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八章 棄跡求心,坦誠以對

作者 ︰ 淄博臨渠

指裂山河8第八章棄跡求心,坦誠以對第1頁內容如下︰

「蕭婉兒,我不知道是要感謝你呢還是恨你?」坐在青崖上的李巍爇著蘭草道。

李巍在宇文王宴的爪功下並沒有死亡。因為他是死亡邪體,他吸收了三年的金烏之光,終于將天賦傷心七夜的鳳凰涅槃的能力激發了出來。而不是融合記憶碎片而再次陷入行尸走肉之中。

「太陽合日蝕,于佔不吉。鳳凰隕落,金烏掩息。」李巍感受著身體中充滿的離火之氣,從自己的右手之中抽出了昭晰劍,道︰「難道是命運注定嗎?我擁有昭晰劍,而昭晰象離,代表離火。而我的天賦傷心七夜也是與離火有關,我如同鳳凰一樣涅槃。而且涅槃為般若,也是佛家之詞,難道我和我的第六遠祖一樣都與佛有緣嗎?」

「恐怕不是吧?」李巍清醒地認識到其中的奧妙,道︰「大道三千,雖然殊途而同歸。所以,佛家用詞未免不是與東方的一些傳說類似。更何況佛為梵文,是經過翻譯才為東方所懂的呢?既然是翻譯,那麼這六道輪回和般若涅槃也一定是經過訓詁而成。」

「哈哈哈~自古門派便有見,更何況這些呢?我也應該如去那廣寒清虛宗的前輩文人一般,打破這種門派之見。」

李巍來到了一座破敗的墳墓前,扒開了墓碑上的野草。墓碑上的字幾近模糊,只能看到最後幾個字︰衣冠冢。「衣冠冢,衣冠冢?這便是我們文人的衣冠冢嗎?」李巍癲狂道︰「不是,遨游三山五岳,埋骨碧山深處。如同謝安,身處東山之時近乎遺世獨立。其實是棄跡求心。這比得阮籍的妄跡世真更為超然。」

李巍閉上了眼楮,感受著天地間風的韻律,若有所悟道︰「棄痕求心,存乎本真。」

李巍默默道著,睜開了眼楮俯視著天門山下。

「錚!」

李巍揮起了昭晰劍,望著鎖住劍尖的玉璽道︰「何為天子劍?何為玉璽?帝王就像是天子劍,而江山就如同是玉璽。玉璽的權力使得人們利欲燻心,失去了理智!就如同帝王執掌著天下,但他也被江山鎖住了。他再也無法進步,他已經屈原後期的《離騷》般怯于爭鋒了。」

「而玉璽是劍池,它鎖住了天子劍,他鎖住了帝王的龍氣,使得帝王坐守江山,也使得帝王處于制衡之中,生怕別人謀反。而金陵鎖住了九州,使得九州對它誠服!譬如百鳥朝鳳。而鳳凰為何要涅槃?它是為了浴火重生。而這種鳳凰涅槃時破而後立的道理。如果帝王連自己的後路也不舍得放棄,那他也沒有能被稱作帝王的資格了。」

「破而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李巍試圖將昭晰劍從玉璽中拔出。「蓬!」李巍拉著昭晰劍倒下了。

「看來我的實力還是不能拔出昭晰劍!也許,此時我還需要韜光養晦吧。」李巍擦拭著昭晰劍,自語著︰「帝王如同一個商人,就好比雷塘迷樓前的良賈之陣。」

「其實誰了解真正的帝王呢?」李巍自嘲一笑,道︰「那就棄跡求心吧!」

說完,李巍眼神堅定地看向了金陵方向。

金陵城,自從金陵皇宮升起,候景據傳為李巍逼入天界這些消息傳播開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來金陵挑釁。

李巍站在金陵城下,看著金陵城頭插滿了的仿制秦始皇時期的大 ,笑道︰「看來這些年來再也沒人敢侵犯金陵了。」

李巍進入了金陵城,他看見金陵城依舊毀枝般的繁華只能無奈。畢竟這種糜爛從梁武帝後期就已養成,而後蕭綱及蕭繹的文風影響,使得江左習氣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要在陶鑄的改革下完全祛除,肯定非是十年之功。

