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大統 正文 第三十章 獨鑒法器

作者 ︰ 方卞

翌日,前陽鎮少了一個名叫岳升的年輕修士,多了一個名為葉蘇的扁臉漢子。

葉,自是取岳字的諧音;蘇則不必說,源于蘇百熙的姓氏。

臉孔確實腫脹,所幸沒到如豬的程度。想來是唐炫年紀小,身無靈力,盈煙草的藥性對他來說太強。而岳升歲數大,修為也不錯,藥性便沒那麼夸張。

眉眼位置微微浮腫,濃眉變成了一字眉,眼楮變成了金魚眼。顴骨橫向發展,把鼻子拉得扁寬,嘴唇胖了下巴圓了,原本一張端正的方臉變成了囊坑大餅似的的扁胖臉,整張臉孔顏色也蠟黃,看上去像個病人。

不用照鏡子,岳升也知道自己認不出自己。把修為調整到練氣八層上,不高不低。也不御劍,徒步往田家進發。

田家坐落前陽鎮之西,府邸差不多有五分之一前陽鎮那麼大。背靠霞雁山脈的余脈「鳳鳴峰」,前面環繞著碧波清澈的「雁河」,景色稱得上山清水秀。

田家確是不小的修真家族,光僕役就有好幾十人,連丫鬟、女眷、子女足足有一百多人,光田家老爺田寧元一個人的孩子就有九個。田寧元執掌田家五十余年,一身築基中期的修為,在前陽鎮名震一方。

田寧元的胞弟田寧風是田府的二號人物,妻子早亡,膝下只有一女。他有著築基初期的修為,看似不高,但掌握著田家祖傳的破雲劍和合天門秘傳的「劈山訣」兩大靈術法訣,實力堪比築基中期。

兩人還有一個共同的大哥名喚田寧海,在合天門內修煉,無妻無子不理家務,把家主之位交給了田寧元,每逢福蔭境開啟才歸家一次,境界是築基大圓滿,在合天門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年輕一輩的,除了岳升見過的田文易三人,田家有頭有臉的少爺另有兩位,分別是大少爺田文宇和五少爺田文策。田文宇修為練氣九層,田文策練氣八層,算是年輕一輩里的佼佼者。

其實田寧元的孩子遠不止九個,他近百歲的高齡,都該抱孫子,甚至重孫子了。而現在他的孩子個個都很年輕,年齡明顯對不上。實際情況是,田寧元曾殺妻弒子,二十幾年前,因為某個原因,他將早年的孩子和原配妻子全部心狠手辣地殺害。

這些消息是听唐家老人說的,唐老人在此地經營店鋪數十年,听聞了田家不少小道消息,無論真偽都一並告知了岳升。目的是讓岳升知道田家的為人,多加防範。

岳升自是知道田家不是善類,心里早做了萬全的準備。

到得田家門前,迎面兩座半丈高的石獅子,張牙舞爪不怒自威。漢白玉的石階,正紅的朱漆大門,門額上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提著兩個大字「田府」。

兩側高牆伸展,一眼幾乎望不到頭,觀其門面,大戶的氣勢撲面而來。

門口站著四名家丁,岳升上前報上來意,家丁也不懷疑,問了姓甚名誰,便引入府內。

沿著漢白玉的石板路一路來到迎客廳,岳升就座之後,家丁去往後堂去請家主。

請來的並非田寧元,而是田文宇。對田家來說,鑒別法器的人算不得多麼貴重的客人,不勞家主迎接,出動個大少爺就夠禮數了。

田文宇比田文易田文興長得都大氣,方面大耳,身材也高。他對岳升也沒什麼懷疑,問了問出身和閱歷,寒暄了幾句。

但他態度也不見多麼熱情,只是召家丁奉了杯茶,隨便說了些客套話,就命人帶岳升去鑒別法器。

岳升不免疑惑,田家放出消息請人前來鑒別法器,那是有求于人,不該如此不冷不熱才對。且不說態度如何,光是詢問這一關就也太草率了。

很快岳升發現了其中原因——來的人太多了。

田家放出消息至今已有四日,前陽鎮不算大,消息傳得飛快,趕上探福蔭境的人又多,熙熙攘攘來了一大堆。

不知是法器太奇怪,還是來的都是草包,吃了四天白食,無人研究出個所以然。故而田家對上門來的器修都不抱多大希望,隨便接待接待就算了。

如有人能鑒別得出法器用途,那便重禮相謝,帶去福蔭境探寶。如若不能,到了日子都一並轟走。

對岳升來說算是好事,一來田家不過分關注,他不虞被識破身份。二來無人鑒明法器,他還有奪得名額的機會。

幸虧唐依給力,立馬易了容,如果多耽擱幾天,保不齊有什麼變數。

家丁把岳升引到一處偏廳,門口守著四個護院,還有一名濃眉深目面色陰沉的人。岳升神識一探,這人築基初期,結合消息一猜,此人該是田寧風。

他親自看門,可見法器比較重要,岳升留了個神,安然進屋。

入得屋內,人頭攢動,小小的廳堂內擠了二十多人,圍著屋中一張桌子擰眉瞪眼。桌上擺置了一支法器,顏色黝黑,前寬後窄,刻有咒文。

見有人進屋,二十多人一同射來神識。岳升微微蹙眉,低頭垂目,找了個角落先坐下。

屋內之人的修為參差不齊,高的有接近築基的,低的只有練氣五層。別看修為不甚出眾,神態卻很凶狠,看岳升的目光很不友善。

不光對岳升不友善,他們互相間也迸射著敵意的火花,二十多人分成了好幾個小團伙,互相橫眉怒目。如果有誰想要動手拿桌上法器研究,立刻有人出言制止,或者搶先去拿。隨後又有另一批人再去制止,再去爭搶,最後誰都拿不到手,法器原封不動還是在桌子上。

