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大陸——聖戰記事 正文 第1章 冬季的序曲(一)

作者 ︰ 死ZZ

只有最愚蠢的領導者,才會主動下達讓自己的屬下去赴死的命令;聰明一點的,會把自己的問題擺出來,讓屬下選擇是否替他去死;再聰明一點的,會利用演技擺出一副要自己去赴死的樣子,而他們那些愚蠢的屬下就會甘願為他去死。——肖恩*依西萊恩)))))))))))))))))

蒙特,伊斯齊特地區

蒙特的士兵們沿著山林迅速向前奔跑著,他們的身後不斷的傳來獸人的叫喊聲——在普利姆「英明」的指揮下,這群蒙特的士兵險些全軍覆滅。此時的他們正在拼命的奔逃,試圖甩開敵人的追趕。

「還有更多嗎??」洛菲快速向後投擲了一顆魔法球,魔法球發出強烈的爆炸,沖起的氣旋猛烈的吹動著洛菲的斗篷。

「沒有更多了!盡管跑就是了!」戈麥斯邊跑邊向後喊道,「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快跑!」

「戈麥斯!」普利姆快速沖過來抓著戈麥斯喊道,「那個女孩兒在哪兒?那個女孩兒在哪兒??」

「忘了那個女孩兒,殿下!」戈麥斯急著喊道,「她很可能已經死了!我們沒有時間了,快跑!」

「去找她!」普利姆推著戈麥斯的身體說道,「去把她找回來!快一點!」

戈麥斯愣了一下,普利姆緊張的抽出自己的短劍對著戈麥斯︰「如果你不去,我會以陣前抗命的名義將你處死!」

「陣前抗命?」戈麥斯憤怒的點了點頭,「好的,好的!洛菲!」戈麥斯憤怒的喊了一聲,「帶幾個人,跟我回去!」

「你瘋了嗎?」洛菲憤怒的沖了過來,「獸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就是送死!」

「不回去也得死!」戈麥斯用腦袋向普利姆的方向晃了一下,「看見了嗎?」

「這個婊子養的」洛菲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向前方招呼道,「馬汀!法倫!跟著我!」

後方

戈麥斯和洛菲帶著兩個士兵快速的向後跑去,他們躲在樹叢後面避開了敵人的正面部隊,然後繞小道來到了那架裝載艾妮莎的馬車旁邊。

「我就說過,他們會回來的!」躲在樹林里的一個獸人笑著對旁邊的同伴說道,他揮手示意,這十幾個獸人士兵迅速的將手里的弓拉滿了弦

「上!」

隨著一聲令下,十幾次血光瞬間閃過,獸人士兵們的腦袋悉數滾落了下來

「戈麥斯*格林頓」羅哈德甩干了斧子上的血跡,慢慢的走上前去,「瞧瞧你那狼狽相,真給你的父親丟臉。」

「不會比你差多少,羅哈德。」戈麥斯皺著眉頭走了過去。兩人瞪著眼楮慢慢的向對方靠近,在距離只有20公分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周圍的每個士兵都屏住了呼吸,觀察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這兩個人卻突然一陣狂笑,互相擁抱在了一起。

「很久不見了,戈麥斯、洛菲。」肖恩從後面走過來笑著把手里的酒瓶扔給了戈麥斯,「一切安好嗎?」

「一切都好,殿下。」戈麥斯裝模作樣的行了一個皇家禮儀,然後大笑著擰開瓶塞,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非常高興能夠再見到你,殿下。」洛菲走向肖恩,兩人擊拳示意。

「喔,對了,殿下。」戈麥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走到了馬車旁邊,掀開了馬車前的布簾,指著里面的艾妮莎,「您最好先過目一下。」

肖恩愣了一下,但還是走到了馬車旁,向內看了一眼︰「很漂亮的女孩兒,戈麥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在這里,殿下。」戈麥斯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了從艾妮莎身上拿走的墜飾,「你認得這個飾品嗎?」

「阿卡萊薩」肖恩一臉錯愕的再次拉開馬車布簾,看了看艾妮莎的臉,「這個是屬于她的東西?」

戈麥斯看了一眼肖恩背後的士兵們,肖恩輕輕的搖頭示意沒關系,戈麥斯點了點頭︰「我不確定是不是她的,但是,這確實是在她的身上發現的。也許她就是決定你是否是蒙特合法繼承人的關鍵」

