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裂山河 正文 第十二章 曲玉管 靈龍邪

作者 ︰ 淄博臨渠

月亮,生鐵一般的顏色,冷而且白。

潛隱在黑暗之中的李巍模著九嶷山娥皇女英的眼淚下了九嶷山。

站在瀟湘江邊,李巍回想起金陵時的鬧紅入夢,九嶷山的感緒離魂,意識到自己命缺得厲害,靈魂隨時都可能被吞噬掉!

李巍決定先不去游歷《天律十八》有記載的另外三座名山祁連、北邙、會稽。至于修補《天律十八》的殘缺,推索其余十四坐名山李巍覺得也應放下。畢竟一個「九嶷車裂」已讓自己險些神魂失喪,心中暗暗下了決定︰「現在我的靈魂最有可能被族譜或者金陵城拉去補命!但此時五位爺爺必定不會讓我去取族譜,我只有先從金陵先開始強大自己的實力,用自己的命格壓制金陵了!」

五日之後的傍晚,李巍回到了金陵城。溫柔的春風漸漸變為了煽動的和風,暖暾的將李巍的倦意吹得彌散。

天邊的血紅彩霞之中,一個光芒濃黃亮地太陽,如同流動的金球包在蠻荒的熔漿里。

金陵城的柳樹漸漸墨綠了,桃紅色和青白色的花也變成了骨疙瘩,再也不是斑斕一片。

「呵呵~今天就不再那麼懶了,好歹我也是金陵城的城主!」李巍想著,猛然間表情一肅,又忽的變成了放蕩表情。

一看,居然是自作多情的盯著幾個略有姿色的美女。眼皮下那非常頹廢憂郁的眼中居然隱藏著一絲精光,見盯著的美女走過視野,空自哀傷了一下,向地打了一個阿嚏。低著頭走向了昔日的太子府。

「不,我不應該來這里!」李巍抬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匾,轉身欲要離去。

但見一巡視軍隊從李巍身旁經過,軍士們皆是黑袍黑甲,左邊一柄黃斧頭,右邊一柄黑斧頭,後邊跟著一柄極大仿古密文的大 。

李巍心中疑惑︰「《真靈位業圖》中曾有這種大 !」

李巍趕忙截住帶頭的軍士,問道︰「你可知這大 是誰命令做的?」

那軍士將士城主,行禮道︰「城主大人,不知道你指什麼‘大 ’?」

李巍見他不懂,也知道這種古老的東西沒太多人知道其名稱,指了指那大 說︰「這是誰命令做的?」

那軍士明了,點頭哈腰道︰「城主大人,這面大旗是朱執政命令做的,現在金陵城都是以這種大旗為主。」

李巍點了點頭,便走向了趙將軍府去找朱希真。畢竟他離開金陵太久了,而且當世閱歷也不如朱希真。

當李巍來到趙將軍府,才知道朱希真在城主府。于是又折了回去。

城主府之中,李巍對著朱希真問道︰「朱執政,為何將城中布置了大 ?」

朱希真笑道︰「李巍,你可知道這大 的來歷?」

李巍隨口回答道︰「先秦時期古代軍隊里的大旗,也是自命為女媧嫡派的那個道派的門派大旗。只是軍隊是密文,而道派是科斗(蝌蚪)字而已。」

朱希真點了點頭,說道︰「人心不古,康回有豕心,覷天位,我後躬行天討。」

李巍听此,不由記起了《女媧補天》《共工頭觸不周山》,接著吟道︰「戰于郊,天實佑德,我師攻戰無敵,殛康回之不周山。」

李巍心中暗驚,心道︰「《共工頭觸不周山》,天柱折!而共工又是上古帝皇。既然九嶷山是車裂之地,那麼不周山會不會是《天律十八》之中的其中一山?」

正當李巍想著,朱希真又道︰「天下九州裂,應循古理。你既然天命所歸,為蕭繹文人之道及將軍之道的繼承者,又與蕭婉兒發生了那種關系,自然可以借此一統天下!」

李巍听到朱希真說自己與蕭婉兒發生了那種關系,心中欲怒,卻又轉而為笑,制下怒來,含著深意說道︰「而今天下亂卻不是真亂,形成了三國時鼎列的僵局。既然不符合《女媧補天》的‘天不兼覆’,何來‘不周’,代天討伐?」

