為現在索勞伯根已經沒有能力供給所有的部隊足夠的食物了,城里的人口畢竟有限,也需要不少人打造裝備和防具向前線輸送但如果我們能夠到達沙漠地區,就可以和我們依戈薩接壤,我會向邊境守衛調來足夠的糧食,以供」

「盡可能足夠的糧食」休伯特補充了一下斯弗妮的話,斯弗妮瞬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失言了——北地其他部分的援軍馬上就要開赴到依戈薩當地,屆時一時間真的未必能夠持續的吊出足夠的糧食給這一下子多出來的好幾萬人,又怎麼敢保證能夠持續給大家供應物資呢?而且誰又能保證這種過度的消耗會不會對國內產生影響呢?

戈麥斯皺著眉頭看了休伯特一眼——理論上來說,戰事拖得越久,依戈薩的消耗就越重,到最後即便打贏了聖戰,戰後依戈薩也很難承受其他國家的二次攻擊。而這種情況對于蒙特、北地和索菲這三個公國是再有利不過了的。如果休伯特沒有補充這句話,戈麥斯會從容的向肖恩提議堅守在沙漠平原,消耗著依戈薩的資源慢慢的等待合適的時機。但當休伯特這句話一出口,戈麥斯有些猶豫還是否要這麼做了。

而對于休伯特來說,盡管他奉北地之王的命令來援助蒙特,但首先他依舊還是個撒古塔人。這些年北地之所以沒有向東擴張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北地的西面有蒙特和依戈薩兩個最大的敵對勢力。雖然現在是聖戰時期,但是休伯特依舊不想看到這三方平衡的局面被打破,所以他所做的一切舉動都是保證這三方的每一方權益為出發點的。當平衡能夠維持下去,撒古塔和平的局面也能夠維持的更久。))))))))))))))

福音特溫,市郊,墓園

黛茜和朵琳女士都身著一襲黑色的連衣裙站在墓地旁——今天是艾文的葬禮,但是除了她們兩個和牧師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到場。環顧一下四周,這里沒有想要捉拿她們倆的獸人,也沒有前來送別艾文最後一程的朋友,這個曾在自己白日夢中以為能夠解救福音特溫的家伙最後的葬禮竟落得個如此冷清的下場,著實讓人感到唏噓不已。

「安靜的在這里休息吧,艾文。」朵琳女士用手帕輕輕的擦拭了兩下棺材,用手指著旁邊的幾座墓碑跟棺材里的艾文說道,「你的祖父、外祖父、父親和兄弟都睡在這里,在這里不會再有人打擾你——以前我在未經你同意進你房間時你總是暴跳如雷現在我不會再像那時那樣煩你了」朵琳女士說著,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不過,我還是會一周來上一兩次,過來為你們打掃一下」

黛茜並沒有哭,她感到納悶。艾文的劍術水平不會比她差多少,而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擁有這樣劍術水平的艾文就這麼輕易地被一個剛滿十周歲的孩子給殺死了——盡管黛茜十分清楚這個孩子曾在有重兵把守的情況下干掉過費恩的領主阿萊納,但是她還是多少有些懷疑。

「我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告別,」牧師用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楮,「那麼,我想請問,負責蓋棺下葬的人到這里了沒有?」

蓋棺下葬的確沒有找相關的人來,準確的說是這母女倆在發出無數通知單卻沒接到一封回函後,由于這種失落感而把這事給忘了。

沒有人做就只能自己做了,黛茜下意識的用手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我和我母親會做好這事的」

「不,小姐,你不能」牧師看到黛茜的行為慌忙的想要阻止,倒不是什麼紳士風度在作祟,而是艾文的腦袋是被砍下來之後又縫在脖子上的,處理尸體的人顯然沒有什麼經驗和水平,只是粗粗的用線縫合了一下就塞在了衣領里,如果不知情的人因為用力不當,艾文的腦袋很可能會因為一定的沖擊而滑落下來。但是牧師的動作遲了一步

「砰!咚兒~」果然不出牧師所料,艾文的腦袋真的就從他的脖子處滑落到了一邊,撞在了棺材的內壁上

「哦」朵琳女士滿眼含淚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黛茜更是被這種情形搞的不知所措,直接一坐在了地上

驚慌失措的這三個人沒有注意到,在這時,有兩個人已經來到了他們身旁。維克把手中的花放在了布魯斯*阿卡萊薩的墓碑前,然後走到了艾文的棺材旁抓起了艾文的腦袋。

「你竟敢」

「讓他去處理吧,小姐。」歐克用手按住了意欲阻止維克的黛茜,「你們不會感到後悔的。」

維克把艾文的腦袋扣在了尸體的脖頸上,然後快速念動法術,一道紅色的水晶板從尸體內部將維克的手慢慢的推開了,維克再次念動法術,裝著艾文尸體的水晶棺直接壓著松軟的土地沉到了墓碑的下方

「所以呢,歐克*米德里米索斯?」朵琳女士看著被水晶棺覆蓋著的兒子的尸體向歐克問道,「我該向你致謝嗎?就像當初你為我丈夫蓋上水晶棺時那樣?然後過兩天,我和我女兒的身上也會被施展相同的法術?」

歐克向四周掃視了一眼,示意牧師離開,牧師知趣的快速走開了。歐克笑著向朵琳女士欠身說道︰「不,不會的。我來此只是為了應偉大獅王的要求,因為閣下的家族的確將那件東西保護的相當好,所以這應該算是一項福利吧?如果閣下不介意我這麼說的話」

