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罌粟島的那段時光 正文 第三章 夜之島 1

作者 ︰ 列傳

第三章︰夜之島

1、

安妮告訴我們一會兒要上船,因為「夜之島」上安裝了對飛行器信號的干擾系統,即便是人造衛星也難以觀測到「夜之島」的位置,只有乘船才能到達。很快,在我們前面不遠的海面上出現了一艘十七世紀的大型戰船,我記得在我們來美國的途中,我無意之中發現過這艘船,沒想到它竟然是我們的船。

直升機的艙門緩緩打開,安妮第一個跳了下去,她的身軀沖進冰冷的氣旋,直接落到船的甲板上,我們和同胞們緊隨其後跳上船。接著,直升機運載著部分人員飛走了,安妮說他們要飛往我們在格陵蘭島上設立的秘密基地。

我們所乘坐的這艘船名叫「地獄王子」號,上面有二十幾名吸血鬼成員。他們對安妮如上司一樣尊重,他們稱她「上校」。我想她應該不是這艘船上的指揮官,說不定她是我父親的左膀右臂類的人物,看上去不可小視,我得好好模模她的背景。

夜晚的海風吹拂隨著我的臉龐,隨著海上的霧氣越來越濃,月亮也逐漸變得模糊,最後被黑暗的雲層所遮擋。

安妮帶著我和弗蘭克來到船頭。「我們要去傳說中的哈雷路亞,也就是‘夜之島’,路很遠。」她對我倆說。她仿佛知道我要問的問題了,便接著說︰「那是一座在地圖上沒有標注的島嶼,一個在地球上無法找到的美麗島嶼,那里只有春天和冬天兩個季節,島上只有那座終年積雪不化的帝王山上能看到一絲陽光,其余地方每時每刻都被黑夜所籠罩,所以那里的吸血鬼才把哈雷路亞稱為‘夜之島’。在那里,每二十四小時會看到一次月亮,其余時間看到的都是星星,那里的吸血鬼分別來自德國、法國、英國、瑞士、瑞典、丹麥、意大利、荷蘭、奧地利、捷克和俄羅斯。」

「你都認識他們?」弗蘭克問。

「反正他們認識我,而這艘船也是哈雷路亞最古老的一艘船,你們也許會問,為什麼不用現代化的船只?那我就告訴你們,島上的環境優美,與現代化的大都市相隔遙遠,建築物的風格都是歐洲十八世紀之前的,為了不使島上的環境受到污染,島上的所有交通工具盡管都是現代化的,但都是低碳環保的,哈雷路亞完全是一個既現代,又低碳環保的島嶼,那里有很多東西都是現代人類無法想象到的。在島上有一些在我們來之前就有的先進設備,那是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人發明的,有的我們至今還在用它,有的東西你根本想象不到,至于那是不是亞特蘭蒂斯人的杰作,我們也只是猜測。」

「有意思。」

「這艘船是我花了一百多年的時間才完成的,這艘船的設計草圖則是伊莎貝爾的父親安德里亞先生幫我設計的。」

「島上的同胞們每天都在干什麼?」我問。

「無所事事,每天都是無聊的宴會和化妝舞會,有時還會舉行隆重的大型音樂會。」

「除此之外,還干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等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估計到那里還要多久?」

「很快。」

差不多又過了兩個多小時,隨著海霧越來越淡,一座島嶼在我們前方漸漸隱現出來。島上燈塔的光線掃視著遠處的海面。

「就是那里?」我問。

「對,到了島上,我們還要乘火車才能到達城區中心。」安妮說。

我掃視著周圍,果然這里永遠都是黑夜。奇怪的是,我並沒看見島上有一棟房屋。「我怎麼連一棟房子都沒看見?」

「島上有很多起伏不定的山峰擋住了城市的燈火,哈雷路亞的市中心大部分都是巴洛克式和哥特式的風格,有的地方像巴黎和阿姆斯特丹,也有的地方像維也納和布拉格,它們相似的地方有很多。」

