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斬三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紀元謀劃

作者 ︰ 我的道

這也有關?」華雄怔道。

「自然,納降者,雖說會失盡民心,但假以時日依舊可以安定下來,可唯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郭李二將與你都是西涼嫡系,你們之間雖有過節,但面對事情時依然極有可能同仇敵愾,若是納降,則朝中西涼軍將會成一隱患,時日一長,若是你華雄萬一對大漢朝突起異心,則大漢朝必危矣!反之若是能集結朝廷和你華雄之軍討逆成功,則無隱憂也!你華雄安于偏將軍之位便罷,若是不安,手中兵寡的你也無法可想,而朝廷也可用你之能,平定四方不遵皇命的諸侯,以正我大漢皇統!只可惜——只可惜我怎麼也想不到呂布竟會臨陣倒戈。」

王允侃侃而談,說到最後神色卻有些黯然,千算萬算,卻始終算不出一個人心,不過即使呂布不臨陣撤兵,他也只是讓華雄的計劃放慢些腳步,少做些修改,而到了如今,雖然情況也許不會像華雄預料的那樣發展,可對華雄並不算壞。

從情理上說,王允的想法並無不妥,可卻真正忽略了一個道理。

華雄說道︰「能蒙岳父大人如此看重,是小婿的榮幸,不過,我有一句話告訴岳父大人,岳父大人是壞在多疑之上,你只肯相信自己的原始班底,而不肯相信新人,小婿除董卓有功,尊皇統不入長安,岳父大人卻不信我,僅憑一個可能的猜測而為朝廷樹下大敵,實在有點輕重不分。倘若岳父大人那時同意納降。那小婿可就真正只能安于安邑之地了!試想那郭李是什麼人?小婿就算與之勾結,也絕對是互相猜忌,不團結則一切皆是白費!再則說,將敵人放在眼皮可見之地,比把地方放在視線之外可要高明得多啊!」

王允听了這話,整個人再度怔住了,腦海中不停轉悠著華雄地這幾句話,事實正如華雄所言。如果華雄和王允易地而處。他會選擇相信有功之人。而不會為朝廷立下一個明明可以逐漸分化的大敵,如果是那樣,則一切都將改寫,根本不會有現在呂布的臨陣月兌逃和兩大諸侯齊聚。

至于皇帝遷都,那就更不可能的。

華雄說完,意興闌珊地喝茶,補充了一句︰「再告訴你一句話。其實我是贊成不納降的,因為不納降,我才能在大家的縫隙里撈到最大的好處,最大限度地保存我的實力,而且要是運氣好,我還能再建立一次聲名。之所以我去贊成納降,只是另外兩位岳父大人來求,我又要做戲給你看。不得已而為之啊!我想那個時候你大概就是我反對地你贊成。要是我那時告訴你我反對納降,大概你會選擇接受納降,是吧!從頭到尾來說。岳父大人對小婿有了成見在先,導致判斷錯誤,始有今日這番誰也不願意見到地局面,這才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小婿雖然地確是有些與別人不一樣的心思,卻還不至于像你所想的那樣,你想的情形實在是太低級了!」

王允听完華雄的話,目光有些空洞起來,整個事件的變化一件件襲上心頭,討逆的局勢是他一手促成地,而一切的分界點也就在這里,保有朝廷的他,華雄除非是願意擔負一個判臣之名,否則只有想盡辦法令皇帝離開長安,不然他還真不會輕易就取長安。