蒙特的領主由于害怕貴族篡奪王位繼承者的名號,而將自己的兒孫和貴族族譜的名單進行交疊,讓子孫根據交疊的貴族進行婚嫁匹配,沒有匹配的子孫就沒有合法的順位繼承權。而到了肖恩*依西萊恩頭上的時候,與他交疊的貴族竟然是叛逃到福音特溫的貴族阿卡萊薩家族。而阿卡萊薩家族作為蒙特的首席通緝要犯,一經發現會被直接處死。肖恩的母親在失望之余,才草草的打發肖恩去索菲進行學習。

而如今,擁有這個被通緝的家族徽記的女孩兒出現在這里,對肖恩來說,的確是主神賜予的絕好時機,在他擁有合法繼承人的名號後,他的繼承順序會直接成為第二位,僅次于普利姆*依西萊恩。而普利姆不論是為人,還是能力都無法與肖恩相比,這是蒙特全國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而這也是為什麼戈麥斯曾冒著殺頭的危險將這個墜飾藏起來的原因——但是別誤會,戈麥斯絕對不會為了讓肖恩登基而去死,否則,他會主動回來找艾妮莎,而不是被普利姆強迫才回來。但是在普利姆命令戈麥斯「去死」的同時,戈麥斯也就萌生了這個念頭。他沒有想得到更多,但也絕對不會為不管自己死活的領主而效力。)))))))))))))))

福音特溫,穆雷瑪住宅

一道閃光從穆雷瑪居住的二樓閃出,索斯特直接被閃光從玻璃窗上震飛了出去,他踉蹌了兩步,倒在了地上。

「切~」穆雷瑪看著倒在地上的索斯特冷笑了一聲,轉身向卡塞隆走了過去。

剛才的一切太突然了,卡塞隆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索斯特就已經從窗上飛了出去。卡塞隆快速從地上站了起來,快速向穆雷瑪低身行禮︰「偉、偉大的領導人,我不知道是何事觸怒了你」

「你?」穆雷瑪用手按著自己的脖頸繼續慢慢的向卡塞隆靠近過去。

卡塞隆冷汗直流,對于風行者的要求,風行者完全可以用「你」這種對于獸人來說極不禮貌的第二人稱代詞互相稱呼,何況卡塞隆在說出「你」這個字之前,也稱呼了穆雷瑪為偉大的領導人。但是,條文上寫的確實是「互相」稱呼,而不是下級對上級的稱呼也就是說

「你的護肩不錯。」穆雷瑪伸手指了一下卡塞隆肩膀上的巨狼狼頭護肩,「月兌下來」

「什麼?」卡塞隆有些憤怒,他本以為穆雷瑪是個和善的領導人,至少不會用權勢來搶奪自己屬下的東西。當穆雷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卡塞隆也並不是心疼這個護肩,只是對穆雷瑪感覺非常失望。

「不摘也沒關系。」穆雷瑪冷笑了兩聲,「只要你不怕它被打碎的話」

穆雷瑪說完,快速的滑動到了卡塞隆右手的位置,他快速起身左手一掌劈向卡塞隆右肩上的巨狼狼頭「砰!」卡塞隆本能的抬起右手奮力一擋,這一擋擋開了穆雷瑪的左手,但是緊跟著穆雷瑪的右手一記重拳再次砸向這個狼頭護肩「砰!」卡塞隆快速反應,利用自己的左手接住了穆雷瑪的重拳

「砰!」可惜的是,穆雷瑪緊跟著的第三記側踢,卡塞隆沒有接住,這一記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將他這個龐然大物踢到在地。

「我提醒過你了」穆雷瑪的右手揪著卡塞隆的頭發,左手猛的往巨狼狼頭的位置一捏,整個狼頭直接扭曲了起來,竟擠出了一團團的血水。穆雷瑪的左手猛的一拽,直接把卡塞隆的右手拉的月兌了臼。緊跟著,穆雷瑪的右手一把將巨狼狼頭扯下,扣在了卡塞隆的腦袋上,然後猛的一記直蹬將卡塞隆連同後面的牆體一腳從二樓上踹了出去

「砰!」卡塞隆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穆雷瑪皺了皺眉頭,走回到了自己的床邊︰「聒噪的家伙」說完,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再次昏睡了過去