「吸血鬼還需要那些東西?」

「這些很可能都是很早以前亞特蘭蒂斯人建造的。」

「那里不會還有一座永恆之都吧?」

「雖然沒有,但我們卻能看到。」

「什麼意思?」

「威登馬特家族有一顆神奇的水晶球,在水晶球里可以看到阿爾卑斯山區發生的一切,你們在美國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你父親能夠用意念控制住在那里的‘盜尸者’。」她發現我很吃驚,「也沒什麼奇怪的。」

我沒有回話。

我們的船停靠在了一個叫「骷髏角」的港口,在月光的照射下,這里顯得異常神秘。我們下了船,接著踏上一列蒸汽火車,開始趕往一個叫「林勃」的地方,那里是哈雷路亞的中心。

一路上,我透過車窗,看到幽靜的道路兩側那些長著奇形怪狀樹木的樹林,每棵樹像張著大嘴的野獸或手舞足蹈地魔鬼一樣令人毛骨悚然,樹林深處是一片漆黑鬼魅的沼澤地,散發出死亡與恐怖的氣息,浮出水面的鬼魂哀聲哭泣。

我拉上車窗簾,自言自語地說︰「我父親想要找的聖杯和命運之矛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坐在我身邊的伊莎貝爾看到我無精打采地樣子時,說︰「很快就會見到我們的家人了,打起精神來,不要想什麼聖杯的事。」

「是啊!」我對面的弗蘭克精神十足地說,「我還在想一會兒見到父親的時候該說哪些話。」

「但願這里也有罌粟島上的罌粟花和阿爾卑斯山上的那座城堡。」我說。

「那倒不可能,我們還是先在此住上一段時日再說吧。」

此時,火車的行進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我听見車窗外有人在哭泣,這悲哀的哭聲令人不寒而栗。我便再次拉開窗簾,靜靜地看著那片沼澤,一些鬼魂從漆黑的沼澤深處逐漸冒了出來,游蕩于怪異的樹木之間。原來是那些鬼魂發出的聲音,他們的聲音像是在哭。

我將頭探出了窗外,清涼的夜風劃過我的臉龐,前面不遠的地方是我們必經的一座石橋,可以清晰的听到橋下的流水聲。我定楮一看,兩個鬼魂相互依靠著坐在橋頭邊上的一塊凸起的巨石上。那是一對年輕的情侶,男子手里拿著一只七弦琴,正在彈奏著優美感人的音樂,女子的雙手摟著男伴的一只胳膊,頭靠在他的肩膀,閉著眼楮,像是在感受大自然的呼吸。同時,周圍那些鬼魂的哭聲很快消失了,都被這感人至深的音樂給陶醉了,整個樹林里的動物似乎也都感受到了這種氣氛。遠處的巨型蘑菇林里,一些喜歡生活在黑暗處的陸生動物也漸漸從巨大蘑菇下那濕潤的地洞里鑽了出來。那是一些已經消失的史前動物,或是說新發現的物種,它們很像鼴鼠,有的像犰狳。

遠處的平原和森林里還有一些史前的哺乳動物,如劍齒虎、犬熊、大地懶、猛 象等。這一切如同時光倒流,給人的感覺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史前,眼前的一幕猶如失落的大陸。

鬼魂的歌聲和音樂回蕩著整片林區,所有的生靈都在聆听,它們仿佛被陶醉了,一對劍齒虎情侶在路邊的一塊平坦的岩石上相互依靠著,陶醉使它們暫時忘記了獵物與自身凶殘的本性。

「多感人的音樂啊!」伊莎貝爾說,她順手拉開另一半窗簾,也將頭探了出去。「我本以為世界上只有阿爾卑斯山最美麗。」她自語道。

「遠離人類文明的地方永遠都是最美麗的。」我說。

此時,我本想跟那兩個鬼魂打聲招呼,可是我沒有跟他們打招呼,因為我不想打斷這優美的琴聲,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繼續聆听下去。

這里的鬼魂使我深深的體會到了感情和真愛。如果上帝能讓他們復活,我願用我的所有財富來換取這優美的旋律,我自己還為這首曲子取了個名字——「哈雷路亞浪漫曲」。我憑借記憶很快把這首曲子記錄了下來,準備在我回到永恆之都時彈奏的,不管這里的吸血鬼或鬼魂如此熟悉這段曲子,我都會在阿爾卑斯重新演奏。