而王允就是在與華雄的權謀中判斷錯誤,總是去覺得華雄會如董卓一樣,甚至比董卓更加可怕,更加難對付,而事實上,華雄又豈敢像董卓那樣囂張?那可是要用生命去囂張的。

甚至乎王允若是玩得高明,可以像許多老式電影里一樣,直白白地指著華雄說︰「你有膽子就造反看看啊!看看天下是助你還是助我大漢!」

可惜,那一切也只能是旁人去想象的,現實里王允已經徹底地輸了,輸給了自己的多疑。

當然也有部分是王允沒有信心和華雄玩地下斗爭,不然納降後就真是大玩政治手段了。

王允想得停當,整個人頓時有如斗敗的公雞,原本炯炯有神地雙眼在剎那間失去顏色,臉上寫滿了懊悔和遺憾,說道︰「是我害了皇上,是我害了皇上啊!」

此時,華雄正了正色,說道︰「岳父大人也無需太過懊惱,畢竟人非聖賢,而且如今小婿也並非是最大得益者!閑話就說到這了,小婿把岳父大人軟禁在此,無非是小婿地心月復們對岳父大人有心結,說來有些慚愧,小婿無德無能,這兩郡之地的百姓卻都推崇備至,都記得岳父大人在小婿成親之時來請將的事,所以他們見到岳父大人恐怕會有所得罪,小婿對此也無奈,只好下嚴令,在小婿回來之前,不能讓岳父大人外出,違令者斬!還請岳父大人莫怪!」

此時王允又哪還有話說,只是靜靜地看著華雄,敗軍之將何敢言勇!他這敗謀之臣又何敢言要求。

雙方都打開天窗說了亮話,唯一地就是華雄並沒有把他自己的心思說穿說透而已,畢竟他還有事得用王允,要真說透了,那王允是說什麼也不會幫忙了。

沉默持續了那麼一段時間,華雄再度開口問道︰「自高順將岳父大人從西涼軍手中救回已半月有余,這外間的事,岳父大人想必不知道吧!不過有一點,我想岳父大人是清楚的,皇上還沒有出事!是吧!」

听到華雄提起皇帝,王允的神色微微一變,稍微恢復了一些生氣,心中暗自慶幸,只要皇帝還在,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

不過這事華雄提起來倒是讓王允稍稍警覺起來︰「你如何得知?」

華雄笑道︰「這沒什麼難度啊!你們是高順救的,他連西涼軍地將領都活捉了。要問出當時情形是很簡單的事,再說知道皇上沒被西涼軍殺掉的除了岳父大人,不還有兩個岳父大人嘛!」

王允點頭不語,和華雄不對眼的是他,士孫瑞和蔡可是相當喜歡這個女婿,把女兒嫁給華雄就是為了給自己埋下一個退路。

華雄繼續說道︰「不過這外面流言可多的很啦!這皇上是毫無消息,外面就傳皇上是不是已經——」

說著,華雄在脖子上比了個切割的手勢。王允頓時驚道︰「這不可能的。皇上一定會吉人天相。再說,外面有傳言,你——你——」

王允本想說「你可以澄清事實啊」,可繼而想到華雄的立場,便把言語

,直接問道︰「如今你到底想怎麼樣?」

華雄笑道︰「好,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我想怎麼樣暫時還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外面地形勢!如今曹操和袁紹領大軍共三十幾萬已在武關外駐扎,他們以為本來是想趁亂迎皇上,好回去挾天子以令諸侯,可現在皇上久無消息,呂布卻主動和曹操交好!而根據我查知地,襲擊你們地西涼軍是樊稠舊部,得呂布收容潛伏。這次是朝中有官員和呂布勾結。里應外合要把皇上殺了嫁禍西涼軍,他再伙同曹袁共伐之,之後再借曹袁之力來除我。」

「胡說!」王允聞言大叫起來。「呂布何人?如何會有這些個心思!」

華雄點頭道︰「的確是不該會有,不過你不知道仇恨會使人變聰明嗎?你自認了解呂布,那你又是否有算到呂布會臨陣撤走大軍呢?原先我們還以為呂布是與西涼軍勾結,可現在看來,呂布是認清了憑他自己殺不了我華雄,所以要制造混亂,借助他人之力來除我,為了一個貂禪而干下這等事情,實在不知該說他是愛之深還是一時糊涂。」

華雄所說的,自然不是事實,但也算是事實,是所有不知內情的人所知道的事實,裝西涼軍這種事是要隱秘的,本來華雄不該派趙雲去,因為日後趙雲會經常在他身邊,一來不方便,二來說起來也很危險,就像當著一眾諸侯的面,有劉關張在,華雄就不敢說趙雲其實是自己救王允時活捉地西涼降將!