朱希真道︰「只需你成為真正的金陵城主,行使你的權利,而不是當一個甩手掌櫃即可!」

李巍心中依然對著朱希真有排斥,畢竟朱希真是一個七階高手,他不得不防備,李巍搖頭苦笑道︰「蕭婉兒心有所屬,恐怕我沒機會了。而且我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朱希真道︰「自古帝皇,誰不是三妻四妾。那蕭婉兒心中有野心,想當回自己昔日的公主尊榮,只要你決心爭奪天下,她必定對你**。」說著,朱希真笑著,略含深意的望了望李巍。

李巍眼神狠厲,惡狠狠道︰「先生,我敬你,敬趙爺爺,而且趙爺爺將趙梅托付給了我。我怎能作此無情之人!」

朱希真隨即哀嘆了一聲,拂袖掩面欲要流淚,淒然道︰「而今天下大亂,百姓受苦。你竟然兒女情長,使得英雄氣短,你如何對得住春秋大義,對得起天地至仁,對得起金陵所忠,對得起我等一番期望?」

李巍听此,心中大駭︰「我的逃避性格使得我不願意面對。就算我已經決定當金陵城主,可是我還是對金陵城不聞不問!我還是排斥功名利祿這些俗物。我逼著自己去承受,可是承認後卻又選擇了逃避。如此,我反而獨自一人,未顧及道天下百姓,這等真當是不仁不義。可是,我又不願辜負她們任何人。」

李巍心中苦澀,顧及太多,反而迷惑了。

朱希真見李巍又走入了那般自我折磨之中,喝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李巍慘然一笑,臉色變得蒼白,捏緊了拳頭,閉上了眼楮痛苦的猙獰了一下,咬牙道︰「我會逼我去做的!」

朱希真笑道︰「你該走出你的世界了。放心。蕭婉兒有精神潔癖,再加上發殺觜和驢駒媚這兩味上古媚藥,她早已對你傾心。」

李巍是個男人,他「不忍辜負」,自然也不願意別人背叛他,月兌口道︰「為什麼?」

朱希真道︰「這兩味上古媚藥早已失傳,只有一些古書中有過記載。它們是蕭婉兒從薔薇妃那兒偷來給她母親用的。不然你以為,蕭繹為什麼不寵皇後,只是覺得辜負徐昭佩,卻迷戀薔薇妃嗎?」

李巍覺得可笑,他心里懷疑,于是責問道︰「為什麼我沒有迷戀蕭婉兒呢?」

朱希真笑道︰「蕭繹被稱為‘古今第一病號皇帝’,而蕭繹和薔薇妃又多是精神戀愛。在這兩種媚藥的激發下,薔薇妃的媚力自然轉移成了蕭繹的情毒。

而你那時昏迷不醒,又被郁金香的毒弄得更加昏睡,只想發泄,怎會有精神意識,豈會中毒!

蕭婉兒從小就恨徐昭佩還有薔薇妃,又虛榮沒有腦子,修為有底,心中又想依附你。自然種了媚意產生的情毒!」

李巍心中暗覺不能對不起蕭婉兒,畢竟蕭婉兒讓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對她負責。但又想趙向天遺言將趙梅托付給了自己,自己有辜負王筱蒙。不由得頭又大了起來。

朱希真見李巍沉思,以為李巍願意了,于是決定加一副猛藥道︰「蕭婉兒現在的精神潔癖越來越厲害了,而且曹翰性子也不檢點。更何況你的好兄弟張姬臣一家也被曹家暗害,一家都……都……」

「什麼!」李巍猛然跳起,揪住了朱希真的衣領連忙問道︰「他怎麼了?」

「他死了!」朱希真回答道。

李巍頹然後退,心變得靜靜的,他又開始了一個人的思考︰「他死了。」

李巍回憶著往日張姬臣與自己的真心實意,心中悲傷往心里咽。隨即板著個臉,冷冷道︰「這不關你的事!」

李巍從來不會輕易信任一個人,在他的爺爺輩的人面前他沒有好隱瞞的;而他的同齡人及不是大一輩的人李巍從來不放在眼里,又何必要隱瞞什麼呢?