隨著這首曲子的延續,我們終于來到了哈雷路亞郊外,這里已經完全听不到琴聲了,這里的環境使我想起了巴黎、薩爾茨堡、倫敦。此外,這里還有一些在人類世界根本看不到的一些碟形建築物和會使人產生錯覺的稜形建築物,周圍的草地上豎著幾座石碑,上面雕刻著巴黎的埃菲爾鐵塔、紐約的帝國大廈、迪拜塔等世界知名建築物,如果這里以前真有亞特蘭蒂斯人的話,看來他們早在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前就已經預測到了現代文明。

清冷的街道上寂靜無聲,只有少量的血族成員站在建築物的頂層向下觀望。寬闊的林蔭大道兩側的哥特式建築外擺放著獅子、飛龍等猛獸的花崗岩石雕,上面爬滿了茂盛的藤蔓和奇花異草。在一座古建築遺址旁邊有一座島上最大的圓錐形噴泉,層層疊起的巨大噴泉約五十層樓高,最頂部是一座振翅的白色天使雕像,每層噴水管噴射出的水柱少說也有二十米的高度,釋放出的水霧籠罩著周圍大量的植被。

安妮告訴我們這座噴泉在他們來之前的一千年里就已經存在了,當時很多噴水管都已經壞掉,經過一番精心的修理,終于使它回到了現在的模樣。

弗蘭克忍不住想用照相機拍幾張照片,他問安妮︰「安妮,你有照相機嗎?」

「你想照幾張相片嗎?我看不行,弗蘭克。」安妮說。

「為什麼?」

「這里是不允許拍照的。」

「就一張。」

「這是島上的規定。」

「等以後再說吧,弗蘭克。」我插上說。

弗蘭克很掃興。

我們穿過了一座橫跨峽谷的寬闊石橋,這是島上跨度最長的橋梁,峽谷深處被濃霧所籠罩。安妮告訴我們這橋叫「魔鬼大橋」,峽谷叫「魔鬼峽谷」,因為傳說中峽谷深處經常有魔鬼出沒。

長長的橋梁一眼望不到盡頭,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們終于穿過了峽谷,緊接著又踏上了古城遺址區,我們看見「黑翼天使」的巡邏飛艇在空中緩慢的行駛著,它們穿越矗立的蘑菇狀和倒三角形石柱群,島上的天然氣資源給予了飛艇無限的動力。遠處長滿綠色植物的山坡上,偶爾會看到一倆架小型的殘骸,它已經與周邊的環境所重合,但仍可以透過駕駛艙外那破碎的玻璃看到里面干癟的外星人尸骸,看來這里曾發生過不少故事,這使我覺得仿佛置身于另一個星球。

安妮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碧綠的大草原告訴我們︰「看,路西雷斯塔草原。」一條河流從草原的中央朝天邊蜿蜒而至,那里有很多已經站立了幾千年之久的尖塔,每座尖塔都被一道沿塔樓自身盤旋而上直達頂端的石路所纏繞,我想那可能是為了便于馬車上下的,最上面的陽台上有的安裝了天文望遠鏡。巨大尖塔直沖晴朗的夜空,它們少說也有幾英里的高度,有很多都已經深入到了雲層,好像是在支撐著整個夜空一樣,使人一眼望不到頂端,有的則已經倒下了,由于與地面發生了劇烈的踫撞,已經斷成了好幾截,躺在地上少說也有近萬年的歷史了。

在某些地心引力較低的地方,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塊懸浮在空中,緩緩流動,排成一條通往遙遠星空的石路,懸浮于懸崖間的石塊,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懸浮不定的石橋。遠處湖面上空十幾米的半空中有一道類似于土星環的區域,那是由無數個碎小的晶狀物所構成,晶瑩剔透、無比艷麗,幾乎在哈雷路亞的所有湖面上都可以見到,在月光的照耀下,碎石塊閃爍著耀眼的亮光,使得湖面猶如一面明鏡,襯托出湖邊秀麗的夜景。