當晚,凌晨

「我這、該死!!」索斯特驚叫了一聲,從地上彈了起來。他向四周看了看,旁邊已經聚滿了一群普通的風族獸人士兵。卡塞隆腫著一只眼楮,右肩上的狼頭也不見了,一言不發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卡塞隆」索斯特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回憶起了剛才的經過,直到剛才,索斯特都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噩夢。但是在看到卡塞隆的臉之後,他知道這不是夢。

「我敗了」卡塞隆抬起頭來看了索斯特一眼,「我輸了,索斯特。有生以來第一次我曾渴望與偉大的歐克和偉大的奧西斯一戰但是」卡塞隆本想說,(我竟然輸給了偉大的領導人),但是他不敢說——他曾觀察過穆雷瑪和埃里森在福音特溫廣場上的決斗,並認定穆雷瑪的實力不強。但是實際上,剛才穆雷瑪的那簡短的幾招,他縱然使出全力也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就這麼輕輕松松的被對方打飛了,並且昏了過去

「我不在意你的輸贏,卡塞隆。」索斯特指著刺進自己胳膊上的玻璃渣說道,「我只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挨打?知道為什麼,才不會再有下次的發生,明白嗎?」

「你們做了什麼?」帕拉提騎在座狼上,仰頭看著牆體嚴重破損的二樓,然後又看了看卡塞隆和索斯特,「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沒什麼」卡塞隆搖了搖頭,他不想提及自己的失敗,至少現在不想。

「將官,」一個士兵走到帕拉提面前行禮說道,「牆體已經嚴重破損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將偉大的祭祀叫起來,給他更換一個住處?」

「現在不行,士兵,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我勸你不要這麼做。」帕拉提看著二樓破損的牆體,判斷著房頂是不是真的會塌落,「如果你在偉大的穆雷瑪沉睡的時候去叫醒他,你絕對看不到下次升起的太陽。等等吧,等他醒來為止。在那之前,讓這一切維持原樣。」

「至于你們」帕拉提眯著眼楮瞪了卡塞隆和索斯特一眼,「你們兩個不用再擔任守衛了!明天中午的時候,到風行者團隊集會!」帕拉提說完,快速催動胯下的座狼,向城外風行者團隊的位置疾奔而去。其余的風族士兵互相交談了一下,也紛紛離開了。

「你听到了嗎?」索斯特有些哭笑不得的指著二樓說道,「我們挨打只是因為我們把他吵醒了?」

「夠了,索斯特。」卡塞隆搖了搖頭,「我不想再談這個了。讓我們在這里等著,等接替我們任務的兄弟前來,然後我們回到團隊去接受制裁」

盡管索斯特心理有一百個不高興,但他還是坐在了房屋的另一側,不斷的監視著周邊的狀況。

次日早晨,穆雷瑪住宅

清晨的一縷陽光灑在了穆雷瑪的臉上,穆雷瑪下意識的想要用手拉一下窗簾,但是他連續的模了幾次,都沒有模到窗簾,他不耐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窗邊——靠窗的石牆有半面已經倒塌,窗簾架已經掉到了地上。穆雷瑪皺了皺眉頭,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走到窗邊的位置,偷偷向外瞟了一眼外面的卡塞隆和索斯特。

「竟然還在這里」穆雷瑪笑著點了點頭。昨天晚上出了那樣的事情,如果換做別人恐怕老早就已經跑走了,沒想到這兩個家伙竟然還能夠在這里繼續執勤。

「斯德克在嗎?」穆雷瑪低身喚了一聲,斯德克迅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穆雷瑪判斷的沒錯,在昨天晚上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帕拉提不可能只安排這兩個守衛在這里執勤。而就目前來看,可信賴的恐怕也只有斯德克一人了。

「有什麼吩咐嗎。殿下?」斯德克迅速低身行禮。

「替我給帕拉提傳個口信」)))))))))))))))))))))

蒙特,伊斯齊特地區,哨子線

「哨子線」是蒙特各個地區交界處的稱呼。地區之間的距離雖然相隔不遠,但是穿越邊線後的溫差和環境卻如同天壤之別,讓人感覺一下子從夏天跳躍到了冬季,或者由冬季突然跳到了夏季。伊斯齊特的哨子線是連接山地和冰原地區的,相對還好一點;最要命的是沙漠地區和冰原地區,以及雨林地區和冰原地區的「哨子線」。在進入不同環境的地區前,隨軍的最高軍官一定要吹響自己隨身攜帶的哨子,讓士兵們換好行裝,做好準備,否則很可能會因驟然改變的溫差而導致疾病的發生。久而久之,士兵們就開始稱呼這些分界線為哨子線。而哨子線對于蒙特來說,也是非常有利的防守屏障。