而且,他也不屑于隱瞞。他這樣就如同到達越我境界的高人,修為到了境界的高僧,不屑于去多學各種厲害地殺人法門的心態一般。

但他一信就全信,而張姬臣就是一個獲得他真心的人。

朱希真是文人出身,自然知道李巍必定是要去報復的,心道︰「他果然報復心極強,但他的報復行為恐怕如同他的性格一般,一擊致命!我看中的真是他的謀略耐性。」

朱希真欣慰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李巍,你給年輕人的印象過于單純,給我們的印象卻是深藏不露。也許,蕭婉兒看上你,就是因為你具有一鳴驚人的能力吧~」

李巍冷然冷笑,獨自出了城主府。

忽然,東方華那老頭子高呼道︰「李巍,等下!」

李巍轉過頭清冷道︰「什麼事?」

東方話激動道︰「藥胤前輩教我將這個交給你。」說著,東方華對著啻李藥胤又是一番崇敬。

李巍接過了一個錦盒,清冷的說了幾聲謝謝,來到了朱雀橋旁,看著古老的迷樓道︰「四爺爺,你是要告訴孫兒什麼呢?」

啻李宗族有一個規矩,十七必須離開,被認可可以回來時便派使者引回。當初啻李藥胤叮囑過李巍,李巍自然不會違背。想到這,李巍茫然︰「第六遠祖只有一個衣冠冢,其余五個遠祖是否也是?難道我以後也是如此嗎?」

李巍看了一眼手中的錦盒,打了開來。

「曲玉管?」李巍驚訝道。

錦盒中躺著一枝碧翠綠色兒的長笛,笛子旁有一白壁。

李巍接過白壁一看,霎時心神被引入了其中。一個飄渺之音傳來︰「夜兒,這便是你沒見過卻听見過的道家記錄功法信息的玉符。」

李巍听出了這是字跡四爺爺的聲音。

隨即,李巍眼前出現了一行字,字跡陰陽分明,皆從黑色而出︰玉笛長二尺三寸,六孔,吹之,則見車馬山林,隱嶙相次;吹息,則不復見,銘曰︰「昭華之管。」

忽然,這些字句變幻,融為了一個太極圖。然後,不斷吐出如同圍棋一般的棋子,先白後黑,如同下棋一般全部固定以後,棋身一轉,乍見筆跡︰玉笛長二尺三寸,二十六孔,吹之,則見車馬山林,隱嶙相次;吹息,則不復見,銘曰︰「昭華之管。」

正當李巍疑惑之時,那飄渺的聲音又傳來︰「夜兒,這兩段話你小時候看過。你已經觀想出了一把由十三弦變為七弦的琴,而這枝長笛是二十六孔,你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東西你都是讀過的,但你沒有見過。雖然知道,卻不明白。但你有一天終會明白的。

你不必迷惑,這才是啻李一族的真正傳承覺醒記憶!」

說完,這聲音便消失了。李巍的心神也收了回來。

「覺醒記憶?」李巍疑惑。李巍暗暗品味了一番四爺爺的話。

「這些東西你都是讀過的,但你沒有見過。雖然知道,卻不明白。但你有一天終會明白的。」

李巍猛然驚醒道︰「我學的知識不會用,他們是死的,或者說我未能理解他們。而當我見到它們的本質時,我自然福至心靈,認出他們!這難道就是覺醒記憶?」

李巍放下手中的玉符,把起長笛觀察道︰「此笛果真有二十六個孔。」

李巍觀笛上有三個小字「靈龍邪」,心道︰「如果是靈龍邪,那麼此笛必有靈性。可是此笛與普通玉笛無甚兩樣?」

李巍想起了剛才的兩段話,試著吹了起來,可是試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異象發生。

李巍想著右臂中的昭晰劍因為自己悟出昭晰之道而具有靈性,于是意識沉下上丹田之中道︰「至音之道含辭皆音!」

「咻!」

李巍手中的靈龍邪憑空消失,赫然出現在了李巍的上丹田之中。

可是,李巍見靈龍邪依舊無甚靈氣,心道︰「龍紋磐有魂無體,靈龍邪有體無魂,難道這也是補命嗎?」

李巍猛然一驚︰「我到現在都還迷茫,這就是補命卻不願意肯定!」想到這,李巍狠下心來道︰「我必須相信自己了,不能在如此清醒還要不自信!」

李巍在心中肯定著自己的想法。

突然!

「錚~」

「呼!」

管琴相鳴相和!

李巍心中立刻高興道︰「這果然是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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