我們的火車在經過一座陰山下的潮濕區域時,道路的一側是稀疏的樹林,另一側則是大片的巨型蘑菇林,巡邏的飛艇自由地在穿越在蘑菇林深處那黑暗濕潤的環境里,要用探照燈才能看清前面的路。巨大的蘑菇像大傘一樣遮蓋了下面的古建築遺址和那片古老的沼澤,一些史前巨蟒是這片蘑菇林和沼澤的主人,它們更是史前巨雕最喜愛的食物之一,除了巨雕偶爾會在周圍盤旋一陣子之外,沒有人敢來招惹那些巨蟒。

著名的帝王山上空的陽光猶如一把金色的利劍刺穿雲層,照亮了雪峰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安妮曾跟我們說過,除了帝王山每天能見到陽光之外,其他地方依然是黑夜,這一幕對于剛來的我們來說再罕見不過了,看來現在的大西洋是白天。

又行進了十幾英里的距離,我們的火車終于在林勃郊外的一個火車站停下了。我們下了火車,走進市區,來到一所大型的哥特式音樂廳外,從里面傳來了歐洲音樂大師們的交響樂。從外觀上看,這座音樂廳更像是一座大教堂,外面的廣場上整齊的停滿了來參加化裝舞會的馬車,從他們富麗堂皇的馬車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一些有地位、有身份的家族。

「這是哈雷路亞最大的音樂廳,也叫‘黃金時代’音樂殿堂。」安妮說。

「看上去你經常來這個地方。」弗蘭克問道。

「我可不習慣整天置身于音樂當中。」

「別人都在里面,你為什麼就不能和他們融合在一起呢?」

安妮沒有回答,「進去吧,里面的人看到你們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

說完,安妮帶我們走進了大廳,剛進大門,里面的音樂連同帶著假面的吸血鬼們的舞步戛然而止,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盞盞明亮的水晶吊燈和面對我們的一張張冰冷的面具,那些吸血鬼們自覺地在我們當前讓出了一條狹窄的道路,我和弗蘭克順著道路一直向前走,直到看到一個不戴假面的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那是我父親。「父親。」我激動地喊道,「激動使我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我很驚訝再次看到他,他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依然是那麼有氣質。

安妮走到我父親面前。「我找到他們了。」

「安妮。」父親說,「我本以為你會花一個世紀的時間才能找到他們,沒想到你只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很好,你的任務完成了。另外,我還要感謝你和你妹妹英格麗最近所付出的努力。」

說完安妮站到了一邊,父親走近我們。「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我和弗蘭克向我們的父親鞠了一躬,隨後跟他擁抱了一下,父親說︰「不管怎麼說,你們總算平安回來了,你們在阿爾卑斯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們干得不錯,沒有為我們丟臉,差不多就行了。」

「托你的福。」我說。

父親又把目光轉向以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們,「非常感謝你們能夠陪伴在我兩個兒子的身邊。」

他們只是輕笑了笑,沒有回話。

我看見周圍有幾個不戴面具的人,都是些老面孔了,很幸運他們能在幾千年前的那場戰爭中幸存下來。時光飛逝,那個暴風雨的戰爭之夜就像是剛過了沒多久。

隨後,父親示意大家把面具戴上繼續放音樂跳舞,優雅的古典音樂再次響徹起來,大家找到了各自的舞伴,在音樂的伴隨下,大家舞動著修長的身材和優美的舞步。

弗蘭克也忍不住要找一個舞伴與他共舞,于是他選擇了安妮。安妮也很願意做她的舞伴,我感到丘比特的神箭已將他兩人的心牢牢的穿在一起。

我和伊莎貝爾傻傻地站在原地,只看到那些在身邊轉來轉去的身軀和眼花繚亂的腳步。但我和伊莎貝爾總不能這樣傻站著,我倆不約而同的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就相互擺了一個在跳舞前的鞠躬動作,之後,便與其他人共舞在了音樂的海洋中。雖然我們沒穿著華麗的服裝,我想做做樣子也就罷了,等有了像樣的服裝再說。