昔日在趙府門前見過被李巍問過巡邏旗為何要換成大 的小兵已經混成了城守官,他看到來人是李巍,跪下來道︰「參見城主!」

「起來吧!」李巍隨意道。

李巍負手便走向了城主府。

那城守官看著李巍遠去的身影,對著身旁的城守兵道︰「城主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已經三年沒听說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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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守兵甲道︰「是啊~這些年來,九州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大事。但是只有我們金陵城毫無動作。難道城主真的沒有爭奪天下的野心嗎?」

城守兵乙道︰「西周長安傳來消息,北周宣帝宇文,也就是昔日的楚王候景蛟鼉軍的督軍宇文王宴,听說他此時生活和梁朝簡文帝蕭綱,也就是我們城主最為崇拜的梁元帝的三哥蕭綱的生活絲毫不差,但是宇文的品味未免太差了吧。若梁朝皇帝算是繁華毀枝的江左之風,那算是紙醉金迷。」

城守兵丙道︰「對啊,細觀秦漢晉三國時期及上古時期皇帝,有誰的才華的才華比得上梁朝皇帝,更何況那一介武夫宇文呢?」

「哈哈哈~」

……

幾個士兵談論著金陵城的興廢悠悠與天下的一些帝王糜爛的生活故事。在這亂世之中,未免找到了幾個樂子。

「城主!」陶鑄滄桑道,對著李巍行了一禮。

自從李巍走後,而朱希真進入了天界。金陵城如同埋上一層陰霾,使得陶鑄顯得獨木而支。所以,在這種壓力下他顯得漸漸力不從心,近乎心力交瘁。

李巍扶起陶鑄道︰「陶參政,這三年苦了你了。」

「不苦,只要能再看到城主您,臣就算死也心滿意足了。」陶鑄已經對于李巍會爭奪天下這個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而心如死灰了。「陶鑄,還記得三國諸葛亮嗎?」李巍道。

「當然記得!」陶鑄意氣風發,道︰「昔日臥龍公評價鐘山和石頭山包圍中的金陵城的地勢近虎踞龍盤!」

陶鑄想到了自己的志願,不免滿月復幽怨,郁氣堆積。

「陶參政,不要動氣。這可違背了你名字‘陶鑄性情’之理,可是對不上山中宰相陶弘景先生對你的期望哦~」李巍歉意的笑道。

陶鑄眼神發亮道︰「城主,你要?」

李巍笑道︰「昔日諸葛孔明出隆中,說過‘以爭天下,終生不易己言’,難道陶參政忘記了嗎?」

「沒沒沒!」陶鑄連說了三個「沒」字,顯得很激動。

「陶參政可知道現在九州的形勢?」李巍道。

陶鑄自信道︰「比之臥龍公差,但比之謝安公尚可東山而起!」

「那你以為北周如何?」李巍疑慮道,因為這個北周現在如同梁朝簡文帝時期一般糜爛,而且北周現在是曾在楚王麾下認蛟鼉軍的督軍宇文王宴為皇帝。李巍不得不謹慎,既然宇文王宴在楚王候景這個無賴般的人的身邊隱藏了這麼久,那麼他豈會沒有兩把刷子?