此時,肖恩一行人已經穿越了哨子線,邁開步子開始向冰原地區的王城方向移動。

「喔~肖恩!」克勞德拉著自己身上的厚大衣邊跑邊笑著說道,「就算你不高興,我也要說——蒙特真是個奇異的地方!我們剛剛還在山林里飛奔,現在卻一下子就到了冰天雪地!如果我們不能在這種地方打個大勝仗,那真是太對不起主神的恩賜了!」

肖恩笑了笑,「我開始有些喜歡你了,克勞德。你說的對,環境所帶來的地理優勢確實會對我們的作戰相當有利,我希望我們能夠把握好機會。」肖恩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擔架上的艾妮莎,然後回頭繼續向前走著。

一行人走到一處灌木叢附近時,突然冒出了幾個拿著武器的士兵,一個士兵用長槍指著肖恩高聲說道︰「陌生人,報上你的名字!」

「陌生人?」肖恩撇了撇嘴,他用自己的厚手套在對方的長槍槍頭上擦了擦,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套——沒有被劃開,「你的槍頭沒有被好好打磨過,士兵。我的名字叫肖恩*依西萊恩,出生于蒙特,我不是什麼陌生人,你的長官是誰?」

士兵收回了自己的長槍,低頭說道︰「非常抱歉,殿下。我的長官是您的兄弟,普利姆殿下。」

「很好。」肖恩點了點頭向前走去,沒走幾步,肖恩突然回過頭伸起一根指頭,「羅哈德?」

「什麼事?」羅哈德拿著酒瓶向嘴里灌了一口,然後向肖恩的位置看了一眼。

「給這個士兵一桿長槍。」肖恩用手指了指剛才的士兵,「一桿真正的長槍!」

羅哈德點了點頭,然後從物資堆里抓起一桿長槍,丟給了那個士兵。士兵結果長槍,向肖恩行禮,肖恩點頭回禮。士兵用手套試了試長槍的槍頭,槍頭直接將他的手套劃破了,他的手指不斷的向外流著血。士兵驚訝的看著這桿長槍,然後把受傷的手指放進了嘴巴里。

「戈麥斯?」坐在一塊石頭上的普利姆看見戈麥斯猛的跳了起來,「那個女孩兒安全嗎?」

「是的,暫時是。」普利姆想要去後方確認,但卻被戈麥斯一把拉住了,戈麥斯向肖恩的位置示意了一下,「在那之前,為什麼不先見見你的兄長?」

「兄長?」普利姆皺著眉頭看了看肖恩,「肖恩?」

肖恩慢慢的點了點頭︰「很高興看見你長高了,普利姆。王宮的生活開心嗎?還在學著玩紙牌嗎?」

「這不關你的事,肖恩。」普利姆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今非昔比了。如今的我,已經是蒙特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你應該尊重我,並向我行禮。」

「也許你是第一順位沒錯(普利姆比肖恩要小7歲,但是其母是原配)。」肖恩笑著說道,「但是我比你的年紀要大,按照長幼,你該先向我行禮。先長幼,後尊卑,你不會連家族的傳統都忘記了吧?」

「向你行禮?」普利姆不屑的笑了笑,「你是個不成器的膽小鬼,懦夫,小偷!憑什麼讓我向你」

「啪!」普利姆還沒反應過來,克勞德快速一耳光甩在了他的臉上,他迅速掏出了長匕首頂在了普利姆的脖子上,「肖恩,我都忍不住了。快點,快點下命令,我要嘗嘗這個小子的血!」這就是有著「雙面人」綽號的克勞德的另一面,他很容易被對方的行為搞的激動或者興奮起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別太興奮,克勞德」肖恩拍了拍克勞德的肩膀,「畢竟,他是我的弟弟。」