人與人之間的火氣在這樣的爭奪中越來越大。

岳升心下清楚,這都是競爭對手。若給別人機會,那就是抹殺自己的機會。制衡應該是他們現在的小算盤,自身研究不明白法器,那也不讓別人研究。

看起來已經這樣對峙了挺長時間,不然也不至于形成團伙,集團對抗。

岳升略感好笑,這些人不憑本事出頭,到耍手段玩花樣,實在是本末倒置。自己不想去耍沒用的手段,便先出動神識去探法器。

神識一接觸法器,腦中猛然一沉,有種無形又凶悍的東西猛烈朝腦海沖來,太凌宗突然自動運轉,強勢頂上這東西,天地靈氣一頓翻涌,把來犯者剿滅。

微微一驚。神識反擊?禁制?

立刻心下一片通明。難怪二十余人耗費多日研究不出個所以然,原來有著禁制這道大門檻,禁制不破,無論怎樣都研究不出個所以然。

有禁制在,神識無效,靈力不能傳遞,馭器之法不可使用,自然是無力鑽研。

田家這是坑爹啊,對付下了禁制的法器,該找專門對禁制有研究的人才對,找器修來不是難為人麼。

其實到也不是田家有意坑人,而是天下專門研究禁制的修真者少之又少,鑽研禁制須要苦練神識,沒多少時間提升境界,修為通常不高,實力也都很弱,故而極少有人去練,遍尋天下都找不到。

同時法器中的禁制有部分情況是煉制時加入進去的,如果器修的水平高,能夠揣摩出其中奧妙,反向推衍,也是有可能破除掉禁制的。

就是這麼想的,才請了器修前來,打算大面積撒網,看能不能撈上來個湊巧的。

岳升隔著房頂仰望賊老天,你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之前我剛發現鐵 能破禁制,你就送上來門一份被禁制了的法器,你是成心讓我奪得探福蔭境的資格?還是後面又埋了大坑。

之前收了個弟子,隨後發現沒有福蔭境地圖,先給個甜棗,隨後打一巴掌。有此前車之鑒,岳升對賊老天完全不信任。

但是,唾手可得的機會也不能錯過。

盤算了一番,起身推門而出,低聲對守在門外的田寧風道︰「在下不才,瞧得出法器一些端倪,不知可否驅走屋內同道,讓在下單獨鑽研一番?」

鐵 不能展示眾人面前,只有偷偷施展,才好破去禁制。眼下這麼多人,自然是要全部趕跑才行。

田寧風微愕,道︰「道友剛剛前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瞧出了端倪?道友莫不是見到競爭激烈,想虛言騙個獨自鑽研的機會吧。」

岳升心道你歪門邪道的心思到挺多,表面上不介意他的質疑,故作高深道︰「術業各有專攻,在下只是福緣將至,一眼就瞧出了法器奧妙。法器有著禁制,想必閣下知道。但那禁制卻不是煉制之時加入,而是由高人後天植入。以這些器修,怕是難以破除,而在下對破禁之道略有研究,可破掉禁制,再行鑽研。」

順嘴胡編,他根本不知禁制是先天還是後天,但料想田家也不知,瞎說一番也不怕。

田寧風果然是不知法器禁止是如何加入的,听得岳升所言有理,面色一喜道︰「我田家正苦候破禁制之人,想不到道友有此本事,實乃我田家之福。道友就請快快施展本領吧。人就不必驅散了,人多才好,讓這些不成器的家伙都見識見識,什麼才叫本事。」

岳升心道你是炫耀宗宗主吧,我若在眾人面前取出鐵 ,保證後面追來一大堆麻煩。搖頭笑道︰「閣下玩笑了,修道之人,難免有些避諱,有些本領不便展示人前,還請閣下行個方便,驅散眾人吧。」

田寧風也理解,修真者藏私是非常正常的,想了想道︰「也好,便依道友之言。不過,希望道友也體諒我田家,只能給道友一個時辰的單獨時間,若不能破禁,便要請諸位同道回屋,否則落我田家厚此薄彼,偏袒之名。」

一個時辰足夠用了,鐵 威武,沒準一秒鐘就搞定了,岳升道︰「謝過閣下,但听閣下安排。」想了想又補充道︰「閣下可否想個理由,妥善勸走眾人,莫要讓眾人以為在下特殊,犯了眾怒。」

「有什麼關系!在我田家,誰還敢造次不成!」田寧風不以為意地揮手,「不必找什麼借口,命令他們離開便是!」

不給岳升接話的機會,推門而入吐氣揚聲道︰「諸位道友請了,有一位道友本領過人,有辦法能鑽研出法器端倪,諸位道友請先離開,讓那位道友單獨鑽研。一個時辰之後,諸位道友回屋同鑒。」

岳升蹙起了眉頭,這田寧元也太武斷了,不按自己的想法行事,豈不是讓一屋子人都針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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