陶鑄道︰「城主,北周宣帝宇文雖是昔日蛟鼉軍督軍的宇文王宴,但是近些年來臣看其不足為慮。反而是他身下的一名臣子需要注意。」「哦~」李巍疑惑道。

「是的,城主。北周雖然政權糜爛,被取代是遲早的事。但北周的楊堅此人需要注意!」陶鑄道。

「難道又是暗度陳倉?」李巍頗含深意的看著陶鑄。

「對,城主,楊堅要取代北周天下!」陶鑄道。

李巍心中笑道︰「自漢,不~甚至秦始皇時期,就已經有這種暗度陳倉的現象了。難道是巧合嗎?成都的都江堰‘深淘灘,低作堰’……這些事例和現象都完全是一個道理。」

李巍猛然想道︰「自古帝王的心思難懂。對~王霸之略皆素定,這不是扮豬吃老虎,而是有所準備,恰如韜光養晦。」

「至理絕言!」李巍明悟了,自語道︰「所有解釋都不必解釋。這是命令,必須條理化去做。而我存乎本真,棄跡求心,就是為了追求一個目標!」

李巍恍然大喜,對著陶鑄道︰「陶鑄,我們金陵的實力如何?」

陶鑄黯然道︰「城主,金陵城發展到雖有百萬之眾成年人,但軍隊只有不到二十五萬可以用去征伐。不過,蘇州至于廣陵已經在金陵控制之中;而且自候景破碎虛空到了天界之後,我金陵從中控制了江陵大部分地區。這樣一來,我金陵應該可以聚集五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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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鑄謹慎地看著李巍,似乎想從李巍的神情中看出李巍的打算。

「既然北周糜爛欲落,我們何不乘虛而漸起,以虞待不虞。」李巍深奧道。

陶鑄疑惑道︰「城主何意?」

李巍道︰「既然北周糜爛,自然內部空虛,我們可以乘虛而入;而楊堅篡位之時,我們何不再來個乘火打劫。」李巍說出乘火打劫這個詞時明顯詭異地看著陶鑄。

陶鑄看著李巍的眼楮發毛,自慚道︰「臣不如父親熟讀兵法,讓城主失望了。」

李巍道︰「你畢竟是長久在茅山宗內研究道法佛法,而你父親當初可是左衛殿中將軍。經歷不同,不怪不怪。」

李巍離開之後,陶鑄心中暗驚︰「好可怕的聯類不窮的能力。三個乘字直入要害,看來城主必定如同蕭繹一般了。‘乘虛而漸起,故出入無所傷’,看來城主想不廢一兵一將北周部分城池納入版圖,而《孫子兵法》‘以虞待不與虞’,恐怕城主是叫我好好準備。」

陶鑄心中忍不住興奮,因為他終于可以和自己父親一樣跟隨蕭衍這種君主「以爭天下」了。

李巍離開了城主府,他來到了趙府。

「噠噠」的腳踩在樓梯上的聲音使得發呆的趙梅醒轉過來,李巍轉頭看向樓梯處。「嗚……」趙梅看著李巍,掩面而泣。

李巍走到了趙梅身旁,輕聲道︰「這三年,你又為我玉容憔悴了三年嗎?」

趙梅撲進李巍懷里,哭道︰「當初質清說你被蕭婉兒帶走,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呢?」

說著,趙梅不知為何看向李巍的眼神變得惡狠狠了起來。

趙梅推開了李巍,道︰「你是不是與蕭婉兒神仙眷侶逍遙快活了三年?」

「不是,我三年之後才得以醒來!」李巍剖開了自己的衣領,將宇文王宴當初刺進自己體內留下來的傷痕袒露在了趙梅面前。

「不!」趙梅驚慌的大步走了過來,一手捂住自己微微作痛的胸口,彎身側頭,用另一只手撫模著李巍的傷痕。

這些傷痕接近心口,趙梅每將手指和李巍心口的距離縮短一分,心就更加痛上三分。

趙梅抬頭看著李巍,久久未言,哽咽著。

李巍拿起趙梅放在梳妝台上的團扇,側頭深情地看著趙梅道︰「團扇團扇,美人病來遮面?」

趙梅撲哧一笑︰「你以為你是誰啊,這麼自戀!」

但趙梅低頭想想自己這三年的憔悴和上幾年的憔悴,撲進李巍的懷里敲打著李巍的胸膛道︰「都是你害的相思病!」

此時的趙梅只想發泄,她苦苦的支撐著著三年,她的心在又一次憔悴中更加脆弱,她已經再也承受不住李巍的離開。李巍望向趙梅,心中暗暗道︰「我就棄跡求心好了,縱使如同謝安一樣攜妓同游也好。縱然我是個如同蕭綱一般紙醉金迷也好。但至少,我不會離開她。她已經再也無法承受我的離開所帶給她的煎熬了。」