「好,好!」克勞德點著頭把匕首收了起來,「但如果有下次,我保證會干掉他!」

「我先失陪了,偉大的順位繼承人。」肖恩笑著向普利姆微微欠身,然後慢慢的向後方走了過去。

普利姆看了一眼跟在肖恩背後的戈麥斯,大聲喊道︰「戈麥斯,你去哪兒?」

戈麥斯輕蔑的笑了笑︰「什麼去哪兒?」

普利姆指著戈麥斯大聲嚷道︰「你是父親指派給我的人,你不能擅離職守!」

戈麥斯點了點頭,把自己的將官徽記往地上一丟︰「現在不是了,小子!」然後跟在肖恩後面快速的向前走去。

普利姆眼看著大部分的士兵都跟著肖恩而去——包括躺在擔架上的艾妮莎。他憤怒的把手中的短劍擲在了地上,然後瘋狂的用腳不斷的踩著。)))))))))))))))))))

安修卡,王城

這是一個祥和的午後——在戰爭時期,這種情況是比較少見的,可能是因為人們的身體還沒從換季帶來的疲乏感中月兌離出來。一個中年男人在家中坐在自己的搖椅上不斷的前後晃動著身體,他的孩子們蹲坐在家里的毯子上看著母親用鐵勺攪動著鍋里的湯汁。

「咚咚咚!」

隨著三聲沉悶的敲門聲,男人從椅子上醒了過來,他用手指了一下家門,對自己的兒子說道︰「查理,拜托你去開一下門。」

他的兒子點了點頭,快速的跑到門邊把門打開了——迪亞戈*卡維綸低頭看了一眼開門的孩子,核對著手里的名單問道︰「對不起,請問這是大衛*狄恩的家嗎?」

「爸爸!」孩子向內喊了一聲,「有一個陌生人要找你!」

大衛長出了一口氣,把雙手放在了自己的嘴上,他的妻子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迪亞戈,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大衛,眼里充滿了失落。大衛從椅子上站起來,用手做了一個平復的動作,示意讓自己的妻子安心。「讓我和他們談。」大衛說著,向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是大衛*狄恩?」迪亞戈皺著眉頭看了大衛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名單資料。

大衛走到門邊撫模了一下兒子的頭,然後示意他回屋。「我不管你是誰,陌生人。」大衛把手扶在門框上,擋住了屋內的景象,「我有家庭,我有義務照顧我的妻子和孩子們,我不能去戰場。」

「我知道。」迪亞戈笑了笑,「我們能進去談嗎?」

迪亞戈試圖向屋內走,但是大衛卻將門的位置擋的更加的結實︰「沒什麼可談的,請你走吧。」

「听著,朋友。」迪亞戈往後退了半步說道,「我叫做迪亞戈*卡維綸,許多年前,你曾與我的父親並肩作戰過。如今,幽暗大軍的士兵已經攻陷了我們西部的領地,而我十分確信」迪亞戈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利迪特大公不會在冬季出兵,我們也將錯失良機,失去將敵人趕出去的機會。所以」

「夠了,孩子。」大衛伸出手說道,「你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戰士,我承認他的實力。但是,這和我的家庭沒有任何關系,而我也不會冒著讓他們成為‘反叛者’的危險去加入一個沒有頭餃的私人軍隊。」大衛看了看自己的周圍,壓低了聲音「我建議你去第六兵團找你的父親,只有他才能解決一部分問題。而你,年輕人,你沒有那種能力。」大衛說完,快速伸手將大門關了起來。

「第六兵團?」迪亞戈愣住了。從他回來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回過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進入兵團的事情,甚至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已經回到了安修卡。利迪特大公給他的傳召上只寫了︰‘經議會商討決定’等等等等內容。他還以為是安修卡城內的奸佞的讒臣又在利迪特大公面前告了他的狀,才使他被調回王都。看來現在,他應該先去第六兵團,與他的父親小聚一下。

軍營,第六兵團

迪亞戈以前曾到過第六兵團,在他的印象中,第六兵團是一群極度懶散和虛弱的部隊。里面充斥著公國內的罪犯、乞丐、俘虜、新兵、殘疾人。他曾發誓,就算被削為平民,也絕對不會進入第六兵團。但是今天來到這里以後,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來往的很多人似乎都帶著一股自信,他們輕蔑的看著迪亞戈,不斷的打量著他的全身,然後帶著一股嘲笑的味道走開了。新進士兵的登記處,審查官不斷的搖著頭,拒絕著一部分想要進入軍團的士兵。幾個士兵在宿舍外的一個推車旁挑選著武器和鎧甲,還時不時的拿著武器比劃幾下,或者買幾個果子補一頓小餐。