直到市中心的鐘樓響了十二下,這里已經是十二點鐘了,短暫的舞會到此結束,各家族紛紛乘坐馬車離開。弗蘭克摟著安妮的腰走出大門,一邊在向她**。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不知去了哪里。我父親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我和他乘坐同一輛馬車朝他的莊園駛去。

一路上,我跟父親講述著他離開阿爾卑斯山後,我和弗蘭克在歐洲的經歷,以及在美國所經歷的一些事情。見到他之後總有說不完的話,遺憾的是弗蘭克不在這兒,要不會更有趣一些。父親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告訴我弗蘭克已經跟他到過招呼了,他今天要住在安妮家。

父親說這里是傳說中大西洲唯一一片沒有沉沒的陸地,也就是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人類想靠平凡的力量是難以發現的,除非他們用的是尖端科技,只有超自然的物種才可以找到,島上的那些鬼魂就是當時這里的人,父親稱他們為「亞特蘭蒂斯人」。我听得很吃驚。他還說島上的一切建築物在他們來此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果真當時的亞特蘭蒂斯人早已預測到了未來,他們所建造的這些建築物都是未來人類將建造的。在一些廢墟的浮雕上依然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現代化人造衛星、航天飛機、潛艇圖案。亞特蘭蒂斯人的確很了不起,可惜這片大陸的消失至今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到了父親的莊園外一英里之外的橋頭,,這里能夠听到海浪的聲音,這里的景色實在是太迷人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在島上轉轉,于是我跟父親打了聲招呼,就跳下了馬車。

「父親,我就先不打擾你了,我更想一個人在島上隨便走走,這里的景色太吸引我了。」我說。

「好吧,孩子,祝你好運。」父親笑著答應了。我剛要離開,父親又急忙對我說︰「島上有很多史前動物,當心點兒。」

「謝謝,父親,我會當心的。」

「別忘了到科技中心去看看。」

「如果我能找到,我會看的。」

于是我獨自來到海邊一片美麗的廢墟中,呼吸著島上新鮮的空氣,感悟這里的美麗氣息。我漫步在長滿苔蘚的方形石磚路上,遙望帝王山,直到那里的太陽收起它的最後一絲陽光。不久,巨大的圓月從遠處的海平面上緩緩升起,一切都被照亮了,我繞過一座清澈見底的水池,不知不覺來到一道通往地下宮殿廢墟的大門前,我先是向四周觀望了一番,然後又看了一眼那道巨大的石門,里面看上去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黑暗,還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傳來的隆隆水聲,像是瀑布之類的水流一樣,我便好奇地走進這座神秘的宮殿,心想反正這里是「黑翼天使」的天下,即便里面有危險,那也只不過是一些史前動物而已,我不用擔心狼人或是‘聖嬰之血’,更不用擔心那些愛找麻煩的吸血鬼獵人。

里面非常寬闊,道路兩側的石像手中持有纏著厚厚的深色膠狀物的石火把,當風吹到膠狀物上的時候它們就會燃燒,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自然也就會熄滅,每支火把上的的膠狀物可持續大約近百年,每簇火焰散出的亮度可達四十瓦的電燈泡亮度,我曾听安妮說這樣的膠狀物是島上一種古老樹木的樹膠,可以在林勃以西二十英里的幽暗森林找到,從亞特蘭蒂斯人發展這里一來就一直有這種樹,亞特蘭蒂斯人除了在島上合理的使用森林資源外,從不在島上亂砍亂伐,我想可能就是因為他們節約島上的資源和愛護這里的環境才換來了這里美麗的風景和豐富的物產。

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座橋,里面傳出瀑布的巨響,我走了過去,這里是露天的,兩側的瀑布從一排巨大石獅嘴里流向深深的河谷,濃濃的水霧幾乎與這座沒有護欄的石橋成為了一個水平面。