「我當然介意!」朵琳女士瞪著眼說道,「我們家族將‘兩神的東西’保護的相當完整,但是你們的人卻殺死了我的兩個兒子?而你卻還有臉把這個說成是福利?」

「他們的死本是不必要的,」歐克無奈的說道,「一定有人告訴過你,當我們攻擊的時候,不要讓你們家族的人站在最前線;而如果不是那個叫葛倫奈爾的小鬼多管閑事,這個小子如今也不會躺在棺材里。不過如果說一定要怪罪誰,不如先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如何?如果閣下老早就將他們父親的死因告訴他們,將你們家族的職責告訴他們,他們還會死嗎?」

「什麼」黛茜雖然沒有听明白這兩人的對話內容,但是顯然的,自己的母親和前來攻打自己的獸人是有一定聯系的,這使她有些無法接受,「你們到底在談論什麼?什麼父親的死因,什麼家族的職責?為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

歐克點了點頭︰「也許,該到了知道真相的時候了,小女孩」

「閉嘴,歐克」朵琳女士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了下來,她抬手打斷了歐克的話,「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來跟她談,不需要你來多嘴。」

「如你所願,女士。」歐克向朵琳女士再次欠身鞠躬,然後向維克示意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墓地。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朵琳女士向自己家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讓我們回家回家慢慢談吧」)))))))))))))))))))

福音特溫,廣場

利薩特看了一眼坐在噴泉旁邊的穆雷瑪,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以為你來這里是想像獅王那樣跟人類的孩子打成一片——要知道,兩天前這里才剛剛發生了暴動,孩子們的家長現在還是不敢讓他們外出的,而你坐的位置就是那天新郎和新娘倒下去的地方。」利薩特和穆雷瑪的關系不一般,所以用「你」這種稱呼,穆雷瑪不會太在意。

「哦,我從斯德克那里听說了。」穆雷瑪點了點頭,「听說新娘的死是歐克提前就訂好的計劃的一部分,而你也為了這件事打了歐克一拳對嗎?听說新娘的父親是你的朋友?」穆雷瑪說著,拍了拍自己左邊的地方,示意利薩特坐下,利薩特的腿傷尚未痊愈,也確實不適合久站。

「是的。」利薩特點了點頭,「我們一同作戰許多年,脊背要塞的時候他受了重傷,左腿和右手都廢掉了,他只有這一個女兒但不管怎麼說,我都很難接受這種命令,她已經不是戰士了,為什麼要給她下達這種赴死的命令?這不公平」

利薩特說「這不公平」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但是穆雷瑪也不想拆穿他︰「她本可以不接受,但是卻接受了這個命令,如果她在當時懂得拒絕,我相信歐克也絕對能夠想出其他的方法。但至于公不公平利薩特,你當了首相很多年了,戰爭和政治有什麼公平可講?又對誰有公平可講?人民喪失了寧靜的生活,士兵們丟掉了性命,富裕的人喪失了金錢和地位,甚至連發動戰爭的人也冒著把自己名字寫入歷史恥辱的可能。從上到下,每個人都在作出不同的犧牲,而當勝利顯現之時,每個人也都會得到不同的回報。如果只要收獲而不想付出,或者不想承受成功所要承擔的代價,那最好就是找個地方碌碌無為的苟活著,然後一直萎靡到死。在和平的年代就養出了很多這種廢物,但是這種人中的大部分永遠無法跟我們這種從戰爭時代出現的人相提並論,因為他們無法身體力行的去做到承擔的代價越大,得到的回報就越高這一點最基本的道理。而既然那位新娘能夠用自己的命去承載部族的未來,那作為父親也自然會為她而感到驕傲,而她的名字也就一定會被人們記住」

「說得好,說得好!」穆雷瑪的背後突然傳出了一陣掌聲,「如果我的水平再低一點兒,沒準兒就被你這席豪言壯語給說服了,也就盲目的相信了——死得其所這個詞的含義。」

穆雷瑪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女獸人︰「你是誰?」穆雷瑪的余光掃視了一下四周,剛才還散布在四周的巡邏士兵如今一個都找不到了,而就連經常護衛自己的風行者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用找了,我不會攻擊你的。我親愛的外甥」佳塔維笑著攤著兩手說道,「我用了一點點幻術做障眼法,如今這些家伙已經被幻術所萌生的假象給拉到別處去了吧哦,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牙族的佳塔維*羅森巴托,部族首席法師,你母親最小的妹妹。不過,也許我的姐姐至今可能還不知道有我這個妹妹的存在也不一定,因為我比她的小女兒,也就是比你的妹妹只大五歲而已。」

「姑且先相信你吧」穆雷瑪冷笑了一聲,「能做出騙得了風行者的幻術的家伙大可以不必偽造這樣一個身份來接近我。怎麼,閣下二十幾年都未曾來見我母親,今天來風族的地方,究竟所為何事?」

佳塔維點了點頭︰「當然是有事情想請風族幫忙,不過」佳塔維皺了皺眉頭,「恐怕現在」))))))))))))))))

蒙特,沙漠平原,因斯弗洛克

「天氣絕對有利于我們作戰!」牙族長子亞爾森向自己的所屬士兵高喊著說道,「我們一定要拿下這場戰斗,樹立我們的軍威!」

另一邊牙族次子瓦爾克也不甘示弱的向自己所屬士兵喊著︰「今天是我們反身的大好時機,不管輸給誰,也一定不能輸給那邊的部隊!干掉那群人類!!」

「風向很好」牙族族長納培隆*羅森巴托皺著眉頭把手里的刀指向了前方,「勇士們,乘風而戰,踏平敵人的軍營吧!!」

山頂

「獸人想要乘風而戰」桑格羅笑著向傳令官示意了一下,「那就讓他們乘著風來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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