這是什麼感覺?正規軍?不,雖然這些士兵的眼神和舉動都好像職業軍人一樣,但是這個軍營的模式卻與正規軍的軍隊截然不同。迪亞戈並不是沒有見識,單單從那個賣貨的推車上,他就看出了端倪——正規軍的軍營內怎麼會有小販?哪個正規軍隊的軍人還需要自己掏錢買鎧甲和武器?更不用說買飯了!如果要說在哪里見過這種場景,迪亞戈只能想到一個地方——阿斯尼的冒險者公會,那個充斥著佣兵、商人、鐵匠和盜賊團的地方。

「迪亞戈校官。」威斯利坐在兵團大廳的門外,向迪亞戈招呼著,迪亞戈快速走了過去,威斯利笑著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胳膊,「我知道你已經回來兩天了。要知道我受傷了,否則我一定會去迎接你。」

「你的腿並沒有斷,對嗎?」迪亞戈笑了笑,「我的父親在哪兒?他在這個兵團負責處理什麼事務?」

威斯利皺了皺眉頭︰「你真的對自己的父親一無所知,是嗎?費瑟夫將官現在是這個兵團的指揮官。來吧,」威斯利從台階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讓我帶你去見他。」

兵團大廳,書房

「將官,」威斯利推開房門,把迪亞戈讓進門去,「他已經到了。」

費瑟夫停下了手里的筆,將鋼筆放進了墨水瓶中︰「好久不見,迪亞戈。」

「父、父親」在看到自己父親的一瞬間,迪亞戈壓抑已久的抑郁開始爆發,他單膝跪倒在地,眼眶開始發紅

「請給我們一點空間,朋友們。」費瑟夫看了一眼旁邊的亞夫,亞夫識趣的點了點頭,然後和威斯利快步離開了書房。

「快起來」費瑟夫上前試圖扶起迪亞戈,但是迪亞戈沒有動。

「我,我很抱歉」迪亞戈像個孩子一樣,不停的抽泣著,「我的兩個兄弟都死在了高湖我、我沒有照顧好他們」

「你沒有錯,我的兒子。」費瑟夫抱著迪亞戈的頭,眼圈變得通紅,「該抱歉的是我。在你們戰斗時,我沒有和你們同在一個地方。如果要怪,那我才是最應該遭受罪責的人,而不是你。起來吧」費瑟夫把迪亞戈扶到了凳子上,坐在了他的旁邊︰「凱文的妻子和兒子還需要照顧,我們不能在這里倒下。逝者已矣,我們要為生者繼續活著——而這,也是我召你回王城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迪亞戈驚訝的看了費瑟夫一眼,他沒有想到,自己回王城竟然是自己父親的命令——並不是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這麼做,而是沒有想到他有能力讓利迪特大公松口。

「我渴望復仇,父親」迪亞戈搖了搖頭,「身為卡維綸家族的遺骨,凱文的妻子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和自己的兒子。我迫切的希望回到前線,將殺死我兄弟們的雜碎斬盡殺絕!」

費瑟夫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想法,但這不是你的責任,我的兒子。王庭里的那群混蛋期待我們家族在這次戰爭中被抹殺,而我不會讓他們如願。如果我們兩人都遇到不測,你兄弟的妻子和兒子也不會安全。」

迪亞戈再次搖了搖頭︰「父親,這事應該由我去」

「迪亞戈」費瑟夫把自己的手按在了迪亞戈的肩膀上,「你已經長大了,也應該明白,我們兩人再花時間在此爭論這件事是沒有絲毫意義的,因為決定權並不在你我之間。我的命運已經決定,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保證你的安全。也許有一天也許有一天,我會遭遇不測但只要有你在,我們家族的榮耀就會一直延續下去,一直」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這麼坐著,沉默而陰郁的氣氛充斥整個房間,撒布到了每一個角落。但是在書房之外,新的一輪任務又一次交到了第六兵團的士兵手中——一份記錄著無惡不作的貴族人名的暗殺名單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兩片大陸——聖戰記事最新章節 | 兩片大陸——聖戰記事全文閱讀 | 兩片大陸——聖戰記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