我繼續向前走,橋頭有兩根粗大的石柱,上面刻著一些未來飛行器和潛水器的浮雕及一些我們看不懂的文字,我沒有在意上面的文字,順便來到了一間大廳,四周的牆角都擺放著一些早已不用了的透明容器,中央的地面上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金屬圖案,我想這可能是某個隧道的入口,我蹲來慢慢模索著地面上的圖案,我仔細看了看,這是一條龍,龍的眼楮像是一個按鈕,我不由得按了下去,然後站在圖案旁邊。幾秒鐘過後,圖案發出了摩擦的聲音,巨大的圓形圖案緩緩升起,拔起一根粗大的管狀玻璃柱子,上面的門也是玻璃的,可以看到里面的階梯是通往地下的,我大膽的走了進去,然後順著盤旋的階梯而下,來到了一個空闊的地域,兩側的牆壁上有很多門,我沿著火把照明的地方前行,走下寬闊的階梯,忽然間驚訝地發現這里簡直就是一個廢舊船只的處理廠,這里散布著大量廢舊船只的殘骸,而且都是現代化的,其中有兩艘二戰時期德國的U型潛艇。我沿著殘骸堆之間的一條狹窄彎曲的道路繼續前行,偶爾在殘骸堆里發現一些形狀怪異的殘骸。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難道那些神秘消失在大西洋的船只都在這里?有意思,這簡直就像在看科幻電影!

突然,我感到周圍的黑暗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我,剛開始我會想到「聖嬰之血」或狼人,後來我想,可能是我的朋友們在跟蹤我,想來看看這里的新鮮玩意兒。「出來吧,別躲了。」我試探著喊道。片刻之後,伊莎貝爾從不遠處粗大石柱下的陰影中緩緩現身。「原來是你。」我說,「干嘛不大大方方的出來呢?」

她瞬間來到我跟前,「我一個人很悶,只想到處走走,沒想到你也在。」

「我只是出于好奇才進來的。」

「發現什麼東西了嗎?」

我憋了一眼那些殘骸,「除了這些還會有什麼?那些不知是干什麼用的,可能是亞特蘭蒂斯人發明的,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收集這些殘骸。」

「我覺得這沒什麼奇怪的,這可能就亞特蘭蒂斯人存放金屬垃圾的地方。」

我不想對這些未解的話題繼續探討下去,我更想到地面上一些美麗的地方去參觀一下。「我覺得還是到上面去看看吧。」

于是我倆按原路返回,來到外面,海浪沖洗著暗礁上的史前海洋生物化石,遠處的海面漸露出沉沒于海底的宮殿石柱,巨大凶猛的海怪偶爾在海面上翻騰,不時激起巨大的浪花,偶爾還會發出恐怖的吼聲。

我想父親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這里的原因並不是找聖杯和命運之矛,而是被這里的美麗風光給吸引住了吧?難道這里就是比阿爾卑斯山好嗎?我覺得也是,要是把那座永恆之都也搬到這里來,這里將會變得更加完美。

「我很思念在阿爾卑斯山度過的那段短暫的時光。」伊莎貝爾說。

突然,夜空中傳來一聲刺耳的長鳴,我抬頭看時,發現許多史前巨雕在上空盤旋,它們仿佛在向我問候。

「噢,對了,沒看見它們我還真給忘了。」伊莎貝爾說,「原來它們早就來了。」

「太不可思議了!」我說。

它們時而飛向遠方的天邊,時而掠過波濤起伏的海面,好像在巡邏,又好像在觀望,很快就飛到遠處,消失在漆黑的群山之中。

我們停住腳步,面對咆哮的海洋,我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血之戰」戰場的一幕,血腥的一幕使我暫時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我似乎看不到浩瀚的海洋在咆哮,也听不到海浪聲在回蕩,回響在我耳邊的只有冷兵器斬入**的聲音,那聲音使我不寒而栗,同時我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這聲音和我的聲音一模一樣,他在告訴我︰「殺死敵人是解決戰爭的唯一辦法。」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怎麼了?」伊莎貝爾問我。

