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青雲 正文 第六章 還你一片明朗的天空(二)

作者 ︰ chjui

屋外的大媽很快的就把陳正強帶來的,哪些燻馬肉、馬腸子,鹵牛肉等,切好了以後,端了上來。當這些東西擺放在桌子上以後,那仁琪琪格這個小姑娘,已經顧不得羞澀,直接的坐到了桌子面前。那臉上的饞色,看得陳正強幾個人,心中都有些酸楚。

雖然小姑娘已經饞的不行了,但是任然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子邊上,等著大人們開吃。蘇榮大叔看見自己的女兒那幅樣子,早已經疼愛的從盤子里面,用一個小碗,給那仁琪琪格裝了一些肉,放在了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端起自己的碗,快速的抓起一塊牛肉,就塞進了自己的嘴里,一邊吃,一邊嘀咕著,「阿爸,你也吃上一塊肉吧!我記得咱們家從雪化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吃過肉了,肉就是比羊女乃好吃,我以後都不想再喝羊女乃了,阿爸,好嗎?」

蘇榮听了那仁琪琪格的話,愣住了。作為蒙古族的男子,負責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已經成為了他們刻在骨子里面的驕傲,但是此時孩子的話,卻讓這個堅強的老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為,他覺得,現在的世界,已經不是他能夠叱詫和驕傲的年代了。

「琪琪格,哥哥向你保證,以後你不用再天天喝羊女乃了!只要是我們琪琪格想吃的東西,哥哥和你阿爸兩個人,一起給你買,你說好嗎?」看著蘇榮老人的樣子,陳正強連忙接過了話題,回答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

此時的房間里面,只剩下了陳正強和蘇榮父女兩人,道里坤已經在陳正強的示意下,走出了房間,去為老人他們買牛女乃和食品去了。作為跟隨了陳正強幾個月的司機,他現在對于陳正強的眼色,已經能夠很好的領會了,而且這也是為了自己的族人做好事,所以道里坤跑的很快。

「年輕人,我老漢感謝你的好意,作為一個年輕人,你也是拿工資的,為了你以後的家庭和孩子,我和琪琪格從內心里面感謝你的這份情意!所以我不希望你給琪琪格過多的許諾。至于我和琪琪格,這一切都是老天早已經安排好的,所以我相信佛祖會給我們希望的!」老人用委婉和豁達的話語,拒絕了陳正強的好意。

「老爹,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有和琪琪格一樣的身世,我不知道你是否會相信?」陳正強沒有急著再說什麼,而是用這樣的語氣問起了老人。

看著老人問詢的眼神,陳正強說道︰「老爹,在這里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我和琪琪格一樣,都是被人拋棄的孩子,而且是拋棄在荒郊野外,沒有給我們準備活路的拋棄!

但是我和琪琪格一樣,我們都有一個幸運的家庭和親人,所以在這里我想說,這一切都是緣分!正如您老人家所說的,這一切都是佛祖安排好的,所以我今天才能夠,在離我的家鄉千萬里之外的另一個家鄉,遇見老爹您和我的妹妹琪琪格!您說我既然知道了我有這樣的一個妹妹,她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還能夠看著不管嗎?」

听著陳正強的話語,老人暫時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阿爸,我的幾個哥哥和姐姐,他們都不願意幫助我們了,難道這個漢族哥哥,會管我們的事情嗎?」琪琪格雖然沒有全部的听懂陳正強的話,但是這不代表她沒有自己的思想,她知道自己的幾個哥哥姐姐,都不想過問她們的事情,所以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用漢語問著自己的父親。

孩子在她們幼小的心靈里面,總想過上好一點的日子,看見蘇榮半天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她又把頭轉過來,看著陳正強。陳正強原來以為,蘇榮老人的漢話都說的那麼別扭,琪琪格應該也不會漢語。他沒有想到琪琪格的漢語說的那麼流利。他沒有再等琪琪格說話,就對她笑了一下,說道︰「琪琪格,我可是你的哥哥,你說做哥哥的,怎麼會騙自己的妹妹呢?你放心,哥哥說話算話,以前哥哥不知道琪琪格的事情,現在哥哥知道了你的事情,就一定會管好你的事情的!」

蘇榮听了陳正強和琪琪格兩個人的對話,還是沒有多說什麼。他端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用嘶啞的嗓音說道︰「年輕人,我已經告訴了我的女兒,她是一個漢族孩子的事情!在這方面,我們不想隱瞞她什麼,所以琪琪格從小開始,我們就讓她學習漢話,她現在會兩種語言,她也知道自己不是蒙古人!」

陳正強聞言知道了老人想告訴給他的意思,他不想多說什麼,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他在等著老人的決定。房間里面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琪琪格看著陳正強,猶豫了半晌說道︰「大哥哥,琪琪格能夠相信你說的話嗎?

我知道阿爸和阿媽,為了給我治病,把家里的牛和羊,還有我們住的房子都賣了。所以在打針和開刀的時候,我從來都不哭,我想做一個好孩子!可是哥哥和姐姐他們看見我,都會在背後悄悄地罵我是一個倒霉鬼!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可是我都听見了,為了不讓阿爸和阿媽生氣,我從來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情!

他們說是我連累的阿爸和阿媽沒有房子住,沒有肉吃!說我是一個狼崽子,專門吃阿爸和阿媽的血肉的,哥哥,你看我長的像狼嗎,我從來也沒有吃過阿爸和阿媽的血肉啊!哥哥,你以後不會像我的哪些哥哥姐姐一眼,在阿爸和阿媽不在的時候,悄悄地罵我吧?要是那樣,我還是天天喝羊女乃好了!」

陳正強听見了琪琪格的這些話,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從琪琪格的身上,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從前的自己。他任憑眼淚在臉頰上流下,一把把琪琪格輕輕地抱起來,但是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里,激動地說著︰「琪琪格,哥哥向蒼天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了!哥哥會像你的阿爸和阿媽一樣,給你撐起一片明朗的天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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