李巍不喜歡酒色過度,他如果想要墮落也只能高調的墮落。在金陵這種膏腴害骨繁華毀枝中,這種墮落也許才是紙醉金迷。

只可惜,李巍不會成為蕭綱。因為,他認同的是蕭繹。

黃昏,昏睡在李巍懷里的趙梅醒了過來。

「怎麼不多睡會兒呢?」李巍望著趙梅的眼楮道。

趙梅起身壓在李巍,眼神堅決道︰「因為,怕你再無聲無息的離開,又無聲無息的回來。這種無聲無息讓我心里充滿著好不安全感,我擔心這一切都是假的。「

李巍抱緊了趙梅的頭,溫柔道︰「怎麼會是假的呢,我以後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趙梅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李巍,她在擔心李巍會離開她,因為在她心中這種感覺不會錯。

李巍撫模著趙梅的頭,他何嘗又不知道呢?謝安當初攜妓同游,未免不是遺忘。而他選擇了棄跡求心。他擔心自己也許會將趙梅當做痕跡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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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將趙梅變成自己的心,但是他不能。他心里雖然排斥白小憐,但若是白小憐有求于他,他會拒絕嗎?而質清,應該更為排斥她吧,但那種排斥就如徐昭佩排斥蕭繹一般,而李巍和蕭繹都是那種性格孤僻甚至喜歡猶豫的人,他能拒絕嗎?李巍矛盾著,笑得很苦。

「李巍,這些年來質清一直在打听著你的消息。」趙梅終于忍不住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

李巍苦笑,傻傻的看著趙梅,道︰「自從那次之後,你們三人就故意遠離著我走。我與你們相遇,你們都會膽怯地避開我。」

趙梅心中知道自己那時對于李巍的恐懼,心中委屈,怪自己的不爭氣。

「如果你們那時願意與我說更多話而不是恭維的話,或許在我畢業時你們就可以和我成為很好的朋友,難道不是嗎?」李巍笑道。

趙梅沒想到李巍居然會那麼注意她們,她開始心虛了,既害怕李巍接近自己內心的想法又害怕李巍離開。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在陌生人群中時會向李巍望去,猶如求助一般;而在和質清、白小憐在一起時,她又很想了解李巍,也很想想李巍表現自己。

「呵~」李巍苦笑,就算趙向天將趙梅托付給了自己又怎麼樣。在梅園中的排斥永遠都會是他們之間的隔閡。

如果說什麼能消除趙梅與他的隔閡?朋友是不能的,愛人呢?現在還沒有定論。可以肯定的是李巍了解趙梅,而趙梅好奇李巍,想在李巍面前表現自己的可愛。

如果說謝安攜妓同游,那麼那些妓女是畏懼還是期待的羨慕?趙梅和那些人的身世一樣,出生時都是清白的,只是出身不一樣而已。而李巍會不會因為處在和謝安相同的棄跡求心的境地中將趙梅內心中的這種害怕又有點好奇歸為畏懼?

趙梅此時看著李巍的眼神里充滿著委屈,她害怕李巍離開。

李巍始終是無比清楚的和多情近乎柔情的,他知道自己只能去心疼趙梅。

李巍心疼的問道︰「趙梅,你還好吧?」

趙梅點了點頭,顯得有點倔強了起來。

李巍岔開話題,道︰「趙梅,白小憐恢復了嗎?」

趙梅心中失落,暗怪自己說錯了話,並將心底曾對李巍的那種近乎羞怯但實實在在是敬畏的意念表現了出來。

趙梅努力平和著自己的心情道︰「小憐恢復了,但是小憐卻再也不大願意相信誰了。她對于我們都有一點排斥,她時常害怕著我們也會離開她。」

李巍知道自己曾經的孤僻使得別人嫉恨,也許是由于自己的與眾不同才使得其他人看見白小憐,並想以白小憐來打敗自己吧。

「既然棄跡求心,那麼我又何必如此局促呢?」李巍心里的包袱漸漸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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