「沒事,我只是……」

「你的臉色不太好。」

「這里的海風太大了,我建議換個地方說話。」

她看上去很不情願離開這美麗的海岸,可她還是接受了我的建議,「好吧,听你的,我們去哪兒?」

「去我家如何?」

「可你父親在家,說話的時候方便嗎?」

「瞧您說的,他又不是外人,不方便說的話我們干脆不說還不行嗎?」

「那我們走吧。」

其實,我只不過是為了參觀一下父親的莊園罷了。

一只巨雕從遠處的高架橋朝我們飛來,落在我們跟前,它似乎知道我們需要它。我輕輕地對它說︰「帶我們去我父親的莊園好嗎?」接著我倆爬上它的背,飛上浩瀚的夜空俯瞰島上的美景,廣闊的哈雷路亞一望無際,我仿佛又回到了在阿爾卑斯和伊莎貝爾駕著巨雕在夜空翱翔的那個夜晚。我們看到巨大的死火山口里面分布著眾多未知的動植物,如同一個失落的世界;河流邊的千年古樹下的潮濕地帶遮擋著巨型蘑菇林,這些蘑菇個頭要比我們剛來這里看到的那些要小得多,跟一個成人的軀體差不多大;神秘的高山深處有結滿水晶的地洞;幾只成年劍齒虎在不遠的雪山下正在與一只大地懶進行殊死搏斗;高架于半山腰的橋梁和聳立在草原上的尖塔成為了這里的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高山上的混凝土城堡平台上停放著幾架已長滿綠色植物的三角形飛碟;這簡直就是幻想家所想象的科幻世界,充滿神秘與未知,而我們所看到的才只是冰山一角,因為這里有太多的東西正在等待著我們去探索。

在經過一座廢棄的亞特蘭蒂斯人建造的小型城堡上空的時候,我們看到了當時測量時間的天文台,上面的天文儀器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在伸向遠處的一座稜形平台上有一副巨大的支架,上面安放著一面巨大的凸透鏡片,看上去像是用來預防外國船只入侵的武器,我們也只是猜測。亞特蘭蒂斯文明永遠都是神秘未知的,不知道在神秘的大西洋海底還隱藏著亞特蘭蒂斯的哪些不可思議的歷史。

我們飛過瀑布下的一條河流,這里的水氣很濃,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面,無法分出陸地與河流。緊接著,我們飛向高達百米的瀑布頂上,希望在那里能夠看到人類無法想象的東西。在飛速穿越大片的懸浮的石塊之後,我們穿越了山腰間的一條寬闊的隧道,來到一座平靜的湖面上方,最顯眼的要當屬遠處雲霧中的一座巨大的玻璃金字塔,我們可以清晰的發現在金字塔內部懸浮著一塊天藍色且不規則的多稜角水晶體,我想那一定是隕落在地球上的「宇宙超物質」,亞特蘭蒂斯人利用超凡技術使它懸浮在半空。它發出的奇異藍光與金字塔表面所聚集的藍色光環相互融合,然後將所有能量都聚集到水晶體上,使得水晶體越來越亮,最後將一道利劍般的藍光從金字塔頂瞬間射向晴朗的夜空,每隔幾分鐘就會放射一次。

「這太神秘了。」伊莎貝爾驚奇地說。

我們飛過一片廣闊的森林,這里的花草怪異,散發出撲鼻的清香。一些上面有閃亮著鑽石般露珠的花朵如同一個魔法境地吸引著我的眼神。森林深處有一座神秘的小湖,里面的水很清,想擁有某種魔力一般,看不出一絲蕩動的跡象,水面與地面相平,像鏡子一般平靜,這座湖肯定有其他用途。另外,我們還看到遠處的山巒中有幾道不斷朝夜空中揮動的光線,如同探照燈的光一樣顯眼,那里一定是一座燈火輝煌的城市,也有可能是父親說的「科技中心」,以後有的是機會光顧那里。不管怎麼說,亞特蘭蒂斯文明已經在人類的歷史上沉入了大西洋,要想繼續探索它的奧秘,就必須光臨這個地方,這里曾是地球上最美麗的樂土之一,可惜沒有被列入十大奇跡之一,我感到很遺憾,不過這樣也好,高傲的人類就不會到這里來破壞島上的生態了。我們還看到了遠處有一座一眼望不到頭的貌似古羅馬時期的高架引水橋,橋梁下的間歇泉將滾熱的泉水拋向空中,我都能感覺到微熱的水花濺到了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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