可當時也是別無他法,派人去干這種大事,能讓華雄信得過並放心的不多,合適的人選更是不多,照常理來說要找個不那麼顯眼的人,像高順這種打一開始就跟著華雄出了名的不行。

徐榮李肅更加不行,還都是熟面孔,徐晃也不行,名氣太大,張遼倒是合適,可是張遼的話與文武百官間也有相識的。

最合適的人選只有裴元紹和周倉,以及趙雲葉威這兩個靠狀元試出來地,因為在百官中沒有人認識。

可當時裴元紹已經在西涼佔據了天水一帶,周倉也在做地下工作,只派葉威一個人去,華雄也不太放心,倒不單單是能力問題,是人品問題,趙雲地人品那是有歷史認定的,葉威寄籍無名的,又是正規考試過來地,演戲的能力說不準好不好,而人品嘛,雖然華雄相信不會出賣自己,但就怕有時候過于厚道不分輕重。

所以派趙雲去領頭也是一個沒有辦法的事情。

錯看呂布是王允的一個失敗,華雄直言其非,繼續說道︰「數日前,呂布,曹袁以及我在宛城附近會面,我拆穿了呂布的詭計,並把呂布殺了,按我的推斷,皇上恐怕已遭其毒手了。」

王允聞言,頓時慌張了起來,大聲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親眼見那西涼將領放了皇上,還難得好心地給了皇上一些錢,皇上不可能有事的!也不能有事!」

華雄寬慰道︰「岳父大人,冷靜,冷靜一些!咱們看事要尊重事實,凡事也都可能有個萬一的,要萬一真是如此,咱們也當防患于未然,如果說皇上沒事,那為什麼到現在也不露面?或投蜀中而去,或直接去找曹袁,就算萬一是在呂布手里,可我已經殺了呂布,武關之中並無皇上蹤影!皇上如果尚在人間,那現在在哪?」

「這個——」王允無言以對。

華雄說道︰「由此我們可以推斷,皇上已經——」

王允听到這句話,突然間整個人就垮了下來,口中喃喃地說著一些華雄听不清楚的話語,華雄起身上前,拍拍王允的肩膀說道︰「岳父大人,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相信,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如何去辦,退一萬步說句不好听的,皇上就算有個萬一,那也不代表大漢朝就此完了。」

王允頹然地說道︰「沒有了皇上,我們還能干嗎?」

「那自然是另立新君!國不可一日無君啊!皇上不在,這大漢朝的基業就要由我們來撐住,直到培養出一個新的好皇上,所以,岳父身上這擔子可不輕啊!」華雄連拍幾下,很是感慨的樣子。

王允微微動容,重復了一下「另立新君」四個字,轉臉卻看向華雄說道︰「華雄,你可真是好計算啊!」

華雄一愣,疑惑道︰「什麼好計算?另立新君是必然之事,我朝又不是沒有出現過的,現在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不能不要皇上吧?」

王允冷冷一笑,說道︰「別人都在為皇上報仇,爭大功勞于世,你卻要立新君,如此一來,你再度變為最大功臣,而且另立的新君朝中文武恐怕也將皆是你的人,你便獨掌大權,如此心機,豈有不好之理!」

華雄聞言釋然,笑道︰「岳父大人,長江後浪推前浪,就算大權不掌握在我手里,掌握在岳父大人你手里,又何嘗不是一樣呢?你覺得你能保住大漢江山,我會威脅,但我覺得你保不住,而且會禍害天下,掌握在我手里,我至少能讓雍州百姓過上好日子,單看這兩郡之內的百姓過得比長安的舒服就可以知道了!再則說,在岳父大人手里,頂破天也就和呂不韋差不多,而在我手里,不都一樣,就像當年項羽拜亞父一樣,只要拜的是賢能,拜誰不都一樣,岳父大人啊,你老了,該交棒給小婿才是!」

「長江後浪推前浪——」王允嘴角撇了一下,說道︰「允此生忠于漢室,縱是手掌大權,也當為我大漢朝鞠躬盡瘁,你華雄卻一心自保,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華雄見王允拿這個說事,也說道︰「那又如何?凡事講能力,忠誠固然是可佳的,可要是能力不足也一樣沒什麼用處!再說,事實擺在眼前,百姓是擁護你王允多些,還是擁護我華雄多些?這個不用我說吧!你是忠于大漢朝的,可我華雄也並非完全自保,我忠于的是百姓,百姓才是真正的皇上,你說呢?」

王允對這句話有些無法理解,說道︰「你之言也有幾分道理,但這皇上乃天之驕子,是奉上天之命而為百姓,乃天下百姓之皇上,聖人雖有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天子就是天子,豈可當真與百姓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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